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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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玉环要多少钱一对？”
“公子，这辟邪玉环是我家二老爷风水池里养过，一只十两，满一对则要三十两。”
三十两？买多还不便宜，反要涨价，是削凯子么。
“我要了，帮我配一对红绳，方便我送人。”
这里凯子还真多
“公子稍候，我给您包起来。”
余舒瞅着一个粉面油头年轻公子解下钱袋，潇洒地抽出一张纸抖开，放柜台上，她想这张纸必定就是银票了。
柜台前面站着听了一会儿，余舒大概摸清楚这里东西价格，暗自咋舌，一幅养气风水画要五十两，一块辟邪玉要十到二十两不等，一个八卦镜要五两，一个求缘香囊要二两，就连一根红绳都要一角银子
东西这么贵，偏偏还就有人买，连价钱都不知道搞，要多少就给多少。
这里一出手一转手营业额，就比纸墨店一个月盈利，要按她现一天十个铜板工钱来算，存上一个月，只够来这里买三条绳子，上吊都不够长。
亲眼目睹了易馆敛财能力，对余舒刺激着实不小，原本易学于她，是可学可不学东西，但今日这一行，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了易学重要。
她原本想存够了本钱就去做个小生意，再一步步做大，但现来看，是需要重考虑一下了。
第二十八章 易馆
第二十八章 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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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东窗事发（）
第二十九章 东窗事发
且说曹子辛一气之下丢下余舒往西边走，出去百来步，又觉得自己生气可笑。
同一个小孩儿置气算什么事，何况那孩子还不认识路，是他把人领来，就这么把人丢大街上，着实说不过去。
于是曹掌柜调了头，往回去找余舒，牌坊下面没见到人，就问了路边摆摊卖梨子小贩，刚才他们闹动静不算小，很难不引起人注意，小贩指了路东，说看见抱箱子少年往那边去了。
曹子辛便匆匆找过去，一路张望，刚巧就错过进了“孔氏易馆”余舒。
且说余舒万象街东段兜了一圈，没见到曹子辛人影，就准备打道回府。
她想偷个懒，就街头问了拉人马车价钱，一听说到长门铺街要二十个铜板，还得等够一车人才能走，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抱着箱子一步一步走路回去，殊不知那头万象街上，曹掌柜正因找不到她急得满嘴上火。
回程路比来时要短，所幸余舒不是路痴，走过一遍路都能记得，回到纪家杂院下人房，天还亮着。
她这小身板头一次走这么远路，回去后难免两腿发软，桌边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干，把箱子往床尾一丢，就穿着鞋子趴到了床上。
“啊”
走了一个下午，累死她了。
趴了一会儿，余舒缓过气来，“小修小修”地叫了两声，没听人应，就一骨碌爬了起来，走到屋门口往外喊：
“刘婶，小修哪去了？”
刘婶没院子里，就没人应她，余舒捋了捋头发，先关了门，把裙子换回去，端了水盆要出去打水洗脸，一拉开门，就撞上伸手推门余小修。
“哪去了？”
余小修面色不愉，扬了扬手里一只小纸包，道：去问周六叔讨毒鼠药。”
杂院里有好几排房子，余小修口中周六叔是纪家一个花匠，就住后头一排房里，因刘婶没事会给他烧个下酒菜，对姐弟俩还算照顾，是纪家少有会给余舒余小修好脸色下人之一。
“拿鼠药做什么，屋里有老鼠？”
“嗯，”余小修闷着脸进了屋，走到自己床边，踮脚摘下挂床梁上油纸包，回来到桌边坐下，拆开纸包，露出里头碎七零八落点心渣和冬瓜块，拨了一点出来，捏碎后掺那包鼠药里。
余舒很清楚地听见他磨牙，回头一看衣柜上，早上被余小修收柜子顶上两包点心不见了，想清楚原委，她笑了两声，便抽了板凳余小修对面坐下，两手托腮，调侃道：
