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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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瞧着这气人一幕,闷声问道:你、你怎么这儿?”
“我这附近办事,刚巧路过,”薛睿一脸正经道,再怎么说,尾随一名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
余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忽地想到孙记酒馆同他一道那位俊俏“公子”,脸上浮起了怪笑:
“哦,办事啊。”
薛睿看她笑容古怪,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正待再说什么,身旁大狗突然一蹦一跳地冲着树上凶叫起来:
“呜汪汪汪”
“啊”
余舒吓差点从树上跌下来,两手两脚抱死了树干,从薛睿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见她掉了鞋子那只左脚,雪白袜套脱落一半,露出小巧圆润脚踝,颤颤巍巍,那一抹莹白,恍了他眼。
薛睿轻咳一声,尚且君子地避开视线,这么一打岔,倒是没了逗她心思,沉下脸,一脚震地面上,对着那不住狂吠地恶狗喝斥一声:
“走开”
这狗东西也是个欺软怕硬,看到余舒怕它,就穷追不舍,看到薛睿厉害,夹着脖子扭头就跑了,嘴里头还叼着余舒那只鞋子。
赶跑了这恶狗,薛睿仰头对着树上道:
“没事了,你下来吧,爬那么高别再摔着。”
余舒探出小半个脑袋,见那狗跑没了影儿,长吁一口气,看着树下薛睿,吃不准刚才她被狗追狼狈逃窜丢人样子,有没有被他瞧见。
“是不是下不来,”薛睿伸长手,刚好够着树杈,“来,我扶你。”
没了狗,余舒警报解除,还怕什么,就对他摆摆手,“不用,你往边上走走。”
薛睿看着她嫌弃手势,笑了笑,从善如流地退开两步,就见余舒两手勾着树干,猴儿一样灵活地翻身出溜下来,两手一松,稳稳跳落地上,背对着他,理了理衣服,才扭过头冲他道谢:
“谢谢啊。”
“不客气。”他临时起兴跟上来,能看到她抱头鼠窜仓皇样儿,够他笑上几天。
薛睿摆出一副好人脸,若要余舒知道他心里正想些什么,只怕就不会向他道谢了。
“那没事我就走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去吧,回头见啊。”余舒若无其事地朝薛睿挥挥手,不等他应声,扭头就要溜,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笑声:
“等等,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回去?”
余舒脚步一顿,停下来,扭头狐疑地看看薛睿,顺着他若有所指目光,低头审视到脚上,看见要脱落袜子,这才迟钝地察觉到少了一只鞋子,“嗖”地把那只脚缩到腿后头,尴尬地两只眼睛乱瞟,暗骂一声臭狗。
这下可好,难道要她光着一只脚回家去?
“”
“你这儿等我,别乱跑。”见她尴尬,薛睿没有取笑,留下一声,便折身往来时路回走。
余舒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果真光着一只脚回家,且不说让路人看见不成体统,回到家让余小修发现,一准念叨她个没完。
她见薛睿走远了,就背靠着树,提上袜子,见有行人从旁路过,就假装掏了书出来看,把那只脚藏身后,就这么等了半天,都不见他人回来。
“该不会是戏弄我吧。”余舒嘀咕一句,不打算再等下去,想想再往前走两条街,就有家裁缝铺子,过去买双鞋子凑合穿,便把书卷卷插进后腰带,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活该她点背,刚到前头巷口,就遇上一家出来倒脏水,一盆子从门中泼出来,她反应不及,单脚往后跳了两步,眼瞅着一屁股就要跌坐地上,从背后健步追上一人,伸来一只手掌,稳稳地扶住她肩膀,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轻责: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吗?”不跳字。
她后仰了脑袋,就见到薛睿微微喘气帅气脸庞,目光扫到他额头上冒出细汗,顺着阳光角度,窥见他额角若隐若现半寸伤痕,义阳旧事一桩桩涌上心头,这张同记忆重叠脸孔,蓦然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薛睿没发觉余舒异样,扶着她靠墙站好,将手臂下夹纸包递给她:
“换上吧。”
