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局中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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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再上上人,就咱们几个也没意思。”
“好,不过啊,别整那些种地卖菜的土老包来玩,输个三百两百跟抽了筋似的,没意思。”
“章老板一开口财大气粗,得了,您哥儿几个先聊着,我去安排安排。”
老四对骆千帆说话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可是面对这些人能说会道,嘴像安了发条一样,骆千帆讨厌他——最讨厌那个老七,第二讨厌就数他。
老四嘱咐完了,把老五、老六、老七和骆千帆叫到一起,说:“老五,你带他去第三道岗;老六,你到第二岗。”不等他给老七派活儿,老七眼睛一瞪:“还让我去站岗?我不去!”
小四对老七的态度不像对老五、老六,很和善,笑眯眯的哄他:“老大走的时候都交代好了,是他让你去的,再去一次吧。”
“我不去,我给我叔打电话,站岗站岗,天天让我站岗,还跑得最远,一站就是一下午,烦都烦死了。”他掏出手机给招风耳打电话,也听不到招风耳在电话里说什么,电话挂断以后,老七脸气得跟茄子似的,咕咕哝哝,拿了车钥匙,喊上老六一起走了。
站岗就是放风,骆千帆听出来了,他装糊涂,故意问道:“五哥,我们去哪儿,老七说是‘站岗’,站什么岗?”
“就是放风。走吧,咱俩也得去。”
老五招呼骆千帆,骆千帆也不想去,他想记录斗狗的场面,这才是故事,这才吸引人,将来写稿子的时候,这些才是干货。但是放风的活派给他他不能不去。
跟着老五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骆千帆从包里掏出装药的塑料袋说:“五哥,你的药往在里边了,我帮你带来了,别怪我啰嗦,药不能忘了吃。”
“就是啰嗦!”老五虽然这么说,还是挺感动,这个小兄弟跟其他人不一样。
见老五和颜悦色,骆千帆问道:“五哥,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老五瞪了他一眼,名字的事情永远别问,也不要问其他人的名字,老大、老四、老七叫什么名字我现在都不知道。”
名字还保密,骆千帆完全没有想到。骆千帆嘿嘿一笑:“不问了,以后再也不问了,不过五哥,老七好像很牛逼,他跟老大什么关系,我听他管老大老大喊‘叔’?”
“就是他叔。”
“亲叔?”
“亲叔!”
“怪不得你们都让着他。既然是亲叔侄,还排行?老大,老七,像哥俩。”
“别瞎说。”老五不让骆千帆乱说话,骆千帆觉得老五站在了他这边,怕他祸从口出才提醒他。看得出来,对老七的态度上,他们俩是一致的,老五看不惯老七。
步行走出约两公里,来到官道边,旁边有个旱冰游乐场,里边有不少小孩在溜旱冰,连边十多岁的孩子玩得叽叽喳喳。老五说:“就这儿吧,不往前走了。”
骆千帆问:“老六老七他们去了哪儿?”
“在前面,十公里外一个,二十公里外一个。”
“三道岗啊?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这主意还是我想出来的,有玄机。第一道岗如果发现公安查处,就打电话给第二道、第三道,第二道岗可以制造一个事故,比如搞个车祸,把路给堵住,后方就可以抓紧时间跑。
“如果第二道岗没成功,我这第三道岗也有办法,比如装病,躺在路中间,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也能耽误一些时间,三道岗、两道关怎么这也能耽误个把小时,等他们过了两道关,后方早都撤了!”
原来如此,我的天呢,这手段太高了!“可是五哥,警察要是不来明的来暗的,乔装改扮混进来突然抓赌怎么办?”
老五一笑:“其实像昨天搞突然袭击的那种事情特别少,杉林湾有黑猫,这一代有狐狸,有事提前就说了。”
“黑猫?狐狸?什么人?”
“派出所的兄弟,钱都花到了。”
“这样啊,你们都认识?”
“我不认识,跟他们联系是老二的事情,我们各有分工。”
“既然有他们为什么还设岗哨?”
