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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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薛文哲被说教了一顿。
余舒听余小修讲起经过,当时冷笑,道:以后你看见他,就当他是只苍蝇,不必搭理。他若再找你麻烦,你就告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光着屁股被当成供品祭天,就闭好嘴。”
义阳城时候,薛文哲曾被一伙人抓去当成祭品开坛做法,余舒和余小修受他连累,遇了一场险,目睹了薛文哲被人扒成白条鸡丑相,也正是那次余舒初识景尘,所以记忆犹。
余小修记下余舒话,第二天去了学堂,却没遇上薛文哲再来找他,就以为他是害怕院士说教,殊不知薛文哲压根就没来上学。
暂按下这小事不提,这一天黄昏时候,余舒总算等来了开堂会审消息,薛睿派了老崔来给她送话,会审日期就定明天,薛睿要她明天一早家等着,他会派人来接她到大理寺。老崔就带了这么两句话,多余没讲,这让余舒很是松了一口气,只当薛睿是不记得那天他醉酒后事。
回头告诉赵慧说她明天要出门,让厨房烧水,芸豆帮忙下,一只手不能沾水余舒洗了澡,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就余舒高枕无忧之时,安陵城西大狱中,静森森夜里,一间牢房门被打开,狱卒将火把插墙上,照亮了这阴森石屋,显出木床上一个佝偻人影,隐约听到一两声虚弱咳嗽,这床上人听到开门声,慢慢转过半个身子,露出一张灰败脸孔,满身病态,却是十日前还精神烁烁纪怀山。
“咳咳,是、是谁?”纪怀山看着牢门口人影,不确定是官衙人要深夜审问,还是别什么人来探望他。
“祖父”
门口一个人低叫一声,跑到木床边,屈膝向他跪下,头上披黑色斗篷滑落,露出一张素面朝天脸。
“璇、璇儿?”纪怀山大惊,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怎么、怎么——”
“是宁王殿下,”纪星璇眼眶红红地伸手扶住老人,小声对他道:明日就要开堂审问,王爷想办法让我偷偷离开牢房,过来见您一面。”
闻言,纪怀山赶忙看向门外,寻找七皇子刘灏人影,只是外面黑洞洞什么都看不清,便低声问她:七、王爷也来了?”
纪星璇点点头,“王爷外面等呢,这地方他不便进来,您就别找了,咱们商量商量,明日上了公堂该怎么对答吧。”
纪怀山收回视线,没有看到刘灏,眼中一闪而过失望,咳咳了两声,抬头看着跪矮床边孙女,借着墙上火光,将她脸上担忧、焦急和少许惧怕看眼中,令他很是自责,他伸出因病痛微微发颤手,摸了摸她头顶,缓缓道:
“早知今日,当时我就不该冒险盗题,被那狼子野心混账所蒙蔽,让你用挡灾石和她做了交易,才埋下大祸。好孩子,咳咳,这一次是祖父害了你,”
纪星璇握紧了老人另一只手,眼中有泪打转,摇摇头,强忍住哽咽,冲他扯出笑容:您别说这丧气话,王爷说了,只要他们拿不出物证,任凭他是道子还是谁作证言,大理寺都不能轻易给咱们定罪,那份考卷您不是早就烧了吗,孙儿那一科答卷也是自解了意思,至于他们冤枉咱们同谋害皇亲逆贼有勾结,就不可能定罪了。爹爹前日才来看过我,说是已经托付人到大理寺去打点了没事,祖父,会没事。”
纪怀山手掌停她发璇上,看着她,闭了闭昏花眼睛,不忍心告诉她,昨日他那知交好友赵知学来探牢时告诉他消息——司天监从今年大衍试星象一科中,查出了七八份一模一样卷子。
他徇私舞弊罪名落实了,轻也要被剥官发配,而他这资质绝佳宝贝孙女,则会因为作弊断送了大好前途,终身不得入考大衍,作为一个女易客,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星璇,你听祖父说,”纪怀山强打起精神,拍拍纪星璇肩膀,压低了声音嘱告:此事不是没有转机,明天公堂上,不管他们怎么问,你都一口咬定不知情,祖父也不会承认盗题事,咱们爷孙两个都是清白,你记住了吗?”不跳字。
纪星璇牢中数日,又受过刑又被拷问,早被磨平了傲气,此时想必是六神无主,听了纪怀山话,就只是使劲地点头,牢牢地握住他干枯手掌。
祖孙两人又低语了几句,门外狱卒便催促起来,纪星璇毕竟是涉及谋害皇亲重犯,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跑到别牢房里,若是被人发现,那当天狱卒都要丢了饭碗。
纪星璇依依不舍地被狱卒带走了,牢门重关上,石室内重陷入了黑暗,半晌过后,才听一声沉沉叹息。
“璇儿莫要怪祖父。”
纪星璇被狱卒带着,穿过一条夹道,看见等铁栅前刘灏,她低头走上去,抬手一拜:多谢王爷。”
“与我还谢什么,”刘灏一手轻托住她手腕,神色怜惜地看着她,道:你牢里这些日子受苦了,放心,本王知道你是冤枉,会替你讨回公道。”
