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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部分

万事如易-第422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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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一会儿,余舒就被他们连番敬了四五杯酒,因是好意,她也不吝拒绝,只是这席上酒水微辣,她在司天监忙了一个下午,空着腹,凉酒入肚,难免不适。

    瞅着周围人越围越多,一杯杯酒递到她面前,没完没了的样子,她不由头疼,暗暗皱眉,刚要再喝两杯应付,却从肩上探出一只手臂,月蓝的衣袖上绣着松柏斑纹,修长的五指擦过她的手背,拿过她眼前一杯酒。

    同是时,一声悦耳轻笑在背后响起:“怎么趁我不在,就欺负我妹子酒浅吗?”

    看到站在余舒身后的是谁,众人哑了哑,皆自识趣儿地摸摸鼻子,端着酒杯退开了。

    余舒暗嘘一口气,回过头,抬起视角,入目薛睿一张斯文俊儒的脸庞,不禁眯眯眼睛,心中美滋滋地想到:

    这个男人很是要得。

    薛睿自觉地坐在了余舒身旁的空位上,瑞林笑道:“睿哥这么说可不对,我们是在向莲房姑娘道喜,怎么由你一说,倒成了我们故意灌她酒了,莲房你也来评评理,我们方才欺负你了吗?”

    余舒瞅他一眼,怎么觉得这瑞小爵爷说话一股怪味儿呢。

    薛睿却没等余舒开口,将手中酒杯随手搁在桌上,道:“那也要挑挑时候,今天什么日子,还是不要喧宾夺主。”

    余舒一下子回过味儿来,对啊,今天是刘昙出宫立业的大喜日子,她在这儿一杯杯接敬酒,受人恭维,待会儿刘昙来了看到。岂会痛快。

    瑞林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的?

    余舒目光稍冷,正要开口,就听冯兆苗道:“王爷来啦。”

    伴着院落中一道呼号,众人纷纷停下言语,转头看向筵席入口,就见一袭罗兰紫袍,头挽金翅。肩披玉绶的刘昙,在几名宫人簇拥下,背手踱来。

    而他左右两侧随同之人,同样夺人眼球,现任右令郎的景尘众人大都认得,而另一边坐在木轮推椅上的娇弱女子。却有不少人眼生。

    余舒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水筠,皱了下眉头,一些令人不快的记忆全跑出来。

    。。。。。。

    夜深,最后一波客人从敬王府结伴而出,众人在门前告别,刘昙亲自相送。

    整晚的美酒佳肴,歌舞享乐,男人们都喝的有些高了,一个个被赶上门前的仆人扶上马车告走。

    余舒、薛睿。景尘还有水筠,留在了最后。

    “多谢王爷款待,我们这也告辞了。”

    “路黑慢走。”刘昙显然是今晚喝的最多的那一个,尽管中途离开喝过解酒茶,夜风一吹,白净的脸上一片彤红。

    公主府的软轿先抬了过来,侍女将木轮椅推到台阶边上,余舒冷眼看着景尘轻松地将水筠抱起,送往轿边。

    这一转身。水筠便面朝着她。下巴乖巧地靠在景尘肩上,莹润的眼睛今晚头一次对上了余舒的目光。

    余舒整晚都和水筠坐在同一桌上。两人中间隔着几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当互不相识。

    余舒还在想这小师妹是否知道了自己破命人的身份,就听水筠突然开口了:

    “莲房姑娘。”

    她这一声唤,景尘脚步顿下,背脊略有些僵硬,却无人看出。

    正在同薄酔的刘昙低语的薛睿转移了注意力,淡淡瞥向那个没有多少交集的龙虎山女弟子。

    余舒只应了一个字:“嗯?”

    “我有些私事想与你说,因腿脚不便,明日请你到公主府来找我可好?”水筠的声音软绵绵的,没多少力气,似是请求。

    余舒却丝毫不给面子,冷声道:“我有公务在身,无闲应邀。”

    水筠却执着地盯着她,道:“是件要紧事,有关乎你的。”

    “我没兴趣知道。”

    余舒懒得再理她,朝刘昙一拱手,便大步走向街对面薛睿的马车,老崔赶紧跳下来给她掀帘子。

    水筠扭头盯着她的背影,下一刻,就被景尘塞进了轿子中。接着他翻身上马,先走一步,从头到尾没和余舒多说一句话。

    刘昙迷糊地转过头,问薛睿道:“他们怎么了?”

