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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万事如易-第211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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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役取了刑具,便去拉扯纪星璇,不由分说抓住她手臂要上夹子,纪星璇早就慌了阵脚,看见那拶指上头血迹斑斑,似能闻到腥味儿,只觉得两耳发蒙,她满面惶恐,浑身直打哆嗦,是连挣扎都忘记了。

    “大人、大人且慢,切莫动刑啊,”纪怀山惊慌失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面相郭槐安,伸着两手空中虚按,又合掌作揖,声声求饶,然而郭槐安不为所动,瞥了他一眼,冷声命令道:

    “动刑。”

    差役是做惯了这事,转眼就将刑具套她十指上,连声招呼都不打,便一左一右用力一拉。

    “啊”

    纪星璇当场一声痛呼尖叫,猛地缩起肩膀,面上血色全无,眼泪下一刻就涌出来,那一对漂亮眼睛瞬间没了光彩。

    余舒看着她这要死要活样子,忽然间有点不舒服,便转过了头不再看,右手抚上左手被包缠着,依旧毫无知觉小指,暗下眼神。

    就这时候,纪怀山突然发作,往前爬了两步,推搡着差役,拦了纪星璇面前,阻挡着动刑。

    “大人、大人开恩,咳咳,”纪怀山此时是老泪俱下,面容枯槁,他一臂膀护着被吓坏纪星璇,一边咳嗽,一边费力地大哭道:

    “下官招了,招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招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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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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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死了之

    “下官招了,招了”

    因见纪星璇受刑,纪怀山心疼当场招供,郭槐安倒不惊讶,似早有所料地抬起手,让官差先将纪星璇放开,又对一旁点头示意主簿记录,问他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徇私枉法,这次大衍试上盗取考题了?”

    纪怀山扶着满头大汗纪星璇,老泪纵横地点点头,羞愧道:确是下官一时糊涂,利用职权,开考之前盗闻了今年星象一科考题。”

    余舒挑了下眉毛,纪怀山会这么痛地认罪,实是有点出乎她意料,她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非要等司天监出示那十几份与纪星璇答题雷同考卷,他才会乖乖招认。

    余舒确是不知,纪怀山前晚便从深夜探狱赵知学口中,听闻到那十多份考卷事,知道走投无路,实则是被逼无奈才主动承认。

    纪星璇被那一下夹魂飞魄散,满头大汗地挨着纪怀山,僵着两条手臂,不住地发着抖,三魂七窍飞走了一半,乍一听到纪怀山认罪,并未反应过来。

    “啪”

    郭槐安拍响惊堂木威慑,冷脸道:那你是如何盗得今年考题,有谁伙同作案,是何人泄题,你将经过如实招来,不许有一丝隐瞒。”

    纪怀山搂着纪星璇,干枯嘴唇有点哆嗦,他眼神动动,咬咬牙沉声道:

    “大人明鉴,下官自知是犯了徇私舞弊大讳,也确是有人伙同盗题,但是有话说前面,老夫盗题一事,我孙女星璇并不知情,是老夫打听到云华易子考卷存放之处,让她去寻找,也是老夫让她去赴那匿名之约,用那块挡灾石头去换易子考卷,得手之后,老夫又想办法提醒她如何作答,并未让她看过那份考卷半眼,此事与她并无半点瓜葛,错就错我鬼迷了心窍,这孩子只是被我这老东西误了,实实不是明知而故犯,求大人明鉴”

    余舒听完了他这一番话,是恍悟过来,合着这老东西主动招认,是打算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了保下纪星璇。

    察觉到纪怀山意图,余舒冷笑,心道有那么容易吗,当谁都是傻子,说纪星璇不知情,就能打消她作弊事实吗,谁信呐。

    这时,纪星璇也从剧痛中回过一丝神来,听到了纪怀山后半段话,神色猛地一变,仰起头,呆呆望着纪怀山,结巴唤道:

    “祖、祖父?”

