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4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人。”安倍葵子听到余舒呼唤;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跟上余舒的步子;两人进了里间。她手脚麻利地添了一盏灯;把屋子照亮。
余舒看她眼睛微微红肿;料想她是熬了夜;便问:“昨晚几时睡下的?”
大户人家的主子卧房外头都有值夜的小厮丫鬟;她府上原本没这个规矩;但从供人买了鑫儿林儿她们回来以后;就慢慢捡了起来;昨天睡在她外头的不是葵子;可见她是熬夜学那些针线活计了。
安倍葵子低着头;没敢说谎:“大约寅时。”
那都快天亮了;余舒心道。“白天打瞌睡了吗?”
“没有;”安倍葵连忙摇头;睁大眼睛看着余舒;紧张兮兮道:“奴婢白天没有偷懒睡觉。”
“我知道;”余舒安抚地拍了拍她;手底下的肩膀又瘦又小;一想到这个孩子是漂洋过海来到这个地方;世上再无半个亲人。就不禁涌动出一种别样的亲切。
就好像她一样;来到这里;就是无根的飘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来自何方。
“葵子;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很喜欢你。”
能够随遇而安的人;总有办法活下去;安倍葵被她从供人带回来不到两个月。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东瀛人的习性;一口官话讲得字正腔圆;就连做奴仆的规矩都学的有模有样。
她来历不明;余舒虽然让她做仆人;却表现出了特别的关心;可是底下不管最早跟着她的芸豆还是后来居上的鑫儿林儿;都没有排斥她;反而处处照拂;这就足以说明安倍葵不是个只会匍匐磕头喊主人的傻瓜。
安倍葵得到她突然的夸赞。飞快地红了脸颊;似有些激动;十指摩挲着想要趴下跪拜。又想起余舒不喜欢她磕头。便只跪了下来;悄悄抬头;见她没有不悦;便大着胆子伸手轻拉住她的裙摆;小声又崇敬地唤道:
“主人。”
在她眼中;主人就是将她从阿鼻地狱里拯救出来的神明。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余舒却受不了她这样肉麻地注视;好像两百瓦的灯泡一样;盯得她眼疼;于是咳嗽两声;言归正传:
“我前阵子给你那本。让你把不认识的字圈出来;你都看完了吗?”
安倍葵会写毛笔字。写的还挺端正;只是她认的字并不多;鑫儿林儿本身都是识字的;却不会教人;况且余舒不打算让她学供人奴才那一套;为此就给她找了一本厚厚的记事杂文;让她每天翻几页;遇上不认识的字就圈下来。
安倍葵羞愧地回答:“已经看完了;许多字不认识。”
“去拿来我看看。”
“是。”
安倍葵将那本杂文取了过来;余舒翻了翻看;发现有一多半儿都是画了圈儿的;想想自己原先打算;就对她道:
“葵子;我有件正事要交给你做;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把汉字认全了;我给你找个先生;教你认字;你愿意不愿意?”
安倍葵哪里会说不愿意;一副听从余舒安排的神情:“葵子听主人的。”
这就是安倍葵的好处了;换成芸豆或是鑫儿她们;肯定要瞻前顾后;要么是怕不能胜任;要么就是担心学不好;哪有这么省心。
交待过了安倍葵;余舒扭头就去了余小修那儿。
余小修正在写功课;百川的夫子相当严厉;每天都要布置作业;大多时候是抄写大字;外加背诵课文;第二天上学统统要检查;没做完或者做得不好;都要打手心的。
让余舒欣慰的是;余小修从没为这个挨过罚;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他每天就是医馆两条线;不淘气;更不乱跑。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听贺芳芝得意地告诉她;余小修已经能够默画出人体经络图;开始读《黄帝内经了;学习进度十分喜人。
其实余小修他不够聪明;也没有惊人的天赋;但耐不住这孩子做事专注;这一点上看;倒与余舒如出一辙。
“姐;”余小修发现余舒进来;叫了一声;坐在旁边看的白冉赶紧站起来;以为余舒来找余小修有话说;便要躲出去;谁知余舒伸手按了按;叫余小修坐下。
“先写你的;写完再说;白冉就在这儿吧;一会儿我有话说。”
白冉没有傻愣愣坐回去;而是上前给余舒倒茶;又将临近她的纱灯点亮。虽说余舒让他跟着余小修一块念;余小修从没拿他当个下人使唤;但他不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余小修把剩下的两篇大字写完;白冉打水两人洗了手;一个坐到余舒面前;一个站在余小修身后。
余舒照例先询问了弟弟的功课;问明他最近在有没有受气;最后才提到了白冉:
“每天下学你到贺叔的医馆;白冉也跟着你一块儿去吗?”
