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4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尹邓氏又给翠姨娘灌了什么ihun汤,余舒根本不去辩解,等她骂完了喘气儿,才缓缓道:
“你安排的好姻缘,就是骗我脱了衣裳等着人来冒犯?”
翠姨娘怒道:“那是一般人吗?那是相国府嫡嫡亲的公子,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打着灯笼都寻不着的好夫君!你当你是什么金贵人?给他瞧一眼能掉一块肉吗,若能嫁到他家去,便是你几辈子烧得高香,做梦都要笑醒的美事,别人打着灯笼寻不来的姻缘,你有什么不满意,啊!?”
她声音拔尖儿,都快把屋顶戳穿了,余舒看她脸红脖子粗的泼辣样子,突然觉得同她这样的fu人计较是非曲直,很没意思。
就算今日说通了她,改明儿她逮着机会还是要犯浑,早知道这人记吃不记打,自si自利,且还贪婪,唯利是图。
或许对着余小修她还尚存些许慈母之心,但对着自己这个女儿,这个是她心目中害得她年轻貌美的时候没能如愿爬上少爷g却要背井离乡过苦日子的罪魁祸首,她打心眼儿里爱惜不起来,便不曾为她着想,甚至不顾她死活。
哪怕她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余舒给的,哪怕她出门见人的脸面都是余舒给的,她也不会念着余舒一点儿好,因为她觉得理所当然,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女儿欠她的,她心安理得地享用,丝毫不会感ji。
若她真是个实心的古代女子,有这么个娘亲,为了攀附权贵,不惜设计女儿脱了衣裳给外面的男人瞧,那她大概会一头撞死也未可知。
还好,这不是她母亲,还好,她对这fu人没一点感情,所有的忍让和善待,不过是为了余小修,她的弟弟。
“你想做相国府的亲家,是嫌现在的日子不够好吗?”余舒问,“你现在一季要裁十身衣裳,用的全是精布细罗,是我允了的,你一顿饭要吃一桌酒菜,回回要喝燕窝雪耳,也是我允了的,那**说衣裳没有首饰配,我便花了几百两让金匠连日打造出来送到你那儿去,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翠姨娘听她说一件,怒气便弱三分,到最后,张张嘴,再凶不起来了,底气不足地委屈道: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
余舒摇摇头,心平气和地告诉她:“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好,我问你,今天在shi郎府上,你没有没想过,假使我被逼得脱了衣裳,开门见到的却不是你说的那相府公子,随便是个小厮,或有别的客人误闯,那人已有家世,我也要为护名节,给人家为奴为妾吗?万一传了出去,我坏了名声,有御史参我一本行为不检,司天监罢了我的官,没了俸禄,没人巴结,你想想,你还能过上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吗?”
翠姨娘怔忡了,慢慢地白了脸。
人就是这样,与其骂了害了别人,不如叫她知道,她险些害了自己,她才会惶恐,才会知错。
“我让你出门散心,结交朋友,不是为了给我闯祸,你这回差点害了全家,我若再放任你不管,早晚你要连累我们都到大街上要饭去。为全家人着想,从今往后,这门你就不要出了,最好就待在你的小院儿里,安心过下半辈子吧。”
今日之事,总算让余舒对翠姨娘的耐心告罄,从此不会再为了余小修忍让她半分。
至于那位尹夫人,余舒会让她知道,同她结仇的人,都是什么下场。rs!。()
第六百六十一章 公报私仇()
翠姨娘浑浑噩噩地从北大厢出来,被两个丫鬟一路护送到她的晴时斋,因余舒最后假设那一番话,她吓的整个人都酒醒了,这还不算完,晚饭之前,余舒又派了鑫儿来传话,关起门,只讲给翠姨娘一个人听。
“姑娘说了,夫人往后在府上言行要谨慎,从前那些不干不净辱人的话,切不可再讲半句,虽是自己家里,但不防底下人偷偷学嘴,倘若传到外面去,便要败坏咱家名声,叫人以为夫人不慈,姑娘不孝,那朝上的御史都长了顺风耳的,京中多少人眼红嫉妒咱们姑娘在司天监当差,一个个都瞅着机会落井下石,一时不趁便会乌纱难保,到那时,连这宅子都要被收回去,咱家说不定得寄人篱下,指望贺夫人一家过活。”
几句话,翠姨娘听的是心惊肉跳,冷汗都冒了出来,就连反抗一句都没有力气。
鑫儿带过话,将她神情记下,便转身离去,回到北大厢学给余舒听。
“。。。。。。夫人听了以后,脸皮儿发白,像是吓的不轻,她什么都没说,奴婢没在那儿多待,就回来了。”
余舒轻哼了一声,翠姨娘的反应一如她所料,之前她动不动就骂她“不孝”,借此要挟,要这要那,这些日子在府里作威作福,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了。
翠姨娘只当拿住了她的软肋,殊不知余舒没有发作,不过是在忍让她,真要堵住她的嘴,她多的是办法。
鑫儿告退出去,阖上门,便瞅见林儿站在不远处等她。
“姐姐,你去过晴雨斋啦?”
