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祠之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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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我不能断言。
那一天台风来了,渡轮停驶了,凶手应该清楚在那种时候任何人都无法进出岛上,至少在第二天早上之前船是不会行驶的,就算天亮,也没人敢保证船就一定会开。没有人能离开岛上,也没有人能进到岛上来——如果此时发生事件的话,人们就会说凶手就是这一天留在岛上的人,对吧?”
“这么说也对,可是这么一来——”
“请等一下,我明白。可是凶手根本没有必要在意这种事的,对不对?凶手知道杀了志保之后只要插上一枝箭,就可以推给马头神了,所以能不能进出岛上根本是无所谓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嗯。”式部嘟哝道:
“无论如何都得考虑到万一,不是吗?万一发现尸体的人没有多想就直接报警,警方因而进行一般的搜查,或者袭击行动失败,自己陷入不得不逃的情况的话——”
“也是有道理。”
“而且,凶手是希望岛上的人发现尸体的,对不对?外来者根本不知道马头神什么的,就算听说了也未必相信。就这一点来考虑的话,尸体被发现时尽可能不要有外来者在是最好的了。”
“所以台风真是帮了大忙……”
“不,是帮了倒忙。”泰田斩钉截铁地说道:“要说没有外来者在场的状况的话,平常的夜晚应该是比较理想的,尤其是等渡轮停驶之后是最好的时机。这种天气里港口有很多外头来的船只,到岛上来的外来者也被困在岛上了。”
“可是前来避风的船员都不能登陆,这边不是有这种风俗习惯吗?而且当天并没有被困在岛上的外来者。最重要的是,外来者不会在台风夜里在岛上四处闲晃吧?”
“应该是不会,但是等风势停歇之后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关系到可能性的问题,或者该说是凶手心理上不安的问题吧!
既然把所有的罪都推给马头神了,凶手为防万一,当然不希望外来者看到尸体。前来避风的船员虽然不能登陆,但是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紧急事故。当天刚好没有外来者在岛上,但是我不认为凶手在事前可以如此确信。我认为站在凶手的立场来看,他绝对不能忽略外来者看到尸体的危险性。
所以凶手才希望是由岛上的人发现尸体,而且是越早越好。因为这么一来不但可以减低被外来者目睹的危险性,而且岛上的人也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将事件掩饰于无形——凶手不就是因此才用火烧尸体吗?”
式部发出轻轻的惊叫声——确实是如此。
“尸体被发现的现场是在神社靠后面的地方,但是就在山路的捷径旁边,不能说是很难找到的场所。再加上凶手用了火,而且虽然时值夜晚,但是岛上的人却还在岛上四处走动,只要有人在附近,点燃于尸体上的火焰就会很醒目。我不认为凶手有意隐藏尸体,或者刻意延迟被发现的时间。凶手反倒是希望尸体赶快被人发现。”
“……没错。”
“渡轮停驶,在岛上的人就是这些,再加上因为台风的关系,人们会比平常更提高警觉,而且狂风中还掺杂着雨势。就物理现象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做起任何事情都会比平常吃力、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危险夜晚。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凶手是否知情——当天港口甚至有警方的船只在待命着,偏偏凶手却大胆地选择了那样的夜晚行凶。凶手事前就做了准备工作,所以我们可以确定那是有计划的犯罪行为。
