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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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余舒走远,前面巷子口不见,薛睿才退步,转身负起手,迈开脚步,同对面走来驼背打人擦身而过,没看到错身之后,那夫抬头,摸了摸横脸上一条刀疤,手上锣一敲,加了脚步,前方巷子口一闪身,不见了。
解决了一件心事,余舒脚步轻,路上是奇怪没见到余小修,听到了不远处打声,才知道这么晚了,不由加了脚步,或许是乐极生悲,没看清楚脚下路,就家门口被石台子崴了脚,嘶痛一声,一下摔门前台阶上,又磕到了膝盖,呲牙咧嘴,没喊出疼,试了两次没能站起来,只好就这么坐地上,抬手拍着门板:
“景尘、小修,开门啊,我回来了”
她背对着巷子西口,没看到一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离她还有十几步时,手怀中一掏,飞地摸出一把匕首,扬起手臂,借着淡淡月光,瞄准了她背后——
“阿舒”
“吱呀——”
当是时,同一刻,巷口一声大吼掩过了身后开门声,余舒下意识地转过头,眼前一闪,只见寒光迎面,扑来风声,她瞳孔缩起,窒住了呼吸,眼睁睁瞧着那利器刺向她面门,却下一瞬,寒光停住,离她眉心不过半寸,时间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凝滞住。
“滴答、”
一滴、两滴,有些腥甜血珠子落她鼻尖儿上,时间被这细小声音打破,她才看清楚是什么让那把夺命匕首停住,沉吸了一口气,声音发抖,不用回头:
“景、景尘。”
巷口,因为察觉那夫不对,薛睿去而复返,追到这里,就见了刚才那惊险一幕,来不及阻止,却见了一只白色衣袖从余舒身后门内伸出,不曾有片刻迟疑,握住了那把匕首。
这一下,巷子里外,就连那杀手都有片刻怔住,薛睿先反应过来,面色沉重,疾步奔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掌拍向那扮作夫杀手肩膀,逼得对方不得已丢开手中利器,向后闪躲。
薛睿欺身上前,两人顿时斗做一团,再看余舒,脸色铁青地转过头,惊魂未定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她身后景尘。
“你没事吧?不少字”景尘问道。
“”现有事是她吗?
余舒心中大喊,却有一股气堵嗓子眼里,说不出话来。
景尘看她没事,便松开手指,“叮咣”一声把那匕首丢到一旁,看了眼一旁正缠斗两人,看他们僵持不下,便闪身绕过余舒,袭上前去,加入了其中。
二对一,没什么悬念,那夫被薛睿一脚踢中胸口,又被景尘一掌震断了肩骨,钉墙上,“噗”地喷出一口血,晕死地上。
看见他倒地不起,两人这才收势,一个转身,一个回头,目光空中碰撞,一个眯眼,一个皱起眉头。
片刻后,薛睿先出声:你手”
景尘低头看看露出骨头手指,摇摇头:没事。”
薛睿剑眉轻扬,转过头,看着坐家门口台阶上那个,正想要问一问这挡刀子是谁,但见她肩膀抖瑟,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关心地走上前,蹲下身:
“阿舒,你没事吧?不少字”
“没事没事个头”
余舒抬手抹了下脸上血,牙齿打颤,这会儿只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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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尘vs薛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尘vs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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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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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要后悔