    纪怀山避开她视线,哽塞道:孩子,是祖父糊涂,祖父对不起你。”

    不想让纪星璇脱身,余舒忍不住话,上前一步,向郭槐安一揖首,开口道:当日学生是将那匿名信交到纪小姐手中,也是她亲自从道子手中收下云华易子考卷,纪小姐聪明过人,就连学生都猜到这是考题,她又岂会不知,这分明是纪大人为她作弊一事脱罪之词,大人明察。”

    纪怀山抬起头,冷冷看着得理不饶人余舒,不知他心中所想,是否后悔当初没有先下手为强。

    听了他们两个人一指一辨发言,郭槐安心中有数,道:她是否有罪责,本官自会判断,纪大人你先将盗题经过招认清楚吧。”

    其实大理寺此前已经司天监连查多日,却没能找到其余线索,眼下只有从纪怀山身上着手,才能将这次参与盗题泄题官员都绳之以法,是故郭槐安会想到对纪星璇用刑,逼得纪怀山就范,将其他人供认出来。

    纪怀山拍拍纪星璇后背,满是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扶稳之后便松开,往前爬了两步,垂着一夜白了一半头发,冲着坐左侧任奇鸣俯身跪拜,竟是叩了一个头,这番举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紧接着,他又撑着身体,锒铛地站了起来,抬手作揖,半低着脑袋,颤声道:

    “下官失职,有负大提点与少监提携,有愧于朝廷,有愧于我主圣上,自甘认罪无疑。但求您看老夫这些年兢兢业业情面上,与少许功劳,莫要加罪于我孙女星璇,老夫敢以性命担保,她是无辜受累,若有半句虚言则入阴间受炼狱之苦,下世为牛马服劳役,求大人转告太书,成全老夫爱护之心。”

    听了这老人一番袒护之言,诚诚恳恳,就连余舒这个仇家都微微有些动容,别说是其他人。

    纪星璇泪眼涟涟地望着纪怀山佝偻背影,眼睛红肿不堪,她半张着发紫嘴片,带着哭泣,发出猫儿一样虚弱唤声:

    “祖父”

    任奇鸣坐椅子上,不自地挪了挪身子,清了下嗓子,沉声道:此案郭大人与我定会秉公查明,不会冤枉了半个人,若是纪小姐没有作弊,我们也不会屈赖了她,郭大人你说呢?”

    郭槐安点点头,神色不比刚才严厉,看着纪怀山,道:你且继续招认吧,本官自会公正定夺。”

    话毕,只见纪怀山忽然抽搐起来,身子来回晃荡,抬起扣着镣铐两手捂住喉咙,“噗通”一声跪倒地,众人只见他披头散发,看不清脸。

    见状,经验十足郭槐安脸色突变,猛地站起身指着他,喝斥两边:他要咬舌,拦下”

    唰唰几声,座几人,包括薛睿和景尘内,通通都站了起来,面露惊容。

    余舒一愣,转眼便见两名官差扑上前去,一个扶住纪怀山,一个抬起他头,去掰他嘴,纪怀山歪向一旁,头发分散,露出脸来,正冲着她方向,让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张青紫如牛鬼脸,瞪着铜铃一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那满是不甘心眼神,让她身体寒毛乍起,下一刻便见他嘴被掰开,血浆从他口中涌出来,露出一个鲜红大洞,骇人十分。

    “大人,他吞舌自了”

    而看到这一幕,纪星璇浑身一僵,似魔怔一般,一动不动。

    余舒眼前一花,有人影掠过,另她从那血盆大口中回过神,定睛一看,却是景尘蹲纪怀山面前,一手飞地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一手去按他颈侧动脉,纪怀山喉咙似被堵住,一个劲儿地往外咳血,却不出声。

    薛睿也从案后绕出来,走上前查看。

    郭槐安扶着桌案探身,面色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景尘放下按纪怀山颈侧手,闭了闭眼睛,摇摇头,没救了。

    “祖父”

    这时候,公堂上想起了一声撕心裂肺哭喊声,纪星璇发狂一样扑到纪怀山身边,撞开官差,两手抱住老人,低头看着他面上惨状,只觉得浑身发寒,如置冰窖。

    纪怀山张着满是鲜血嘴,发出沙哑低鸣,他歪扭着脖子,睁着眼看着她,眼里狰狞变成慈爱,用劲后一点力气抬起手,似是想要摸一摸她脸,手指却擦着她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嘭地一声滑落下来断了气。

