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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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起晚了,伸着懒腰走进饭厅,听到他们讨论,便打哈哈道:用不着那么铺张,家里能摆几桌就摆几桌,我就几个朋友要请,摆多了也坐不够啊。”
赵慧这个妇人先不答应:怎么叫铺张,这街坊四邻不要请吗,人越多越热闹,就越是喜庆,几桌酒席岂不寒酸,让人笑话。”
裴敬也吹胡子接腔:想当年,你舅舅我考上大算师,家里头足足摆了五十桌水席,吃了一天一夜才休。你不要害怕酒宴铺张落人话柄,谁家有这样大喜事都要如此,这是常情,天上神仙都管不得。”
被两人一起瞪,余舒挠挠头,干脆和贺芳芝一样老实坐着,不发表意见。
可是裴敬和赵慧不放过她,三句话就要问她一句,还不能不答,搅余舒头疼,后悔没有一觉睡到中午。
后经过激烈讨论,裴敬和赵慧想出法子,既然家里不够大,那就包一间排场足够酒楼,到那一天外头请客。
刚好这个时候,下人禀报说是薛睿来了,余舒借机溜走,到前头去见客。
一见到薛睿,余舒就向他抱怨:我娘和裴舅舅吵吵了一早上,就为给我摆酒庆祝。”
薛睿心疼她一脸萎靡,就道:这有何难,将酒席摆忘机楼就行了,多少客人都坐得住,给你腾出一整天,从早到晚摆流水席,吃多少都算是大哥。”
“”
“怎么不好吗?”不跳字。
“当然好,傻子才觉得不好。”余舒直翻白眼,心说这个冤大头。
薛睿伸手轻戳她额头,“那你做什么鬼脸。”
余舒撇撇嘴,椅子上坐下,道:我怕沾了这么大光,晚上睡觉做恶梦。”
薛睿失笑,忽然长叹一声,黯然道:反正你要进太史书苑,我们之前订下契约就不奏效了,不久之后你要离开忘机楼,这回就当是我给你践行吧。”
余舒乍一听薛睿这话,才想起来她之前和薛睿签有合约之事,说是留她忘机楼管事三年,如果她顺利进入太史书苑,则合同作废,她不用再留下。
当时余舒一门心思不想被这个“副业”套牢,这会儿听着薛睿说要给她践行,反倒不是滋味,就好像离开忘机楼,他们就要一拍两散似,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坦白来说,她忘机楼管事这两个月,日子过不是不滋润,平日也就查查帐,半个月统计一回,费不了多少精神,掌柜和侍婢都贴心,厨娘手艺极合她胃口,真这么走掉,她还舍不得了。
薛睿看得出余舒留恋,心中泛喜,却不出声挽留,等着她自己做决定。
余舒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要不、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薛睿极有耐心地诱导。
“要不然我就不走了吧。”余舒说出来这句话,顿时浑身舒坦了,说到底她不想违背心意,乐意分出一份精力,留忘机楼继续当她大管事。
薛睿弯眼一笑,附了一声“好”,这才放下心事,余舒对面坐下。
余舒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之前签死契也该改一改了。”
薛睿顺势点头:是要改一改,你如今已是算子,能留忘机楼帮我做事,我必不会亏待你,红利给你添做一成,每个月薪金,你觉得换成多少合适?”
余舒赶紧摆手:你误会我意思了,我不是要讨红利,我是想说,每个月帮你查查帐,要不了我多少精神,之前那契子就全当作废,红利和薪酬我都不要了,只是我每次到楼里,少不了吃喝茶饭,这些都算公帐上就行。”
听她这毫不见外话语,薛睿心底受用,却摇头不肯答应,抚了抚衣袖,突兀问道:
“阿舒,你可知为何大衍明明有六科,却唯独算科另成一局。”
余舒摇摇头,茫然道:这有什么来由?”
