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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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我知道了,没事,你忙你去吧。”余舒拍拍她肩膀,进了余小修房间,屋里药味还没散,显是他不久前才喝过药。
余小修这几日都得床上趴着,除了睡觉就只有睡觉,余舒将门倒插上,走到床边上坐下,拍了拍他,就把人叫醒了。
余小修打着哈欠,扭头道:你回来啦,三老爷找你来着,还跑到院子里问我话,我都说不知道。”
余舒早上出门和余小修打过招呼,因而她不见了一整天,他都没怎么担心,不像纪家人,一个个怕她拍屁股跑了。
“嗯,别管他,”余舒拉开被子,看着他缠着纱布单薄脊梁,轻轻按了按他伤处,“还疼吗?”不跳字。
“不那么疼了,就是有点儿痒,姐你给我挠挠吧。”
“挠什么,忍着吧,过几天还有痒,”余舒重把被子给他拉上,话题一转,正经道:我今天去商业协会走了一趟,已经打听到了路子,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走。”
余小修眼睛一亮:真?”
“真,”余舒见他高兴,迟疑了一下,道:小修,我们这一走,你要是想娘了怎么办?”
翠姨娘肯定是不会和他们一起走,她还好,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余小修就不一样了,那是他正儿八经生母,对他再冷落,都有一份母子之情。
余小修眼睛黯下来,扭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道:娘她有没有我们都一样。”
他没告诉他姐,今上午翠姨娘来看他,关心话没说一句,眼泪没掉一滴,就是再三叮嘱他要听三老爷话,警告他看好他姐不让她跑掉。
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娘不心疼就算了,还让他听那个坏蛋话,还让他防着他姐,他又气又委屈,可是没法子,那是他娘。
“姐,咱不是还有几十两银子吗,给、给娘留下一半好不好?”
余舒怕他难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走之前我想法子留给她。”
这么一来,身上钱就不够用,还得寻个机会出门,再弄一笔才是。
昨晚上余舒熬了夜,近几天都没时间研究那祸时法则,昨天劲头上来,就点了灯算了一晚上,天亮才收拾了纸张躺回床上。
刚刚睡着,就被人摇醒,一睁眼看见黄婆子,还以为自己是记错了日子,今天要到薛家别馆。
“起来穿穿收拾,薛公子来门上了。”
余舒浑身酸疼不想动,起床气就冒了出来:他来你喊我做什么,不是还有四小姐么。”
昨天那薛大少不也来了,她没记错就是四小姐陪客,纪孝春叫她过去走了个场子就把她撵走了,今天是怎么地,还非得让她露脸是吧。
黄婆子扯着她胳膊把她拽起来,没好气道:四小姐天亮就坐车回京城了,三老爷找你去见客呢,你起来”
走了?
余舒醒了醒,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一边套衣裳,一边琢磨着这算个什么事,正主走了,留她个替代下来,那纪星璇可真够大度啊,这薛大少是她将来要嫁男人吧,怎么好像没她什么事儿一样呢?
余舒只是奇怪了一会儿,就没多想,反正她心里头,纪家和薛家这门亲事,她非得给他们搅黄了,想攀亲,呵呵,那她就让他们结仇。
阴笑了一下,余舒弯腰捧了一把冷水拍脸上。
同那天一样缠腰抹粉挂零件,都穿戴好,弄假模假样,黄婆子才推着她出了院子,同秋香一起,陪着她往南苑走。
不是昨天那间茶室,换了一座花厅,余舒被领到门口,转身往里面一瞧,就见到纪孝谷正陪着衣冠楚楚薛大少坐里面说话。
“三老爷,薛公子。”余舒站门口行了礼,手里头扇子遮着半边脸,打了个哈欠。
两人一齐回头望她,纪孝谷皱眉对她道:怎么来这么慢,让薛公子好等了半晌。”
余舒又偷打了个哈欠,垂着眼不说话。
薛睿眉一挑,放下手里茶,问她:早点用过了吗?”不跳字。
余舒老实道:还没有。”
薛睿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一拂衣摆,“走吧,先去吃早点。”
余舒唬了脸,扭头去看纪孝谷,这是要干嘛?
