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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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倒了杯茶递给她，道：你不知也不怪，九皇子乃是贵妃娘娘所出，实为我表弟，因他儿时身体孱弱，常招鬼神之困，就被送到山中道派圣地清修，每三年才回京一次，不常露面所以少为人提起。”
“哦，原来如此。”
听了这九皇子事，余舒不禁地想起景尘来，同样都是为了保命被送到道门中，这九皇子犹能三年回来一次见见亲人，可是景尘却一待就是十八年，好不容易下一次山，回京路上又波折重重，险丢性命。
就不知道这九皇子和景尘是不是同一个道派？
“公子爷，饭菜备好了。”
余舒刚联想到点什么，就被门外说话声打断，收起思绪，跟着薛睿到隔壁去用饭。
将至正午，駉马街上突然响起了锣鼓声，街上行人被这喧哗吸引到了街中央，聚一座建酒楼外看热闹，但看门前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子，绣球翻飞，门前挂着九九红一长串炮竹，显然是要今日开张。
余舒和林福站门内，看着外头人越聚越多，时辰差不多了，林福才向余舒禀告一声，到门前去说话。
他嗓门倒也大，先谢过父老乡亲捧场，让小晴小蝶端着盘子出来发了喜点给围观者，又趁机好一串子吉祥话，得了人心，后才一嗓子亮道：
“正是吉时，请我们大管事起红了”
余舒知道轮到她露面，便从贵六手里头接了香头，面上挂了一点笑，不慌不忙地从门里走出来，站到门前那一长串九九红跟前。
那酒楼外面围观众人，正猜测这么一大间酒楼是城北哪家后台，就见到一个打扮殊异年轻姑娘走出来，先是唬了一跳，才回过味，看她手腕一高抬，就听到“噼噼啪啪”鞭炮声炸了耳朵，漫天喜烟迷了眼，等到炮声响没了，再回过头去瞧，已经不见了人影，那门头上红匾绸缎不知何时被人揭开，露出翰墨，上书“忘机楼”。
余舒点了炮仗，揭了牌匾就扭头进去了，要不是薛睿不便露面，这么“风光”活儿也轮不到她干。
林福门前接替了余舒位置，笑脸迎人道：请诸位客人们进门，我们忘机楼今日开张大吉，盛上元，故能猜中灯谜，一切酒水全免”
闻声罢，楼外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涌进楼中。
姑且不细说他们进到忘机楼里，看到那些精工细琢桌子椅子，碗碟儿牙筷，还有那罕见玻璃屏风是怎么个眼花缭乱，总之这楼下二十桌是很就坐满了，还有客人不断地进门来。
余舒站后堂门口，看了半晌动静，才放下帘子，到后院去和薛睿汇报，刚巧就错过了两名手挽团扇遮颜小姐带着丫鬟走进来。
“二位姑娘，楼下没座儿了，二楼还有雅间，小引你们上去？”
“敏敏，我看这里人太多，不如我们换到别处去吧。”纪星璇喜欢清静，看这里人声喧闹，难免不喜，皱着眉扭头询问身旁人。
夏江敏笑道：刚听街上人说这家酒楼今日开张，答对了灯谜就免饭钱，碰上这好事儿还到别处去干什么，就这家吧，小二，带我们上楼去。”
“好嘞，姑娘这边请。”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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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桌人
夏江敏这会儿正郁闷着，打从夏江鹤郎进京之后，她就被禁足别馆，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好不容易挨到了过年，夏江鹤郎大发恩旨允许他见外人。
初九那天她和纪星璇出门，偷空使唤了贴身侍婢到回兴街上送信，回来竟然告诉她，那一家人年前就搬走了
坏消息是，据说他们离了京。
无处找人，夏江敏回家后噎了三天饭，若不是怕被夏江鹤郎看出端倪，昨日纪星璇派人邀约，她是没那个精神出门。
正好走到这駉马街上，听路人谈论前面酒楼开张事，才有了一点心情，就拉了纪星璇过来凑热闹。