纪星璇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轻声道:王爷恩义,星璇若有他日,定以为报。”
“本王不需你报答,”刘灏低头凑近了她,抬起手轻落她肩头,温声道:只要你以后别再躲着我就是。”
纪星璇苦笑一声,垂下眼睛,不作回答。
刘灏见她这样子,倒不逼她承许什么,轻拍了拍她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再走。”
纪星璇没有婉拒,由着他将她送到牢房门口,看着她进到里面,锁了牢门,她才走到室内唯一窗子下面,仰头看着天空中一小片星辰,一手抬到胸前掐算,口中默默有词。
不知过去多久,她忽然放下了手,僵着身子转过头去,坐到木床上,搂着发潮被子,慢慢床角缩成了一团,一缕月光照着她人影,依稀可见她正瑟瑟发抖。
兆庆一十四年,正月二十三,天阴,此日宜纳采、裁衣、入学、会友,忌上坟、动土、酝酿,午时大凶。
余舒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崭胡裙,擦得干干净净靴子,天凉又外面加了一件羊皮坎肩,戴着一对软皮子护腕,项上挂着一块碧汪汪福山祥玉,束发结辫,露出一张干干净净脸,精神饱满,不似要上堂去作证人,倒像是要骑马出去游玩。
老崔驾着马车很准时地到了赵慧家门口,余舒到上房和赵慧打了声招呼,便坐车走了,家里面谁也不知道她今天要去看纪家受审。
知道下午会下雨,出门时候余舒没忘记拿伞,路上她坐车门口和老崔聊了几句,得知薛睿因为公务,忙两天没有回家,昨晚上才回府睡了一觉,今天一大早就先到大理寺去整案,作为本案协从官员,参与此次会审。
余舒这之前曾被大理寺请来喝过两次茶,认得大门,下车以后报上名号,就被门前官差领进去,并未直接上公堂,而是先带到证人休息侧堂等候。
大理寺审案不同寻常县衙,作风极严,一不许百姓围观,二要按流程来,该证人出来时候才叫出来。
同为证人,余舒到时候,景尘还没来,除了两个守门差役,就她一个人坐屋里,这里也没有茶水消遣,她便将两手合腹前,闭目养神。
“道子,您现里面坐着等一等,下官先到大堂去了,稍后再派人来请您——来人啊,去泡一壶好茶送来。”
余舒一听见门外说话声,便睁开眼,转头便瞧见景尘被两名大理寺官员送到门后,后头还跟着两名宫廷侍卫,挎着刀站门前。
“景尘,你来啦。”余舒笑着喊了他一声,并未站起来,就这么坐着和他打招呼,几天不见,她知道他住宫里不方便出来,又不能去找他,难得见了面,当然是很高兴。
“小鱼,”景尘余舒邻座坐下,看了看她气色,关心问道:你手指好些了吗?”不跳字。
“药还是每天都吃,但不能动弹,”余舒伸出左手到他面前。
景尘看了看,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四四方方木盒递给她:这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续骨药膏,你回去以后让贺郎中帮着你上药,用早起,三日一次不要断。”
余舒接过去打开,先是闻到一股苦甜,再看这红得发黑药膏形状,分明是和前不久九皇子让薛睿拿给她那一盒一样,只是这一盒明显是刚做好不久,味道浓一些,她暗暗笑了,并未说出来。
“我当你这把这事儿给忘了。”余舒把玩着这只做工精细木盒,随口道。
“本来是前天就要给你送去,”景尘向她解释:只是师妹忽然病了,我出宫去看她,便迟了两天。”
闻言,余舒挑起了眉毛,笑容渐渐收敛。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牢中夜话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牢中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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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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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会审
余舒原本以为景尘是宫里不方便出来,所以接连几日都没见到他人,谁想他到不是不方便出来,而是没空去看她。
“水筠姑娘怎么好好地病了?”余舒神色如常地询问景尘,很好奇是什么病,比她断了手指头还要严重。
景尘并未察觉到余舒不,道:前天重云带我们游京城,水筠一时高兴便贪玩到夜里,结果吃风着了风寒,当晚回去就发了热症,昨天才见好。”
余舒“哦”了一声,并未对那小师妹身体表示关心,而是似笑非笑地询问景尘:怎么你们前天出来玩了吗,为何没有叫上我?”
