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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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听起来很平常,面色也无异,可他却没等查旋,率先走在了前面。
查旋的心瞬间不能平静了。
富少歇从未拒绝过她的情邀,上一次她主动抱他,他是因为什么跟她置气,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太久远了。
大抵是又是因为查旋跟了哪家的公子喝咖啡或者偶遇,富少歇生气。
可他生气就会跟她吵,也从来没有甩开过她。
她不敢想象富少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真的不确定,像富少歇占有欲极强的人,如果知道了,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可他的反常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没动。
聪明着呢,如果动了,是不是有理亏的嫌疑?
当富少歇快走出客厅的时候,才驻足回头看她,发现她绷着整张小脸儿,他像是笑了,不过笑容未浸入到眼中。
“让我过去抱你啊,快点过来。”
查旋短暂思量后,动了脚步。
有个台阶就要下,此刻不是有恃无恐的时候。
一顿午餐,富少歇几乎没在给过查旋任何不高兴的错觉,和查旋商量着明天下葬的事宜。
富少荣病了,没了简兮珍,富少歇同意让他住在家里,否则家里就只有富少歇和查旋两个人了,他大抵也是不放心富少荣单独回去的。
病了嘛,下葬本来都应该有长子操纵的事宜就都交到了富少歇身上。
查旋是不能去的,只能待在家里。
说到这里,查旋有心想把乔秀的事情和他说一下。
可她又怕富少歇会多想,跟“毕”字有关的东西,查旋都怕富少歇多想,她便将这话咽了下去。
富国渊去世的这一个星期,查旋每天都处在焦灼中。
她甚至在为了富国渊伤心的时候,也偶尔的会担惊受怕,怕富少歇察觉到什么,这种感觉很累,苍茫的像是进入了沙漠,永远看不到出路似的。
次日一早,院子里的殡葬队开始了,由富少歇打幡出了富公馆的大门,富少荣穿着孝服跟在他身后。
查旋在客厅门口望着,目送富国渊的最后一程。
其实富国渊的去世对查旋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
她伤心之余,也知道,从今以后的路要靠自己了,否则日后山高路远,谁还会成为她的依靠?
她转身见到何英一脸焦急,她问何英:“怎么了?”
“阿升高烧又严重了,我想去叫我爷爷来看看。”
阿升是前天找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打昏了,且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虽然是春季,可阿升的身体还是一直高烧不退。
由于他一直没有清醒,查旋也无法问出来都发生了什么,何英自请照顾阿升,查旋便同意了。
何掌柜留下何英后早已经回了家,这几天阿升的高烧,查旋给请的是达尔医生。
毕竟西医对于这种急性的病症来的比中医要快。
查旋也没想到阿升一直高烧不退,倒是没说胡话,可人没醒过来。
“好,我这就派人去请,你先去照顾他。”
何英红着眼圈点点头,又赶紧跑了回去。
其实查旋心里有数,觉得多半阿升是遭到了简兮珍那帮人的堵截。
想到这里,她立即叫了佣人:“把今天的报纸拿来。”
虽然她心中知道富少歇不会放过黎西,可她看到报纸的一瞬间还是被震惊了,且是非常震惊。
那醒目的黑色大字体,和躺在血泊中衣衫褴褛的两具尸体。
她看的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富家少夫人通奸江湖九爷意外丧生?
查旋完全没想过黎西会是以这种死法离开人世。
她不同情黎西,虽然也讨厌黎西要伤害自己,可她只是觉得死对于黎西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她昨晚问富少歇,更重要的是看富少歇的处理态度。
她要个富少歇的态度就够了。
富少歇不会放过黎西,如若他放过了黎西,那么对于查旋来说就是不公平的,毕竟她是要害死查旋的人。
可张楠九是怎么一回事儿,查旋有些糊涂了。
虽然都是死,可死法不同,很明显这种死法不光彩。
即便是谁想要怀疑是富少歇下的手,恐怕也张不开嘴了,照片铁证如山。
她接着翻了翻报纸,前后左右的版面除了黎西和张楠九的死,并没有富少歇和黎西的和离版面。
她丧气的垂手,脑中一闪而过。
富少歇能这样做,说明春香楼的事情主谋是黎西是不是?
