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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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才问到了正题上。
余舒一哑,眼神不免闪躲,支支吾吾道:是一些女儿家私事,不方便与你说。”
薛睿暗眯了下眼睛,配合道:不方便说就算了,只是你下回一定要小心,别再让我跟着着急了。”
余舒装傻笑道:嗯啊。”
看到余舒这种反应,薛睿心底疑惑愈大,他直觉那天水筠去找余舒,一定是有一些至关紧要事情要说,并且与景尘脱不了关系,不然如何能把余舒从窝里面哄出来。
那天她们两个茶楼,避开耳目,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远近亲疏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远近亲疏*
第三百四十八章 水筠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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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水筠算计
忘机楼包了几屉精致花点,余舒被薛睿送到公主府,早有下人等门口,薛睿坐车上没有下来,看到余舒被人领进门去,才让老崔离开。
再来一回公主府,余舒已无心眼热前庭横栽那一排龙庭木了,跟着下人直接穿过花园游廊,来到后院一幢独立六角水景绣楼前。
门口立着一双身姿婷婷侍婢,左边那个朝余舒矮了矮身子,脆生生道:是余小姐吧,请随奴婢进去,公子楼上等呢。”
余舒点点头,跟着走过两道紫云橱洞,入了内。这绣楼里布置袅袅毓毓,极舒华,显然特意为那等灵秀女子所修建,猜想是已经过世长公主麓月生前所爱居所,就连那墙壁上随便一幅字画都是古韵冉冉,可惜了余舒不懂评鉴,白白经过,没有多留意一眼。
“启禀公子,余小姐到了。”到了二楼,那侍婢停闺卧门口禀报,听到里面应声,才卷起帘账,请余舒入内。
余舒进来时候,景尘刚刚喂水筠喝过药,手端着一只咏瓷方碗转过身,露出平卧睡榻上面色苍白少女,微微阖着红肿眼皮,似睡似醒中。
余舒伫立门口,脚步踟蹰,怕把人吵醒了。
“进来吧,她没有睡。”景尘看到了余舒,示意她进来。
“嗯。”余舒到底还是走了进去,离床脚尚有四五步远时站住,刚刚站定脚步,水筠便毫无预兆地掀开了眼皮,与余舒视线对上,只是一眨眼,便露出一抹虚弱浅笑:
“你来了。”
余舒看到她这种情态,心中无端感到怪异,昨日听景尘说起水筠无虞,她还以为这小姑娘故作坚强,如今见了,竟果真没有半丝怨天尤人样子。
她上辈子照顾双腿瘫痪于磊,见过亲弟弟消沉轻生一面,哪里像水筠这般短短几日便能平复。
“师兄,我今日精神好些了,难得余姑娘来探望我,我想和她说说话。你从早晨忙到现,早点都没吃,且去吧。”
水筠轻轻柔柔地支开了景尘,余舒明白她有话要私下和自己讲,于是对景尘表示道:这里有我陪着,你去吃点东西吧。”
景尘朝余舒点点头,便端着药碗下了楼。
这下子偌大一间闺卧里就只有余舒和水筠了,房门隔着屏风,守门外侍婢除非是贴耳门上,否则听不清她们讲话,不过这公主府下人都是从宫中精挑细选出来,断不会那么不守规矩。
“坐。”
床边搁有一张靠椅,水筠示意余舒坐下,略扭了扭脖子,面向她,拿眼神扫过她面庞,目光里突然多了几许歉然。
“是我连累你了。”
余舒不知该如何接话,算来她确是被连累,但是水筠这个结果,比较起来,她还能埋怨什么吗?
