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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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传入耳,刘灏汗毛炸起,惊容满面。
第七百零一章 妥协()
78傍晚;刘灏从那面爬满红丝草的围墙里走出来;郑太监弯腰走在前头;提了灯笼给他引路;焦黄的灯火照出他一脸的阴霾。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廊下;脑中满是将才从纪星璇口中撬出来的那些事。
她用来和他谈条件的那个秘密;听起来简直是荒诞无稽;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竟不是由皇上决定;而是遵照那个什么《玄女六壬书》。
刘灏宁愿相信纪星璇是为了保命向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但是他冷静下来;思前想后;竟然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远看;历代储君;不尽是皇后嫡子;比如他父皇兆庆帝;入主东宫之前;先太后不过是先帝众多妃嫔中的一位;因为育有两子一女;所以封为贤妃。
刘灏对上一代的是非恩怨略知一二;他那序病死或远放的皇叔们;比他父皇有能力的大有人在;可是偏偏皇位落在了他父皇的头上。
这就耐人寻味了。
近看;父皇人到中年;身体每况愈下;皇后既无子嗣;他却迟迟不肯从他们这群皇子里挑一个继承者;哪怕上表立储的折子堆满了御书房;都不为所动。
他这是在等什么呢?
纪星璇含糊其辞;只道《玄女六壬书》上会显示谁是下一任皇帝;但她说不清个所以然;这就留给刘灏遐想的余地。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父皇迟而未决;是因为那《玄女六壬书》上的继位人选;和他心目中的有所出入?还是因为出了别的岔子;导致他们尚不明确继位的人选?
刘灏觉得;纪星璇没胆子在这种事上骗他;因为她怕死。所以她有所保留;并未对他和盘托出;比如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比如她那个神秘的师父。
但是没关系;她想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想保住她的孩子;这些就足够他捏死了她的脉门。
刘灏这么一想。便放心了;他要留下她这条命;还有那个孽种;直到他们母子再没有活命的价值。
走过宁王府最昏暗的角落;前方灯火通明;刘灏不知不觉来到了宁王妃的院子;看着急忙出来迎人的年轻女人;视线从她只堪清秀的五官上略过;面露了笑容;伸手扶起她。和颜悦色道:
“用过晚膳了吗;与我一起可好?”
宁王妃难能得他一个笑脸;受宠若惊地答应着;与他携手进了屋子。
但很快她就知道;宁王的好脸色。不是白给的。这一顿饭后;宁王府里就要多出一个名叫“如薇”的姬妾;还有她给宁王生下的儿子。
司天监太曦楼
一大早;景尘就寻过来;大提点捧着一盏早茶听罢了他的请求;颇为意外。
“你要见那个嫌犯?”
景尘点头:“我虽梦见那人与我遭人暗算有关;但没有记起整个经过。我想见一见他;或许能想起更多的细节。若是方便;你审问他的时候;我想旁听。”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大提点没有拒绝;想了想。便同意下来。
“你先回去吧;酉时过后再来。”嫌犯被他关押在暗处;白天司天监人多眼杂;他不便带着景尘出入;所以要等到日落之后。
时间尚早。景尘离开太曦楼;就回了一趟坤翎局;给余舒一个答复——
“大提点答应今晚带我去。”
余舒稍稍安心;对他道谢;“多亏你愿意帮忙。”
“等我见过那人之后;再来告诉你。”
景尘在坤翎局留了一个上午;做样子给外人看;免得让人察觉到他是专程来找余舒的。
他走以后;余舒心不在焉地批阅最新送来的官婚文书;文少安到太史书苑报道去了;屋子里少了一个人;分外显得安静。
她熬了一个下午;一到时辰就收拾了东西领着侍卫走人;不想在司天监门外;有人正守株待兔。
“莲房!”