否则,他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儿。
一想到春香楼当时的遭遇,查旋反倒不同情这两个人的死法了。
她无法忘了那一天她遭受了何等的屈辱。
其实之前她还想过,因为没有证据,富少歇会不会从轻处理张楠九。
可眼下,她知道了。
她的少歇还是她的,心中为了她这次也绝对是做到了。
就是没看到和离的消息,她有些不太开心。
半个时辰后,何掌柜来了。
他的诊治是阿升是由于在海水中浸泡的时间久了,寒气浸体。
他要给阿升针灸,开药。
何英一听,眼泪就掉下来了。
查旋也面露急色:“怎么忍一直没有醒过来呢,在这么烧下去就烧坏了。”
何掌柜有些生气,也有些着急:“谁让你们不早叫我?”
此话一出,查旋和何英都不说话了。
看着阿升那张苍白泛青的面庞,查旋就觉得对于黎西更没有同情。
黎西完全是咎由自取。
和简兮珍一样。
她们并不想安分的过日子,就应该承受这份不安分背后带来的后果。
并不是查旋狠心,而是简兮珍和黎西出手的时候,可都是抱着要弄死查旋的决心出手的。
要不是查旋命大,她恐怕早在经历了春香楼事情的时候,就活不了了。
她们出手,可没留任何情面。
何掌柜说:“你们先出去,我要给阿升脱衣裳。”
何英哭着说:“不,我要留在这里。”
“胡闹,你给我出去,一个女孩子家,看男孩子脱衣服,成何体统。”
查旋怕耽误阿升的病情,立即好言劝何英:“听爷爷的话,咱们别耽误阿升治病,毕竟我们在这里不方便。”
何英还想说什么,让查旋和佣人一起给拽出了房间。
实心眼儿的姑娘出来后蹲在墙角哭个不停。
查旋从没见过何英哭的这么伤心过。
她跟着蹲在何英身边,小手轻轻的拍了拍何英:“相信你爷爷的医术,阿升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何英肿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查旋,没有说话,接着有将脸埋了起来开始哭。
她哭的伤心,声音也大。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姑娘喜欢阿升。
查旋挺欣慰的,阿升人老实诚恳,何英的心地也善良,就是不知道何掌柜什么意见。
毕竟何掌柜是名医,阿升的条件跟何英比起来,貌似差了点儿。
一个时辰后,何掌柜叫她们进去,阿升已经醒了过来。
他虚弱苍白的面庞上面依然没有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看的何英满眸心疼。
可惜阿升没有看何英,他的眼珠子都快扎在了查旋的身上,他用极小的沙哑的嗓音开口:“大小姐。”
查旋也红了眼眶,安慰他:“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先不要着急说话。”
平日阿升虽然不愿意说话,可嗓音很好听,眼下这一开口,到真叫查旋心疼。
何掌柜说阿升在海水中浸泡久了,说明阿升现在能醒过来,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阿升没听查旋的,眼中浓烈的担心甚至大过天,他悲伤的抿了抿嘴唇,又像是有些自责:“对不起,大小姐,我没保护好你。”
说完这句话,阿升就止不住的咳嗽了。
吓的查旋赶紧佯装轻吼他:“别说傻话,这次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这样想,否则我要生气了。”
查旋知道阿升最怕她生气,不然越是劝他,他可能越是自责,也就越影响身体。
果然,阿升一听查旋这样说,立马不在开口了。
何英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
查旋也擦了眼中泛滥的泪水道:“你先休息,事情都过去了,先养好身体在说,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何英寸步不离的在照顾你。”
查旋话就说到这里,毕竟不知道何掌柜的意见,她又看得出来何英着急和阿升说话。
阿升抬眸看了看何英,微笑着说:“谢谢你。”
他这样一谢,何英立即停止了哭泣,破涕为笑的解释:“这谢什么啊,这都是应该的嘛。”
说完这句话,她可能有些不好意思,还挠了挠头。
查旋侧身瞧了一眼何掌柜,何掌柜也正好瞧了她。
老头眼中不明含义,查旋心里咯噔了。
她安慰着阿升先好好休息,她向何掌柜问问病情。
“英子,你先在这儿。”
何英一听,自然高兴。
查旋和何掌柜出门,站在走廊内的窗边。
查旋屏退了佣人,此刻,只有她和何掌柜两人。
她知道何掌柜看出来了,也就不再隐瞒,索性直接开口问何掌柜,毕竟要算起来,查旋算是阿升的娘家人。
南方的娘家人先开口,太正常了。
“您老怎么看?”
