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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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盲区
第三百零七章 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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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我把你订下了()
余舒在城东看好了一户独门的小院,原是借住给上京赶考的学生,因为本来住在这里的学生未能进入二月春闱便搬了出去,这房子就空了出来,家具什么都是现成的,厨房灶火才封了不到几日,风水没什么问题。
房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娘,夫家姓严,家里头做些卖醋的生意,人很直爽,看到余舒一身易客打扮,又听她自称是今年大衍试的考生,家门落魄,寡母带着丫鬟进京投奔她,当下便答应将房子赁给她,带着她到隔壁街上里长家里当面写了租契,订下一个月八两银的租钱,余舒先付了三十两做定。
这严大娘还热心地包揽了帮忙她拆被子铺床的琐事,让她只管后天带人过来住,余舒又另外拿了一锭银子给她,告谢后离开。
余舒清早出门,办完这些已近黄昏,她午饭都没空吃,回去的路上就在街边买了一张卷饼,边啃边往家走,这地方偏僻不见马车轿子,就只能靠两条腿,每每这个时候,余舒都无比怀念她上辈子的座驾,不能够飞天遁地吧,但起码有四个轮子,到哪儿都方便。
好在赵慧家也在城东,并不太远,余舒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她身旁经过,停下来,车夫老崔冲余舒笑笑,身后的车帘子被拨开,换了一身闲服的薛睿从车上跳下来,两步走到她面前。
“大哥?”余舒有些意外看到薛睿,她以为他这两天忙于公务,没想到还有空来找她。
“这是上哪儿去了?”薛睿看看她身上宽大的袍子,犹记起当日他和她在秋桂坊上重逢,她在路边摆摊时候的样子,看她换回这身男子打扮,不免好奇地问。
“呃。这事儿说来话长,走吧,回去再说。”余舒没打算隐瞒薛睿她去纪家“偷人”的事,但在街上说话不方便,就把他往家里引。
前面还有一段路,薛睿挥了挥手让老崔先驾车往前,不疾不徐地和余舒往回走,薛睿个头要比余舒高上半尺多些,两人并肩走在一处,一个高挺。一个修长,从后头看上去,就好似一对关系要好的兄弟。
“你今天怎么有空。衙门里不忙吗?纪家那案子审定的如何,有说法了吗?”余舒连番问到,纪怀山是自行了断了没错,但这起案子还没有着落,究竟如何定罪。余舒十分在意。
“我正是要来告诉你这个,那起案子今天下午刚刚判定,”薛睿侧头看着余舒期待的目光,犹豫了一下,道:
“纪怀山因盗泄大衍考题,被剥去司天监右判一职。贬为拙民,一家老小遣送衮州,因他畏罪而死。念及他生前在司天监任职期间曾有周算之功,皇上开恩,允他家中为纪怀山收殓,罚银万贯,则不予外逐。至于那纪星璇。因证供不足,又有任少监作保。作弊一罪不成,已被放回家中,不再拘捕。”
饶是余舒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审判结果,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句她爷爷的,还真是让他们一家人脱了罪。
不是余舒狠心,非要见人家家破人亡才高兴,而是这纪家上下就没一个好东西,如今与她结成死仇,留在京城之中不去,实乃是她一个大大的祸患。
薛睿也很清楚这一点,看到余舒满脸郁闷,便出言劝道:“右判府已经败了,纪家在京城中根基不深,没了纪怀山就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你暂且不必担心他们会找你寻仇。”
差几步就到家门口,余舒停下来,有些忧心地对他道:“不是还有位宁王爷在吗?”
