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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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赶紧抬手去接,“我自己来吧。”
赵慧有些失望地把碗递给她,又想起来还没告诉曹子辛,忙起身道:我去和曹掌柜说你醒了,不然他还要去请郎中来。”
余舒点点头,小口小口地把药喝了,这苦味反倒让她清醒,精神了一些,扭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窗纸外头,隐约见着院子里有两道人影正说话,一个是赵慧,一个应该就是曹子辛。
知道这是曹子辛地盘,余舒安心了许多,她把药碗放下去,伸手解开了过分宽大衣衫,看了看身上缠绑纱布,手臂绕到后背摸了摸,疼揪起眉头。
检查了身体,她刚将衣服系上,就听卧房门外问道:
“阿树,是我,曹大哥,你好些了吗?”不跳字。
第五十八章 那是位姑娘
第五十八章 那是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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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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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落脚
“阿树,是我,曹大哥,你好些了吗?”不跳字。
曹子辛声音就门外,余舒听到,心里那点担心放下,看来曹子辛是不怪她隐瞒女儿身这件事。
只是她昨晚那个狼狈样子被人家从路边拾回来,现再和他照面,难免会觉得不自,好他站门口没有进来,余舒偷偷清了下嗓子,才回声道:
“好多了,曹大哥,多谢你昨晚带我回来,给我请大夫。”
“不用同我客气,我说过,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曹子辛背手站门边上,守礼不向内看,不同于昨晚特殊情况。
这下余舒不知如何接话,要是平常她和曹子辛相处,必是要顺着他话开个玩笑,但是现她可没那个心情逗趣,只一心想着,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纪家回不去了,余小修见不着,青铮师父不知现清不清楚她情况,她身上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若不先找个地方借宿,怕是要像昨天一样,睡桥底下,同乞丐搭伙。
不知道曹子辛愿不愿收留她几日,要是他不方便收留她,那她就只有到城东梅林去投奔景尘大侠了,自那回她给他换了银钱让他吃得上饭,隔三差五会到梅林去找他一回混交情,景尘对她态度虽然不冷不热,但是大概不介意管她几顿餐饭。
至于青铮师父,他自己还纪家混吃混喝,还是别指望他了。
曹子辛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屋中动静,向门边靠了靠,出声唤道:
“阿树?”
屋里很就有了回音:曹大哥,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
“我”余舒厚着脸皮道:不瞒你说,我昨天是被家里赶出来,你想必也知道,我挨了打,家是回不去了,又没有别人可以投靠,你看是不是能收留我几日,让我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余舒以为他为难,赶紧补充道:
“我不是白住你,我会干活,人勤,家里打扫我都能干,做饭,洗衣服,你铺子里活我也能搭把手,不要你工钱,只要你给我个住地方,让我吃顿饭就行。”
她这番低声下气请求,全无平常神气样子,曹子辛听颇不是滋味,一手扶住门框,轻声问道:
“阿树,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余舒想了想,既然要求人,就不好再撒谎,于是就实话实说:
“先前一直瞒着你,实不好意思,其实,我娘是城中易学纪家三老爷一房妾室,我还有个弟弟,我们俩并非是三老爷所出,是跟着娘一同改嫁过去,家里日子一直不好过,我、我昨日偷偷我们家老太君院子里钓了鱼,早上被逮住了,府里前晚遭了贼偷,人没抓到,纪家人刚好气没处撒,就重罚了我,打了我一顿鞭子,就把我赶走了。”
说到后,余舒有些黯然,现搞得这样狼狈,这件事上,她确实需要深刻反省。
来到这古代以后,她过太随心所欲,仗着自己内里头是个成年人,就小看了这古代社会制度,也从未认真研究过这里人习性,一味地按着自己喜恶走,却忽略了这是一个同她过去生活了二十多年世界大不一样地方,她需要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她。
没有相对应能力之前,强出头只会让她磕头破血流。既然她现生活这个地方,就要守这里规矩。
上一回那二十下藤条没打醒她,这一次一顿鞭子抽打,可是活生生血教训,再执迷不悟,闷头往前走,那她就真是白活了半辈子。
这厢余舒边说边反省,曹子辛门口听着,又是一番想法,听到余舒坦然相告,她是因为偷鱼被抓,被纪家毒打,虽觉得她自己行为也有失德,但多是埋怨纪家过分,那八宝香鲤珍贵名头,他也听过,可这小姑娘再怎么有错,纪家把人撵走之前,还硬要毒打一顿,拿一个小姑娘出气,就是纪家不厚道了。
倘若昨晚他没遇上余舒,叫她背着伤大雨里待一晚上,现有没有命,都是另外一说。
“阿树,你一个女孩子,同我住一起并不妥当,我和赵大姐商量一下,让你先住她那里,你看这样行吗?”不跳字。
“行,有什么不行。”
答话声是从背后传出,曹子辛转头,就见赵慧端了一只汤碗进来,对他道:
“你去厨房看着热水,我来同她说。”
见她先答应了,曹子辛当然是一百个好,让开身叫她进屋里去。
余舒听见外面说话;不曾想会有这样容易就找到了去处,见到赵慧进来,讷讷道:赵婶你——”
赵慧床边坐下,碗里云吞面冒着热烟,她一边勺子搅着,一边对余舒道:
“我是一个人过,你就放心我那里住下来,住多少时日都行,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别;来,趁热吃。”
浑身滚香云吞喂到嘴边,熏眼热,余舒不能适应这长辈一样亲切,喉咙滚了滚,才小声道:
“谢谢赵婶。”
当天上午,余舒就挪动到了赵慧家里,小院没有曹子辛那间大,只有一间屋,一个灶房,院子里还有一块小菜地,种着些调味芫荽和花椒,养着一窝鸡。
曹子辛把他书房里竹榻抬到了赵慧家里,放卧房,赵慧硬是要余舒睡她床,自己铺了一层褥子,改睡那竹榻。
余舒烧退了,不需要人床前经管,赵慧又给她背上换了一次药,就窝竹榻上补觉,曹子辛也回去休息。
曹子辛和赵慧今天没做生意,都待家里,到晚上,余舒睡醒,赵慧竟是杀了一只鸡,给她炖了鸡汤给她补身体,余舒自认和她不过两面之缘,蒙人家这样厚待,虽愧不能受,但也没有不知好歹拒绝,只把这份情义记下,留着日后再报答。
就这么过了一日,第二天,余舒后背伤鞭伤开始结痂,郎中给开伤药很管用,赵慧却担心余舒伤好了背上留疤。
余舒事,赵慧也都听说了,她倒是同曹子辛想法一样,认为纪家做事过于狠辣,余舒一个未嫁人姑娘,受了这皮肉伤,留下一背疤痕,要是心气薄点,只怕想不开会去寻死,和要人命有什么两样。
赵慧担心,早起给她换好了药,把衣服给余舒披上,嘴上安慰道:等脱了痂,我去寻些老蜂蜜给你涂抹,那个能祛疤痕,不怕留下印子。”
余舒没太担心身上会留疤这种“小事”,慢慢套好了衣服,扭头对赵慧道:
“慧姨,我今天爽利多了,你不用家中陪我,出摊去做生意吧。”
赵慧昨晚和余舒聊了一阵,嫌弃“赵婶”叫着不够亲切,刚好她是个独居妇人,家里没有汉子,就叫余舒改口,喊了她声慧姨。
赵慧看余舒气色还好,就点头道:那好,我收拾收拾出去。”
昨天关了一日门,曹子辛今天也出去开铺子了,早晨他来过一次,送了半斤江饼,又门口同余舒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赵慧一离开,余舒没床上窝着,披了衣裳下床,慢悠悠走到外头去,院子里走动了一会儿,一只母鸡带着几只鸡仔跟她身后头,咯咯哒哒叫着,倒是不怕生。
外面透透气,余舒心里烦闷去了不少,回到屋里,刚要往床上坐,就听见外面门响,隐约听是曹子辛声音,就出去开门。
门栓一拉,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她朝后躲了两步,没站稳,就被人迎面抱了个死紧,后背疼她吸气,不及把人推开,就听怀里东西扯着嗓子哇哇哭道:
“姐,呜呜呜,姐”
这哭声听着揪人,余舒心里揪了一小下,打算拍余小修脑袋上巴掌落他后背上,也搂了搂他,眼神软下来,低骂道:
“哭个屁,赶紧给我抿住,我还没死呢。”
“呜呜呜”
她这一骂,余小修哭厉害了,对面一声轻笑,余舒抬起头,就见曹子辛正含笑望着她,那眼神太过于温和,不知为何竟瞧她有些窘迫。
于是一巴掌拍余小修脑袋上,恼道:行了,赶紧给我松开,抓我疼死了。”
余小修总算停下了魔音穿耳,撒开余舒,却还是抓着她手臂,挂着两泡眼泪,巴望着她。
曹子辛道:我早上去开铺子,他就我店门口蹲着,”他目光来回姐弟两个身上看了,后落余舒脸上,目光忽闪,若有所指道,“你弟弟倒是聪明很,听你提起过,就知道来找我。”
余舒好似听出他这句话背后,是暗指她出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求助,抿抿嘴,也没说昨日她从纪家离开,首先就是去了勉斋找他,只是门关着,没见着人。
三个人进去堂屋说话,余小修七七八八地向她哭诉了一通。
却说余舒昨日被撵出来,余小修放学回家,眼睁睁瞧着家丁把他姐拖走了,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到翠姨娘那里求助,不但骂了一顿,还被她关到屋里,入夜才叫刘婶领走。
纪家前后门都添加了护院把守,余小修想出去找余舒都无法,浑浑噩噩被刘婶拉回去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也没能出去,今早上得空偷溜出来,因余舒和他说过打工地方,想着她没别地方去,就摸摸索索找到了勉斋,天不亮就蹲那里等。
所以说,余小修还是有些聪明。
第五十九章 落脚
第五十九章 落脚*
第六十章 曹掌柜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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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曹掌柜心思
余小修哭够了,才停下来,死死抓着余舒不肯撒手,余舒知道自己一声不响地离开两天,是把他给吓着了,就给他拽着,理理他头发,问道:
“早饭还没吃吧?不少字”
余小修摇头,“不饿。”
余舒看向曹子辛,曹子辛起身道:我去找找有什么吃。”
把曹子辛支走,余舒往余小修身边挪了挪,轻声道:小修,我现已经被纪家赶出来了,你不要犯傻,待会儿就老老实实回去,该上学就上学,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再犯了他们忌讳,别同我一样被赶出来,知道吗?”不跳字。
余小修把头一摇,坚决道:我要和你一起,你都被撵走了,我还留他们家做什么,我又不是他们家人。”
“别任性,你离了纪家,上哪去?”余舒低斥,“我现借住人家里,已是不好意思,你再出来,要往哪去难道和我一样,给别人添麻烦?”
余小修脸上分明有些犹豫,却还是嘴硬道:我可以出去干活,给人家打工赚钱。”
余舒嘲笑道:你当钱是好赚吗,河口上给人扛沙袋,累死累活一天只有十个铜钱拿,就你这三两骨头,沙袋都比你重,你出去能干什么?”
“我、我”
趁他无言,余舒又软下声音哄劝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将来要开易馆,过好日子,离了纪家你上哪里去学易,你就先纪家忍忍,多学些东西,将来我们姐弟两个也好打算,我们就是不住一起,又不是见不着面,但你要真跟着我跑出来了,日子那才叫难过,小修,姐也不想和你分开,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你以为我愿意让你他们家待着啊?”
说着,她眼神黯下来,带了些哭腔,伸手去掩面,余小修登时慌乱:
“姐,你别哭,我听你就是。”
“真?”
“真。”
余舒把手放下来,又变了笑脸,翻脸如翻书,余小修心知是上当,却不好反悔,只得悻悻地撅着嘴。
姐弟俩说好了话,曹子辛才从外头进来,端着饭碗,里面是早上吃剩江饼,还有一碗热水冲蛋汤,不好意思地冲姐弟俩道:
“我不会做别。”
姐弟俩都不觉得有什么,君子远庖厨嘛,他要是会做饭,那才叫奇怪了。余小修饿了两晚上,根本不挑吃食,何况还有鸡蛋汤,向曹子辛道了谢,就动手吃了。
饭后,余舒交待了余小修一些事,就请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