“没事没事个头”
余舒一声沙哑低喝,看着不远处倒地上陌生男人,背后一身冷汗,心口咚咚地跳着,自己也分不清楚现是惊吓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
她抓着门框,忍着脚踝疼痛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晃了晃,薛睿见她动作,忙伸手托住她手肘,余舒借着他力道站起来,靠着门框,轻推开他,绷着脸看着景尘垂身侧手,因为天黑,看不仔细,便对他招手,哑声道:
“你过来。”
景尘听话地走近,见余舒伸向他手臂,并未躲闪,由她小心翼翼地托起了自己手,紧皱起秀气眉头。
似能察觉到她手上微微颤抖,景尘轻声道:不要紧,没有伤到骨头。”
听到这没心没肺话,余舒心里是难受,忍不住瞪他一眼,扭头指着地上杀手对薛睿道,“麻烦你把人抬进来。”
说着,便托着景尘手,一瘸一拐地牵着他进了院子,薛睿看看两人背影,暂将疑问按下,认命地走到那乔装打扮夫身边,弯腰拎着人后衣领子,毫无温柔可言地拖着人进了小院。
薛睿几次送余舒回家,这却是头一回得进家门,小院子不大,但是收拾干干净净,不禁让他想起义阳城临时住处,还有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子。
稍有片刻走神,薛睿把人随便丢到墙边,院子里找到半条晒衣绳子把人反捆起来,他拍拍手,看看前头亮灯屋子,走了过去。
薛睿一进门,看到屋内情景,脚步不知为何就停门口,这一室通壁卧房里,摆设简陋,一张床,一架布屏,还有就是一张靠窗书桌,桌上一盏油灯,那样貌俊秀陌生男子坐椅上,她就蹲他身边,托着他血红手腕专心致志地拿巾子包缠他手掌,脚边倒着药瓶,水盆里浸着红,她衣角垂进去,湿了一半都未察觉。
那陌生男子低头看着她,脸上没有疼痛,只有一种近乎是平静专注,她侧脸被油灯映泛黄,嘴唇紧抿,带着一点忍不住心疼。
看到这一幕,薛睿眼神微暗,想也不想便出声打破了这平静:还是我去请个郎中为好。”
“这么晚了,还有医馆开门吗?”不跳字。余舒扭头问道。
薛睿点点头,他对这附近不熟,大半夜出去找郎中是有不便,但是亲眼看到这年轻人为余舒挡刀子,知他伤势不轻,就这么放着不管,这只手就算不废了往后也会留下遗症。
“那麻烦你了。”余舒感激道。
薛睿没急着走,而是又问道:对了,小修呢?怎么没看到他。”
余舒手上动作一停,她刚才一心系着景尘伤势,这下才发现进来半天没见到余小修。
“他说出去接你。”景尘适时出声。
余舒蹙眉:他什么时候出去,多大会儿了?”
景尘想想:有两刻前后。”
余舒顿时急了,这是有半个小时了,放别时候,她倒还不担心,今日特殊,这孩子别再是遇着什么。
薛睿看她变脸,安抚道:别急,我出去找找。”
说着就转身要走,却被余舒叫住。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余舒手脚麻利地景尘手背上打了结,蹲他腿边,抬头对他歉声道:景尘,你家里等着,我得出去找找小修。”
景尘手上伤见了骨头,按道理说该紧着他先找郎中,但余舒真担心余小修会出事,一时之下,只能让景尘先等一等。
景尘对今晚之事心存疑惑,但见余舒神色慌张,便没这时候多问,而是道:我同你一起去。”
余舒怎会让他这个样子再四处乱跑,便道:不用,我们两个去找就行,刚才那个要杀我人院子里扔着,你留下看着他,别让他跑掉。”
景尘抬头看了一眼薛睿,心想此人亦会武功,便点了头,没同余舒争执,恐怕耽搁时间。
余舒扶着桌子站起来,跺了跺脚,之前崴那一下还作痛,好不妨碍走路,她当即就跟着薛睿离开。
匆匆出了门,余舒就沿着往她每天往秋桂坊经过路寻找,薛睿跟着她,同样担心余小修出事,管心存疑窦,但没这时候多问那出现她家陌生男子是谁。
“小修,小修”
此时夜深,跑了几条街,除了睡路边乞丐,就没见什么人影,别说是余小修,余舒越来越担心,满头大汗地扯着嗓子喊着余小修名字,顾不上会吵醒街坊,恨不得一声传出去,方圆十里都能听到。
“我们分头找吧,这样些,说不定他走了小路,”余舒心急火燎,扭头对薛睿道。
薛睿拒绝了她提议,“一起,这么晚了,我怕再有什么人埋伏暗中对你不利。”
余舒咬牙道:今晚来杀我这个一准儿和毕青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他还有这后手,这贼子”
是她思虑不周,她就该叮嘱景尘和小修待家里不要出来。
两人又从街头找到街尾,余舒背上都被汗湿透了,嗓子也喊得发哑,就这时候,前不远处传来一声回应:
“姐?”