摇摇头,余舒只能说:我今日来是向你道歉,那天我先逃了出来,本是到公主府找人去救你,怎知昏迷过去,没能及时救你,实愧疚。”
听了余舒引咎,水筠却没有责怪之色,反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
“你何须愧疚,我还要谢你。如非是有你,这回我怕劫难逃,又怎能保得住一条命呢。”
这话里有话,余舒聪明地听出了不妥之处,再看水筠面上侥幸,顿生狐疑之心。
“余姑娘知道可谓劫数吗?”不跳字。水筠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不等余舒开口,便自言自语道:
“所谓劫,乃是大难,所谓数,即是定数,取大难难逃之意。我道门弟子修行不易,知悉人活一世,当有三大劫数,一为死,一为财,一为色。此三大劫,能躲过者,千人中难有其一,如能侥幸逃脱,则福禄寿喜平添一筹,大祸过而大幸也。我这次下山入世,正是为了历‘死劫’而来。”
水筠事,余舒上一次向景尘求借黄霜石时候曾经听过,现又听她说起,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我父亲怀莼真人修道五十载,苦研三大劫,方能洞悉,他及早算出我和师兄各有一劫身,而两者之间纵有纠缠,师兄是色劫,而我是死劫,家父为了破我二人劫数,数月前要我下山寻找师兄,言明若能找到他身上色劫所系,则可以助我应死劫。”
说到这里,水筠若有所指地看向余舒:
“我观察师兄,不难发觉他对你心思不同,便猜你是这关键了,于是数日之前,我有感自身大劫将至,便避开师兄,涉法与你牵扯。果不其然,凭着一点移花接木手段,将劫数转嫁了三分于你,方得保了性命,逃过三劫之一。水筠这里要道一声谢了。”
水筠无所顾及地解释,余舒茅塞顿开,心知这次做了那失火城门底下池鱼并非是意外,而是早就被人家算计,拉出去当了垫背!
这下子余舒脸上挂不住了,盯着水筠,眼神有些冷了:
“敢问水姑娘,你将自身劫数转嫁给我,是否想过,你这么做会给我招来何等杀身之祸。”
原来她当时猜测没错,杀身之祸,就是从眼前这一个“水”字起。
所幸当时她一念之差,没有为水筠强出头,不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面对余舒责问,水筠神色未变,心如止水地望着余舒,道:你先不忙生气,我实言相告,并非是要惹姑娘怒气,不然也不必让师兄请你过来。今日一见,我正是为了补救,给你指一条明路。”
“明路?”余舒微微冷笑,不急着翻脸,想看她还有什么把戏:你倒说说看,你能给我指什么明路。”
“我如今瘫卧床,不能再陪重云师侄参加双阳会,你替我去吧。”水筠道。
替她去参加双阳会?
这个念头余舒脑子里一转,她脸色就又变了,眯眼道:你这是怕我祸不单行,想再给我添一不跳字。
追究起来,水筠这次为何被抓,余舒多少知道一些情况,不过是因为皇子们之间争斗而起,现因为水筠这个道门嫡足,嘉王遭贬,几位皇子被搜了宅邸,这种情况下,要她陪刘昙去参加双阳会,不是让她当靶子叫人拿眼扎吗?
余舒要气笑了,从椅子上直起腰来,厉视水筠,目中再无没有半寸怜惜,沉声喝问:
“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一个劲儿地把我往险境里拉扯,究竟是何用意!”
水筠轻叹,胸前起伏,道:你误会了,我让你去双阳会,绝无半点私心,只想送你一份机缘罢了。”
事到如今,余舒哪里还会听信她话,抬手制止了她解释,冷声道:
“不必废话了,水姑娘送机缘,恕我不敢领受。我今天来,就想问你一句明白话。”
“你且说吧,我定知无不言。”
余舒严肃道:你那天茶楼里告诉我,有关景尘身世隐秘,有几句是真话?”
水筠默了默,继而幽幽道:三清上,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再遭一回死劫。”
余舒眉头紧皱,死死盯了她一会儿,起身道:如此,我告辞了,你好自为之吧。”
落下话,她便捏着拳头,转头大步走出这间满是古怪药味房间。
余舒心事重重地走下楼梯,和吃罢早点回来景尘照了个正面。
“小鱼,你这就要走了吗?”不跳字。
余舒看着全然无知景尘,很想将水筠算计自己应劫真相告诉他,但是说了又能怎么样,景尘还能把两脚残废小师妹从床上揪起来给她出气不成?
