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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部分

万事如易-第496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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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前,他溜达到一家刚开不久的青楼,恰逢当家的花魁要选恩主,他一眼就相中了那花魁娘子,与人竞价,一口气飙到了十万两银子,结果到了掏钱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千两银票,被人当成是捣乱的,就要绑了他算账。

    刘翼不得已搬出他的名号,打算息事宁人,谁想人家以为他是个骗子,冒名皇子,就要扭送他去官府,这下可坏了,他要见官,事儿就闹大了,说不得有御史到皇上面前告状,他就全完了。

    万幸那位花魁娘子帮他说了几句好话,央求青楼的老鸨,叫人放过他。

    刘翼毕竟是个男人,就少不了男人的通病,爱面子,何况他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顺风顺水,哪儿有过被一个女人搭救的经历。他咽不下这口气,当天回去,第二天就打点足了银票上门,指明要见花魁。

    可是青楼的老鸨告诉他,今天一早来了位金主,听说昨晚上花魁没被人摘去,就高高兴兴地拿了一万两银子做订金,说是晚上再来领人。

    刘翼让人截胡,岂会善罢甘休,等到晚上见到那位金主,大手一挥,给了对方一万两银子,让人拿着订金滚蛋,对方不肯,又吵吵起来,这回刘翼没敢亮出皇子的身份,对方也不怕他,僵持不下,老鸨给出了个主意——还是双方竞价,价高者得。

    刘翼就揣了十万两银票,哪儿有多的,那位金主就阔气了,一把手甩出来十万两,再加上之前交的那一万两订钱,轻轻松松赢了场子。

    刘翼气急败坏,这个时候,花魁娘子出面了,她说了,比起肥头大耳的金主,她宁愿跟着刘翼,就出了五万银子私房,添给他,交给老鸨,就要跟他走。

    那金主再没多的银两,败兴走了,按说刘翼抱得美人归应该是圆满了,可他偏不,他哪儿能拿女人的钱做脸,又是个风尘女子攒的私房钱,于是他留下那十万两银票做订金,夸下海口,说是明天拿够了钱,再来带她离开。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刘翼被撵出京城,身上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那十万两还是他出事之前,吕妃娘娘交给他,让他在外面置办家当,预备他出宫建府用的。

    于是他就打主意到了外家身上,到吕氏大易馆,找到他大舅舅,寻了个由头,连哄带骗地要走了五万两银票,再回到青楼,拿钱赎了那花魁。

    刘翼讲到这里,嗓子都哑地都不成调了,他可怜巴巴地要求喝水,余舒就指着桌子让他自己去倒,趁这空当,就点评道:

    “所以你拿十五万两银子,就赎了个花魁?然后你没钱了,就跑到我们酒楼来讹诈?”

    要不是薛睿在这儿,她真想戳着刘翼脑门子骂他一句败家子儿!那可是十五万两,换成真金白银,能堆出一座小山来。

    刘翼灌了一口水,扭头露出一张酱菜脸,凄凄惨惨道:“你知道什么,爷让人给坑了,坑惨了!”

    原来他赎了花魁,花魁娘子说是要留一天收拾细软,刘翼答应了,当天并没有把人带走,而是回了道观,过了两天他再进京,来到那间青楼,竟然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花魁的影子。

    “哈,哈哈哈,活该,你真活该。”余舒不客气地大笑起来,不经意回头,却见薛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到忘机楼索财。”薛睿突然出声。

    刘翼愣愣重复道:“谁啊,给我出主意?”

    “我是问你,谁教你到我的地盘上弄死人的。”薛睿追问。

    刘翼怕他,回忆了一下,就道:“是我跟前一个太监出的主意。”

    “他今天也跟着你一起去忘机楼了吗?”

