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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万事如易-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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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现象,放着如日中天的权势不要,朱慕昭会甘心吗?

    比起朱慕昭这个难以掌控的一代权臣,他当然更愿意启用对他来更好收服的余舒。

    余舒闻言,便知崇贞帝对朱慕昭生了疑心,于是不假思索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祖宗规制如此,大提点深谙其道,几日前也已对臣说起接任一事。”

    言下之意:你就放心吧,人家老朱不会赖着不走的。

    崇贞帝微微一笑,神色轻松许多,他似乎是很满意余舒的一点即通,转而与她说到后宫选秀的闲话:“先皇逝后,朕遣散了后宫。论理是该进一批新人,以往都是九月甄选,朕方才登基,以为仓促了些。加之皇后有孕在身,朕不愿她为甄选一事劳碌,淑妃又不顶事,朕便想免了今年甄选,推迟到明年春暖时。”

    他登基之前的女人不多,夏江敏这个原配发妻理所应当做了皇后,瑞紫珠则是看在瑞家的从龙之功上封了个淑妃,另有一个梅婕妤,再往下就不值一提了。

    余舒身为皇后闺友,当然是赞成今年免选,可是她深知朝中百官不会答应,甄选一事,涉及到众人利益,若是皇帝硬要免选,一定会有人借机攻讦夏江敏这个地位不稳的皇后。

    她思索片刻,问道:“圣上与皇后娘娘商量过吗?”这事儿还得看夏江敏怎么想,她若是也同意免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后不同意免选,”崇贞帝半是无奈地摇摇头,“她说,甄选一事可以交由淑妃与坤翎局协理,却不能让后宫虚空,朝中人心不稳。”

    余舒暗叹:夏江敏到底不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皇后的位置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强迫她一夜之间成长。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以为,不妨就照娘娘的意思,请淑妃暂代主持甄选一事,由坤翎局从旁协理,方不会误事,亦可安抚人心。”

    崇贞帝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同意了,当即叫进来秉笔太监拟旨,一道送往后宫,一道送往礼部,另一道则是直接给了余舒。

    太阳落山,余舒从宫里出来,坐在软轿里累得一动也不想动,能被皇帝信重,是好事也是苦事。

    ***

    隔日,便有礼部官员到坤翎局商议甄选一事,礼部虽有了尚书一位,不必再事事吊在司天监尾后,但要他们立即就独来独往,一时半会儿却办不到,习惯地还是往司天监这边跑。

    礼部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余舒的老熟人,祭祖大典上负责指导捧器人的仪典官王大人,现在该称呼王侍郎了。这是因为原先的礼部左侍郎直接升任了尚书,王大人也就跟着升官发财了。

    熟人好办事,王大人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与坤翎局争先,和和气气地把后宫甄选的章程当天就给拟定了,送往宫中,先请夏江皇后过目,再转到瑞淑妃手上。然后便是派发官书到各府各县,搜罗适龄女子进京。

    余舒不觉得这是个大事,皇上也没有叫她亲力亲为的意思,于是她过后便交给了司徒晴岚盯着,谁知没过两天,宫里就来人传话,瑞淑妃宣她进宫问话,说是为了甄选一事。

    余舒听到这般随意传唤,心里可笑,如今薛太后都不敢将她呼来唤去,瑞紫珠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居然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唤起她来。

    正好她要见一见夏江敏,顺路进宫,便没有给这位淑妃娘娘难堪,让文少安到楼下应了传唤的太监,整理衣裳,稍后便进宫去了。r1152

第七百八十四章 番外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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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崇贞帝登基后,两位太后都搬出原先的宫殿,栖梧宫更名凤藻宫,夏江皇后迁居。顶点小说om更新最快而瑞淑妃则是住进了永乐宫,大概是后宫空置的宫殿太多,就连梅婕妤都单独分到了一座华章殿。

    余舒身为坤翎局主事官,对后宫妃嫔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个月坤册开始重修,崇贞帝后宫的女人再少,都要按着祖宗规矩来安排侍寝,不得擅自邀宠。所以除非是瑞淑妃想不开自己作死,不然不会蠢到得罪她。