他找到成衣铺子,才发现身上没带银两,怕她等急,又跑到秋桂坊当铺去点了一块玉佩换钱,是故耽搁了这半天,就怕她跑了,她还是跑了。
余舒回过神,压住心中一丝慌乱,接过他递来纸包,转过身,背对着他把鞋子换上,竟然发现他买来鞋子十分合脚,不大不小刚刚好。
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怀疑地扭头询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鞋子?“
薛睿总不好说刚才树上看到她脚所以心中有数,就玩笑道:
“女儿家脚能有多大,一看便知了。”
谁想这句玩笑话会被余舒当成了真,只把他当成是风流人物,联想到他显赫家世,还有今天酒楼里见到那个和他同行俊俏“少年”,越发觉得如此。
这么一来,她便释怀,暗为方才那点儿心动好笑,论岁数,她实则比他大上七八,会被一个青年人迷惑,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我身上钱都花光,改日再把鞋子钱还给你。”余舒说着,将她换掉那独只鞋子用纸包起来,神色自然地同他道别:
“太阳都下山了,你有什么事赶紧去做吧,回头见。”
看她神情自然,没了之前躲闪,薛睿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可见时候真不早,就没细究,朝她点点头,两人一东一西,背到相离,走出十几步,薛睿忽然转身,冲着余舒背影大声道:
“阿舒,下次莫要再用钱袋砸我头。”
前头不远处,余舒脚步一绊,刚才还稳健步伐顿时换成了小跑,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呵呵,”薛睿笑着揉了揉还隐隐作痛地额头,心情大好地转过身,顺着夕阳往回走。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跟随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跟随*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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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死了?
又是几天过去,转眼进了十月,夏明明入考大衍希望正式宣布泡汤,余舒日子倒是好过起来,她白天依旧秋桂坊上摆卦摊,前来问卜客人渐渐变多,寻常事收个百十文钱,一天下来,多时候能赚一二两酬劳,不枉费辛苦。
美中不足是,她近十分倒霉,出门摔跤,走路撞人,吃个饭都能噎住情况频频发生,让她怀疑景尘计都星发作周期是不是就到了,整日提心吊胆,每逢出门必要用六爻给自己算个全卦,以免中。
这阵子攒下一些钱,余舒打算到城北走一趟,是为寻访几家有名大易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淘到几本便宜好书回来参阅,她现一直是啃老本,不学东西,进益很慢。
易学不比其他,各科之间互有联系,越是全面,就越是精湛,四通则八达,就她现能耐,街头上摆摊算个卦绰绰有余,但真正能拿上台面东西,则太少。
一大早把景尘药煎好,看着他喝下,余舒就拖着无精打采夏明明出了门,今天是有两件事要做。
“干嘛硬拉我出来,我不想上街。”
余舒不理会她抱怨,西六大街雇了一辆驴车,让人送到乾元街,斜跨半座安陵城,若不坐车光走路,一来一回天都黑了。
即便这样,足过寐一觉工夫,才到了中城,下车后,余舒拿了辛苦钱给车夫,指问路后,拉着夏明明朝北走了百来步,就见前方不远处横着一条坦坦大道,纵贯东西。
街口竖立着青灰斑石高大牌坊,四柱通直,上无字牌,一面绘着青天白日,一面绘着明月海潮,需得把脖子仰到后背,才能看个完全,过坊之人,车马皆都绕道而行,有三两捕役身着整齐墨绿牙服,头戴簪帽,腰挎着短兵,来往巡视四周,不苟言笑。
这便是乾元大道上一处市面,只要过了这条街,就是城北,余舒曾明源赌坊小伙计口中听闻“一条乾元道,破分南与北,三教九流汇城南,荣华富贵聚城北”这两句,如今见这大街,阵仗不输五百年后京华,多古朝气息,当生出几分敬畏,是道天子脚下,应有殊别。
“这位兄台,请问这附近驿馆怎么走?”余舒叫住了迎面走过来一个路人,询问道。
夏明明听当她是说“易馆”,就没多意,东张西望地看着街市,等到余舒将她领到一家驿馆门外,看到围栏里马匹饲料,她才变了脸色。
“你带我上这儿干嘛?”夏明明一脸防备地看着余舒,想要挣开她手。
余舒拽紧了她,边把她往驿馆里头推,边道:还能干什么,让你写信回家。”
夏明明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家里人呢,你再多给我几天,啊?”
