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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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天吧,早上一起吃早饭,再好好问问他记忆恢复情况,余舒心里这么想,又原路回了房,一躺床上,连日疲惫便袭来,很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夜深几度,覆霜窗上投了一道剪影,又夜里,慢慢消失去。
深冬,清晨极冷,余舒起床就打了两个喷嚏,昨晚被子没有盖好,睡了一夜两只脚竟然露外头。
一边吸着鼻涕,余舒一边迅速地被窝里套上棉袄衣裳,翻身下床,对着铜镜将头发了帕子,到外面去打水洗脸。
赵慧一家刚刚京城安定,宅里还没有添置下人,因此余舒也就没有分到一个半个丫鬟伺候她,凡事还得亲力亲为。
“姑娘,起早啊,”赵慧丫鬟芸豆端茶出来,见余舒站房门口泼洗脸水,朝她打招呼。
余舒对她笑笑:慧姨起来了吗?”不跳字。
芸豆道:起来了,正说让奴婢去看看您起了没呢,姑娘饿吗,我到厨房瞧瞧早点做好了没,给您端屋里?”
余舒拒了:你忙你,我自己去。”
余舒将脸盆放回屋里,到厨房去,裴敬从扬州带了两个厨子,贺芳芝怕赵慧怀孕口味不适,就问他借用了一个,早饭都是南方口味,清粥小菜。
余舒同厨子聊了两句,橱柜里找到一个食盒,装了两份早点,来到景尘院外,打算和他一起吃早饭。
门窗闭着,没听到屋里动静,余舒奇怪景尘这时候还没醒,敲了两声门,门竟自己开了。
“啧,昨晚睡觉没锁门吗?”不跳字。余舒喃喃自语,干脆推门进到小厅里,一面将食盒放下,往外拿早饭,一边高声对屋里卧房喊道:
“景尘,你还没起来吗,起来,早饭做好了,我们一起吃。”
她将粥菜都摆好,屋里还是没有人应,余舒这方觉出不对,放下筷子,转身走到卧房门前,举手门上轻推了一下,“吱呀”一声,门向里滑开,露出房里情景。
床上,被褥还,却不见人影。
“景尘”
余舒眼皮陡然一跳,大步走上前,一把掀起被子,一眼就先看到那杏黄色枕头上落一小团凝结褐红。
她心一慌乱,抓起那枕头闻了闻,果然是血味。
余舒脸色大变,放下枕头便跑了出去,嘴里一边喊着景尘名字,宅子里找了一个遍,看到下人便抓着询问他们是否见到景尘,然而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他,就连门房都说,昨晚和今早没有看到人出去。
余舒脸色铁青地回到景尘房里,进了他卧室,发现他常挂床头那把锈剑不见了,靴子不屋里,被褥里早没了温度,书桌上还倒扣着一本《柳毅传》。
种种迹象都显明,他走了。
余舒咬牙攥紧了那本书,心中是恼是愤,她毫不怀疑景尘是恢复了记忆,不然怎么会突然消失。
她就怕他想起来以后,会不告而别,提前打好了预防针,骗他立了字据,还诱哄他表明了心迹,可他还是一声不响地走了
站空荡房间里,余舒心中似有一团火烧,委屈、愤怒,还有担心。
她扭过头,盯着落床脚枕头上,那一抹褐红色血迹,脸色几经变幻,到底没能狠下心,不管这背信弃义家伙死活。
转身出了卧房,一到门口,余舒便遇上了闻风找来赵慧和贺芳芝,还有余小修,他们显然已从下人口中听说景尘不见事。
“小余,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你满院子找景少侠,他不房里?”赵慧神情担忧地看着余舒。
余舒摇摇头,将手里枕头拿给贺芳芝看,“贺叔,你看。”
见那枕上血迹,赵慧低呼一声,余小修傻眼,贺芳芝皱起眉,摸摸那干掉血迹,又凑近闻了闻,思索片刻,对余舒道:
“是淤血,看来景少侠经脉已经疏通了,若我没有猜错,他记忆应该有所恢复,不过,他眼下身体尚有虚症不足,需我再行诊断才能确定,小余,你知道他这是上哪儿不跳字。
余舒此时心烦意乱,冷静不下,哪有心思去考虑景尘会去哪里,当即对他们说道:
“我出去找他。”
说着她将枕头塞给了余小修,就跑了出去,赵慧叫他不住,催着贺郎中去追,好贺芳芝理智,拍拍余小修,让他跟上他姐,扭头对赵慧交待道:
“你先回屋去休息,莫要担心,我安排院子里下人都出去找人。”
赵慧心知她大着肚子,帮不上忙,只好不让他担心,跟丫鬟回了房,等着消息。
余舒说是要找景尘,出了门,却全无目,站冷风嗖嗖门口,打了几个喷嚏,昨晚挨冻,被风一吹,就有些头昏。
余小修追上了她,“姐、姐,等等我”
余舒稳了稳心神,指着东边那条路,对他道:小修,你去那边找,我上另一头,你景大哥没出过门,不认识这附近路,说不定没走远,你要见着他,就给我把他拉回来。”
余小修连连点头,看余舒脸色有些发白,心知她定是为景尘担心,不放心地安慰她:姐,景大哥或许只是出去走走,肯定没事儿。”
“嗯,我们分头找找。”余舒不想让这孩子担忧自己,勉强朝他点点头,拍拍他肩膀,率先往西去了。
赵慧家住处城东,附近都是民居,两条街外就有街市喧铺,一早就有人开门做生意,余舒沿路打听,询问路人,景尘外貌突出,很好辨认,从街上走过,应该给人留有印象,她是想万一有人见到过景尘,好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伯,你看到过一个白衣服男子吗,这么高,模样长得很俊,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大娘,你看到一个拿剑年轻人吗,有这么高,样子很俊俏。”
就这么寻了一个上午,跑了七八条街,余舒一无所获,景尘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看到过他踪影。
余舒越找越心急,脑子里不时晃过那枕头上血迹,又街上兜了一个圈,才调头往回跑,心存着侥幸,万一他已经回赵慧家去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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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初雪
薛睿百川书院门外,等了一个早上,来来往往上学孩子里,没见到余小修人。
学堂里响了上课钟鸣音,薛睿不好半途进去打扰,就继续外面等,到了晌午学堂下课,才人院去找人,怎想又扑了个空。
“余小修?他今日没来上课啊。”
“没来?是请假了吗?”不跳字。
“没有,那孩子一向挺乖,今天却没个招呼就缺席,不知是生病了还是家里有事。”
薛睿心中疑惑,谢过书院夫子,出去坐上马车,总觉得事出巧合,有些不对。
找不到余小修,也就找不到余舒,不过薛睿没有放弃,要放平时,他明日再跑一趟百川书院就是,可眼下大衍会考当中,能省一时是一时,若明日再扑个空,岂不又浪费了一日,还有三天就要交卷了,时间相当紧迫。
可是,上哪儿去找她人?
马车走到半途,薛睿突然想起一桩事来,当即让车夫调转了车头,吩咐道:去城南泰亨商业协会。”
他没记错话,上次和泰亨主人闲谈,对方是有提到从义阳提拔一个总管到京城来做事,那个人正好就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裴敬。
说不定这裴敬已经来了京城,余舒会突然搬家,没准同他有关联。
薛睿灵机一动,就掉头去了泰亨商业协会城南总馆,找到管事亮出身份,稍加询问,便听闻裴敬进京之事,打听到了裴敬现哪家别馆做事,再次坐上马车。
景尘没有回来。
余舒从街上跑回家中,心存侥幸,结果却是失望。
赵慧担心孩子们,午饭都没有胃口吃,院子里几个下人都被使唤出去找人,只厨子和丫鬟还,余小修先从外面回来,被她拉到炉子边上暖手,看孩子脸蛋冻发白,心疼地不得了,再看余舒随后走进来,嘴唇竟然发青发紫,当即让丫鬟去抱了一床被子,把人裹着,慌忙叫去厨房端姜汤过来。
握住余舒冰疙瘩一样两手,觉出这孩子隐隐发抖,差点掉了眼泪下来,再瞧她失魂落魄样子,想起那次贺芳芝猜测,心下便知真,这孩子,怕真对那景尘有了心。
“这是做什么呢,景少侠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兴许他出去走走就回来了,何必这天寒地冻地出去找。”赵慧劝哄着余舒,怕她死心眼,待会儿还要跑出去。
