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4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嘴里怎么了?”
余舒一说这个就来气,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道:“这两天上火,嘴里长了燎泡,一说话就疼。”
薛睿一听,便伸手去捏她下巴。凑近道:“我看看。”
余舒躲了下没躲开。只好张开嘴让他瞧。就在嘴角里面一点,薛睿一眼便看见了,芝麻大小两个火泡,烧地发白。又挨在一起,难怪她呲牙。
“有肝火,喝药了吗?”
余舒心虚地说了一声“没有”,就见他皱眉,然后起身到外面去,叫了贵七,不知吩咐了什么,不一会儿便见厨娘秀青擦着手上门,身上围裙都没解。
“姑娘哪里不舒服?”秀青将余舒请到榻上。坐下把了脉,看了看她的口疮,回头对薛睿道:“公子放心,不碍的,我去前头写个方子。让贵七去抓药。”
薛睿点点头,叮嘱道:“午饭换几道清淡的小菜,鱼虾肥汤都撤掉,再炖个败火的汤点,饭后端上来。”
秀青一一应下,又急急忙忙地走了,她是这忘机楼掌勺的大厨子,厨房一刻没了她,都要乱套。
薛睿不瞒着她,余舒早知道忘机楼这一帮干活的都是能人,厨娘会看病抓药,扫地洒水的都是武林高手,有回她起得早,就看到平时憨憨的阿平拿着一柄扫帚,踩着墙壁飞到三楼屋顶扫落叶,惊得她尿都憋了回去。
真不知薛睿从哪儿招来的这些奇葩,她从不去过问他,而是将这份好奇藏在心里。
关上门,薛睿回来,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叹声气,伸长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商量呢,非要自己一个人着急上火?你呀,就是太要强了。”
她心胸不宽,好端端地上火成这样,必是遇着了烦心事。也怪他,这几日心结不开,有意无意地躲着不见她。
余舒多日没同他亲近,略有些脸薄,可是听他温声细语,又舍不得推开了,便将两手撑在他膝头,靠着他肩膀,道:
“我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再叫你头疼。”
她口头上不说,别以为她就不关心他,大理寺的公务比起司天监要忙碌多了,她每天只需坐着办公就好,他一遇上案子,东奔西跑,上堂听审下狱刑讯,不比她累么。
再者,尹侍郎府上发生那档子丢人事,她也不敢告诉他说。
薛睿到底没有追问她,拥着她肩头,暂解了几日相思,听到敲门声,便松了手,余舒飞快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才喊人进来摆菜。
就她这掩耳盗铃,殊不知忘机楼一众老小早对他们两个关系有所猜测,只一个个甘当睁眼瞎罢了。
***
转眼到了卫国夫人大寿这一天,余舒今日没有沐休,上午照常去了坤翎局,批了几份公文才走。
因要回府换衣裳,便不与薛睿约同。
午时前刻,余舒的轿子到了华庭街上,前面堵路,陆鸿在外面问她,是要等上一会儿,还是下来行走。
余舒自以为不是什么矜贵人,就下了轿子,对着骑骡子跟在后头的安倍葵子招招手,那孩子赶紧翻了下来,小跑上前。
“主人。”
“拿好贺礼,跟我走。”
轿夫找地儿歇着去了,余舒就带着一个侍婢,两个侍卫,弯弯曲曲地穿过车马拥堵的街道,来到东菁王府门前。
姜家是异姓王侯,常年守藩在外,这座王府空置多年,今日却不见落魄,大白天便挂起了大红的灯笼,门前一对高卧的白玉石狮子,擦洗的光鲜干净,颈上特意系了红绸,门阶上铺着猩红的毡毯,延至路中,一派喜庆。
门口迎客的也不是一般人,王府里只有女眷,不好到前出面待客,卫国夫人便请了刘氏宗族的一位表侄,广平郡公刘得庸来站大门。
别看郡公爷快四十岁的人了,论辈分却要喊卫国夫人一声小姑姑。
余舒一见门前脸生,便聪明地后退了几步,等别的客人上前见礼问候,才道这是位二等公爷,领着安倍葵子拾阶而上。递上请帖,报上名号,拜了门神。
广平郡公看过帖子,难免留了个心,笑容可亲道:“原来这位便是余女使,真想不到本人如此年轻,我素爱好易学玄奇,最敬重便是余女使这等异人,改日邀帖府上,你可莫要不来啊。”
余舒道是客气话。便谦虚了两句。进得门内。因是女客便有丫鬟子引入后,半道上却也遇着几张熟悉的面孔,寒暄不提。
东菁王府的花园东面有一座人工湖,湖面亭台水榭。酒席就摆在这连篇的轩榭当中,满打满算,居然不下百十桌,来的人真叫不少。
余舒被请到当中一席,还没坐下,便左顾右盼寻找薛小妹的踪影,昨日薛睿付托过她,今天薛家婶子会带着薛瑾寻入席,薛睿留在前。便请余舒照顾他小妹妹。
余舒义不容辞,薛睿的妹妹,不就是她的妹妹嘛。
她这厢打望别人,身后却有人先瞧见了她,辛六与司徒晴岚坐在一块儿。隔着两道雕栏,手指着东边方向,道:
“岚岚快看,那不是莲房么?”