    坐在永乐宫偏殿,余舒打量着四周精美的摆设,说来有趣,这里先后住的两任淑妃娘娘都不受宠,却都有娘家人扶持,皇帝给个面子情,不会太过冷落。

    尹太傅是朝中一等一的明白人,宁王掌权时他没有上蹿下跳,老皇帝病重时他也没帮着亲外孙夺位,反而兢兢业业地做他的太子太傅,直到最后新帝都念着他的好,没有将他归为宁王一类,不仅封他荣恩侯,并且留用了尹元戎,就连尹淑妃都平平安安地被送回了尹家,可以说是功德圆满了。

    忠勇伯瑞昂却是个会钻营的,单就夏江敏做太子妃时惊马一事,就看得出来他野心不小,日后未必不会再做糊涂事,只怕这位瑞淑妃最后是好不过尹淑妃的下场。

    余舒坐等了一刻,瑞淑妃姗姗来迟,褪去少女青涩的她美貌更胜从前,天气尚未转冷,她却穿了一袭紫丁香十二幅罗织绣裙,腰身上挂着一串羊脂白玉环,贵气难言。

    余舒缓缓起身,颔首道:“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是正三品宫妃,比不得皇后和贵妃,更比不得两位太后,她无需在她面前俯首帖耳,做做样子便是。

    瑞淑妃如何看不出她矜傲,越过她坐到了宽椅上,一边抬头打量她,一边柔声细语道:“余大人如今可是高升了,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待呐。”

    余舒听着她话里带刺,勾着嘴角落座,虽没接话,可那轻飘飘的眼神摆明了是没拿她当一回事。

    瑞淑妃讨了个没趣,心中不悦。余舒就是靠着出卖薛家往上爬,在她眼里纯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打心眼里瞧不上她,偏偏她现在掌管着坤翎局,而她身为后宫妃子,不能轻易得罪了她。

    “今日找你进宫,是要说说这回甄选,本宫瞧过坤翎局和礼部递上来的章程,昨日拿去请教了皇太后,发现这里面有些不妥之处,便用朱笔批了出来,你拿回去重新改过吧。”

    说着,便让身后宫女去取了一本折子,拿给余舒。余舒就在这里翻开扫了一遍,看到淑妃将各府各县上献两名良家女子,扩为八名,将女子年龄十二至十六周岁,调为十至十六周岁,将入选进宫的宫女抚恤银两从二十两降为十两,改动之处,均是没有明文规定的地方,可见聪明。

    淑妃是没有这等心计,可她背后有个膝下无子却做了太后的亲姑妈。

    余舒阖上折子,冷眼瞧着瑞紫珠道:“敢问淑妃,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别看只是了了几处改动,牵扯的可就多了。真照上头的去办,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皇帝肯定要责怪到坤翎局头上。

    瑞淑妃迟疑,底气不足道:“自然是本宫拿的主意。圣上后宫虚空,又是登基头年,正该大选一次。”

    余舒顿时冷笑,站起身扬了扬手上的甄选章程,毫不留情地问道:“淑妃可知我大安朝治下有多少府县?可知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几岁懂事?可知十两银子能买几石米粮?”

    瑞淑妃被她问成了哑巴。

    余舒寒声道:“我朝现有一百零二府,九百一十七县,若是各个地方都挑出八个民女,那便是八千一百五十二人,往年地方上献秀女,途中多有病死,所以送进京城的远远不止这个人数。到最后,宫中最多只留二百人,淑妃可有想过剩下那七千九百五十二人将去往何处?我来告诉你,她们不是被当成流民驱逐离京,便是被卖入青楼楚馆供有钱人玩乐,最后能平安归家的不过半数。你将二人添做八人,改了一个数,却是几千条人命呢!”

    她一句重话没有,却把瑞淑妃说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偏偏还要嘴硬——

    “那便改作四人好了。”

    “四人也不行,最多两个,皇上有言在先,今年甄选一切从简,淑妃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去找皇上评理。”

    “那年限总可以更改吧?十岁的小姑娘早该懂事了,再大些送进宫里便不好教养了。”

    “呵,想必淑妃十岁时候是可以离开爹娘不哭不闹了。”

    瑞淑妃暗暗咬牙,窝火道:“那二十两银子减作十两,总能节省国库开销,本宫虽不知十两银子能买几石米,但知道留宫女子每个月都有分例可享,多拿那十两银子也不值什么。”

    余舒摇摇头,“淑妃当这二十两银子是给谁的,那可是给人父母的买命钱,收了这二十两银子,兴许一辈子都再见不到女儿了。在淑妃心里,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连二十两银子都不值么?”

