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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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并非是头一个祸子。就在一百年前;也曾出现过一人;至于‘大安祸子’这一说的由来;我想应该是出自皇室收藏的一卷古籍;那上面记载了有关祸子出现的征兆;以及破命人出现的征兆;还有破命之法。〃
〃百年前就曾出现过一人?〃余舒抓住这点关键;追问道;〃那个祸子和你一样都是命犯计都星吗。那他是如何破命的;也和你一样吗?〃
相同的问题;景尘也曾问过大提点;所以回答起来;并不需要多做考虑:
〃不错;大安祸子;呈大运而应祸生;这大运;便是指的国家兴亡之运。而应祸。则是指我命犯煞星了。至于百年前那一位祸子;他虽也是被计都星厄运所连。但他与我不同;他的破命人;是个男子;而不是女子。〃
余舒目光闪烁道:〃怎么破命人还分男女?〃
〃是要区分;若破命人是女子;则要与祸子成婚生子;以解命数;而破命人是男子;则╠╠〃景尘顿了顿;欲言又止。
〃则什么?〃
〃则要祸子手刃此人;杀之。〃景尘从小受正一道不杀生之教诲;提及这样罔顾之事;多少有些不自在。
余舒皱起了眉毛;一面暗暗心惊;庆幸她这个破命人是个女子;一面留意到景尘那样的神情;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还觉得那人可怜不成;道子真是好心善;看不惯别人动手杀人;却不知自己身上系有几条人命;曹幼龄死的冤枉;湛雪元被当成替身;指不定哪一日就要步了曹幼龄的后尘。〃
闻言;景尘对上余舒耻笑的目光;便低下头去;不无愧疚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曹小姐死的意外;我无力回天;可是湛小姐这里;我会尽力照看好她;不会让她丢了性命。〃
余舒看他神情低落;也没心情再落井下石;便言归正传;继续问道:
〃你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大提点亲口告诉你的吗?〃
景尘点点头;〃是他亲口所述。〃
余舒再问:〃那皇上呢;你是否向皇上求证过?〃
景尘抬头看她;那脸上狐疑的表情;在余舒看来;就是四个字╠╠人傻好坑。
余舒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怎么;你以为大提点就不会说话骗你吗;就连养育你多年的师门长辈;都能为了性命利益;编一段谎话隐瞒了你十多年;让你担惊受怕了十多年;凭什么大提点就会对你掏心挖肺?你以为╠╠〃
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只盼着你好吗?
余舒咽下去了后半句;没有说出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起来也没意思;该发的火;那晚在观星台;她都发出去了;而且;她再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为景尘打算。
生死交情;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消磨殆尽。
景尘本来就白皙的脸庞在听完余舒这邪后;又透明了几分;唯一那一点血色;只在唇上;他侧过头;下意识不想让余舒看到他的狼狈。
师门长辈的利用和欺骗;是连他都不能释怀的事;而今被余舒提起;更让他无地自容;就仿佛是她在指责他;当初为了一个自私的谎言;就割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生死情义。
余舒看着景尘;大概也能猜到他心中想法;却没有心软;她就是故意提起这一茬;就是存心要挑拨离间;让景尘对皇室那边起了疑心;日后她好做打算。
沉默了一阵;景尘才又开口:
〃我是没有向圣上求证;可是你放心;大提点说过的话;圣上一样同我讲过。他应该不会骗我。〃
余舒抿嘴一笑;她眼神何其锋利;看得出景尘眉间多了一抹思索;见好就收;想了想;最后又好奇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皇室收藏的那一卷古籍;是何人留传下来的?难不成是宁真皇后?〃
若是宁真皇后;倒也说得过去;这一位极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都被后人神话成仙成圣了;说不定大安皇室;就是遵从她的遗训。
景尘摇摇头;坦言道:
〃这我不知;只道那一卷古籍;叫做《玄女六壬书》。〃
ps:今天少点;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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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我不知,只道那一卷古籍,叫做《玄女六壬书》。”
余舒怔忡一瞬,下一刻就失声脱口:“玄女六壬书?”
