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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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落到半空时,陆陆续续有人被带来,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子,想必是因为凶案缘故,都有些拘谨,有认得薛睿,上前行礼后,都自觉地站到了景尘身边,因为还有人没到,薛睿不急发问,她们便围着景尘打听,一时间叽叽喳喳声盈耳,难为景尘安定地坐那里,一句一句回答。
余舒瞧着这一幕,无端觉得可笑,就数月之前,景尘还是那个生人莫近景尘,此时却学平易近人了。
她暗自寻味:景尘如今身怀那大安至宝“万寿祭文”,能够压制住那计都星发作,只要道心不动,便不会祸累旁人,不然话,这一群小姑娘有苦头要吃。
说话间,后两个人也一起到了,余舒看到纪星璇和秦月柔一前一后走进来,挑了挑眉头。
纪星璇环顾楼中众人,见到余舒,明显一怔,秦月柔是认得余舒,便没有往景尘那边凑,而是走到了余舒身边,扫一眼对面,小声问道:
“莲房,你怎么也这儿?”
薛睿一大早便封了观星台,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所以发生命案事虽然传出去,却没什么人知晓尸体是余舒和辛六先发现。
余舒朝她笑笑,并不回答。
这下人来齐了,薛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明了将这几个学生找来缘故,听到曹幼龄房里发现了景尘写字条,众女面露惊诧,很就有人出声质疑:
“怎么可能,景院士才认得曹小姐几日,怎会做出私下约见这等事情?”
旁边几人附和,又有人道:昨日讲学时候,我们都场,景院士并未单独和谁说话,来时候是他先到,走时候也是我们瞧着他走,哪有机会将字条给曹小姐呢。”
“是啊,大人,您肯定是弄错了吧,那字条一准是别人写来陷害院士。”
几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帮着景尘辩解,只有秦月柔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某个人一眼,便低下头去。
薛睿不慌不忙地让手下人将那张字条递给她们传看,没急着盖棺定论摒除景尘嫌疑,而是问起了曹幼龄事:
“你们中间,谁平日同死者关系要好?昨晚后是何时见得她,有谁近听她提起过什么特别事情吗?”不跳字。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有人就说:
“曹幼龄亲近是尹家小姐,不过昨日尹婷生病没来,我昨天后见她,是小花园里;傍晚过后,看到她一个人亭子附近折花。”
她们先后回答,后一个开口是纪星璇,余舒格外意她说法:
“我与曹小姐并不相熟,只是书苑里见过三两回,昨天后见到她是观星台楼下,那时天色尚早。”
薛睿比照了几人口供:昨天有人晚是女舍门口见到过曹幼龄。由此可见,这一整天曹幼龄并未和景尘有过什么私下接触。
景尘适时开口:薛大人,想必你已问清楚,我并没有给过曹姑娘什么字条,这上面字虽不知为何同我字迹一样,却不是我写。”
薛睿抽回思绪,看向景尘,语调不温不火道:眼下只能确定道子没有亲手将这张字条交到死者手上,却不能排除你没有托别人代为转交,你身上依然有嫌疑,请道子这几日留书苑内,为避嫌,暂停课业,减免同人接触,我会派人跟同你左右。”
此言一出,景尘刚刚皱起眉头,还没反对,身后一群仰慕道子名声女学生先不干了,替他抱打不平道:
“大人这不是强词夺理吗,不过一张字条,就要停了院士课,好不讲理。”
“对啊,大人凭什么这么肯定那张字条一定是院士写,这世上难道就没有擅长临摹造字能人了吗,你不去调查真凶,反而冤枉起好人!”
“院士真是可怜,明明是遭人陷害,大人好糊涂!”
“哼,是那曹幼龄自己心思不正,得了张字条就偷偷摸摸跑去私会,不然哪会死于非命。”
也就纪星璇和秦月柔没有做声,其余几个女孩子,因不满景尘被停课,一致责难起薛睿,亏得这些都是世家小姐,家里有身份背景,若是寻常家户出来,哪里敢这么同一位朝廷命官说话。
薛睿面色如常,只是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耐,诸如冯兆苗瑞林等人都晓得,薛睿穿着官服时候,便不是那个风度翩翩与人和善薛大公子,这个时候他一向公事公办,对人不假辞色,脾气也比平时严厉许多。
听她们越说越离谱,后还牵扯到死者,薛睿总算沉下脸,正待开口喝斥,就听身旁猝然“啪”地一声响!