对凶手而言,是不是非那天晚上动手不可呢?或许事情很单纯,只是凶手性子急没办法等台风过了再说,或许他还有其他事要做。无论如何,凶手再怎么样都要在台风通过之前杀了志保,让尸体被人发现,所以他点了火来确定这一点——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那通电话应该就是凶手打的。”
式部惊愕地看着泰田。
“那可是台风夜耶!照一般的情况来说,被害人是不会外出的。可是凶手不是想尽办法都要让被害人外出吗?就算在大江庄前面监视,也不见得会有遇到被害人的机会吧!为了制造这种可能性,凶手就必须将被害人叫到外头去。”
“的确是如此。”式部接受了这个分析。那通电话绝对是凶手打来的——姑且不说不是凶手亲自打的,至少是凶手企图将麻理叫出去而打的。
“但是凶手叫出去的是……”
“是的,是麻理。志保是因为麻理迟迟未归才决定出去找她的。可是,凶手应该没办法预测到志保会有这个行动。”
“这就奇怪了……”式部思索着——凶手的目的应该是制造牺牲者,将杀害英明的罪嫁祸到那个被害人的身上。或许凶手本来就有杀害麻理的意图,打算杀了她,顺便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麻理身上。总之,就是因为把麻理设定为牺牲者,所以才把麻理叫出去的吧?既然如此,那么凶手应该要把麻理拖进废屋里去的。为了布置成一切都是马头神的所作所为,他甚至选择了极为残忍的行凶方法。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志保的尸体了,凶手就没有必要打消虐杀麻理的念头,转而去等待他不确定会不会出门的志保。
——凶手事前应该无法确定志保是否会离开大江庄,可是凶手却仿佛从一开始就决定把志保当作牺牲者似地将志保带到废屋去,然后加以杀害。如果说凶手此举很可疑的话,那么麻理的行动也太异于寻常了。
——或许麻理被电话叫出去之后,勉强逃过被凶手袭击的命运。但是既然如此,那麻理为什么不逃回民宿?
而且麻理发现了尸体——式部心想——遗留在现场的鞋印或许就是麻理的,但是麻理却没有向任何人通报,也没有去报警。她是在八点的时候离开民宿,如果把犯罪所需要的时间也考虑进去的话,尸体被吊在现场的时候怎么算都是十二点以后的事了,可是就算是十二点,距离麻理离开民宿也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而且那天晚上刮着台风,麻理是为了什么理由在户外逗留了四个小时之久?
式部这样思索着,突然想起光纪所说的话——如果一个被杀而另一个失踪的话,那一定是失踪的一个杀了对方而逃走了。
“怎么可能?”式部看着泰田。泰田瞪着半空中,做出思索的样子。式部战战兢兢地道:
“志保会不会离开民宿是凶手不可能预测得到的事情吧?”
“我是这么认为。”
“可是志保却被杀了……也就是说,凶手事先就掌握了志保的行动吗……?”
泰田愕然地眨着眼:
“我们不是讨论过,这是不可能——”
泰田话还没说完,式部就制止了他:
“如果麻理事前再三叮嘱的话呢?”
“啊!”泰田轻微地惊叫了一声。
“如果麻理在离开民宿之前交代志保——譬如她交代说‘如果我在几点之前没有回来的话,请悄悄地出来找我’——的话,那凶垂手应该就可以掌握志保的行动了。”
“是这样吗?”泰田喃喃说道,然后感到困惑似地看着式部..“可是为什么……不,或许是麻理对打来的那通把她约出去的电话产生不祥的预感,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不过凶手应该不会知道吧?”
“如果凶手是从麻理那边听到的呢?”
泰田瞪大了眼睛。
“这么一来,麻理就成了凶手的共犯了!”
“难道不可能是这样吗?”
式部问道,泰田再度陷入思索。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我认为不是这样。先把麻理叫出来,然后麻理再把志保引出去,这样反而会花费双倍的工夫呀!如果真要这么做,干脆直接打电话给志保把她叫出去就好了。”
“那么——如果麻理就是凶手呢?”