小鬼机灵就这么一句话,惹来了何掌柜的一个斜眼儿。
“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查旋低头,噗嗤一下笑了。
老顽童这是打起了马虎眼,扯东扯西的。
查旋问他阿升和何英的事情,他说的可是阿升的身体状况。
她笑了好一阵,何掌柜都不接话。
查旋便收口了。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既然有些事情,现在不适合说,那么就再等等。
查旋此刻说这么一句话,完全是为了方才在房间内的那句话给兜个圆场,不然怪唐突的。
何掌柜说阿升还要在针灸几天,他在这里住下,不来回折腾了,外一出现什么问题,也麻烦。
查旋再次轻笑点头:“好,我这就叫人给您收拾房间。”
她全当老头是在这里看管何英,也在情理之中。
第77章 风过,了无痕()
阿升的精神缓过来不少,和查旋说他的确是被人打昏的。
至于是谁的人,他不知道,他被丢到了海里,命大,没死成,拼了命的游上了岸,就彻底昏迷了。
至于昏迷了多久,阿升也不知道。
查旋让他好好休息,事情都过去了,都处理好了,富少歇在。
一句话给了阿升两个信息,至于那份带有让阿升心里会伤感的信息可以被查旋如今是安全的给取代。
他也就没再多问,总之,查旋平安就好。
傍晚的时候,富少歇还没回来。
富家的祖墓在润城边界处,离着城里距离不算太近,一来一回估摸着路上耽搁不少时间。
查旋让佣人给何掌柜他们准备晚餐的时候,竟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佣人通传的时候,查旋一阵惊讶之余,心中也说不上来的一阵不舒服。
有种情敌上门分外眼红的感觉,倒不至于像是正房来找情妇和小妾,毕竟芦寒沙不是毕良野的谁。
自从上次拍卖会上被毕良野那句看似隐晦,实则昭然若揭的话语给挑明了之后,芦寒沙当时那震惊的模样,肯定是知道了的。
查旋心里自然别扭,要说恐慌也是有点儿的。
她倒是不担心芦寒沙会说出去什么。
只不过这是人做了亏心事的本能,也可能查旋的心智还不算太成熟。
如若换做毕良野或者是富少歇恐怕连面色都不会动。
不过查旋在面对芦寒沙,这种恐慌似乎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人之间的较量。
就像上次在洗手间那次一样。
她的战斗欲挺强的。
遇见事情退缩从来都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查旋这辈子除了在毕良野身上栽了跟斗,还真没在别人身上吃过亏。
佣人只说那位芦小姐请查旋移步,显然她没想进来。
查旋也就不客套,否则让富少歇看见,还真的要废一番解释。
查旋走出大门,芦寒沙在车前等候。
她一袭黑色塔夫绸长裙,很庄重。
见到查旋出来,她淡笑说:“查夫人莫怪,我来吊唁的时间有些过晚了。”
她和上次一样,开口先客气,表足了她的礼貌。
查旋第一次见她是在秀坊,当时查旋就听的出来,芦寒沙说话语气中多了很多刻意。
譬如她现在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