余舒不吱声,看着脚边炉子,跳耀火星,跟她心里一样,烧得慌。
赵慧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静坐了半晌,将丫鬟端到跟前姜汤喝了个干净,待身上回暖,喉咙不是那么干哑,便站起身,低声对赵慧道:
“我再出去找找。”
赵慧一把拉住她,急道:你是非要闹得生病吗?人真要是走,能是你找得回来吗”
余舒身体一僵,扭过头,推开赵慧手,涩声道:
“我要是不找,他就真不回来了。”
她想了一个上午,想不通,怎么景尘就悄悄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她不信这些日子,他对她会一点不舍都没有,想来想去,大概他就是怕见了她,会走不掉。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会去哪儿,但她有种预感,若她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他可能会再一次出事。
不顾赵慧阻拦,余舒回房去添了件棉衣,戴了棉帽,又出了门,余小修想要跟着她去,被赵慧一声喝斥,只能耷着耳朵留屋里。
今天倒也出奇冷,早上泼门外水,都结成了冰,呵出气就是一团白茫茫雾,余舒换了条路,沿途打听,这一次走远,直接从城东找到了城南,还去了一趟回兴街。
不知不觉,又到黄昏,街上行人渐少,这大冬天,做买卖都要早早收摊,回家去抱老婆孩子。
余舒走了半个城南,脚上磨出了水泡,看天要黑,不得不往回返。
天渐暗,街上行人来往往匆匆,都往家赶,只她一个,慢悠悠地走。
若说她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景尘只是恢复了记忆,一时无法接受,出去走走就会回来,那她找了一天都不见他踪迹之后,心里就越发清楚——他是真走了。
这不禁让她想到上一次离别,就义阳城小巷中,他来同她告别,平静地向她诉说他离开缘由,任凭她挽留,还是一意要离去。
当初她尚且可以挥手送别,含笑相送,时至今日,她却难放手,可是他这一次离开,却连告别都没有。
风从耳边刮过,余舒眼睛有些干涩,她低头看着路面,手脚都冻得没了知觉。
忽然,鼻尖上飘落了一点冰凉,她抬起头,看到灰蓝一片天空中,散漫一点一点白色银光。
下雪了。
一片两片落她额头上,化开,她低下头,脑袋晕眩了片刻,裹紧了衣裳,继续朝前走。
这是入冬第一场雪,顷刻间便下大了,飘飘洒洒地铺地上,她脚下路,逐渐成了一片白色。
她脑子里混混当当,被冻得有些发蒙,恍然间听到有谁喊她名字,抬起头,睫毛被雪覆住,眨眨眼睛,模糊看到前面不远处雪地里,站着一个白色人影,撑着伞,白茫茫大雪里,大步向她走来,雪地被踩“嘎吱”作响。
她心头一喜,高喊了一声“景尘”,便朝那人冲了过去,只是还没有跑几步,脑袋便是一重,向前栽倒了地上,随后眼前黑了黑,就没了知觉。
“阿舒”
看着余舒跌倒,薛睿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前去,丢了伞,蹲身将人扶起来,靠怀中一看,只见她青着一张脸,嘴唇发紫,眉毛眼睛沾着一层雪花,整个人好像是被冻僵了,俨然是晕了过去。
“阿舒、阿舒?”薛睿摇了摇她,有些慌神,伸手她额头上一碰,烫吓人,当机立断扯下肩上裘绒披风,将她裹住,打横抱了起来,掉头跑向赵慧家,顾不得被赵慧认出他来,闯进了门里。
余舒傍晚还没回来,赵慧担心不已,后悔没有强拉住他,余小修和贺芳芝一起出去找人,她就等坐前厅里等候,冷不丁听着院外有人喊门,一串脚步声,门帘便从外面被人顶开了。
“呀”乍一瞧有个陌生男人进来,小丫鬟芸豆惊叫了一声。
赵慧比她要眼尖,看见了那人怀抱余舒,慌忙起座上前,“这是怎么了,小余”
她再一抬头,看见了薛睿,灯光下,一张脸煞是眼熟,只灵光一闪,脱口道:你、你——曹掌柜?”
薛睿草草点了点头,顾不得和她多解释,沉声催促道:她这是冻晕了,去烧一桶热水,再煮一碗辣汤,卧房哪儿?”
赵慧连忙使唤了丫鬟去烧水,引路将薛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