薛睿点点头,道:前朝之时,朝廷并无大衍试一说,只有文武举,这算学本来是归到科举之列。自我大安开国以后,安武帝圣训,我朝尊道兴易,易学成了太平砥柱,宁真皇后排除众议,劝武帝设立司天监,担当首任大提点,之后大衍开行,其一目便是为司天监选官备用,一开始只有五科,算学并不内。”
余舒被这段历史吸引,朝前探了探身子,一副好奇聆听神情。
“那之后五十年,熙宗即位,据说有一日他做梦,九天玄女圣母娘娘托梦其中,言传算术乃为先天大易,要他将其纳入大衍,所以熙宗醒后,便命司天监改制,加算术一科,并成大衍六科。”
薛睿讲到此处,看了余舒一眼,才继续道:然而这第六科,选举出来人才,往往不只司天监有用,六部之中,工部、户部、兵部下司局,都有要用到算师要害处,而司天监因为初时用人紧缺,就拿捏住大衍试乃为其选才这一初衷,多次不肯放人。于是百年之前,朝堂上争论不休,后才成定论,双方各退一步,仍将算科独立于大衍,但不计算易师之内,以便别处有需,仍能采用算科出身士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余舒听完后,心里很有些想法。
薛睿这时候才言归正传:虽然百年之后,时过境迁,司天监官员饱满,大衍试上人才多流向各个地方,极少数才能出人头地跻身朝堂。但算学一科出来士子,仍允司天监外任职,这就接近仕途。你有一份大好前程,又毫无身世背景,这京城多少世家和商业协会打听到你消息,会不心动。”
余舒心说她这是成了香饽饽,抢手货,便有心情和薛睿开玩笑:
“大哥告诉我这些实话,就不怕我后悔留忘机楼吗?”不跳字。
薛睿不慌不忙,一脸温和地看着她:你去了别处,不见得好处比我给你多,好处多地方,不见比我给你自由,自由地方,却没有一个人似我这般真心对你好。”
这一席话,言之肺腑,余舒听耳中,好似泡一池温泉里,从头到脚地舒服,隐隐约约有一股热气往上冒,耳朵发红,眼睛发烫。
“大哥”余舒吸吸鼻子,轻轻喊了一声,当中掺杂了一丝别样感情,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薛睿看着余舒难得女子情态,十分满足,并不出声。
两人就这么静坐,一直到余舒平复了情绪,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道:
“能帮你忙,我乐意呢,你要再给我算什么钱不钱,就是看不起人,那我可要生气了。”
薛睿沉吟,道:那好,我不与你算钱,你也不要和我计较,你庆贺酒宴就摆忘机楼,说定不改了。”
余舒不做那蛮缠之态,爽朗一笑:好,就这么定了。”
两人各自如愿,皆大欢喜,薛睿又同余舒聊了一阵子,才离去,他中午尚有酒宴要赴,不能留下吃饭。
薛睿走后,余舒就将忘机楼摆酒决定告诉了裴敬和赵慧夫妇,怕长辈们多虑,就没言明是薛睿买单,只交待清楚她之前一直这家酒楼做账事。
裴敬虽然知道忘机楼这家开酒楼菜金昂贵,但他家底丰厚,进京之后又发了一笔横财,不怕给余舒撑不起腰,殊不知请客事已经被薛睿包揽下了,根本不用他考虑耗费问题。
于是就敲定了宴席之事,就差余舒自己挑选一个好日子,准备请帖了。
上午薛睿来过,到了下午,刘昙就派了身边一名总管到余舒家里。
总管见面就道明来意:殿下为答谢余算子双阳会上助力,就让小人这京城挑了几所小院子,请您选一处喜欢。”
说罢掏出红单递给余舒,上头写明了各个宅屋地段和大小。
余舒一开始有些受宠若惊,前两次刘昙都送了礼,每一回都分量十足,这次是大手笔,竟要送房子给她。
但转念一想她对刘昙帮助,收他一座房子倒也没什么。
于是接过红单过目,谁知一看,手就软了——这哪里是小院子,分明是大宅子好不好!
小一座也有三进三出,抵上两个她家现住院子。
且这几座大宅地段都是城北,位置很好,价值又翻了几倍。
“这”收,还是不收,余舒迟疑。
那位总管也是个明白人,看看余舒脸色,笑呵呵劝说道:姑娘要是拿不定主意,不妨寻个空当,亲眼去看看宅子,先要您喜欢了,才能决定不是。”
余舒干咳两声,假作正经,点头道:极是,那明日便去看看吧。”
无功不受禄,她帮刘昙克了宁王,双阳会上扭转局势,这些都不是能拿银子来衡量,收他一座大宅子怎么了,她心虚个屁!