她并不忌惮现在的纪家,对于纪星璇这个手下败将更是不怵,她担心的是那天在公堂上结尾杀出来英雄救美的宁王刘灏,她还没有自大到目中无人,在真权势面前,她现在就是一只小蚂蚁。
薛睿眼底一闪,微微笑道:“宁王虽对纪星璇有心,却没傻到明目张胆地给他们撑腰,再者二月双阳会就要到了,他忙着招揽人才,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事情。更何况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听出他话中的袒护,余舒干笑着搔了搔脖子,心想她可不愿见薛睿因为她和宁王杠上。
“对了,双阳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天在酒楼里我就听到你和九皇子说起这个,不是说参加的都是易客么,怎么我听着这里头还有皇子们的事情?”余舒好奇地问道。
上回薛睿和她讲了,双阳会是从二月二龙庆节开始,持续七七四十九日的一场盛会,安陵城中各大易馆参与,诸家易客聚此斗易,竞夺一块御赐“天下第一馆”的金匾。
“哦,是这样,”薛睿就站在赵慧家门口,和余舒解释道:
“双阳会期间,正在大衍试放榜之内,也是科举并行之时,安陵城坐拥天下才俊,是每三年才有一次的盛况。除了易客云集,更有文人墨客和武林人士会首,各自在所学之境一竞高低。概因这些易客、文人、武者们此时都未入仕途,无关乎江山社稷,不牵涉结党营私,所以在皇上的默许之下,双阳会期间,但凡京中皇亲贵族,权富人家,还有易馆、书院和武馆,多会参与其中,从中挑选人才为己所用。”
听到这里,余舒恍然大悟,这双阳会可不就是个“人才交流大会”嘛,只不过每三年才一举行,积压了多少优质的人力资源,难怪那些皇子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毕竟这正大光明地招贤纳才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余舒点点头,又半开玩笑道:“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去参加这双阳会,倘若我没有考进太史书苑,往后好歹有个出路。”
说真的,进不了太史书苑,能在这双阳会上找个靠山也不错。
薛睿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我已经把你订下了,你还想去哪儿?”
余舒愣了下,脸色怪异地嘀咕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何时被你订下了。”
薛睿皱眉:“这么快就忘了?你和我签了契,进不了太史书苑就要乖乖地待在我的忘机楼里管事,三年。”
经他提醒,余舒这才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考不上太史书苑,她就得乖乖地给薛大少爷做打工仔。
看薛睿面露不悦,余舒赶紧傻笑道:“这不是一打岔没想起来,白纸黑字摁了手印的,就算是我忘了也没用啊。”
薛睿这才松开眉头,满意地看着她识相的样子,板着脸警告道:“双阳会的确是热闹,但也乱的很,鱼龙混杂又有江湖中人搅合,你若想去看看,便跟着我一起,不要一个人乱跑,听到吗?”
“哦,”余舒一面应声,一面在心里算着日子,今天是二十五,离二月二也没几天了。
大衍试放榜是分科进行,她没记错的话,第一科易理的放榜是在二月初四,也就是双阳会的第三天,到时候榜单出来,一定有热闹瞧,可想而知每一科的前三甲出炉,会让多少求贤若渴的权贵们争破头。
可惜她易理一科太烂,注定了榜上无名,不然还能去露个脸,风光风光。
两个人在门前说了半晌的话,正好贺芳芝拎着药箱从医馆回来,见到薛睿,便客气地走上前问道:
“薛公子来了,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那次余舒大白天在医馆里被司天监的官差抓走,贺芳芝急得到处找人帮忙打听,是薛睿派了人来通知他们,后来又和景尘一起把余舒送了回来,眼见他的身份是瞒不住了,余舒事后询问过薛睿意见,就将他是薛家大公子的事告诉了赵慧夫妇和裴敬,又特别叮嘱他们,不要将薛睿曾在义阳逗留的事泄露出去,所以贺芳芝便改了口。
“正要进去坐一坐,贺郎中刚从医馆回来吗,生意近来如何?”薛睿被贺芳芝请进门,便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脸孔,看的余舒直撇嘴,这人变脸的功夫,连她都要甘拜下风。
贺芳芝叹道:“为人医者,当然是希望病人越少越好,可是要养家糊口,又怕没人上门看病抓药,实在是为难。”
“呵呵,”薛睿理解地一笑,“人吃五谷杂粮,又有喜怒哀乐,生病乃是寻常之事,遵循道理,郎中又何必太在意,只管医好病人就是。”
听他这见解,贺芳芝连连点头:“说的也是。”
说话间就到了穿堂门前,贺芳芝停下对余舒道:“你先带薛公子去看小修,我下午刚配了一副药,到厨房去交待他们煎煮。”
贺芳芝还以为薛睿是来看望余小修的,说完话就拎着药箱走了,薛睿疑惑地转头询问余舒:“小修怎么了?”