“白天不知道谁说，咱们家穷老鼠都不肯来，这不给你一句话招来了。”
余小修使鼻子“哼”了她一声，拿着那包掺好鼠药，屋子里转了一圈撒鼠药，衣柜底下，两张床底下，四个墙角，不放过任何一处鼠辈可能经过地方，可见他是被那偷吃老鼠气不轻。
余舒看看油纸包里零零碎碎芝麻酥和冬瓜条，暗道一声可惜，伸手把纸包起来，准备拿出去丢了，走到门前，却被撒完鼠药余小修拉住胳膊肘：
“干嘛去？”
余舒看他盯着自己手上纸包，会意道：不能吃了，我拿出去扔掉。”
“不许扔。”余小修声音拔高，伸手去夺。
余舒一扬手躲过他，笑道：都被老鼠啃过了，不扔难道还要留着吃？”
“老鼠咬都被我掰掉了，这是干净，怎么不能吃”余小修急地跺了跺脚，蹦起来去抢那包碎点心。
深明鼠害余舒哪会给他，躲来躲去，被他追着满屋子跑，后实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伸手按着他肩膀把人架开，仗着手长脚长，举高了那包点心让他够不着，严肃道：
“好了，不许闹，和你说正经，你以为老鼠没咬过地方就是干净？你怎么知道它没这上头爬过抓过，它们吃东西之前可不跟咱们一样还晓得先洗手，得着什么抓什么，那得多脏啊，你吃坏肚子怎么办，花钱看病还要受罪，就为了贪个嘴？”
余小修猛地一张嘴想要辩驳，下一刻又闭紧，负气扭过头，闷声道：
“丢就丢吧，又不是没吃过。”
余舒伸手揉了下他脑袋，拎着那包点心出去了。
她岂会不知余小修不是为了贪嘴，昨天看他吃点心小心样子，就晓得这孩子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零嘴，好不容易有人给买了一回，还没吃几口，就这么被老鼠给糟蹋了，他肯定心疼不得了，留下那半包点心怎舍得丢掉。
余舒拿着剩下点心到杂院外头堆垃圾地方扔了，转身往院子里头走，听见背后有人喊她：
“余姑娘。”
她扭头看是两个面色不善家丁，下意识就退了两步，防备地看着他们，三老爷后院起火事才过去没几天，别再是又有人爬墙被抓，栽到翠姨娘头上了吧？不少字
“老太君找你和余少爷过去东院问话，你进去把余少爷叫出来吧。”
老太君找他们干吗？
短暂疑惑后，余舒脑子里便有了主意，既不是翠姨娘犯了事，那必是昨天她小花园揍马伟博事被捅出去了。
这下可坏了，她光顾着高兴和余小修和好，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晚上被小修喊了声姐姐，晕陶陶地没把屁股擦干净就走了，那马伟博貌似今天上午是没到私塾去上课吧。
坏了坏了，让纪家老太君给逮着了。
那老太太能因为她前身摔了一块玉，就把人关祠堂里憋死了，这回她揍了人家唯一外孙，还不知要吃什么排头。
“老太君找我们什么事儿啊？”余舒怯怯问道。
“让你们去就赶紧去，哪来这么多话。”纪家下人通病，就是眼睛全长到脑门顶上了，看路都用鼻孔。
“我弟他出去玩儿，不屋里啊。”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大概是都不愿意这里等人，于是对余舒一招手：
“那你跟我们走。”
“哦。”余舒乖乖地跟他们后头，心里默默盘算着待会儿见了纪老太君得怎么个说法。
关小黑屋是万万不行，这事儿她有阴影，要不然给马少爷也揍她一顿得了，那小胖墩虚很，给他把刀都不见得能打死她。
第二十九章 东窗事发
第二十九章 东窗事发*
第三十章 纪盼（）
第三十章 纪盼
从下人住杂院到纪家祖宅正房大院，要曲曲折折走好一段路，等余舒被领到了纪老太君跟前，外头天已经暗下来。7k7k001
余舒站门口，门是两扇开红木门，门头挂着两张帘子，用青竹篾子细细编成门帘一半卷着，一半落着，上头一层层打着红丝绳络。
竹帘正中垂着一把倒扇，扇是玉石质地，两块巴掌那么大小，纹路鲜明，造型十分精致，玉白里头流着些盈黄，就好像自己会发光一样，这样一个风水摆件，搁易馆卖大概是要上百两，就这么大喇喇地挂门帘上当个装饰品，不免让余舒多看了两眼。
“老太君，余姑娘来了，余公子出门玩耍，没寻见人。”
家丁懒省事，根本就没去找余小修，自动将余舒话编了一遍回报，余舒就站门口，低着头，抬着眼皮往里面瞅。