她算是看出来了,水筠之所以敢那么开诚布公地告诉她真相,就是有恃无恐,就是料定了她不会景尘面前多说什么。
因为说了也是白搭。
“嗯,我走了。”
“那我送你。”
余舒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倦厌,草草应付了景尘几句,谢绝他相送,一个人离开了。
景尘上了二楼,回到水筠身边,先倒了一杯清茶喂她喝下,才开口问道:
“你刚才和小鱼聊了什么,我看她神色匆匆,似乎不对。”
水筠被景尘扶着躺好,不惊不慌答道:都说是女孩儿家事情,师兄为何还问。”
景尘张张嘴,但见水筠疲乏地闭上了眼睛,终究没有再细究下去,而是细心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坐回床边靠椅上,捡起了茶几上卷了页子古籍,一面翻阅,一面看着她入睡。
一直到出了公主府大门,余舒还是觉得窝火。
枉她算来算去,到头来,竟然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偏偏冤有头债有主,还不能找人算账。
对水筠怨气无处发泄,让余舒连带着对景尘也不满起来,转头瞪了一眼公主府大门,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殊不知她走后一个时辰不到,刘昙就带着补品和御医来公主府探视水筠伤情,至于他进了那幢六角绣楼,里面和水筠说了些什么,余舒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水筠算计
第三百四十八章 水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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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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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名额
余舒从公主府回到家里,头一件事就是从柜子里取出来那两册《浑天卜记》抄本,坐亮处翻看。
手握太一道奇术绝学,余舒之前还有一种占了别人便宜别扭心思,那么今天见过水筠之后,她总算是受之无愧了。
《浑天卜记》出自龙虎山怀贤真人手笔,这位博览群书通晓古今道长,撰写方面很有条理,开篇第一引,系统地涵盖了整部著作内容和思想,并且重点提到了他对观星之术大心得——天人感应。
怀贤真人认为,天道人道,同类相通,相滋相辅,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天法。
余舒桌前坐了一个下午,大致浏览了一遍所有章目引语,不难发现这门奇术研习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先是要学会辨识诸天星宫,而后详解了寰宇星盘,再来是利用星盘绘图,后是各类巧思。
有关星象,余舒义阳城曾受青铮道人启蒙,辨识星宫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大多归于巧思,并不能根据星象推算出太多信息,所以面对着蔚为大观浑天星术,余舒自比是一个刚刚起步初学者,心态倒是摆挺正。
既知难以一蹴而就,余舒便安排好时间,准备每日抽空将这手抄上内容背个几段,先熟记再说。
翌日,是二月十九,大衍第三科放榜,正是星象这一门,余舒没有参考,却起了个大早到太承司门口等着放榜,不为别,就是想知道这一科已经泄题情况下,司天监会如何弥补这样失误。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是,司天监竟然张贴出了一张干干净净白榜!
换句话说,参加今年星象一科考子,无一中矢。
这样榜文张贴出来,太承司门前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争议迭起,人口纷纭,考前泄题之事,不胫而走。
余舒看到此情此景,暗道司天监果断,没有欲盖弥彰,倒是不失大气。
离开司天监,余舒又转到忘机楼去查帐,忙到吃了午饭才离开。
她处理完杂事,再回到家中,不想会有一名稀客正坐等她回来。
余舒看到停赵慧家门前马车就知道来了客人,加脚步进了门,待客厅里看到了刘昙身影,不免一愣,迟了片刻才赶忙躬身稽首。
“民女冒犯了,见过九殿下。”
刘昙坐那里,抬手朝她虚扶:余姑娘免礼。”
余舒这才起身,一面忖度着刘昙来意,一面瞧瞧打量着他,并不抢话。
刘昙看到余舒这小心本份样子,暗暗点头,面色缓和道:你不必拘谨,坐吧。”
余舒点点头,挑了个张离他不远椅子,刚刚坐稳,刘昙下一句话就让她又跳了起来。
“小王今日前来,是想请姑娘隔日与我同赴双阳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余舒磨了磨后槽牙,心里先将水筠暗骂了几句,再扯出一张苦脸应付刘昙:
“殿下实是抬举余舒了,这等厚任,民女只怕做不来,平白耽误了您正事,那就罪过了。”
不用说,刘昙一定是被水筠说服,才会来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