第三百七十八章 薛睿留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 薛睿留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 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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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翻脸
一晃眼算科放榜三天过去了,余舒这天上午抽空带着余小修,到城北去相看刘昙有意赠她那几座宅子。
“姐,人家真要送房子给你啊?”余小修坐自家马车上,趴稀罕玻璃窗子边向外看,一面扭头不大确认地问余舒。
“这还能有假,”余舒摆弄着茶几上那一套瓷器,出门前让芸豆沏了茶,这还是老早以前薛睿送她花茶叶子,味道十分清香。
余小修搔搔头,支支吾吾道:那咱们以后搬了房子,能不能将娘接过去一起住。”
余舒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头,想起来翠姨娘那股子刁钻劲儿,就烦得慌,于是就和余小修说道理:
“娘毕竟是从纪家逃跑出来,怎么不得避上个三两年风头。姐姐现是算子了,家里日后常有人登门拜访,来来往往,难免碎嘴闲话,传出去名声不好,你若是想她,时常去看一看她,再不然上娘那里住上几天,都是可以。”
不怪余舒离间他们母子,翠姨娘就是个不安生,真住到一个屋檐下,指不定搅得家里鸡飞狗跳,余小修正定性年纪,有这样生母拖后腿,一个不小心就长歪了,到时候余舒哭都来不及,还不如现狠狠心。
“嗯,我懂得了。”余小修极懂事,心里揣测和翠姨娘住一起会对余舒有影响,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不想给余舒找麻烦。
余舒一个上午看了三座宅子,当中大,要数一座临近春澜河五进大院儿,前前后后屋子加起来有几十间,还带着一个大花园。
不过余舒入眼,却是另外一座小一点,四进三门宅子,有南北跨院,里头两个小花园,小桥流水池塘花草一样不缺,风水也比另外两处平顺,算是一处福祉了。
余舒问余小修喜欢哪一座,这孩子早就被几间大宅子晃蒙了眼,哪里说得出好坏。
后还是刘昙派来总管说了一句话,让余舒拍板决定——
“算子别嫌小多嘴,河边上那宅子大是大了,不过周围邻居多是闲置,缺了人气儿。这座四进宅子就不一样了,东邻是文华阁宋学士府上,街口第一家住是刑部李侍郎,邻里间平日走动走动,多少是个人脉了。”
“好,那就这里吧。”
刘昙人办事麻利,将地契转交给余舒,双方又写了个明契,按上刘昙私印,很余舒名底下就多了一座大宅。
不过这院子里头多半是空,现成家具不多,想要搬进去,还要整理添置一番。
余舒看房子回来,顺路就去了公主府。
她考上算子这些天,都没见景尘上门找过她,之前她事多没有意,昨晚上仔细想想,心里就不痛了。
她发生这么大喜事,身边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不表示,就连不能出门夏明明都托人送了一封厚厚信到忘机楼给她,景尘这个生死之交,却动静全无,好像压根不关心她似。
她进来就是要来看看,景尘到底忙些个什么,单是照顾那小师妹,也不至于抽不出空派人去她家里道个喜吧。
余舒和余小修公主府门前下马车,守门侍卫里有一个认识余舒,见到她,便迎了上来。
“余姑娘。”
“你们公子府上吗?”不跳字。
“公子不久前才出门去。”
“可知道上哪儿了?”
“这就不清楚了。”
余舒扑了个空,悻悻地拉着余小修回到马车上,让刘忠赶回家。
余小修看着余舒脸色不好,心里难免多想:以前他们和景大哥住一起,同吃同喝,就好像一家人一样,可自打景大哥恢复记忆,成了皇亲贵戚,就很少同他们来往了,近一个月,是连他们家都不去了。
余小修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替他姐姐觉得不值,毕竟当初余舒对景尘不离不弃,余小修都一路看着,他年纪虽小,不懂情爱什么,可也觉得人应该知恩图报,于是便对景尘生出些许不满,乃至于认为他忘恩负义了。
“姐,”余小修往余舒身边靠了靠,扯住她衣袖安慰道:景大哥现和过去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