屋里坐着三个人，里面靠墙摆着两把太师椅，一张空着，整整齐齐地铺着绿条花靠背，一头搭椅背上，一头垂椅子下头，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富贵逼人老妇人，体态偏瘦，样貌威严，花白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髻头上密密麻麻地簪着金玉头饰，脖子上挂老长一串翡翠吊珠，一直垂到腹部。
这是纪老太君。
侧边上离她不远坐着一名中年妇女，眉目大气，比老太太穿戴俗些，但也不差哪去，衣领下头露出一串珍珠颈链，一个个奶白珠子要有大拇指粗。
这妇人身边立着个圆腰胖肚少年，脸白皮光，一见到门口余舒，就惊地睁大了眼，低着头往妇人背后缩了缩。
认出马伟博来，想当然这妇人，该是纪家那位嫁给义阳城马县令大姑奶奶纪盼了。
见这阵仗，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纪老太君听完家丁禀报，并不吱声，冷着眼打量了门外余舒。
余舒也不主动问候，就老实地站门外。
先出声是纪盼：
“你就是余舒？”
纪盼这等身份官太太，翠姨娘都没有挨跟前说话机会，别说是余舒这样上不了台面出身，纪家住这么久，能让她知道个名字就不容易了。
“是。”
余舒来路上原本设想，姑奶奶要是见到她，肯定会先发一通脾气，毕竟昨晚她把马少爷打不轻，她拿扁担敲了他十多下，就是没破，也会出瘀痕。
意料之外，纪盼既没有发怒，也没有骂人，而是心平气和地开口问道：
“你昨晚是不是打了伟博？”
余舒抬头，看一眼缩纪盼身后马伟博，猜不到他回去是怎么和家里人说，又看看纪盼一副明事理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感，寻思片刻，如实道：
“确是我打。”
“嘭”地一声，纪老太君拍了下扶手，伸手指着余舒，气道：
“你这妮子，纪家供你吃喝，你不知感恩便罢，还疯疯张张地打起少爷来，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简直可恶。”
余舒没想着要顶嘴，因为老太太这话虽尖酸点，但是没说错，她现确是吃人家住人家。
“母亲息怒，”纪盼唤一声，和声劝道：先听听这孩子怎么说，伟博平时是调皮好动，没准是他先欺负了人家，才挨了打。”
马伟博没把昨晚他们打架前因后果说出来，倒余舒意料之中，胖子挨了打，被她警告，不一定敢告诉家里，只怕是让人发现他身上伤，才抖落出来。
但是纪姑奶奶这个态度，是叫余舒奇怪了，不知她是装大度呢，还是真大度。
纪老太君统就这么一个小女儿，当是十分宠爱，对纪盼话听进去，就压了火气，问余舒：
“你说，你为什么打人。”
这事既然都被人发现了，目击者还不只是一个，早晚都有对证，再编瞎话也没意思，余舒就站门口一五一十地答道：
“昨晚上吃饭时候，弟弟不见回来，我就出去找他，恰西跨院小花园里碰见表少爷带人欺负我弟弟，他们三四个人打他一个，把人捆树上，逼他吃泥巴，我当时恼怒，就不管不顾地和他们打了起来，一时下手重了，才把表少爷打伤，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表少爷。”
纪盼皱着眉，把马伟博拉到身前，问道：伟博，你和娘说，是不是她说这样？”
马伟博转头看了余舒一眼，又飞地转过头去。
纪盼见儿子不肯开口，表情严肃道：伟博，娘上一次怎么和你说，你调皮捣蛋，娘顶多骂你几句，但你说谎话骗人，娘就让你爹教训你了。”
听这番教子，余舒暗挑眉毛，这纪姑奶奶，倒是她见过纪家老小里靠谱一个了。
马伟博眼睛一红，像是要哭，抽了抽鼻子，终小声应道：
“是、是她说那样。”
纪盼叹了口气，纪老太君黑了脸。
第三十章 纪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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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出气（）
第三十一章 出气
纪盼虽然讲理，但也不会当着人前教育儿子，拉着马伟博手叹了口气，侧头对纪老夫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