余小修道:“对啊;我们俩上学回家都是一起的。”
余舒就道:“你去医馆是为了学医;白冉呢;帮忙打杂吗?”
余小修一愣;扭头看了一眼白冉;抓抓脑袋;“他他就在一旁给我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
余舒瞅着白冉脸上没什么不满;便笑着戳了下余小修的脑门:“你去给人当学徒;还带个打下手的?我这里正好有个事想交待白冉去做;看你们愿意不愿意;往后你下学去医馆;就让他直接回府怎么样?”
这下白冉不好再当背景;抬头疑惑地看着余舒。
“什么事啊?”余小修问。
“我身边有个丫鬟;识得几个字;我想让白冉闲着的时候教教她念写字;他是你的伴读;我要借人;总得问问你的意思。”余舒不是突发奇想;这事她早就考虑过;白冉是富家公子出身;自小;琴棋画样样都懂;一手小楷写的漂亮极了;水平就算比不上私塾里的夫子;教教安倍葵子是足够的了。
再说了;都是一个府里的人口;进进出出也方便;不然她真要发愁上哪去给安倍葵找个老师教她识字。
闻言;白冉没吭声;余小修奇怪道:“你的丫鬟?是哪一个啊;要她识字做什么?”
余舒抬手敲他脑门:“打听那么多;你只管说答应不答应就行了。”
余小修揉揉额头;气弱道:“我是没什么;姐你问白冉吧;他要愿意教就让他教呗。”
余舒看向白冉;和颜悦色道:“你要愿意教她;我另算你一份月钱;一个月多给你二两银子当成是束脩。”
白冉犹豫道:“我从没教过人念;怕教不好。”
余舒笑笑:“怕什么;你只管有什么让她学什么就是;学不好就算她笨;不怪你。”
见状;白冉放心应承下来。比起和余小修一起到医馆打杂;回府教个小丫鬟识字;多拿一份月钱;他当然乐意。
“那好;这个月就算了;就从下个月起;你放学了就在子里等着;我让那丫头过来找你。”
“行了;我就这么个事儿;你们看完早点睡吧。”
余舒起身要走;余小修跟屁股后送她;偷偷冲白冉摆摆手叫他别跟着;姐弟俩走到子里;余小修拉住余舒胳膊;打听道:
“姐;好一阵子没见薛大哥。”
余舒“嗯”一声;问他:“怎么;找你薛大哥有什么事?”
余小修蹭着脚尖;扭捏道:“我、我想去郊外骑马。”
余舒会意地点点头:“我说呢;你好端端念叨他;肯定不是想人家了。”
“姐。”余小修脸皮薄;被她一说就脸红;白净秀气又带点儿稚嫩的少年脸孔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好啦好啦;明儿我去找他问问;要有空;让他带你出去玩儿。”
“嗯!”
“答应你了;快回屋去吧;早点睡啊。”
“好!”
余小修蹦蹦跳跳地往回跑;余舒望着他雀跃的背影;心情好上许多;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余小修一天比一天开朗;无忧无虑的样子;这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很有成就感。
背着手往回走;余舒心里一路琢磨;白天在司天监受到水筠刁难;其实怪她自己让人钻了空子;昨晚上要是她没有熬夜看;白天也不会犯困。
算一算;她进了坤翎局后;时间总不够用;每天有不少工夫浪费在不必要的事上;凡事亲力亲为;以至于她分身无暇。
她让安倍葵跟着白冉识字;其实是打着主意培养一个私人助理;帮她记录每天的行程;回复信件等等;为她分担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
余舒早想找这么个人选;但是作为心腹;鑫儿林儿这样从供人出来的罪奴;她总觉得信任度不够;反而是安倍葵子;让她没有这个顾虑。
她不需要安倍葵从白冉身上学到多大本事;差不多等她把字认完;就能开始教她记事;帮她安排行程;节约时间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六百七十八章 冤有头()
九月底,没拿到官婚文那几户人家,等了半个月没见坤翎局丁点消息,派去送礼的都吃了闭门羹,去找尹邓氏打点的统统没有下文。《
再说这几家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在公主府和余府外面撞见几回,慢慢地,就有人觉出不对味来,这个月没发婚的不只一家,或多或少都有牵连,无端端被坤翎局扣了帖子,叫人怎么不多想?