司徒晴岚扭头一望,脸上笑容稍褪,“嗯”了一声,“好像是她。”
辛六便拽她道:“走,我们找她去。”
司徒晴岚坐着不动,劝她道:“快开席了,先不要乱跑。”
辛六不情愿,她娘坐在边儿上,正和秦家的太太说话顾不上她,秦月柔也在,她不趁这会儿去找莲房,待会儿开了席,更别想溜了。
“算了,你不去我去。”
“等等、你看。”司徒晴岚拉住了她,指着余舒那边,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胡装,火红束冠,招摇瞩目的高挑姑娘,大步走向余舒,亲热地揽着她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往主人席上去了。
那好似一团火的姑娘是谁,她们都认得,东菁王姜怀赢的亲妹妹,卫国夫人掌上明珠,春葳郡主,姜嬅。
“坐下吧,”司徒晴岚目露轻嘲,对辛六道:“她哪儿看得见我们啊。”
辛六撅着嘴,一屁股坐下来,扭头瞪着司徒晴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晴岚摇摇头,不说话。
辛六犯了倔,小声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怪她没去你给你庆生吧,我早告诉你了,她进了官府,定是忙的脱不开身才忘了的,你又没去找她问个明白,就先怪上她了。”
司徒晴岚脸色一僵,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只得苦笑,抬头望着余舒背影,说不出是心酸还是羡慕。
七月下旬她过生日,早早邀请了余舒,她也答应了要来,谁知到那一天,左等右等等不来她,事后家里的表姊妹背后都拿这事笑话她,她心里怎么好受得了呢。
“行了,你别胡思乱想,待会儿找机会我们过去问问她。”辛六自认为了解余舒,不愿司徒晴岚误会她。
两人说话间,余舒已经被姜嬅领着拜见了卫国夫人,当面介绍了她。
“母亲,这就是我和您提起过的余姑娘,我在京城交的头一个朋友就是她,您唤她莲房就是了。”
她一不提余舒官职,二不提她封号,就这么随随便便带到卫国夫人面前。
卫国夫人嗔了女儿一眼,转过头对余舒慈眉善目地笑了一笑,道:“我这闺女不讲究,难为你肯陪她玩闹,肯定受了她不少闲气吧,好孩子,你有小字吗,还是我唤你莲房就好?”
余舒应承道:“夫人就叫我莲房吧。”
她这拖油瓶的出身,及笄礼都没有操办,哪来的小字,就这么个歪号,还是薛睿给取的呢。
〖∷更新快∷∷纯文字∷ 〗
第六百六十四章 并非好姻缘()
余舒被姜嬅带到主人席上,这一幕被不少有心人注意到。
卫国夫人的寿宴,凡是府里有适龄女子的夫人太太们都带了自家姑娘来,大家心知肚明卫国夫人打的什么主意,有人兴冲冲地来,也有人并不情愿。
对某些人来说,能抱上东菁王府这条大粗腿,是做梦都梦不着的好事,姜家几代手握重兵藩守东北,富贵权势样样都有,家里若能出上一位王妃,哪怕是异姓,也足够扬眉吐气的了,没见长淑公主都亲自出面张罗吗,这分明是皇上重视东菁王婚事的表现。
但这些人当中绝不包括伯爵府瑞家。
瑞夫人养病期间,不便带女儿出门,便由任瑞氏这个出嫁女带着小妹妹瑞紫珠过来贺寿,别人家带了女儿来兴许是为了给卫国夫人相看的,任瑞氏却清楚得很,她们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瑞家女不可能嫁到姜家,瑞氏更不可能和姜氏联姻。
别人都被蒙在鼓里,任瑞氏却是事先得了瑞皇后的耳提面命——姜家不可深交。
前方姜怀赢在宁冬城私自屯兵,坐拥数十万戍兵,兆庆帝是以将卫国夫人母女招至京城,一为敲打东菁王不臣之心,一为约束姜家野心。
而瑞皇后主动为卫国夫人牵线挑选儿媳,不过是为安抚姜家的一种方式,并非是兆庆帝愿意见到他京中大臣与姜家亲近,相反,他很不愿意见到此种情形。
所以。今时嫁入姜家的女子,来日必会成为一枚弃子。
忠勇伯爵府的女儿们向来金贵,岂会赔在这里?