    见此,景尘神情骤变,垂身侧拳头顿时握紧。

    “祖父、祖父”纪星璇失声大喊,红肿手掌摇晃着纪怀山,一手托住他满是血浆脸,试图将老人唤醒,怎奈转眼间阴阳两隔,人已死,无力回天。

    “启禀大人,犯人、犯人死了。”官差禀报道。

    纪星璇抱着纪怀山尸体,痛声大哭,谁都没有阻拦,公堂上众人,一时间脸色都沉重起来,谁也没想到纪怀山会突然寻死,如此仓促地结了性命。

    余舒怔忡地看着死不瞑目纪怀山,慢慢咬住了嘴唇,事到这一步,她总算是真明白了纪怀山意图,他竟是拼了死,也要护得纪星璇清白,保住她前途,这份骨肉亲情,她若说不被触动,那是假,她原本无意将他们置于死地,谁想纪怀山会因此丧命,这结果超出了她预计,让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沉重之感,闷她透不过气来。

    “呜呜——”纪星璇哭声哑了,乍一止住,勉力扶着纪怀山尸体放倒地上,沾满了血水手掌覆盖住纪怀山瞪大双眼,她抬起红肿不堪脸,环顾四周,后落余舒身上,眼色陡然狠戾,踉跄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扬起手便要去扇余舒脸。

    薛睿和景尘都近处,两人同时察觉纪星璇意图,伸手阻拦,薛睿率先擒住了纪星璇肩膀,而景尘则是闪身挡到了余舒面前,让纪星璇那巴掌打落他胸前,他洁白衣襟上留下一行模糊血迹。

    “放开我,”纪星璇挣扎着肩膀,一手死命地拍打着景尘胸口,语无伦次地哭喊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祖父,是你们,你们是凶手,让开,你让开,我要问问她,她哪来那么狠毒心,让开”

    景尘也不躲避,就站着让她打,一双清淡如水眼睛此刻藏着愧疚,看着面前哭成泪人女子,低声道:

    “对不起。”

    余舒站景尘背后,清楚地听到了他道歉声,脸色有些难看,她不是会人身后躲藏性格,当即绕过他,站了出来,看着发狂纪星璇,伸手抓住了她景尘身上捶打右手,捏住她手腕逼她看向自己,冷声道:

    “你祖父会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与其去埋怨别人,不如先怪你自己,你祖父是为了护你周全,才一死了之,与我们何干。”

    听到余舒毫不留情地说穿事实,纪星璇愣住,脸色忽青忽白,余舒这两句话似是后一击重棒,捶她头上,令她大悲之下再受刺激,突然间眼皮一翻,栽倒向前。

    薛睿抓纪星璇肩头手掌一松,景尘顺势伸手接住了软倒纪星璇,他皱着一对剑眉,转过头看着余舒,脸上是她从没见过严峻,虽他没有说什么,可余舒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几分责备。

    余舒胸口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闷闷,然而她丝毫没有躲避他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因为她没有做错,她不需要心虚。

    薛睿来回看看他们两个,似能感觉当中暗潮涌动,微微皱眉,转头询问堂上:

    “大人,纪怀山已畏罪自,现该当如何处置?”

    郭槐安此时是又叹又恼,叹是好好一个人死了,恼是纪怀山死了这案子就没办法再查下去,正犹豫如何进行,忽听门外宣传:

    “宁王爷——到”

    场众人,转神视外,便见远处门庭一行人走来,到门前,才看清楚,为首那个白龙蛟服正是姗姗来迟七皇子刘灏。

    郭槐安和任奇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解,而站堂下薛睿,眼神中一闪,心道:等了半天,总算是来了。

    “拜见宁王。”堂上众人纷纷拜见。

    刘灏一进门,先是看到了地上纪怀山尸体,而后寻到了昏迷景尘胸前纪星璇,脸色一难看,冷声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这口气,郭槐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毛,出声道:不知宁王此时到大理寺来,有何贵干?”

    他这是说话客气,大理寺正审案中途,禁人出入,刘灏这完全算是闯进来。

    刘灏不慌不忙地伸手到一旁,从一个太监手里接过一张书柬,洪声道:

    “谕旨此,本王是奉父皇之命,调查道子回京途中遭人加害一事。”

    见他手中高举谕旨,又听他所言,场几人脸色互异,先是长身去拜皇命,接着刘灏就让随扈将谕旨递到郭槐安手中。

    余舒见这场面,稍想了一下,便看明情况,她曾定波馆见过纪星璇与宁王同行,当时便看出这刘灏对纪星璇喜爱,眼下他来,想必是救场,这刘灏倒也聪明有能耐,知道不能直接插手此案,便借着调查景尘事,介入其中。

    郭槐安看过之后,递给任奇鸣,对刘灏一抬手,道:王爷晚来一步,这犯人纪怀山刚才供认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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