景尘看她神情惊讶,点点头,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余舒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只是皱着眉,对他道:“六壬神课不是在百年前就失传了吗?这《玄女六壬书》难道不是讲六壬的?”
易学术数诸多流派,最早都是由“三式”衍生而来,此三式者,分别为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和六壬神课。
三式当中,以奇门遁甲所涉最广,以太乙神数所涉最奇,而大六壬则泄露天机最多,甚至于威胁到帝王统治,所以早在百年之前,朝廷便颁律禁止易学世家学习或使用六壬神课占卜,并且销毁了大量秘籍与文章;以至于百年后三式变成两式,六壬失传。
余舒此前并不知道《玄女六壬书》上面记载了什么,但是青铮道人却郑重委托她找寻并毁掉它。
现在她知道青铮让她找的那本书竟然就是大安祸子和破命人的起源,在她所遭遇的整件事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叫她如何不吃惊。
“这我不很清楚,”景尘没能继续为余舒解惑,因为他也只是听朱慕昭说过两次,而没有亲眼看过这一卷古籍。
“不清楚?”余舒眼睛一眯,突然发难:“如此说来,你见都没见过那上头写地什么?”
“没有。”
余舒冷笑,咄咄逼人道:“那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话都是真的——大安祸子,破命之法,听起来倒是确有其事,还不是一人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好唬弄,我可不好唬弄。”
景尘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说服余舒相信他所言都是真的,可是就连他自己,这会儿都不禁有了几分怀疑——究竟那《玄女六壬书》上是怎么写的?
余舒明眼瞧着景尘没了底气,目光闪闪,就从地上站起身,口中讥嘲:
“等你亲眼看过了那本书,再来和我说长短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景尘回过神来,连忙踩上摆在一旁的鞋子,就在茶庐门口追上她。
“我送你。”
余舒回头瞥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走下山石台阶,她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样才能把玄女六壬书搞到手,没有多余一点心思来刻薄景尘,他爱送就让他送吧,反正她也不用理会他。
于是景尘就走在余舒身侧,落后她半步,两人前一脚后一脚地出了花园。
快到中午,这一路上日晒,倒是没有遇见半个人影,景尘没有擅自和余舒搭话,只是时不时地扭头看她脸侧,心里多少也在思索着余舒最后那一句话。
就这么一直送到了书苑大门口,景尘才又叫住她。
“小鱼。”
余舒站住脚,回过头,看他要说什么。
“你放心,”景尘抬眼扫一记街角,压低了声音,“我会先弄清楚的。”
余舒扬起眉毛,看到他脸上细节,就记起她出了书苑会有盯梢的,料想景尘是擅自告诉她这么多隐情和机密,他也怕上头那人发现,会对她不利,心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我走了。”
终究她淡淡告别了一声,走到街对面茶楼底下阴凉的地方,等着刘忠驾马车过来接她。
景尘却没掉头回去,而是站在书苑大门口,烈日底下,一动不动,一直到目送她上了马车离开。
而这一幕,都被茶楼上一道人影收入眼帘中。
余舒去了忘机楼,今日见景尘一面,她收获不小,需要一个安静又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地捋一捋她今日所得。
不过她没想到,薛睿也在。
“咦,你怎么还有空过来?”
薛睿刚刚换下了衣裳,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余舒,又听她疑惑,便冲她一笑:
“为何没空,我身上没有公务,这几天只需要去衙门点卯,就没别的事了。”
余舒眨眨眼睛,问他:“十公主的八字打听到了?”
薛睿摇头。
“那你还不快去打听,跑这儿来干什么。”
薛睿哑然失笑,这下明白过来她在纳闷什么,于是走上前去,随手掩上了她身后的两道门,一牵她热乎乎的小手,带着她到前日新换的老黄梨木凉榻上坐下,将茶桌上倒好的一碗龙眼梅子汤放在她手里。
“一事归一事,打探消息的事,我安排别人去做也可以,与你的事,我就不能假他人之手了。”
天气炎热,余舒喝着温温凉凉的梅子汤,听到他这么说话,心间就好似注入了一壶凉到好处的冰泉,舒服的不行,昨晚她还在心烦薛睿那一场桃花劫,这会儿竟不多疑了。
她抬眼看着薛睿清晰的眉目,嘴角勾起一抹笑,哼声道:“尽挑好听的讲,我与你可没什么事,倒是你和别人,马上就要有事了。”
薛睿听她话里有话,便坐正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哦,这话从何说起?”