余舒看着前头街角朝她跑过来人影,心里一激动,眼泪差点掉下来,上前去一把揪住气喘吁吁余小修,拍着他背骂道:
“三半夜你跑哪儿去了臭小子”
余小修被打了个蒙,也不躲闪,结结巴巴道:我、我看你这么晚不回来,就想说去接接你,谁知道一路都没看见你人,以为走岔路了,就又找回来。”
“不是说让你不用接我,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急死,这大晚上你跑丢了让人哪儿找你去啊?”
余舒今晚上是一波三折,看见了余小修,心里石头放下,脾气上来就压不住,逮着他一通训斥。
头一回见余舒对他发这么大火,余小修心里头委屈,又不敢顶嘴,就低着头被她骂。
“人找到了就行,”薛睿知道余舒是关心则乱,出声劝道:我先送你们回去,还要去请郎中。”
余舒这才停下训斥,手上却依旧紧紧拽着余小修,好像怕他走丢了。
余小修看着出现这里薛睿,满脸疑惑,想要问问余舒,又被她一眼瞪回去。
薛睿把姐弟俩送回去,叮嘱他们先关好门,才转身离去,今晚上他要忙事还真不少,待会儿解决了余舒这里,他还要往府衙走一趟。
原本抓住了裘彪,事也就了了,谁知突然又冒出来个杀手跟到家里,这让余舒想要瞒着景尘和余小修都不行,只好趁着薛睿去找大夫,对二人大致上解释了一遍。
听完事情原委,余小修和景尘反应不一,余小修还算正常,他毕竟还小,当初船上逃生记忆太深刻,此时难免脸白后怕,拽着余舒袖子,倒没有去怪她瞒着他这么大事。
景尘却一语不发,被余舒缠厚厚实实右手平放桌子上,看着油灯,也不知是想些什么。
余舒是没发现他异样,她这会儿已经气过去,拍着余小修肩膀温声道:别担心,现没事了,你薛大哥已经派官差去抓那毕青,他们杀了那么多条人命,是死罪难逃了。”
安抚了余小修几句,余舒便哄着他先去睡觉:你先洗洗脸回屋去,盖好被子睡觉,明天书院不用去了。”
“那你呢,”余小修抓着余舒手臂,有点不想松开,先前街上被她臭骂也不记仇,只念着他姐好,“院子里还有个坏人,我睡不着。”
“怕什么,那人被你景大哥和薛大哥打了个半死,正昏着呢,去睡,哪儿来那么胆小。”
余舒推着余小修回屋去洗脸,看着他床上躺下,给盖好了被子,拍了拍他,才关上门出去。
她一个人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吸气、呼气,压下那时一匕寒光刺来心悸,不去想那时候恐惧,整理好了情绪,才到景尘房里找他。
景尘坐床上休息,余舒拖了一只椅子过去坐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还没开口,便听他先道:
“我武功恢复了。”
余舒脸上没多少意外,“什么时候事?”
“大概半个月前,我曾同你提起过,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出来练剑,就觉得身体好转,但你不信,”景尘见余舒没有不高兴,才继续说下去,“我发现每次练剑后,身体便会舒畅一些,就每日趁你们睡着或是不家中练剑,半个月下来,自觉已然无碍了。”
余舒抬手捏了捏额头,发现自己有时候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景尘事也好,今晚事也罢。
“小鱼,我身体已经好了,”景尘重申了一遍,坐直了身体,微向前倾,抬起未受伤手轻按余舒瘦肩骨分明肩头,失了血,他脸色略显苍白,然而清澈眼眸中是让人无法忽视认真。
这样眼神太过坦诚,不加掩饰,让人一窥到底,这全然信任,使得余舒铁石心肠都不禁有些动摇,就听他沉着嗓音道:
“多谢你江上救我,带着我到京城照顾我这么久,为我事费心思。虽然我还是记不起以前事,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当我是弱不禁风病人。所以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和危险,不管是担心或是害怕,都可以和我说,我即便不能为你出主意,也定会保护你周全。只要我你身边一日,我会我所能,不让人伤害到你,我说到做到。”
这朴实无华语言,此刻听起来却有种格外沉重力量,余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