“嗯,去过了。”
“那、那你真照主子那么说的教训夫人了?”余舒刚才交待鑫儿的时候没避人,林儿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什么教训,咱们主子说的都是正理。”鑫儿皱眉纠正她,看见她吐舌头,忍不住轻拍她脑瓜,低声道:“你也是的,几时跑去芸豆那里学的嘴,都不吭一声的。”
姐妹俩早几日听闻翠姨娘种种不妥,有意禀报余舒,却不好越过芸豆这个北大厢最老资格的丫鬟,所以打算先将事情说与她听,由她决定怎么上告主人。
林儿一脸糊涂:“我没说呀。不是姐姐说的吗?”
鑫儿一惊。不是她说的。也不是林儿说的,那主子几时知道翠姨娘行为不庄重的事?是芸豆说的吗,还是主子早就有数,不声不响罢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鑫儿脸皮烧的慌,抓住了林儿的手,半晌说不出一句整句子。
“姐姐,你怎么啦,别吓我啊。”
鑫儿苦笑着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对她说起,两人先前那番自作聪明,不晓得主子是否看在眼里,真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说起来。这几天主子不爱叫她们两个近身伺候,反而是葵子那个后来的左右不离,是不是主子以为她们油滑,不喜欢了?
鑫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后悔不迭。早还不如听了林儿的话,她们先去主子跟前讨好,比起得罪了芸豆,让主子厌恶,那才要命。
鑫儿想通了这一层,拉着林儿回房交待不提。
。。。。。。
却说工部侍郎邱夫人去过了尹邓氏的喜宴,回到自家,傍晚接到余舒一封口信,着请她将今天同去尹府的夫人们列一份名单给她。
余舒没说缘故,邱夫人却是猜到尹夫人得罪了她,犹豫再三,到底没有推拒此事,一来是为交情,二来是为明哲保身。
于是晚饭后,余舒书房桌上便躺着一张尹府今日宴客的人员清单,亲朋好友,一一注明,她抄誊下来,便将单子烧了。
今夜,不少户人家后宅打起喷嚏,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要倒霉。
***
翌日,余舒来到坤翎局,头一件事便是让文少安将上个月待发的官婚文书都搬了出来,然后从藏书阁找出几宗厚厚的姓氏谱系,拿着昨晚抄好的单子,叫文少安翻查。
“户部侍郎,尹周嵘,给我查他家待婚的子女,先嫡后庶,没有就查他家三代近亲。”
文少安业务熟练,一手翻严姓宗谱,一手抄写,分分钟就将这位尹侍郎府上有几个嫡庶子女,几人待嫁,几人待娶,记了个清楚。
“户部给事中左郎,严家。。。。。。”余舒逐一念来,整一个早晨,文少安就列了一份将近百人的名单。
余舒看罢,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吩咐他道:“照这张单子,从我批好的官婚文书里找出相关的来,剩下的你记好了,往后见到,通通单独分它出来,另呈给我。”
文少安一句废话都不多问,埋头分类,不多时,就捧了十几本文书到她桌上,这些都是她上个月早早批好的,大印都盖了,只等月中喜官发往各府。
余舒检查一遍,确认无误,然后当着文少安的,一本一本地撕烂了,丢到痰盂里,叫了门外陆鸿进来。
“拿去寻个旮旯烧干净。”
陆鸿端着去了。
余舒回头,文少安正瞅着她,想了想,便对他解释了一句:“这些人得罪了我。”
“。。。。。。”文少安转身忙活去了。
余舒倒是奇怪了,叫住他问:“你不劝我两句?”