二楼雅间里，两女座下，打量四周环境，清雅怡人，都很满意。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纪星璇问道，今日是她请夏江敏出门，自然也要她来做东请客。
伙计道：招牌菜多了，冷热荤素，凡您外头吃过，咱们忘机楼里都有。”
“呵呵，这么大口气，”夏江敏笑了笑，突然插话，抽出小架上一双象牙筷子，桌面上点了点：我问你，你们酒楼今天是不是猜灯谜，答对了就免饭钱，可是确实？”
伙计道：真真切切，您看您头顶上灯笼，上头都是现成谜题，只不过一桌只能答上一回，限五十两酒菜内，对了就免，错了您还得结账，嘿。”
夏江敏皱眉道：若我点多了呢？”
伙计道：点多了也不要紧，超了五十两，往上每道菜是一题，答对就接着送。”
“有意思，”夏江敏又露了笑，转头询问纪星璇：姐姐猜谜如何？”
“十中**。”纪星璇神色自若，仿佛不知谦虚，但这话她说来又不见半点傲气，似这不过是个寻常事。
夏江敏眼睛一亮，喜道：姐姐厉害，我同样也擅长猜谜，咱们今天就好好地吃它一顿——”她目光闪烁，放下筷子道：
“小二，将你们这酒楼里好菜色，先挑二十道送上来，甭管什么价钱。”
伙计看她们两人穿戴，知道非富即贵，不怕她们待会儿赖账，因而诺道：小去报菜，姑娘稍等。”
看着夏江敏兴致勃勃样子，纪星璇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余舒从前楼回到后院，敲了薛睿房门，进去把外头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后调侃他道：
“我看这席面上不少都是肚子里有墨水，你就等着今天大出一回血吧，少不了赔个几千两里头。”
薛睿翻着手中书卷，道：赔得越多将来赚就越多。”
余舒也知道这个理，便没再多说什么，瞧他手里那本书厚重，好奇问道：你看什么？”
“大理寺历年卷宗，”薛睿顿了顿，补充道：都是冤案。”
余舒一手托腮，感兴趣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还是个审官，我问你，你到现为止，破了几起案子啊？”
薛睿一听这话，就晓得她是个门外汉，抬头笑看她一眼，道：一般案件都是各个衙门和刑部审管，我们大理寺负责是审对。我进大理寺以来，经手案子有十多起，但谈到破案，却只有两件罢了。”
“咦？你是说你们不管破案？不对呀，那一次太史书苑出了人命，不就是你们大理寺去查案？”说起这个，余舒不禁又想起夏江家姐妹来，为那芳华早逝夏江盈有些可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睿若有所思道：也有这样情况，每逢重大案情，皇上会直接指派给大理寺来查。说起来，那是我审第一个案子，后却”
余舒知道夏江盈案子另有内情，那时候为了破夏江盈案子，薛睿三天两头地找她，还曾怀疑过夏明明，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声音，等到破案那一天，薛睿没公堂上出现，反倒是对面酒馆喝酒，被她遇到。
听薛睿说到一半停下，她目光闪闪，故意道：那件案子不是结了吗，杀夏江盈那个魔头后不是被砍了头？”
薛睿缓缓点头：说是。”
余舒还要再说什么，外面门被敲响，林福声音道：公子爷，世子爷和冯公子他们来了，已经请到后院二楼雅房里。”
薛睿站起身，一边拂着衣摆，一边对余舒道：走，和我去认认人，求个照应。”
余舒一听就知道是薛睿一伙那帮王孙贵子们到了，她当初被薛睿说动来这酒楼里帮忙，就有一个原因是要结识上流权贵，如今不会怯场，站起来就跟着他走了。
忘机楼后面其实有两个院儿，一个是供客人们夜宿楼房，后头还有一个停车放马，丫鬟伙计们住小院儿。
余舒和薛睿后院各占了一间雅房用作平日休息，其余都用来待客，不同酒楼前头雅间，这客房里有床有被，饭厅也宽敞，容纳个十来人是不成问题。
薛睿带着余舒上了二楼，沿着围栏走廊到头，停一间雅房门外，守门两个侍卫都不是忘机楼里人，但认得薛睿，恭敬地问了好，让开门。