“有完没完!”
余舒一巴掌拍茶几上,震茶杯乱晃,静了这一室,只听她冷言冷语道:
“曹小姐死于非命,想来冤魂不散,正悬这附近看着你们呢,你们说话千万大声些让她听见,晚上她好去找你们诉苦申冤。”
两句话就让那几个刚才还伶牙俐齿女学生吓闭了嘴,一个个疑神疑鬼地看看四周,面露怯色。
景尘张了张嘴,瞧了余舒一眼,到底是没有出声,沉默下来。
薛睿被她这一巴掌拍,反而没了脾气,侧目看着她一张冷脸,恍然间又想起那天忘机楼,她傲然不驯模样,心口不是时候地微微发热。
却也有人根本不买余舒账,淡淡出声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女算子这样吓唬人,有必要吗?”不跳字。
纪星璇一句话道明了余舒身份,也让场不认得余舒长相几个女学生惊讶地一齐看向她,心说这就是近传言遍地风头大起那一位女算子么。
因为方才被她喝斥,几人当即就对余舒印象差了一截。
余舒刚才被那一群人吵吵正是心烦,转眼就见纪星璇撞上来,哪里会让她自己面前逞口舌之。
真当她有那等雅量不敢人前打她脸吗?
余舒偏头看向纪星璇,眸光一闪,眉宇间倏然腾起一股厉色,叫人不敢直视。
“她们不认得我也就罢了,你一个四等易师,见了我这两榜三甲算子,竟全无礼数。枉你太史书苑待了三年,连个规矩都不懂,谁叫你这么和我说话!”
一声喝斥,楼内鸦雀无声,纪星璇仿若当头挨了一棒,固然半张脸都遮面纱下,也能看出她难堪。
秦月柔先反应过来,低着头站出来,到余舒面前,揖手拜道:一等易师秦氏无礼,望女算子莫怪。”
余舒冷眼看向其他几女,有人受不住她眼神凌厉,又碍于太史书苑规矩和易师等级分明,你推我,我拉你,一个个上来,朝她行礼:
“一等易师赵氏无礼,见过女算子。”
“二等香郎崔氏无礼。”
“一等易师湛氏无礼。”
余舒一动不动地坐那里,看着眼前拜下五人,“嗯”了一声,算是受了这一拜,待这几个女学生退到一旁,她才转过头,将目光挪到面容僵硬纪星璇身上,面露一丝嘲讽,道:
“纪大易师还要本算子请你吗?”不跳字。
只高一等也能压你抬不起头!
纪星璇咬紧了后齿,看着余舒颐指气使神态,忍了再忍,才攥着双拳,脚步沉沉地走上去,她面前站定,众人不同眼神里,躬下身,向余舒抬手作揖,声音微微发哑:
“四等大易师纪氏无礼了。”
“哼,”余舒轻嗤一声,竟也不受礼,就让她弯那里,转头对薛睿道:
“大哥方才说到哪里了,且继续吧。”
说罢,便拎起茶壶,续了半杯水端到手里,慢悠悠喝起来,转眼间又成了置身之外那一个人。
薛睿经她一通发飙,差点忘了刚才说到哪儿,将拳头抵嘴边咳了一声,以掩饰方才看着她走了神。
“你们几人回去,若是想起什么有关死者事,随时可以上报,案情查明之前,观星台暂时封闭,此外因为凶手不明,不知他是否还会继续犯案,你们日常进出,好与人作伴,小心为妙。”
说罢,又安排了两名手下跟着景尘,且算是监视,景尘并无反对,平静目光掠过余舒和她眼前躬身揖手纪星璇,对薛睿道:
“我先告辞。”
景尘一走,余舒见没什么事儿了,这才放下杯子向薛睿道:我先回女舍去。”
薛睿起身道:我送你。”
“嗯。”
余舒朝秦月柔点了下头算是道辞,后睨了一眼还躬身那里纪星璇,整了整衣袖,二话没说与薛睿一前一后走出去,留下背后一阵窃窃私语。
“呼,吓死我了,这女算子好坏脾气。”
“谁让人家比我们高几等来着,这里是太史书苑,又不能不守规矩,唉。”
几个女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只有秦月柔一个人注意到纪星璇,看着她一头虚汗地直起腰,垂着头,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第四百零三章 懂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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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近水楼台