余舒脸色沉了沉,道:“在学堂里被人从马上推下来,磕到了头。”
薛睿大皱眉头,面露愠色:“怎么回事,书院中有人欺负他吗?”
薛睿清楚百川书院收的都是京城中的达官子弟,所以他一早就亲自去和宋院士打了招呼,让他特别关照余小修,就是怕余小修没有家世,在书院被人欺负。
余舒看看他,闷声道:“说来巧了,就是你们老薛家的臭小子,欺负我们老余家的孩子。”
第三百零九章 有些事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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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有些事不能急
“说来巧了,就是你们老薛家臭小子,欺负我们老余家孩子。”
薛睿疑惑:这是什么说法?”
余舒不想多讲,悻悻地道:我也不大清楚,等下问问小修再说。”
余舒带着薛睿到房里去看余小修,昏睡了一整晚余小修已经醒了,正趴床上,探着身子去够茶几上水杯,额头上缠一圈白纱浸出红色,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小修,”余舒健步上前,一手扶住他,让他先床上坐好,皱眉道:沈妈呢,怎么留你一个人房里?”
小修微微喘着气,靠着余舒肩膀,闭着眼睛轻声道:去、去给我烧热水洗脸了。”
薛睿走过来,弯腰从茶几上取了杯子,倒了水递给余舒,示意她先喂余小修喝水,一边道:
“我看你们家中总共才几个仆人,做个事都挪不开手,你如今手头宽裕,为何不多买几个人回来,至少是要给小修添一个书童使唤。”
余舒想了想,家里头下人确是少,以前是她和小修自己动手惯了,不需要人跟前端茶倒水,但近就显得仓促了些,芸豆要侍候怀孕赵慧,看门小厮还要负责院里打扫,沈妈原是洗衣服粗仆,又被安排了房里事做,万一有个急事,都腾不出人手。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记下要买仆事,又看看怀里余小修,将他身上被子往上拉了拉,温声道:小修,薛大哥来看你了。”
余小修张开眼睛,扬了扬脖子,这才看到站床边薛睿,便乖乖地喊人:薛大哥。”
薛睿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头发,道:我听你姐姐说,是有人把你从马上推下来才摔成这样,你告诉薛大哥,是什么人干?”
余小修抿抿嘴,扭头看看余舒,闷声道:就是那个薛文哲。”
薛文哲,薛睿默念了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再一想余舒说是他们薛家人,就知道是谁了。
薛家不算枝广叶茂,到了他这一辈,子孙见稀松,但是旁支倒有几门人口,他没记错话,这个薛文哲是他祖父一位堂兄弟膝下公子,也就是他堂叔小儿子,似乎从小养南方水乡,他只几年前家宴见过,看来现是回京了,又刚巧和余小修一块儿念书。
薛睿看着余小修受伤脑袋,有些心疼,比起一个不怎么认得堂弟,余小修他眼里像是自家弟弟。
“他为什么会推你,是故意吗?”不跳字。薛睿问,如果是寻常小孩子打架那不要紧,要是有人故意这么欺负余小修,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余舒也等着余小修讲明白,她猜到薛文哲是因为纪星璇家里事,才找余小修麻烦,却不知他们是怎么吵起来。
余小修摸摸头上纱布,回忆起昨天下午书院靶场事,脸色发黑道:
“不知道他发什么瘟,我正骑马,他就朝我冲过来,尖酸讽刺说姐姐你忘恩负义,诬陷纪家小姐又害死了纪老太爷什么乱七八糟,我就说纪家是活该倒霉,关我们什么事,还警告他再乱说话,就把他被人抓去开坛祭天事说出去——”
余小修提了口气,忍下头疼,继续道:
“结果他就突然上来打我,我一时没有防备,就从马上跌下来了。姐,这薛文哲脑子是有毛病吧,纪家是好是坏,关他什么事啊,用得着他替人家出头,跟条疯狗一样地咬人,他是不是那天晚上被雷劈了,到现还没好呢。”
余小修以前是自卑不爱说话,其实这孩子嘴巴毒着呢。
余舒和薛睿听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