    瑞淑妃这下脸红的都要滴血了,面对余舒毫不掩饰的讥诮,她忽地就记起芙蓉君子宴那一晚,她被余舒当众骂作长舌妇的情形,终于是忍无可忍,正要拍案而起,便听门外尖声传报——

    “皇后娘娘驾到!”

    身为六宫之主,皇后要进一个妃嫔宫中,那是畅通无阻,连个拦门儿的都没有。是以夏江皇后挺着六七个月大的肚子,被人前簇后拥地长驱直入,来到偏殿门口。

    夏江敏站在门外朝里一瞧,只见里面的气氛不大好,装作不知,笑意盈盈地对余舒道:“本宫原是到御花园透透气,路上听说你进宫来了,便逛到这里。”

    接着笑容淡了一些,又对瑞淑妃道:“妹妹若是没什么正经事,我可就把人带走了。”

    说完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便朝余舒伸手,余舒一扫先前冷脸,上前扶住她道:“娘娘身子重,怎么能乱跑,还是快回凤藻宫去歇着吧。”

    夏江敏神情温柔地摸了摸肚皮,说:“无妨,皇儿乖得很呢。”

    两人旁若无人地牵着手走了,留下瑞淑妃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撒,险些气地厥过去。

    出了永乐宫,夏江敏坐上凤辇,本是要余舒同乘,却被她拒绝,“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岂可因为我坏了规矩,落人口实。何况臣年轻体健,多走几步路罢了。”

    夏江敏只好让拉车的人慢些,让余舒走在边上,约行了一刻,回到她的凤藻宫。屏退闲杂人等,夏江敏才好笑地问起余舒:“淑妃和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把她气得不轻。”

    没了外人,余舒便不再装模作样,放开了说话:“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甄选那点子事么。她想在皇上跟前讨好,便要拿我当傻子使唤,我能依她吗。”

    于是将瑞淑妃和瑞太后出的那些馊主意一一说给她听,有意地灌输给她一些道理。

    夏江敏听完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出声感慨道:“富贵出身,怎知民间疾苦。我若不是同你患难了那段日子,只怕也和她一样,视人命如草芥。”

    “她比你不如。”余舒实话道,脱了靴子,躺上花梨湘妃榻,随手捡了茶几上的红果咬了一口,算得她皱起鼻子,扭头观了观夏江敏的面相,断言道:

    “你这一胎肯定是个小皇子。”

    夏江敏顿时眉开眼笑:“皇上也整天念叨着是个儿子,我先前拿不准,有你这句话可就没跑了。”

    余舒看她高兴的样子,不想说扫兴的话,可又不能不说,于是语焉不详地问起她:“你这宫里头可有肖虎的宫人?”

    “应该有吧,怎么啦?”

    余舒轻描淡写道:“有几个肖虎的,都叫到这里,让我看看。”

    夏江敏止住笑,她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没有多问便叫进来她的心腹宫女茗儿,交待了两句。等有一会儿,便领了三个人到外间,一个个叫进来给余舒过目。

    余舒一人问了她们一个问题,最后锁定了一个名叫霞光的小宫女,直接堵了嘴丢到一旁,再让人去搜她住处。一炷香后,茗儿灰着脸跑回来禀报——

    “娘娘,刚才在霞光枕头芯儿里搜着一小包番红花。”番红花是活血化瘀的灵药,并非毒物,但是孕妇服用却能导致出血小产,很是凶猛。而这个霞光正是凤藻宫里负责传膳的,只需她每回端盘上菜时候在指甲盖里藏一小点,日积月累,不怕夏江敏不中招。

    夏江敏满面惊怒,余舒上前接过了那个巴掌大点的小香包,打开看了看,确认里面的东西剩的还多,便道:“我看她还没来得及在你饭菜里面动手脚,不过最好是传太医过来瞧瞧。”

    夏江敏看了她一眼,很快镇定下来,沉声下令道:“传太医,就说本宫昨夜受凉,身上有些不爽。”

    余舒赞同地点了点头,此事尚未明了,能不打草惊蛇最好。

    茗儿去传太医,霞光也被悄悄带了下去,夏江敏这才腿软地坐到榻上,一阵后怕地对余舒道:“这个霞光还是我从敬王府带进宫的人,谁想竟被人买通了去。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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