有聪明的人这就看出门道了,事出有因,显然是有谁得罪了人。
要说坤翎局能做主的就是一位右令官和一位女御官,那右令是皇帝的亲外甥,平日里深入浅出,哪里招惹到他?
既不是右令官,那便是女御官这里出了问题。
于是思前想后,几时得罪了余舒,很快地,就有人联想到尹夫人身上去。前阵子尹邓氏生辰摆宴,余舒就有到场,因她有个丢人败兴的亲娘,众人印象深刻,眼下回想起来,尹夫人当众挑明余母过去曾是她家的奴婢,余舒岂会心甘?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有人牵头,几家苦主一齐找上了侍郎府。
你问她们为什么不去找余舒?心虚啊,当日尹夫人生辰宴,大家都在场,余舒当众被揭短,她们当个笑话看了,结果人家就记仇了。
都怪尹夫人,吃饱了撑着拿人坤翎局的女御官开涮,这不是欠吗?
尹邓氏一听到门房禀报来客,便觉得头疼,只当这一伙人又是来找她去说情的。这一回居然来齐了,让她想躲都躲不了。
无奈把人请了进来,让到花厅。
几家夫人刚刚落座,尹邓氏便主动开口了。她先叹了口气,然后摆出一副苦笑的脸孔:
“我知道你们上门来是为何事,你们先听我说,不是我不愿管,而是急不来。前几天我亲自登门去了余女御府上,见到她人。当面提起你们几家的婚,她却告诉我说,这事儿都是上面拿的主意,由不得她。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让她去请示右令大人,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别着急,一有回音,我立刻通知你们。”
她是去找了余舒,可是连门都没进得去。没脸说给人听,便编出这么一段话来敷衍她们。
尹邓氏心中有数,这事十有*是余舒冲着她来的,可是她并没把事情看得多么严重,就算余舒真扣了官婚文故意不发,她还能扣一辈子?最多三两个月。吓唬人而已。
这是尹邓氏的想法,她哪里晓得,眼前几位夫人来之前已经通过气,众人自认是被她殃及,心有埋怨,又岂会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面面相觑,赵夫人心直口快,忍不住先出声抱怨:
“不是我心急,本来都相好了日子,只等这个月婚一发。下个月就要下聘,现在这么一闹,还不知要拖到几时。夫人能不能给我们个准信,要不就做个中间人,将余女御请出来。我们大家伙见一见,当面向她问问。”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三媒六聘,谁家不是跟着司天监的官婚文走的?这大安明律,没有那一张纸,哪敢进行下去,往严重了说,那就是犯了王法,男女双方要视作苟合处理的。
“是啊,何不妨将余女御请过来呢?”有人附和。
闻言,尹邓氏勉强维持着脸色,推诿道:“司天监事务繁忙,她一个女官,比不得我们有闲,哪是说见就能见得到的。”
“再忙她晚上总得回家吧,”还是赵夫人抢话:“不如您给带个路,我们登门去找,她总不好闭门不见吧。”
“她一个晚辈,哪值当我们劳师动众,不妥。”
“您拿她当晚辈,咱们可不敢,那是正五品的司天监命官,比咱家老爷都官高一级,平日见到还要行礼呢。”
尹邓氏没想到她们这样难缠,一时无言以对,脸也拉了下来,片刻过后,就有人口气不满地说:
“尹夫人你这样推三阻四,真叫人起疑。恕我直言,在来之前,我可是听到了些风声,是说这一回没发给我们婚,都是余女御的手笔,皆因我们与你家走的近了,而你得罪了她,才让我们受到连累。”
说话的是宋夫人,她家老爷是光禄寺少卿,与尹周嵘品级相当,宋家是安陵城里老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