余舒喝一口酸甜的梅子汤,吸溜了一颗去核的龙眼含在嘴里,一边咬动,一边道:
“你猜,息雯郡主要向你提什么要求。”
“你说息雯?”薛睿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可她生来娇生惯养,事事顺心,我真想不出她有什么事要求我,是我能帮她而别人帮不了她的。”
余舒似笑非笑扫过他脸上,“你真的想不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对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再好好想想。”
薛睿眼皮微跳,似乎抓住了什么,眼神几度闪烁,慢慢绷起了脸。
“是芙蓉君子宴?”
余舒不得不暗赞他聪明,一点就通,她身为易师,自有趋吉避凶的手段,而薛睿一个文士,全靠脑子,就能推断出种种,比之心机手段,她自认不比他差,可真论起头脑,她就略有不如了。
“我昨日为你卜测吉凶,算出来六月六日,会有一桩桃花劫应在你身上,思前想后,也只有息雯郡主才是这祸因了。所谓桃花劫,便是指那不良姻缘,芙蓉君子宴上有那么一个规矩,她八成是有把握拿到金玉芙蓉,所以事先对你要挟,到那是再顺势提出条件要你接受,就看你上不上套了。”
薛睿沉下脸来,他之前没往这方面去想,是因为不觉得息雯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有所不知,就在数月之前,镇守北地的东菁王派书入京,求取京贵女子,圣上有意将息雯远嫁,以安抚东北,并且透了口风给湘王,息雯不会没有耳闻,这桩婚事有**是定下了。”
薛睿越想越焉定了,息雯便是打的这个主意逃避远嫁,脸色也就越发不好了。
余舒听的一愣,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文章,那息雯可真够胆大的,明知道皇上的意思,还敢算计这些,不是变相地违抗圣旨吗!?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又联想到了自己,不禁自嘲,她现在做的事,不也等于是在和皇上作对么,且同息雯的叛逆比起来,情节要严重得多了。
心念一转,她看向薛睿,带着一点试探的心情,问他道:
“她这样牵累你,你可是恼了她?”
薛睿也没发现余舒此时异样,皱着眉道:“她敢这么做,就是想好了要拖我下水,枉我过去将她当成瑾寻一般迁就,真不知她几时变成这样自私得可恶。”
他这番话,原是说的息雯,可听在余舒耳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倒好像是在指责她,因为不甘于命,所以将他也卷进一场风波里。
“对不起。”一声道歉,轻轻脱口。
“什么?”薛睿扭头看她,没听清她方才的话。
余舒朝他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也觉得她这样可恶,她自己不愿遵从别人安排,却要让你为难。”
薛睿却没这么好糊弄,盯着她看了片刻,黑漆漆的眼睛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道:
“那你觉得我可恶吗,三年前我也是为了一己之私,为做公主驸马,也为摆脱仕途,就敢算计皇上指婚,最后害得十公主身死,瑾寻也因此受累,我当时也没有想过十公主会有什么为难,着实自私自利。”
余舒没料他会转到这个话题上,但见他脸上浓浓的自嘲,分明是不能释怀过去,她短暂的沉默后,便主动按住他的手背,道:
“说实话,你那时候是自私了一些,不过你和息雯不一样,她是明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多**烦,还要明知故犯,而你当年却未料到有人胆敢加害公主,所以不知者不罪,我不觉得你可恶。”
因为她也是一个自私之人,凡事只会先为自己着想。
薛睿眼神一软,因她一席话暖了心意,下一刻手腕翻转,大手包裹住她纤瘦的手掌,反在他膝上,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