有人高喊她一声;余舒转过脸;就见一个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朝她大步走来;摘下了头上覆面的斗笠;露出一张明丽的脸孔;竟是姜嬅。
自卫国夫人的生辰宴后;这是两人第一次照面;余舒因为姜嬅一声不响地将她列入东菁王妃的后备军中;恼了姜嬅;眼下她便不露声色地望着人走到她面前。
陆鸿和徐青是认得东菁王府这位春葳郡主的;见余舒不吭声;便原地低下头去;虽不行礼;但不失恭敬。
“我等了你半天。”姜嬅张口就是抱怨;如果没有选妃那回事;余舒一定会笑脸迎人;再打趣她两句;但她现在只想知道她找上门来干嘛。
“郡主找我何事?”
姜嬅听到她生疏客气的称呼;挑高了一双浓眉;道:“你是在埋怨我不成?”
东菁王府宴后;薛睿找到她分说;让她不要打余舒的主意;两人为此翻脸;姜嬅本来就心头不爽;这会儿看到余舒给她摆脸色;就更不痛快了。
“郡主做了什么事让我埋怨的?”余舒反问一句;转头带着两个侍卫往另一边走去;她今天没骑马;轿子停在街角。
姜嬅咬咬牙;拽着缰绳跟了上去。
“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了;我且问你;薛大郎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府上出了事?”
余舒回头看她一眼;心道她是听说了羽林军到薛家抓人的事;找不见薛睿才来找她要人;想来是薛睿失踪的消息尚未传回大理寺。
“你是说薛家有个下人被抓走的事吧?我也听说了。”
“是了;”姜嬅不耐烦地应了她一句;又追问:“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余舒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这么慌张作甚;被抓走的是他家的下人;有什么要紧。”
姜嬅冷哼一声;睨视她:“你懂什么;被抓的是薛家的一个总管;那可是皇榜通缉;也不知那混账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就怕一个不好;他们全家都要被卷进去。”
说罢又一皱眉;“我懒得和你多说;你快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薛大郎在哪里?”
“唔;我不知道。”余舒耸耸肩。
姜嬅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余舒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慢慢皱起眉头;她没有告诉姜嬅他人去了凤华府办案;不是出于私心;而是担心她一时冲动跑去凤华府找人;这事儿已经够乱的了;再有东菁王府的人掺和进去;只怕会火上浇油。
她捏了捏眉心;暗叹一声。
大哥;你到底现在何处呢?
ps:
未免有的读者朋友不用微博;看不到我的动态;在这里说一下吧。前两天出院了;脚上打了支具;在家休养;相信骨折过的朋友们都深有体会;上个厕所都得人搀着去;要三个月才能下地;哪儿也不能去;心情郁闷是肯定的了;昨天决定恢复更新;实在因为这本拖的太久了;接二连三出事;我怕不能更倒霉下去了。能码多少我就发多少;争取日更;希望大家可以谅解我这个悲剧星人;不胜感激
第七百零二章 宁可错怪()
入夜;景尘跟着大提点去到司天监九宫格局中的兑宫位;同行的只有与大提点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
他们在一座迷宫一样的游园中觅道;从一间茶室进入一条暗道;来到了关押徐力的密室。
这是监内私设的地牢;空间不大;左右用铁栅隔成两个牢笼;一间空着;另一间里坐着个人。
密室里亮着火把;不见看守的人;牢房的一面空墙上挂着几条粗细不同的鞭子;带着倒刺;一看就是刑具;墙角还有一只烧火的炭炉;看上去是拿来烙铁的。
景尘端详牢笼里的那个人;对方之前显然吃过一朽头的;他身上套着一条血污的囚衣;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灰败的脸;额头和眼角都有淤青;他佝偻着身子坐在木床上;看着铁栅那一端的人。
景尘仔细确认过;是他梦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你看看;是不是他。”大提点问。
景尘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便意识到哪里不妥——他们凭着他那张画像抓了这个人;在没有让他这个当事人出面辨认之前;就擅自对人用刑逼供。
这让他回想起一件旧事;大约在一年前;余舒带着失忆的他进京;兆庆帝贴皇榜寻人;因为有人告发余舒;她被绑到司天监审问;当时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被人拧断了一根手指。
“他受过刑;”景尘看着那个让他觉得陌生的男人;陈述了一个事实;然后问道:“他招认了什么吗?”
“没有;”大提点背手而立;盯着那头的嫌犯;“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让我招什么?”这个时候;牢笼里的徐力突然激动起来;他拄着膝盖。冲着外面大喊。
大提点指着景尘;问他:“你可认得他是谁?”