泰田哑然无语地张着嘴巴。
“可是电话是……”
“所以才说是共犯啊!或许她利用了某个人也不一定,因为电话的内容本来就只有接电话的麻理知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
“或许是有人被利用了,而这个某人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何在。”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可能是凶手的男子打电话给麻理,麻理被叫出去而因此行踪不明,之后出去找人的志保却被杀害了。如果麻理从此行踪不明的话,她可能也被凶手给杀害了。这种推测应该可以成立,就如同我们之前所推论的一样。”
“没错……”
泰田无言以对,式部敲敲笔记本的书页给他看。
“就像医生之前说的,住在东京的志保确实不可能和英明有任何关系,要真有什么,住在福冈的麻理和他扯上关系的可能性还比较高。福冈可是一天就可以往返岛上的最大都市,麻理搞不好可以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借口就出门。”
“嗯,那是有可能的。”
“事实上,神领康明当时住在福冈的医院。神领明宽不是请福冈的律师当代理人吗?既然如此,英明当一然也曾经往返福冈吧!所以他和麻理认识的机会不能说完全没有。双方如果建立起某种人际关系的话,很可能因此而产生杀机。”
泰田低吟着,陷入沉默当中。
“或者也有这种可能。以常理来判断,就如安良先生所言,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干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律师工作的麻理,现在更是不可能答应成为神领家的继承道具,但这并不表示她绝对不可能为神领家的财产所迷惑。”
“可是……”
“这是可能性最高的推论——麻理对神领家没有任何感觉,不但如此,她甚至可能憎恨着只提供养育费而对她置之不理的神领家。”
“是吗……麻理知道明宽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式部点点头。
“最有可能的发展就是麻理在偶然的机会下在某个地方认识了英明。神领这个姓氏少,麻理立刻就发现英明是神领家的儿子——我们没有办法确定这让麻理产生了什么念头,但是如果麻理对神领家的财产产生觊觎之心的话,那么英明就成了阻挡在她和财产之间的障碍,就算不是这样,英明也是她所憎恨的神领家的财产继承人。”
“而麻理当然也知道马头神的信仰。麻理切身地了解到,如果将罪行伪装成是马头的惩罚的话,就不会有人追查凶手了,而她则因为自己之前曾控诉父亲是杀害母亲的凶手,于是完全被人忽略她犯案的可能性。”
泰田说完嘟哝了一声“是这样吗?”。
“神领明宽对麻理而言是杀母仇人……”
“事情似乎就是这样啰?至少麻理知道养育费是神领家出的,也就是说她清楚父亲是神领家的人。正因为如此,对麻理而言父亲就是杀死母亲的凶手,而麻理是靠着从这段仇恨而得到生活费勉强过活的。接受这笔钱固然可能让她感到羞愧,但是没有这笔钱她就活不下去了。”
“只得到金钱上的供给,但是其他方面却被置之不理,这当然可能使麻理心中产生强烈的怨恨。”
“嗯。”式部点点头。
“因为某些事而使她对英明萌生杀意,在产生这种感觉的瞬间,压抑的情绪同时也可能产生,但是可能也会同时让她想起杀害自己的母亲却仍然逍遥造法外的凶手吧!”
“铁定是这样。”
泰田嘟哝道。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地敲着玻璃门。不只是式部,连泰田都受到惊吓一跃而起,他们惊慌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个老人从餐厅的垃圾口窥探着里面。
泰田手忙脚乱地站站起来打开门,看到对方时他似乎感到很讶异,前来拜访的老人跟泰田好像也不熟,嘟哝着报上姓名说他叫大江重富。老人重富看着式部:
“听说你在调查那个人……羽濑川家的女儿……被虐杀的事,所以俺想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式部不由自主地和惊讶地回头的泰田面面相觑——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自愿协助的人出现。
“请问您想告诉我们什么事?”
泰田屈膝跪在窗边问道,老人彷佛意志坚定地抬起头,拉高下巴:
“俺看过永崎家的女儿。”
“……什么时候?”
“台风当天,大概是凌晨四点钟之前吧!有人说神社那边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引起一阵大骚动。在一片混乱当中俺去检查船只的安置调度状况,结果就看到永崎家的女儿在那边。”
“在船上吗?”式部插嘴问道:“还是在船的四周?”
“在船上,船就系在平常的地方。因为船身摇晃得很厉害,所以俺担心船舵室的东西会掉下来,便到船上去看看,结果发现一个年轻的女人就蹲在阴暗处。她身上穿着雨衣,背上沾着像晕染一样的图案,那一瞬间俺还在怀疑那是血或什么东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