    薛睿道:“没什么,起风了,王爷快进去吧。”

    说着,他便冲对面的老崔招了下手,等马车靠近,撩摆而入。

    等马车与轿子都走开了,刘昙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清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马车上,薛睿对闷闷不乐的余舒道:“说吧,你与那水筠之间又是怎么回事,我看她话里有话,你又对她不喜。”

    这就要追溯起余舒和水筠被宁王绑去那一回,水筠的算计,叫她上当吃亏,当时余舒瞒了薛睿,这会儿也不愿意提起来丢人,就哼了一声,道:

    “就是看她不顺眼,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四个字,简直就是专门拿来形容水筠这种人的,若不是她从中搅屎,她与景尘也不会落到现在生人不如的地步,至少他们还会是朋友。

    “对了,瑞林又是怎么一回事?”余舒试图转移话题,“我看他今晚分明有些不对头,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薛睿摇头道:“他是在冲着我。”

    “咦?你们不是私交甚好吗?”

    薛睿不疾不徐地告诉她:“我同伯爵府议婚之事,取消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百零七章 为你好() 


    回到公主府,景尘将水筠送回院中,站在窗边并未离去,侍从们察觉到气氛不对,一声不吭地送进来热茶热水。

    两个侍女正要伺候水筠梳洗,刚刚拧湿了帕子,就听到景尘冷清的声音:“都到院外去,一个不许留。”

    于是很快室内便只剩下师兄妹两人,外面静的连声猫叫都没。

    “你又想做什么?”

    景尘转过头,一双冷眼扫向水筠。今日宴会,他本没打算带着她去,可她不知使谁通知了刘昙,一早就有王府派人来请,未免她背着自己又使算计,他只好将她带在身旁看着。

    知道水筠生有比干心窍,他整个晚上话也没有同余舒多说一句,只怕她看端倪,再瞒着他从中作梗。

    水筠被他质问,毫不生气,反问他道:“师兄以为我要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请余姑娘过来与我说说话,解解闷。我在京城人不生地不熟,除了你与重云,就只认得她一个女孩子。”

    景尘当然不信她的说法,看着眼前被残疾折磨的弱骨无依的少女,不知何时已变得陌生,他想不明白,为何过去天真活泼的小师妹,竟会害人害己毫不心虚。

    水筠混不在意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兀自叹息:“只可惜,余姑娘似乎还记恨着我呢。”

    “你要害她性命,她如何不记恨你。”

    水筠这才抬头看她,两只手无力地垂到膝上,“师兄莫不是忘记。断手断脚,足不能行的人是我,不是她。”

    “。。。。。。”景尘看到她的动作,顿声愧疚。无论如何,师叔让她下山,信上叮嘱他保护她应劫,他没有做到是真。

    水筠没错过他脸上半点神情。嘴角一勾,软声道:“师兄冷静想一想,余姑娘今日造化,何尝不是因我之故,若不是我伤成这样,才举荐她去做重云的坤席,她怎么会在双阳会上一举成名。若不是我逼你与她斩断情丝,那凭着她与你的亲近,太史书苑连死两个人。她又怎么逃得过去。”

    别当她待在公主府养伤。就真的一无所知。太史书苑莫名死了人,旁人不清楚底细,她却能推算一二。无非是有人要从景尘身边下手,杀害那个破命人。

    听闻她最后一句。景尘眼底掠过一抹凌厉,快的就连水筠都没能察觉,只听他沉声问道:“是谁告诉你太史书苑死了人?”

    自从他将她从长公主生前居所搬了出去,便也换掉了她身边那几个盯着他动静向她回报的宫女侍卫,已经一个月过去,湛雪元是前几天才死的,她从哪里知情。

    水筠笑了,景尘的想法,她心知肚明,她面色柔和地望着景尘,一如多年前,望着那个总是离他们这些同门远远的,却眼中满是羡慕的小师兄。

    他大概不知道,他这些年虽不喜不悲,可那单纯的想法,全都印在那双清如泉溪的眼睛里。

    只有她,才懂得他的心思。师兄呵,傻得让人心疼。

    “你以为让人把我看起来,我就只能乖乖地养伤,等着你把我送回山中去吗?”水筠摇着头,道,“只有留在你身边,等到你破命我才能安心。”