    “没有,”刘翼想起来了:“那小子出门前闹肚子,我就没带他。”

    薛睿皱眉,他敢肯定,这个给刘翼戳点子的太监,这会儿早跑得没影儿了。

    余舒看出来点儿什么,当着刘翼的面没有说破,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心中有谱,便没了顾虑,抬腿踢了刘翼一脚,道:“不杀你也行,但你得交给我个把柄,让我们信了你以后不敢再来找麻烦。”

    刘翼瞅瞅一旁虎视眈眈的薛睿,气弱道:“你说吧,你要什么把柄。”

    余舒贼贼地一笑。rs

第七百一十三章 那个人就是我() 
“给你,我都写好了。。。。”

    刘翼好不憋屈地将一张供状交给站在他身后监督的余舒,没裁开的罗纹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是他亲笔将自己在青楼被人骗去大笔银两,缺钱了跑到忘机楼敲诈勒索,在酒里下毒毒死了一个小混混的经过,前前后后交待了一遍。

    最后,又附上一张债条,写明他今晚带走余舒,从她手上“借”走了十万两银,日后归还。

    一张供状,一张债条,上头都有他咬破了自己手指,按的七八个血指印,算是签字画押,无法抵赖。

    余舒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就将供状交给薛睿,债条她自己收起来,冷笑着警告刘翼:“今天晚上的事,我就当揭过去了,回头要让我在外头听见半句谣言,对我大哥和我不利,我就全算在你头上,先让我大哥到宗正司举告你,我再拿着条子去御前找皇上讨债,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刘翼闷声道,几时这样窝囊过,明知他今日写了这样的东西,回头再不能向两人寻仇,心里恨得不行,可他别无他法,只求尽快送走两个瘟神,保住性命,别的都是后话了。

    余舒与薛睿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放过刘翼,踩着门口的碎木离开这鬼地方。

    至于善后,刘翼自会想方设法掩盖。

    。。。。。。

    余舒见到了金柯,才知道薛睿怎么能静悄悄地进了刘翼的别馆,要不是一路出门,看见不少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护卫,她真难想象,这个相貌老实的男人,会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

    三人在花园一角会和,金柯同样额外观察了余舒几眼,也有些出乎意料。原是薛睿冲冠一怒为红颜,直闯皇子府邸救人,他想着怎么得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子,不妨见到的却是个假小子。

    不怪他眼拙。实在是余舒日常里不爱裙钗,往往穿戴爽利,梳着巾帼髻,只描眉不画眼,高挑挺拔的个头乍一看确像个白净俊秀的少年郎。

    “这位是金柯,金兄。”薛睿简短对余舒作了介绍,他没避着金柯,握着余舒一只手,带她走夜路。

    到了前庭,看见正在门口把风的陆鸿徐青。这才松开了她,改为虚护肩头,两个侍卫见到余舒完好无损,放下一颗高悬的心,一脸惭愧地向她告罪:

    “是属下无能。保护大人不力。”

    余舒摆手道:“先回去再说。”

    便与薛睿共乘一匹马,一行人匆匆离开,赶回忘机楼。

    这厢忘机楼一众正是愁云惨淡,却见薛睿带回了余舒,庆幸欢欣暂且不提,大家伙熬了半宿,腹内空空。厨娘秀青张罗着煮了一大锅鸡丝汤面,佐上几个凉拌的小菜,先给余舒盛了一大碗,端到后院楼上。

    薛睿在楼下换洗,辛沥山趁乱从厨房顺了一坛好酒钻进余舒屋里,见她正捧着海碗吸溜面条。香气扑鼻,馋的他肚子咕噜噜地叫,酸溜溜地道:

    “折腾一晚上,又是死人又是绑架的,你倒还有胃口。啧啧,好吃吗?”

    傍晚出事那会儿,前头闹得厉害,他正在后院关门烧丹,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到他饿了出来找吃的,才发现整个后院空了,到前头一看,大家伙儿都在呢,哭的哭,急的急,他一问之下,才听说前因后果。

    “我就知道你丫头胆儿大心细,不会有事,来,喝口酒,压压惊。”辛沥山倒了一杯酒给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巴掌大点儿,搁在桌上,推给余舒。

    “喏,这是你要的醍醐香,里头有十枚,你回头试试,和辛家给你的是不是一个味儿。”

    余舒喜道:“真让你捣鼓出来了,我看看。”

    说着放下酒杯,抽开袋子捏了一枚香丸查看,颜色表香都与辛雅给她的那些相同,只除了形状大小不甚精细,别的都没问题。

    看来辛沥山没有说大话,辛世家秘制的醍醐香,最早是他炮制出来的。

    “谢谢五叔,”她宝贝地将这布袋收起来,今日罢了,明天她试试,果真能让仿太清鼎发挥效用,使她可以驾驭六爻奇术,那就谢天谢地了。

    “别谢,我也得了你的好处,没有白送你,”辛沥山瞅着余舒:“你之前管我借了诸葛瞳,这都好些天了,该还给我了吧。”

