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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万事如易-第73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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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楼底下人头骚动,那乞丐拿上了银子,竟是转头要走。

    余舒这么一动,赌坊里面来看热闹人纷纷跟后头,一楼大厅呼呼啦啦走了一大片,周掌柜忙让人追上去,还不忘叮嘱道:

    “客气些,好声请回来”

    余舒就这么带着一票人,离开了宝仁赌坊,来到万象街头,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身后人数,如她所料,这名人效用确是好用,她满意地直接引着这百余人往从大路,往后条街上走。

    有人出声询问,客气招呼,不管是说什么,余舒通通摇头,概不应答,众人不知她要往哪去,路上稀稀拉拉离开了一些,多是好奇固执地跟着不肯走,一直到余舒将他们领到了县衙门口

    没错,义阳城县衙,就风水聚地万象街后头。

    衙门外守着两个衙役,手持着棍仗,看到门前忽然来了这么一大群人,惊疑地互看一眼,便见到有个乞丐离开人群走上前。

    余舒一步踏上台阶,径直走向了那一面红彤彤鸣冤鼓,摘了落满灰尘鼓槌,听到身后一片嗡嗡声,提了气,抡起了鼓槌就狠狠砸下去

    “咚——咚——咚——咚”

    众人这才惊然回味,她竟是要鸣鼓申冤

    那两个衙役变了脸色,却不能阻拦,不用他们进去通报,三五声后,里面便闻声跑出来几个衙役,见到门外擂鼓人,手中棍棒朝余舒一指,怒斥道:

    “大胆乞丐敢门外喧哗,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余舒放下鼓槌,扬声道:我有冤情”

    因为会挨板子,会上门擂鼓喊冤,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个,但衙役们反应还,听她把话说完,便一拥上前,架着她胳膊,把人押进了堂内,余舒毫不反抗,就被他们拖了进去。

    门外面,被余舒引过来那百十号人,看到这一幕,各种好奇心被吊起来,是不肯散了,就挤门口朝里张望,议论纷纷。

    从大门口到办案公堂,直走就是十几步路,站门外头,里面情况一目了然。

    余舒被架进内堂,先是仰头看了一眼公案上高挂“明镜高悬”,听到一连串急促脚步声,想回头,就被人压着肩膀跪了下去

    “升堂”

    “威——武——”

    马县令早上刚到,后堂凳子都没坐热乎,就听到了外面擂鼓声,匆匆带上乌纱,出来一瞧,堂下跪竟然是个乞丐,眉一皱,手中惊堂木拍响——

    “嘭”

    “堂下何人击鼓有何冤情报上名来”

    余舒扭着肩膀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脸,两眼灼灼地望着堂上端身正座父母官,中气十足地高喊道:

    “小民余树,代我干娘赵慧,状告城西商户窦家九年前,串通城东易学纪家,伪造八字鉴帖,欺占孤女家产”

    第一百零九章 击鼓上堂

    第一百零九章 击鼓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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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状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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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状告

    薛家和纪家婚事告吹后,薛睿因为受伤,别馆养了几日,徐力早早让下人收拾了行装,这天天好,便启程返京。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从城北经过时候,车夫原本想绕个近路,怎知转进了一条街,半中央前头便堵住了。

    马车停下来,徐力掀了帘子往外瞧,听车夫道:总管,前面路中央围了好些人,似是衙门审案。”

    徐力道:掉头,绕路走。”

    话音还没落,车里就又有人出声道:等等,宝德,下去瞧瞧,是出了什么热闹。”

    徐力扭头,看着正枕着脑袋曲腿横卧皮褥上吃酸梨自家大少爷,侧过身让了让,叫坐另一边宝德下车。

    过了一阵儿,宝德便打听回来,趴车窗上,有些兴冲冲地对里头道:少爷,是有人击鼓鸣冤呢,您肯定想不着是要告是哪一家。”

    薛睿眼神他脸上溜了一圈,嘲笑道:莫不是那纪家犯了事。”

    宝德惊讶地张开嘴:少爷您怎么知道啊?”