“话是这么说,但是老大说了,这些人可以利用,但是不能依赖,还得靠自己人。其实人生在世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骆千帆冲老五竖起了大拇指,在心里也暗暗佩服,这工作都做到哲学层次了。
第119章 赌狗暗访(15)——老五的故事
老五烟瘾上来了,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烟来,问骆千帆抽不抽。骆千帆不抽,老五就把一根夹在耳朵上,点上另一根。两三口就抽完了一根,咳了好一会儿,又把耳朵上的取下来续上。
骆千帆伸手给他抢过来掐灭了,埋怨道:“五哥,别吸了,看你都咳成什么样子了,把止咳糖浆拿出来喝了,我的天呢,再咳我都心疼!”
老五笑了笑:“******,好多年没人管着我了,算了不抽了。”看得出来,骆千帆的关心让老五挺感动,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俩人在旱冰场旁边一会儿站、一会儿坐,聊了许久,经过多半天的相处,此时的老五对骆千帆没了戒心,说话并不避讳什么……
“五哥,你干这一行干了多久了?”
“好几年了吧。”
“怎么认识的老大?”
“赌狗的时候认识的?”
“然后就成了朋友?”
“谈不上朋友,一起做生意,其实一开始他是我债主!我欠他的钱,那还是在四五年前……”
老五老家距离虹城一千多里,到处都是山,山里到处都是野兔,老五初中退学不正混,整天牵着狗漫山遍野撵兔子,逮着兔子要么吃咯,要么到四五十里外的城里去卖,那能挣几个钱,勉强够他吸烟。
七八年就那么混下来,后来结婚,生了个儿子,媳妇看他没出息、挣不下钱整天跟他吵架。你吵你的,他玩他的,照旧混日子。他媳妇实在气不过,借狗撒气,拿鞭子抽了一条细狗几鞭子,这下子气着老五了,把鞭子抢过来抽他媳妇。他媳妇当天就抱着孩子回娘家,再也不回来。
这事把他爸妈也气个半死,说你倒是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干干,人家都出去打工挣钱了,你也去打工啊。
老五也真是个混蛋,他妈数落他,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吸着烟往她脸上吐烟圈。
他爸气得发抖,抄起扫把就打,把老五打烦了,放狗把老头给咬了。老头气得昏倒住院,知道这儿子管也管不住,索性不管,随他瞎混去。
老五是个逮兔子的专家,也是个养狗的行家,他家养了四条细狗,细狗的身形跟灵缇犬很像,跑得很快,但也有区别。灵缇更大、更高、更强壮,细犬瘦,这还不是最大的区别,最大区别是尾巴和耳朵上的毛,灵缇几乎看不出有毛,细狗两处的毛比较明显。
细狗的耳朵不大,薄,下垂,他们家那一带当地流传着这么样一个关于细狗的顺口溜:“粉皮耳,黄瓜嘴。虾米腰,骡马腿。兔子蹄,蝎子尾。”
老五走上组织赌狗这条路是从赌狗输钱开始的,有一天进城卖兔子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狗撵兔子赌狗的,用的就是细狗。他最热细狗,看到就走不动了。我是细狗专家啊,哪条狗跑得快,哪条狗能逮着兔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他就下注,别说,前五把把把赢,半个小时不到,挣了千把块。这比逮兔子卖挣钱多了。
当天回家,第二天又来了,开着家里的小面包把自己养的细狗也带了去。起初又赢了两把,可接下来奇怪了,把把输,明明看准的狗,跑起来就是不给劲,连输了好几把,两天赢的钱都输掉还倒赔了一千多。兜里的钱砸进去了,眼睛都输红了。
当时的组织者就是这个招风耳,身边只有老四,忙前忙后就他们两个人。老五找到招风耳,说:“你的狗有问题,肯定用了手段。”招风耳说:“那用你的狗开一局。”
用老五的狗老五当然愿意,这些狗他太熟悉了,连狗身上多少根毛都快数得清了,哪个脚力快,哪条脚力慢他了如指掌。
下注,就他跟招风耳两个人,招风耳说:“要赌赌大点,你输了四条狗给我,我输了给你一万块钱。”
一万块,当时那可是大数目,很大的赌局。
不过老五胸有成竹,他的狗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狗了。当时下注、登记。老五牵过来一黑一白两条狗,黑的更快更猛,老五说:“我押黑的赢。”
招风耳把老五的狗接过来牵着溜了溜,摸了摸狗脑袋,捋了捋狗毛,说:“好,你押黑的,我就押白的。”
撒兔子、放狗,一圈跑下来,眼睁睁地看着白狗咬死了兔子叼回来。老五当时就****了,认赌服输,四条狗都归招风耳,四条狗!那就是他的命。
招风耳很鄙视他:“是不是不服气,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再赌一局,你赢了,狗还给你,我再给你两万,输了你把面包车给我。”
老五已经红了眼,赌就赌,换两条狗。结果又输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平时生猛的狗就是跑不过蔫儿狗,奇了八辈子怪。这下完蛋了,不光4条狗归人家,面包车也归人家。
招风耳问老五还玩不玩。“要玩的话,狗随便你挑,从我的狗里边挑也行,你赢了,狗、车都还给你,我再给你一万,你输了,给我一万。”
招风耳那边的赌注在累积,老五已经乱了心智:一把,就一把,只要赢一把,就能大翻盘。我赌,我这些年还攒了一万多块钱,我就不信了,谁能有我了解我自己的狗?我就一局都赢不了?