文少安木然道:“劝什么?”
“劝我不要公报私仇啊。。。什么的。”
文少安斜了她一眼,大有嘲讽之意,这小子虽然对余舒毕恭毕敬,然而她面前从不畏首畏尾,还是那么个不招人待见的臭脾气。
“谁得罪了大人那是他们活该倒霉,关卑职何事,大人既然做了,必然兜得住此事,何须卑职多嘴。”
余舒自讨没趣,摸摸鼻梁,让他忙去。
不一会儿,陆鸿回来了,端着冲洗干净的痰盂。
“回大人,都烧干净了。”
“嗯。放着吧。”
余舒办完这件事,只觉浑身舒坦了,昨日在尹府受了一场鸟气,惹动肝活,今早起来嘴角便出了个燎泡,她不得劲,别人也甭想好过。
这官婚文书,通常是三个月一批,不需通过右令官检验,余舒掌握着决定权。几时发放。是否和合。全是她这个女御官说了算。
哪个衙门没有几层暗道,以往女御官,多是通过此路发家,扣留文书不发。是积年的老规矩了,若哪家等不来喜官发文,自会出钱打点,若遇上那不开眼的,拖延上一年半载也有。
余舒初入官场,并未沾染这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风气,先前一批官婚文书,她都是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想法,一次通过。能批的都给批了,心怀善意,不想为难谁。
这回是尹邓氏惹毛了她,她烧了那些官婚文书,只等月中事发。长眼的都该清楚得罪了什么人,连同尹侍郎府亲近这几户人家,一并算在内,说是迁怒,实则是要狠狠扇那尹邓氏一记耳光。
她敢教唆翠姨娘坑她,她就让他们亲戚朋友从今往后全躲着他们家,谁和尹邓氏走得近,就甭想顺顺利利地嫁女娶妇。
***
这一日傍晚,余舒去了忘机楼,她心情不佳,想找薛睿喝酒解闷,没遇见薛睿,却撞上了姜嬅。
姜嬅在忘机楼住过几日,掌柜林福知道她身份,不敢怠慢了,是故人来了就请到后院,就在楼下雅座吃茶。
“华岚?”余舒叫着她小字,两人在崔家大赌馆豪赌一场,结下交情,余舒喜她直爽性情,多日不见,并不眼生。
“你来找我大哥吗?他不在。”
姜嬅笑道:“找他作甚,我来寻你的。”
余舒狐疑在她旁边,问道:“有事?”
“是啊,喜事,”姜嬅从袖中掏一封烫金请柬递与她,“三日后是我母亲大寿,请你来做客。”
余舒蹙眉,听到别人做寿她就不得劲,才在尹邓氏的喜宴上吃了亏,气没消呢,这就又来了。
实话说,她不想去。
姜嬅见她神色不对,便收起笑容,不悦道:“你不愿来?看不起我?”
“哪里,你说哪儿的话,”余舒道,“要也是你看不起我才对。”
姜嬅冷笑:“我岂是那等势利眼,我请你来,不过是因为喜欢你这个朋友,这上京里的女孩儿家,个个地腻腻歪歪,独你和我胃口,我才亲自送上门,你不来便罢,何须说这自轻的话。”
余舒无语,她哪儿“自轻”,不就随口一说么,得嘞,这位真是个开不得玩笑的。
“我去就是。”她接了请帖,不愿因她一时不顺,任性起来,失了这个朋友。
姜嬅这才高兴笑了,与她说了几句闲话,就风风火火地走人了。
。。。。。。
余舒等不来薛睿,一个人喝了半壶闷酒,就在忘机楼睡下,结果第二天起来,嘴里又多了一个大燎泡,一张嘴就嘶嘶剌剌地疼。
余舒郁闷的不行,早上到司天监点了卯,交待了文少安几件公事,就拍拍屁股走了,局子里的人只当没看见她溜号,景尘这个主事官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像余舒这样天天来报道的上官,谁能说她半句不是。
余舒没坐轿子,出门徐青就牵了马来,她跨上小红,领着两个侍卫游街,身上官袍都没换下,只解了乌纱钗顶,朱明红底鸢蓝补子,路边老百姓看见,都要低头让道,不认得她肩上的补子,却晓得这是位女老爷。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