薛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余舒走他后头，就听里头笑声一静，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地恭喜声：
“恭喜恭喜，睿哥你这酒楼总算是开张了”
“可不是么，两年前就听他说要弄个好地方，谁知拖到现才好。”
这话说声里不乏女子轻笑，余舒侧过一步，看清屋里面，那张锦缎搭桌大圆席上座一群人，几乎她全都见过。
冯兆苗就不用说了，冯将军家小公子，那个长相文质彬彬是翰林院齐大学士家少爷，那个细长眼睛是忠勇伯独子，再来就是湘王世子刘炯，另外三个少女，两个她曾那次定波馆赌易见过，还有一个，她没认错话，正是湘王府上郡主，奇术考试后一天她去拜问湘王时候，也见过。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不认识，一男一女，坐当中，尤其那个样貌平平少年人，年岁不过十六七，看主次竟比刘炯还坐靠上。
这想必是九皇子了，余舒心道。
“咦，这不是莲房姑娘吗？”不跳字。先叫出余舒，不是冯兆苗，却是那世子刘炯，屋里众人听他出声，才将注意力转到薛睿身后走进来余舒身上，一个个面带审视。
席间有人神色一动，脸上有一瞬间没了笑，但很又浮上。
薛睿往旁边让了让，一手虚护了余舒上前，和他们一桌人介绍：都认得，便不介绍了，只是你们这群人满肚子坏水，又爱生是非，我先讲一句明白话，这可是我妹妹，什么时候我不，你们来了，若是欺负她年小捉弄，回头别怪我找你们算账。”
他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玩笑，但座人都领会了当中意思，是要他们照应，转眼间脸上对余舒就和气了，放下架子笑声与她问好，是都卖了薛睿面子。
但也有人唱反调，娇笑道：
“睿哥，这位姑娘他们都认得，我却不认得，想来九哥刚回京也不认得，你还是介绍介绍吧，这是哪一家千金，看着有些面熟。”
话说是湘王府息雯郡主，正歪着脑袋瞅着余舒，一张白里透红小脸，任谁瞧了都不禁喜欢。
薛睿看了看她，正想着如何说，余舒却揽过这话头，笑眯眯地对着那个陌生少年施礼，又对息雯郡主一揖，道：见过殿下，见过郡主。我也不是哪家小姐，就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郡主忘了，我曾与郡主定波馆有过一面之缘，我姓余。”
余舒心里明白，这息雯郡主能不认识她，她却不能装作不认识郡主，再加上九皇子坐一旁，由她开口，要比薛睿替她开口恰当。
息雯看她接了话，准备好说辞没处讲，便扭头同刘炯身边那位小姐说话。
九皇子看上去是个寡言之人，只对余舒点了点头，便将目光转移到薛睿身上：都坐吧。”
桌上还有两个空位，不过都不一起，一个九皇子边上，一个冯兆苗边上，薛睿犹豫要不要让人再添个凳子，冯兆苗已经冲余舒招手，小声喊她：
“莲房、莲房。”
余舒直接走过去他旁边坐下，薛睿见状，也就坐到九皇子身边，抬头看看，冯兆苗正一手捂着嘴，不知道小声和余舒说什么。
冯兆苗和余舒说什么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奇术一科考试时余舒去太史书苑找他，想通过他进去湘王府，却被冯兆苗建议去找薛睿，结果余舒没去那档子。
“对不起啊，你那天要是说了不打算找睿哥，我就直接带你去湘王府了，没耽误你事儿吧？不少字”
冯家小公子是个性情中人，看得顺眼怎么都好，看不顺眼连句话都不讲，余舒同他一块儿偷进过太史书苑藏书楼，听冯兆苗无意提起心事，随口宽慰了两句，恰解了他心结，余舒便因此入了他眼。
余舒听冯兆苗为那没头没尾事向她道歉，心中就多了几分好感，摇摇头，也学他样子小声答话：
“没有，后来薛大哥带我去见了湘王爷。”
“你那一科答怎么样？”
两人就这么闲聊起来，这一桌熟人聚一起，本来就不见外，有说有笑，薛睿被人拉着问话，看余舒没有不自，便放心地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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