徐力看了景尘一眼;沉声道:“他是云华易子与麓月公主的遗孤;道子景尘。我是薛家的总管。来往交际;这安陵城有几个皇亲贵胄是我不认得的?”
大提点摇摇头;又问:“去年五月;你人在何处?”
“你们问过我很多遍了;去年五月我被我家大人派到义阳县办事;没有逗留几日就回京了。”徐力神色隐忍。
“到义阳去办什么事。”
徐力犹豫了片刻;才说了实话:“我家大公子早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老爷听说义阳纪家的一位小姐生有异象;命格富贵;所以派我到义阳去与纪家议亲。”
景尘旁听。知道他口中的义阳纪家;就是余舒从前待过的那个纪家。
“只是这样吗?没有其他的事要你去办吗?”
“没有;”徐力斩钉截铁。
大提点轻轻蹙眉;这邪他之前就审问过对方;徐力的回答前后一致。换了旁人;或许以为他是死牙嘴硬;忠心护主;但是他却一清二楚——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一点十分令人费解。
“你回京的途中;有没有见过他?”大提点指着景尘;想再求证一次。
徐力摇摇头:“没见过。”
大提点沉默下来。
景尘知道他有大洞明术辨别真假;所以并不插嘴。但见徐力矢口否认;才出声道:“可我见过你。”
徐力困惑地看向他;神情不似作伪。
景尘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在一辆马车上;我听到你说话;你们的人给我下了迷药;又害我失去记忆。变成一个哑巴。”
闻言;徐力满脸写着荒唐;就好像景尘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让他难以置信。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一炷香后;景尘跟着大提点离开密室。走在无人的花园里;大提点指着一处凉亭;与景尘坐下说话。
“人你见过了;有想起些什么吗?”
景尘摇头。那晚做了一场噩梦后;朱青珏就给他换了医;之后他连着睡了两天好觉;再没梦到他遭人劫持的经过。
大提点拢着宽大的袖袍;身体极小幅度地前后晃动;闭着眼睛;一脸思索的样子。
景尘看不出他在考虑什么;想到余舒的嘱托;暗自酝酿了一番;才主动问道:“世伯;您怎么看?我在南方遇险一事;会与薛家相干吗?”
大提点眯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水陆大会时候太史书苑被人投井的那个女学生你知道吧?”
“嗯;遇害的是江西湛家的小姐;也曾是我的学生。”
“这桩案子大理寺一直在办;凶手狡猾;藏匿的很深;到现在都没有破案。圣上着我暗中调查;我也发现一些端倪;怀疑是太史书苑内里藏奸;有一个人嫌疑很大;便是藏书楼打杂的一个老奴;人称老秦头。”
景尘听到有关凶案的线索;神色一整。他在太史书苑待的日子不长;但常出入几座藏书楼;对那个打杂的秦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就在通缉的皇榜张贴出去;薛家的总管被捉拿归案后;那个老秦头也突然失踪了。”
大提点别有深意地指出这一点蹊跷。
景尘听懂了他话里的涵义;如果整件事与薛家无关;那为何徐力刚一被抓;那个秦伯就不见了呢?
岂不是做贼心虚吗?
“老秦头应当是埋伏在太史书苑里的杀手;或许之前另一桩诬陷你的凶案;也是他做下的;未免打草惊蛇;我一直没有动他;现在人没了;就无法确定凶手是不是薛家派去的。”
大提点虽是模棱两可的说法;但分明已经肯定;景尘当初遇害;必定与薛家有关。
景尘不露声色;却在心中苦恼;回头要怎么告诉余舒。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他问;“徐力不肯招供;我又记不起细节。”
大提点依旧轻晃着;闭着眼;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坐正身体;眼睛里迸出一抹幽然冷冽;低着嗓音道:
“攸关天下太平的大事;宁可错怪;不可放过。”
景尘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心寒;垂下眸去;不再说话。
“走吧;夜已深了。”
大提点站起来;挥袖拂尘;乘着洒沓的月色拾阶而下;景尘跟在他身后;平添了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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