纪孝谷讪讪道:薛公子初来乍到,要义阳城里走走,你陪他四处转转。”
第九十八章 陪客
第九十八章 陪客*
第九十九章 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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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抓住了
一大早,余舒就被领出去了,她跟薛睿后头出了纪家大门,身后没有盯梢,只有他带一个名叫宝德小厮。
这状况让余舒觉得可笑,前两天她苦心琢磨着怎么寻机会和薛大少碰头,真逮着机会,她又没什么好说了。
薛睿朝前走了几步,发现余舒没跟上来,扭头道:怎么站着不走,不饿吗,先找个地方吃早点。”
余舒收回神,下了台阶,看看对面马车,伸手指道:不坐车吗?”不跳字。
薛睿嗤笑:就是要出来走走,坐车做什么,带路。”
余舒迈开两条沉甸甸腿,昨晚上一夜没睡,她现就想找个地方躺着:你想吃什么?”
“皆可。”
余舒一抬眼,转身往路东走,薛睿腿长,两三步就跟上了她,走她旁边,不远不近保持着三尺距离。
出了街,余舒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往长门铺街方向去,留意着薛睿反应,但没见他露出半点怯态,就放心地领着他去了南大街,进了一家茶楼。
不是她不想领他到小吃摊上丢丢丑,而是考虑到她迫切想找个舒服地方坐着,歇歇腿。
茶楼这地方,余舒也是头一回来,她正四处张望好位子,薛睿随从宝德已经招了小二来,问了雅间上楼,随手就掏了一块碎银递出去。
余舒暗道一句有钱人就是烧慌,跟着上了二楼,临窗地方落座。说是雅间,并不是醉仙楼那种单独房间,而是用几扇屏风隔离出一张单独茶桌,茶具都是摆好,能坐四个人。
小二:客官要点什么?”
薛睿:一壶龙井。”
余舒:有什么好吃?”
两人同时出声,扭头看向对方。
小二:客官,我们这里有上好西湖龙井,还有热腾腾蟹黄包、水晶饺子。”
薛睿:两笼蟹黄包。”
余舒:来壶龙井。”
两人又碰了嘴,余舒肩膀一抖,扇子掩口,发出一声轻笑,这薛大少倒是没那么讨厌嘛。
薛睿目光她弯起眼睛上落了落,伸手去拿桌上茶杯,碰到才发现是空,轻咳一声,扭头看到小二还傻站着,不悦道:
“没听到吗,还不去上茶。”
“是、是,公子小姐稍等。”
宝德站雅间外面,余舒和薛睿一张茶桌上坐了对面,一扭脸就是窗外,可将街道上景象收入眼中,薛睿侧头看向楼外,余舒一手托腮,扇子掩着面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打瞌睡。
过了一会儿,就听薛睿问道:昨天街口遇到,你叫我曹大哥,那是谁?”
余舒掀开眼皮,看着他侧脸上,耳边整齐蓄着鬓角,慢腾腾道:是我认识一个人。”
“哦?”薛睿回过头,傲慢脸上露出好奇之色:是个什么样人?”
余舒想了想,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才蹦出几个字:
“假惺惺。”
薛睿一愣,随即便皱了眉,满脸不悦道:你把我错认成这样人?假惺惺,嗯?”
余舒道:是一时看花了眼。”
薛睿冷哼一声,“你可是认错了两次。”
“唔,那就是看花了两次。”余舒敷衍道。
薛睿还要说什么,就听一声传唤,小二端着托盘进来,放下了茶壶和屉笼,说了一句“慢用”。
余舒早饿了,拾起筷子倒过来桌子上轻磕了一下对齐,挑开了蒸笼,捏了一只白里泛黄包子放面前盘中,拿扇子遮着,低头吹了吹,咬开一个小口,吸着气,又吹吹,再继续。
薛睿自顾倒着茶喝,等余舒吃好了三个包子,才发现他没有动筷子,不由停下道:
“这包子蒸不错,馅很鲜,你不尝尝吗?”不跳字。
薛睿摇摇头,没说话,又倒了一杯茶,余舒就没再管他,自顾吃了个饱,两笼包子,一个没剩下。
等她放下筷子,薛睿才嘲笑道:你食量真是不小。”
余舒腼腆道:还行吧。”
薛睿脸上嘲色一滞,他刚才是夸她吗?