    “你说呢,”薛睿手一扬,手里梨核“嗖”地沿着窗户,从宝德耳朵边飞出去,看得徐力暗皱眉头。

    “走,下去瞧瞧热闹。”薛睿抚了抚头上青丝抹额,遮住了额角上一道划伤,弯腰要下车。

    徐力伸手阻拦:少爷,我们还要赶路,天黑之前不能到盐州,就要露宿野外了。”

    “那就明天再走,”薛睿拨开他手臂,一跃跳下马车,让宝德带路,往前头去了,徐力摇头一叹,坐回了车里,并不打算去凑那热闹。

    有宝德开路,主仆俩人三两下便挤到了人群前头,一眼望到公堂里,还没看清楚什么,就听到板子沉闷起落声——

    “啪”

    “啪”

    定睛一瞧,公堂地下,正趴着个人,一下一下正挨打,那比大腿还粗长板子一高一低,瞧得人肉疼,偏生没听到那挨打人嚎上一声,若不是每打一下,那地上人都要弹起来一寸,真叫人以为那是个布扎假人。

    薛睿扬了眉毛,抱起双臂看着地上那乞丐似人影,听着一旁议论声。

    十五板子打完了,余舒额头上已经冒了密密一层汗,抽着凉气,紧握拳头上血管发青,觉得自己屁股差不多要开花,再敢多来这么一下,她保准是要嚎出来。

    难怪击鼓告状人少之又少,这官司还没说成,就要先挨一顿皮肉之痛。

    “啪”马县令拍了惊堂木,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堂下击鼓诉状他岳家乞丐,沉声喝道:将状纸呈上来”

    余舒趴地上,咬着牙忍痛,侧身哆嗦着从怀里掏出状纸,递给衙役,转呈上去。

    堂上静悄悄,马县令把入手状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上头明明细细,将赵慧何时同窦家订亲,何时丧父投奔义阳,窦家如何花言巧语扣下她嫁妆和家产,赵慧城中守孝三年不满,未婚夫暴病而死,窦家长姐如何寄与她修书,侵占她嫁妆家产,她又是如何状告官府,反被窦家勾结纪家易馆,列出她面相八字不符,克夫丧门星相,状告她骗婚,当时县令将她家产判给了窦家,又囚她牢狱种种过往。

    马县令越看脸越沉,赵慧当年骗婚案,是他前任所判,他为官十载,单凭经验和直觉,就知道当年那起官司另有冤情,这里头牵扯到了纪家,外头这么多百姓瞧着,义阳城少有不知他是纪家女婿这件事,若是偏颇袒护,必会惹人非议。

    罢,还是先将人都提来,堂上再随机应变——

    “啪”

    “来人啊,前去城西窦家,城东纪家拿人”

    几名捕应声离开。

    马县令对余舒道:余树,你干娘赵慧何为何要你代为击鼓”

    马县令喊着余舒故意念斜音名字,并未发现这是他内兄家继女,一来这义阳城里重名重姓太多,二来纪家子孙众多,他真有些记不住。

    马伟博挨打那件事过去好些日子,堂下又是个乞丐模样男孩子,即便他知道余舒,一时也联想不到一起。

    但衙门口另外有人就不一样了,听到马县令喊那一声,薛睿愣了愣,神色微变,眯起了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狼狈地趴地上人影,越看是越眼熟,心知是谁,当即就沉下脸。

    “回禀大人,”余舒声音不如开堂时响亮,气喘着道:我干娘前不久被那窦家窦露带人打伤,卧病床,故而不能亲自上堂,由我代为击鼓申冤。”

    代人告状,首先一条就要是亲系,余舒和赵慧没有血缘关系,但古代人将干亲将比血亲,她称赵慧一声干娘,替她受过告状,情理之中。

    余舒这么一提,马县令就想起来前两天那件没审完案子,正是窦家告了一个郎中行凶伤人,那郎中拒不认罪现还牢里押着,但他也只是这么一想,埋怨一下窦家事多,却并未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啪”

    “你说窦家侵占你干娘家财,可有什么人证?”马县令避开了纪家没提。

    “有,”余舒道,“当年我干娘丧父来义阳投奔窦家,是一位老管家送她来,那位老管家尚人世,就长门铺西街上开书铺,姓黄名舟,他能替我作证,我所言不假,当年我干娘没有骗婚,全是窦家和纪家串通一气捣鬼,欺凌她一个孤女。”

    马县令道:来人啊,到长门铺街把这黄舟带来”

    “是,大人”

    马县令又盘问了余舒一些事情,余舒有理有据地答了,大约过去小半个时辰,窦家先来了人。

    “启禀大人窦虹带到”

    这窦虹是窦家长女,迎了个上门女婿,掌管着家务,年纪和裴敬相仿,生一双细长眼,嘴角撇了两道皱纹,面上就带着精明之相,余舒爬不起来,干脆就趴地上,扭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窦虹阴冷目光,心里头冒出一句——蛇蝎心肠。

    “堂下可是窦虹”

    “回大人,正是民女。”

    “啪”

    “窦虹,你可认得赵慧是谁?”