景尘愣了愣,奇怪道:你不是说你有事不能来吗?”不跳字。
闻言,余舒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你前天来找我了吗?”不跳字。
景尘点头道:那天我和重云出宫,到他别馆去接了师妹,我便要去贺郎中家找你,他们觉得城南城北来回跑太麻烦,重云便派人去请你,可是你说有事不能来。”
“哈,”余舒假笑了一声,暗道这可有趣,这几日她一直待家里,除了贵六和老崔来送信,根本就没别人来找过她出去,却有人学了她话给景尘听,这当中必是有什么猫腻。
余舒态度让景尘觉出不对,疑惑地问她:怎么不是你说你有事吗?”不跳字。
余舒笑笑,没打算揭穿:是没错,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前天确有事。”
这话说穿了没什么意思,多景尘再去问刘昙,不过是多了一场解释,假如是跑腿人偷懒没去找她也就罢了,假如是刘昙故意没有派人去找她,想来也不会承认。
“对了,”余舒聪明地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你还要宫里住多久,不是说你要搬到公主府不跳字。
景尘道:了,公主府已经整理好,只差打扫。”
“那就好。”等人出来了,她再找他就方便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余舒听到了外面隐隐传来击棍声,又看日头升起,猜想是开了堂,便站起身走到门口,余舒竖起耳朵听了听前头动静,扭头问询那两名候门外差役:
“这是前面开审了吗?”不跳字。
大理寺审案,就公衙当中,并不示众,不许百姓入内围观,是以很清静。
差役说:开审了,姑娘等等,该到你们上堂问话时儿,会有人来传。”
“好。”
余舒走回去坐下,对景尘笑道:听见没,开审了,我们再坐一会儿。”
余舒没有打算和景尘套词,那谋害皇亲罪名没了就没了,反正是她诬陷,然而纪怀山盗题和纪星璇作弊,这是确确实实,她不需要说什么假话,他们也没跑。
景尘比余舒耳力要好许多,他坐这里,多少能听到一些前面大堂上惊堂木响起,以及审官问话声音,过了一会儿,突然正色去问余舒:
“这徇私舞弊罪名如果落实,会如何判处?”
余舒道:会受一百鞭刑,贬谪为庶民,发落出京外。”
景尘敛起眉头:一百鞭刑,那不是会打死人吗?”不跳字。
余舒貌似记得景尘门派里对杀生很是忌讳,于是道:放心吧,那鞭子细很,我问过薛大哥了,就是个疼,要打死人至少得二三百鞭子。”
景尘眉头这才舒展开,他希望这些欺负过余舒人得到报应,但不愿见有人因此而丧命。
又等了两盏茶工夫,景尘先被人请到前面问话,留下余舒继续坐等。
“传——证人义阳余舒上堂”
余舒被传上前堂时,堂上刚刚审过一轮,她还没走到门口便看见了跪地上纪家祖孙。
两人都穿着灰白囚服,纪怀山披散着一头花白头发,带着脚铐,背影佝偻,一如一个行将朽木老人,身病气喘,昔日威严荡然无存。纪星璇头发胡乱挽脑后,胡乱用一根绳子系住,那身单薄囚服她身上,衬得她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哪里还有名满义阳城纪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