“干脆让你留下来过年得了。”余舒冷笑,毫不留情地押着她往里送。
夏明明哪有余舒力气大,硬是被她推着进去,人来人往馆子里挤出一条路,杀到柜台前头,问小二要了纸笔信封,将她拉到窗边座椅按下,把笔塞到她手里,曲指扣着桌子威胁道:
“你现就给我想,想好了就给我写,写好了就这里等我,我到别处去办事,回来要是看不到你家书,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睡大街上。”
说着,从随身布袋里数了二十文钱给她,“饿了出去买个烧饼吃,你可以乱跑试试,看我会不会找你。”
丢下这些话,余舒不管夏明明是愿不愿意,便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个人抓耳挠腮。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眼看一看,余舒跨过了乾元街,这城北走上走一走,就知不同。
这城北路面修要比城南宽上一倍,街面上来来往往,多是骑马坐轿,马是青葱黄白不一色,轿是红顶绿盖双杠抬,描金喙,垂流苏,窗棂上漆花色,帘上绣吉祥纹。
至于行人,则衣着讲究,举止得体,所谈之事,听不到柴米油盐。或许随便身旁经过一顶轿子,里头坐就是个大人物。
大街上乞丐都不见一个,莫提衣衫不整者,余舒今日穿着一身及脚袍子,束腰束腕,头上正经绾了簪髻,标准易客打扮,但见人家一个牵马小厮身上料子都是明缎,她这身布料,不知不觉就寒碜了。
余舒走这一条街市,路旁铺面整整齐齐,不是红瓦粉墙,就是青砖白地,大街上几乎见不到游走摊贩,不似城南各处叫卖声喧耳,少几分嘈杂,多几分安宁,就连几条街外道观响起钟鸣都可耳闻。
一街之隔,差南北,余舒心有所感,暗令自己言行谨慎,近她麻烦事不少,又不能不出门,只有量避免惹祸。
余舒按照来之前打听到去处,找到了“祥和易馆”,城北易馆不似城南喜欢“扎堆”,一家是一家,当然也有类似于秋桂坊和万象街这样地方,不过那里往往人多是非,以她现状况,不适合去。
余舒如今是十分后悔当初弄丢了景尘给她那块黄霜石,假如有那挡厄石头,她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整日提心吊胆。
她之所以急着撵走夏明明,就是出于这方面考量,上一回景尘计都星发作,夏明明就差点死船上,这回不知有多大麻烦等前头,她又不能一天到晚顾着她,早点把她打发回家,省日后受罪。
要进需要先纳二十两银子,余舒咬咬牙交了,拿着换好书帖进了后堂,见到满眼书架书柜,顿时觉得这二十两银子没白花,这地方正适合她这种抄书来看人。
比较好是,这里还有茶点供应,虽是一小份,但足够余舒顶饥,挨过午饭。
里泡了半日,余舒看夕阳晒进窗子,就整理了抄录好篇段,收拾离开,打算到驿馆去接夏明明。
走到易馆门前见外面停下两顶轿子,正挡台阶门口,余舒就往边上挪了挪,想等人家先过去。
一前一后打轿子里走下来两位年轻小姐,身段窈窕,都拿团扇遮挡着半张面孔,让余舒好奇多看两眼她们一模似样穿着。
裁剪合宜鹅黄绸子窄袖掐着腰身,下搭一条碎花褶子长裙,外罩一件轻飘飘纱衣,腰间挂着八宝玲珑珠,香囊香串,扇柄坠着红蒲穗,扇面一个绣着鱼穿莲,一个绣着蝶恋花。
察觉到余舒视线,那扇面是蝶恋花小姐瞪了她一眼,余舒接受到这不善目光,忙扭过头假装路人,是怕遇上什么不讲理千金小姐,被当成等徒浪子当街收拾一顿。
还好那两人没多和她计较,相并进了易馆大门,余舒蹭蹭鼻尖泛起香气,从她们背后离开,没看到她们刚进去易馆大门,就有坐堂易客迎了上来,引着上前,两人说门后:
“星璇说就是这家易馆么?”
“是祥和没错,找找吧,她说那本书应该就这里头。”
夏明明到底没有写成家书,余舒没有真把她丢街上,把她从驿馆领回家中,就没再搭理过她一句话,是想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