    窦虹道:民女认得,十多年前,家父时,曾给二弟订下一桩婚事,对方是盐州人士,亦是商贾之家,这赵慧便是那家女儿,后来克死我二弟,被我查出她家隐瞒八字骗婚,就同她断了关系。”

    闻言,余舒地上听得冷笑,并不插话。

    马县令道:现有人状告你窦家九年前侵占他人家产,用假鉴帖诬告,欺凌孤女,你可认罪?”

    窦虹面露惊容,两步上前,忿忿道:大人,这纯属是污蔑之言,我窦家几代富裕,先父又是城西员外郎,岂会贪图他人家财”

    “啪”马县令拍了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窦虹不甘心地退开,眼睛左右一瞟,没见到赵慧人影,但见地上只有一个乞丐趴着,心中畏惧全无。

    又过了一会儿,黄掌柜被带到衙门,窦虹听到马县令传唤他,脸色始有变化,听到黄舟指认她强占赵慧家产,诬告赵慧骗婚之后,就沉不住气了——

    “大人明察,这赵慧分明就是隐瞒八字骗婚,当年我专门请了易馆为她看相,有鉴帖为证,岂是诬告她”

    “你请哪家易馆作证”余舒冷不丁喊出一句。

    “纪家大易馆。”窦虹脱口道,说完才觉得不对,低头瞪了余舒一眼。

    衙门口嗡嗡响起了背景声,薛睿嘴角动了动,脸色稍有松动,忍不住促笑一声:这滑头鬼。

    “啪”

    惊堂木响,余舒老实地闭上嘴,歪头看着窦虹,心中暗笑:就怕你不承认。

    马县令沉着脸对余舒道:你可是听见了,这纪家易馆是义阳城有名有望地方,你状告他们串通窦家捏造假鉴帖,若是污蔑,本官必不能饶你”

    “小民不敢,”余舒抬头道:大人,我有证物呈上。”

    马县令挥手命令衙役:呈上来。”

    余舒怀里摸索一阵,掏出几张帖子,给衙役呈交到马县令手中,低头一看,却是一张户帖并着几张出自易馆鉴帖,落款名字和手印正是那赵慧,他眉头皱起,暗道不好,便听堂下余舒悲愤道:

    “大人手上,一张是有我干娘生辰八字户帖,另外几张鉴帖,是这万象街上六家易馆相师和易客当面给我干娘看相后所做,有户帖上手印为照,其中又有刘家和孔家易馆鉴帖,大人看到,那上头没有一张是说我干娘八字和面相不符,没有一张是说我干娘生相克夫小民知道纪家是义阳城易学世家,可尚有孔刘二家齐名,难道这刘家和孔家,就都不如他纪家吗?只有他纪家看出来我干娘是丧门星,别人家都是瞎子来?”

    此言一出,堂上沉静,衙外却乱了套。

    这趟被余舒从万象街上引过来人原是冲着那“一道一乞”名头,现全被这案情吸引去,听了这半晌热闹,总算是有了头绪,听余舒言辞凿凿,直指纪家易馆做假鉴帖污人孤女骗婚,助人侵占家产,这会儿又拿出了真凭实据来,方才惊觉这不是诋毁——

    义阳城里名声赫赫易学纪家,八成是真干过这龌龊事

    第一百一十章 状告

    第一百一十章 状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状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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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状告

    谁也没想到余舒会事先带着赵慧几家易馆求鉴帖,并且还掺进了孔刘二家,孔家和刘家名声义阳城里不比纪家差,人家开出鉴帖上都没说赵慧有毛病,那就是确说赵慧并非克夫克亲之命了,显然,纪家当年给出鉴帖,有问题。

    众人心头都想:如果说这纪家鉴帖有问题,那窦家当年声称那孤女是丧门星骗婚案子,不就是诬告了吗?既是诬告,又侵占了人家嫁妆家产,那这两样罪加起来,可不轻啊。

    看客们都有数,窦虹就清楚了,古来忌侵人家财祖业,这罪甚同杀人一样重,不同是杀人要偿命,侵占人家财,是要双数奉还,并且没收家产

    窦虹色变,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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