薛睿和余舒并肩走出观星台大门,值守院落跨刀官兵低头放行:少卿大人。”
此时黄昏,日落西桥,太史书苑显寂静,两人走空荡照壁下,背影被余晖染成橘色。
“这桩案子接下来你打算从何处查起?”余舒关心道。
她不是那群没脑子小姑娘,明白薛睿会派人监视景尘,并非是因为怀疑景尘是凶手。然而只有一张字条作为线索,薛睿想要通过景尘顺藤摸瓜,也并非易事。
果然,就听薛睿忖度道:我到现还不能确定凶手行凶目,如果只是为了陷害道子,这手段未免牵强,以道子身份,为何要对一个见面不几次女学生痛下杀手,这根本说不过去。可若不是冲着道子来,那张字条未免仿太真,时机也抓刚好,由此可见,行凶一方不仅清楚道子一举一动,还要是个精通文墨,再来怀有武力,整合这三个条件,我怀疑涉嫌行凶,不只是一个人,或有帮凶存。”
余舒听完薛睿分析,也有了一些头绪,思索片刻,又道:
“我是觉得,凶手能够避开众人耳目,将那张字条送到曹小姐手上,又能让她确信赴约,既不是景尘,那便是熟人了,能不能从这一点着手查一查。”
薛睿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错,这也是条线索,你倒是想很清楚。”
“你不必夸我,”余舒摇头道:我能想到,想必你已想到了。这起凶案很有蹊跷,你若按部就班查下去,进展必然缓慢。何不向司天监讨一讨主意,如有能人通晓阴阳奇术,说不定能从死者身上算出些蛛丝马迹。”
风水科中有一分支,名为阴阳术,乃是易学里唯一能够应克亡人,民间是有极小一部分易客偏爱自称阴阳师,据说是能够沟通丧亡之人,然而不被正统易学所承认,因为传统易师们焉定“人死则气数”,既无气数,何来卜说。
余舒不是迷信这些才无放矢,而是前日先哲楼翻到过一本手札,上面记载了一则陈年旧事,说是熙宗年间,司天监曾有一位少监通晓阴阳奇术,一宗凶案中让死者“说话”,指认出真凶。
她很想知道,藏龙卧虎司天监中有没有这样奇人。
“哈哈,”薛睿听了余舒话,竟笑了,她困惑眼神中,反问她:
“你是不是何处看过《问冥记》?”
余舒一愣,点点头,她看那个破案故事,确叫做《问冥记》。
薛睿忍住笑道:大理寺卷案馆中就封存有当时记事,流传出去,世人误以为真有通晓阴阳奇人能够与死者交流,却不知此乃一计,不过是为了诱哄凶手罢了,你切莫当真。若这等奇人世,还要刑部与大理寺作甚,凡有凶案,劳动司天监就行了,我现也不用头疼。”
“”余舒听到事实真相,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被薛睿取笑,心中郁闷,摸了摸下巴,眼中灵光一现,道:
“那也未必,说不定我就能帮上你。”
“哦?”薛睿感兴趣道:你要帮我什么?”
余舒故作神秘道:你先将曹幼龄生辰八字打听给我,回头我再告诉你。”
薛睿见她卖起关子,加好奇,却不急于这一时求解,点头答应她。
说话间两人走出北苑,到了女舍门前,余舒停下。
“你回去吧,我今晚上要留书苑过夜。”
薛睿蹙眉:为何不回家?”
余舒便将赵慧前日产下一子喜事告诉他,道:我昨夜挨过死人,身上晦气着呢。家中有儿,气命娇嫩,别再被我冲撞了,我先让人捎个信回去,这里将就几天,过了七日再回家。”
“不行,”薛睿却不赞同她:刚刚出了命案,凶手还未现行,说不定就潜藏书苑中,你是发现尸首证人,留这里岂不危险吗?”不跳字。
余舒面露迟疑,薛睿顾虑不无道理,只是不能住女舍,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