再赌,又输。老五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招风耳问:“还赌吗?再赌的话,如果你赢了,你输给我的所有东西都还给你,我再给你两万。”
“赌,没钱,我他妈借!”
还输!又输!就这么一局一局,老五的四条狗、面包车都归了招风耳,外欠他8万赌债。8万,他和父母住的四件瓦房带上院子都不够8万。
场子散了,人群散了,招风耳和老四把老五塞到车上,他开着车要跟老五回家取钱还债。老五两眼呆滞、万念俱灰,两个小时倾家荡产。汽车走到半路,老五哇哇大哭,走到村口,老五突然跳下车,奔村口的石碾子就撞了过去。
撞上非撞死不可。该着不死,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没撞上。招风耳和老四上去就把他给按住了:“想死,不成,不过有个办法,跟着我混,还债,什么时候赚到钱、还上债,什么时候完事。”
第120章 赌狗暗访(16)——瓦片挨打
“五哥,你就这么入伙了?可是我没搞明白,你自己的狗你最了解,怎么就一局都没赢呢?”
老五哼了一声:“我被他给骗了!后来跟着跑场子,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用我的狗撵兔子,而且先紧着我先挑,怎么我就赢不了。
“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过了一年多,我欠他的钱都还上了他才告诉我原因。他娘的,那次比赛的时候,我选哪条狗赢,他就牵着狗溜一圈,溜的时候他让哪条狗走一段大颗粒的沙子路,沙子上倒上了胶,狗踩上去,大沙粒子就会粘狗蹄子上,狗一跑它难受,速度就受影响!”
骆千帆恍然大悟,这孙子可真黑。“这法子他们现在还用吗?”
“偶尔,比如赌得大的时候,一局十万二十万,下注一边倒,赔率特别高,这时候我们想让谁赢让谁赢。再就是‘捉老鳖’的时候……”
“什么是捉老鳖?”
“捉老鳖就是碰到有钱的傻子,我们就派个人跟他对赌,非把他的钱给赢完。今天去的那个章老板就是,上次捉了一回,一天输了十几万。不过他有的是钱,十万八万的不在乎。”
骆千帆暗暗吃惊,还有这事,要不是卧底进来,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今天收获太大了,中午给老五买药钱没白花,套出了这么多的故事!
“五哥,你得知老大骗你的时候生气吗?”
“生气!可是生气管什么用?老婆已经改嫁了,儿子早都不喊我爹了,我爸我妈也都病死了。时间长了我也想通了,现在挺好,每年能挣不少钱,再干两年回家盖房子娶媳妇,要这么看,我得谢谢老大,要不是他,我可能还在漫山遍野逮兔子,没钱没出息,谁都瞧不起。”
“也是,看来我不回去继续上我的研究生也是对的,五哥以后可要罩着我。”
“都是兄弟,不客气,我爸妈死后你是第一个对我够意思的人,还帮我买了药。但是我提醒你,老大什么都不让我对你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