吃好了早点,余舒领着薛睿长门铺街上兜了两圈,薛睿看她没精打采样子,讥诮了几句,余舒就趁机提出来要回府,薛睿大概没勉强她,步行把她送到纪家门口,门都没进就坐上车走了。
余舒一进门就被纪孝谷找去了,见了面,就是问她和薛睿去了哪,余舒一五一十地讲了,并未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
纪孝谷警告了她两句,就让人把她领走了,余舒一回到小院子,倒床上就睡,迷迷糊糊被人扒了衣裳首饰,鞋子都是秋香给脱。
中午饭刘婶来叫了她两次,没喊起来,就由她睡了,一直到下午黄婆子来教规矩,余舒才不得不起了床。
睡了半觉,精神好多了,下午黄婆子教了她喝茶倒茶礼节,余舒灌了一肚子水,频频向茅房里跑,这一跑,就跑出事来了——
她迟到了几个月好朋友来报道了。
说起让女人头疼一件事,无非是每个月那么几天,余舒自打变成了小姑娘,来到这里,还没经历过这种烦恼,不是之前有一回赵慧问起她,她都差点忘了这事,后来等了一个月,没见动静,就忘脑后头,哪想着今天说来就又来了。
喊了门外秋香去找黄婆子,余舒腿都蹲麻了,人才拿着东西来,还算纪家有良心,没用炉灰对付她,而是干干净净棉条。
都处理好了,余舒是被秋香搀回去,不是娇弱了,是腿麻走不稳。
托好朋友福,不用再灌茶了,黄婆子嘱咐了她两句,就领着丫鬟走了,余舒躺回床上,不困就拿了小册子出来翻看,不怕被谁瞧见,反正她拿炭笔写草字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第二天一早,薛睿又来了。
纪孝谷正要出门上赌坊去瞧瞧,就被堵了回去,引着薛睿到花厅去坐。
薛睿花厅里站了站,坐下喝了半口茶,道:听闻纪宅花园有景,今日可否一观?”
纪孝谷笑道:薛公子来正巧,花园里面刚开了几景,色正浓,我带你去赏玩赏玩。”
薛睿道:刚才看世伯要出门去,就不用陪我了,令嫒可府上,请出来随我到处走一走吧。”
纪孝谷愣着,昨天是纪星璇走了,他不好把专门登门薛睿晾着,才客气地提议让余舒陪他出去走走,当时薛睿答应了,他没觉得有什么,但今天薛睿又来,一开口直接点名余舒,才叫纪孝谷不对味了——
怎么着,像是真瞧上了呢?
他打量着眼前相貌堂堂贵公子,再一回想那个品行不端又举止粗俗继女,立马摇头把这荒唐念头甩出去,要说是一两面就看上他二哥家星璇,那还有可能,哪儿也轮不到那贼丫头啊。
“稍等。”
纪孝谷找了下人去喊余舒,等了一盏茶,黄婆子来了,凑到纪孝谷耳边嘀咕几句,纪孝谷脸色扭了扭,转头对无奈对薛睿道:
“薛公子,小女身体不适,怕是今日不能同你游园。”
“身体不适?”薛睿捏着茶托,扫了纪孝谷一眼,“昨日我便瞧她面虚体弱,今儿就病了,看来这余小姐身体可不怎么好。”
纪孝谷眼皮子一跳,就怕余舒被误会成病秧子坏了事,忙笑道:薛公子误会了,这孩子身体一向好,只不过近照顾弱弟,才会显得劳累一些。”
薛睿一点头,面露扫兴,“罢,今天便不看了。”
纪孝谷挽留了几句,就送了他出门,回来就找了黄婆子,让她去吩咐厨房,给余舒添一道补汤,早晚食用,补血补气。
那头余舒也听说薛睿来了,并且指明要她陪着游园,心里头狐疑,对他行为越发不解。
余小修压根不知道余舒烦恼,他背上伤口结痂,开始发痒,没人盯着就会忍不住乱抓,余舒挪到他屋里陪着他,闲来无事,就拿着铜板坐他床边上卜算,床边地方窄,丢了几次,一不小心就掉了一枚到地上,滴溜溜滚到了床底下。
余舒“啊”了一声,就弯下腰去捡,伸手往床底下一摸,钱没摸着,倒是抓住了一团毛绒绒东西,她起初当是什么,就抓了出来,低头一看,手一抖,一声惊叫就把那东西扔出去了——
“呀”
“唧”
她瞪着眼睛看着那浅黄色一团滚落到地上,翻了个跟头,爬起来,四肢抓地上,冲着她炸了毛。
“唧唧”
好梦被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