    余舒干笑,若不是他提起,她真想忘了这一茬,当日她让景尘去探大提点的口风,怕他露馅,就向辛沥山借了诸葛瞳给他,景尘知道这是云华遗物,开口索要,她不忍心拒绝,就转手给了他。

    “那个,五叔,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辛沥山警惕道:“商量什么,你别是想昧了我的宝贝吧。”

    “哪里,你听我解释嘛,”余舒苦着脸道:“我借了诸葛瞳,原是给景尘应急,怪我嘴快,告诉他这是云华易子的遗物,你也知道他们父子缘薄,这个东西嘛,就是个念想,他开口要了,我就对他说了不行,这是你爹送给辛五叔的,我做不了主啊,他就求我帮他问问你,不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把诸葛瞳赠予他,让他干什么都行。”

    后头的话当然是她胡诌的,她已经做好了要替景尘大出血的准备,怎想辛沥山听了他一番话,沉默下来,抱着酒坛子发了一会儿呆。

    “哎。”他忽然叹了一声,“是我对不住云大哥,这宝贝本来就不归我,应是——罢了罢了,就给他吧。”

    他端着坛子灌了几口酒,摇头晃脑地走了,竟然没有借机对余舒狮子大开口,余舒一面暗幸,一面又有些堵心。

    辛沥山那半句没说出口的话,她心知肚明,诸葛瞳应是留给他原配长子的保命之物,却被辛雅私自占为己有。

    当日景尘向她索要时,她并未发觉薛睿身世可疑,现在知道了,难免可惜。

    “做什么愁眉苦脸的?”薛睿梳洗干净。上来找余舒说话,进门就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舒深深看他一眼,见他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一语不发地进屋拿了棉布。站到他身后,包着他头发,一缕一缕拧干。

    不见他时万分想念,见到又不知从何说起,千头万绪,想问他到底是不是云华失散多年的儿子,又怕他有苦不能言。

    “你。。。。。。你这些日子哪里去了?让我好担心。”

    薛睿看不见她神情纠结,稍作犹豫,便告诉了她:“有人使计将我骗走,带到偏远地方关了起来。不让我回京。”

    和余舒猜测的差不离,好奇道:“是谁?”

    “是云华。”

    余舒一怔,不容她多想,薛睿便按住了她的手,抽出棉布放到一旁。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四目交接,凝望里,渐渐坦然。

    “阿舒,我不该瞒着你,你要找的云华长子,正是我。”

    先时隐瞒。不过是他害怕面对,他希望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薛大公子,而不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可怜虫。

    然而真的对她坦白之后,竟是说不出地轻松。

    余舒听到他突如其来的实话,有些傻眼。她以为他不会说,可他就是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这下轮到薛睿紧张:“你猜到了?什么时候?”

    余舒感到他手掌冰凉,看着他这些日子消瘦许多的面容,纵有一些埋怨。也烟消云散了,她扁了扁嘴,说出他失踪之后,她为了请云华出手帮忙,就找冯兆苗帮她打听苏州令其人,无意中得知那人竟是薛父,就引起了她的猜测。

    薛睿失笑:“真是歪打正着。”

    余舒不悦道:“还说呢,我让你帮我找人,你嘴上答应的好,骗我说你派了人到义阳城去打听消息,我就傻乎乎地信了你。”

    一提起就来气,她自己爱说谎,偏偏最讨厌别人骗她,当即伸手去拧他的腰,薛睿刚刚洗澡出来穿的单薄,被她使劲儿揪住了一块皮肉,疼地他直抽冷气。

    “嘶,我不是故意瞒你,我也是听你说了云华要找他的长子,叫你去寻二十几年前的苏州令,由此知情,我真的派人去了义阳城,查询我亲生父母当年留下的踪迹。”

    “查到什么了吗?”余舒被他分了心,丢开手问他。

    薛睿眼神黯淡:“云华原名刘雁,我生母姓韩。”

    余舒读得懂他眼神,安慰道:“相信她老人家在天有灵,看得见你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便可含笑九泉了。”

    薛睿闻言,展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心间有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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