    说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绵软无力的双手,道:“我这次下山,还有一件事,是要帮司天监整理道家典籍,眼下我虽手不能提,但是出门无碍了,今天我在敬王府露了面,料想不日司天监就会派人过来问候,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景尘自是不愿她去,他和余舒都在司天监,她再掺和进来,难保不会坏事。

    “我知道师兄不想我去,”水筠轻声咬着字句,“可我一个人在家着实寂寞了,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将余姑娘请来,与我说说话,我便答应你不到外面去,不然的话,就由不得师兄替我做主了。”

    景尘盯了她一眼,抿着唇,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

    水筠望着他孤单的背影,缺少血色脸上露出一抹伤心,默念了一句:“傻师兄,我是为了你好啊。”

    ***

    到了下半旬,坤翎局便忙碌起来,官家婚配倒成了次要,月底要将下个月宫妃侍寝的日程交上去。

    今天余舒来的挺早,从钟楼到局口,一路与人笑着与问候她的人回礼,任谁都瞧得出来她好心情。

    陆鸿和徐青一左一右紧跟在她身后,一个老油条一个愣头青,都在心中暗自庆幸,之前还有些眼红他们的侍卫班子,笑话他们两个跟了个女官没有出息,现在且瞧瞧吧,这才几天的工夫,他们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大人,就好像脚底下踩了青云,又蹿上一截去。

    余舒在走廊下经过,从窗口看到正在大书房里埋头抄录文字的文少安,一大早就见她勤奋,很是满意,她就欣赏这种有骨气肯正干的人。

    进门直通书房,文少安起身朝她行礼:“大人早。”

    余舒昨晚在敬王府宴会上匆匆瞥见他一眼,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刘昙面前献殷勤,这一点很让她觉得本分。

    都成了她的人,岂能再想着去抱敬王府的大腿。

    “私底下不必这样拘谨,忙你的吧。”余舒随口说了一句,文少安并不当真,搁好了案头,将提前掐着时辰泡好的茶水,端到她面前,才回去继续做事。

    余舒吹着茶花儿,倚窗望着回廊一带大开的波斯菊,享受着早晨明朗的阳光,倍感惬意。

    追根究底,是因为薛睿昨天晚上告诉她的好消息——薛府和伯爵府的婚事黄了。

    她承认自己小心眼,不乐意薛睿与别的女子有不清不楚的干系,芙蓉宴上从瑞紫珠口中知道这件事后,她不是不膈应,但想到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便能体谅薛睿。

    薛睿没有白负她的体谅,闷不吭声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没有因为顾惜着和瑞林的兄弟情义,也没有因为薛老尚书的施压,就给她拖拖拉拉下去。

    这让她如何不欢心。

    余舒寻思着,薛睿表现的这么好,总得给点奖励才行,可他缺什么呢,貌似他什么都不缺,才送了一柄慕江扇,再好的东西,她手头上是没。

    这又发起愁来,心里揣了把松球似的,不掏点什么给他,总觉得不得劲。等到收回了思绪,便看见了杵在走廊上当门神的两个侍卫,叫了他们两个过来。

    “这两天我在楼里办公,你们都是这样站在外头?”她皱眉问道。

    陆鸿一凛,担心她有什么不满意,徐青却傻乎乎地答话:“回禀大人,是这样。”

    陆鸿赶紧补上:“属下没敢擅离职守,随时听您差遣。”

    余舒却是觉得白费了这么两个壮劳力,平时出门就算了,她珍惜小命不会让他们远离,但坤翎局再安全不过,楼上就有个景尘,大白天谁还能闯进来勒死她不成。

    “这样,以后早上来了,你们不必在门口站岗放哨,就在司天监里四处转转,看到听到了什么新鲜事,下午回来再告诉我,不要乱闯就是。”

    屋里就个文少安,余舒说话没避讳他,文少安头也不抬,就跟桌上几摞卷宗较劲。

    徐青挠挠头,刚要问问怎么算是新鲜事,就被陆鸿拽了手臂,听他道:“属下知道了,这就出去做事。”

    余舒暗暗点头,这陆鸿是个心里有数的,另一个嘛,愣就愣点吧,也不是坏事。

    派了他们两个出去,余舒没再纠结要给薛睿什么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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