任瑞氏冷眼看着余舒被姜家小郡主带到前头去,“呵,真是哪里都少不了她。”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左右逢源,真不知天高地厚。
“大姐姐?”瑞紫珠就在任瑞氏身边,听到她自言自语,往东边一瞧,隐约猜得到她是在说谁。
“珠珠。一会儿开宴。你莫要四处乱走,有人问话,你笑笑就好,莫要随便说话。知道吗?”任瑞氏叮嘱妹妹。生怕她这般出色的样貌。会被卫国夫人看中。
万一老夫人求到宫里去,就是皇后娘娘也不好开口拒绝。
瑞紫珠听话地点点头,眼神忍不住落在余舒身上。有些羡慕,心想道:我这伯爵府的千金,却是不如她那女官人自由,想与谁交好,便与谁交好,不必在乎别人眼光。
。。。。。。
卫国夫人和长淑公主坐在上座,两旁席上皆是命妇,姜嬅有意拉扯余舒同席坐下,被她婉言拒绝了,姜嬅勉强不得,只好将她送回座位,再回到卫国夫人身边。
换做别人,定要受宠若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余舒却觉得,姜嬅今天有点儿奇怪,怎么说呢,她好像对她过于热情了。
余舒自认为人格魅力没到那个地步,她和姜嬅若论交情,不过是在一起挑了崔家大赌坊之后,从互不顺眼进展为朋友之交,远谈不上亲密。
那她方才的特殊对待,就是另有原因了,有句话不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余舒心生警惕,所以就没往卫国夫人跟前凑,回到座位上,面对身边好奇的打量,只充不知,举目四望,总算在不远处找到了薛瑾寻瘦小的身影。
薛家人口简单,今日带了薛瑾寻出门的是薛睿的二婶辛氏,辛氏虽大小也是位侍郎夫人,又是相府的儿媳,却没坐到贵宾席上,多半是卫国夫人故意安排的。
一来姜怀赢和薛睿的交情,不为人知,二来宫中瑞皇后和薛贵妃正在打擂台,有长淑公主在场,薛二太太只能靠后了。
薛二婶被安排到和她嫂嫂辛二太太坐在一间亭子里,倒是不觉得寂寞,聊说起来,也没忘了小侄女怕生,正好辛六在场,便指着她问薛瑾寻道:
“三娘认得这是谁吗?”
薛瑾寻低着脑袋,光摇头不说话,这儿人太多,她想回家,可是哥哥说了,要她乖乖跟着二婶,不能哭鼻子,哥哥还说了,余姐姐也来了,要她不必害怕。
薛二婶有些尴尬,辛六讪讪自答:“薛家妹妹不记得我了?小时候我们还一块儿放过风筝呢。”
自从三年前出了那一段公案,薛瑾寻几乎就没在这种场合上露过面了,各家小姐们私下都传说是她害死了圣上爱女十公主,避之唯恐不及,更别说主动登门寻她玩耍,是以她现在同龄人中连个交好的小姐妹都没有。
听着辛六说话,薛瑾寻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咬咬嘴唇,没有出声。辛六好没意思,摸了摸脑袋,转头去和司徒晴岚嘀咕了。
见到薛瑾寻这般孤僻模样,四周人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且不论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可怜,都没表现出来罢了。
薛二婶自然清楚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可她也没辙,瑾寻丫头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亲娘都管不了呢,哪儿轮得到她来操心。
薛瑾寻敏感地察觉到大家都在看她,紧张地手心都掐出汗来,把头低得更低了,眼睛酸酸的,想哭又怕人瞧见。
余舒看见这一幕,本来犹豫要不要过去,这下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