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局中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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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第二天见报,写得很出彩,署名鲁鸣、高傲。奇怪的是,当天虹城晚报没有刊发报道,我们断定,他们一定是被宫成集团和谐了。不光晚报没有刊发,其他报纸、电视台全都没有刊发,当时鲁主任还特别鄙夷,说这帮人都是新闻败类,肯定是被收买了。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第三天,那天虹城晚报发了一篇大报道,两个整版,图文并茂,说宫成集团副总根本不是殉情自杀,而是救人溺水。女性死者也根本不是宫成集团的人,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其他媒体也同时推出了类似报道。
“稿子是虹城晚报记者梁鸿飞写的,我记得很清楚,梁鸿飞还配发了一条评论,含沙射影,说虹城都市报为了博取眼球无中生有,造谣污蔑,是新闻界的耻辱。又把宫成集团溺死的高管褒奖一番,为他鸣不平,说什么英雄流血,虽死难安……
“这可是惊天大逆转,如果查实鲁主任……真不好弄。这个时候,宫成集团找上门来,要虹城都市报给个说法,交出造谣污蔑的鲁鸣和高傲,向宫成集团赔礼道歉,否则的话召集员工封堵报社。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可是鲁主任毫不在乎,说证据确凿、采访扎实,官司打到老天爷那里也不怕。所有的证据、照片都在高傲那里,有遗书为证。鲁主任就联系高傲,让她把证据提交给总编室。可是这个时候找不着高傲了,一整天电话没人接,哪儿都找不到。
“那边宫成集团步步紧逼,鲁主任慌了,又怕高傲出事。直到晚上8点多高傲才出现。鲁主任带着他去了尚总的办公室,宫成集团的两个负责人也在,还有市里的一个前来调解的领导,陪着宫成集团总部的一个人。
“鲁主任让高傲把遗书的照片拿出来给尚总看看,可是高傲突然说,‘鲁主任,哪有什么遗书,您就别造谣了,死者为大……’鲁主任当时就懵了,宫成集团的人当场拍桌子让尚总给个说法。尚总那天发了大火,桌子都掀了,要鲁鸣滚蛋,当即开除。
“再后来,虹城都市报登报道歉,把鲁主任和高傲都开除了。这就是大概的经过,我都说完了,你可别到处散播,传到鲁主任耳朵里……不好弄。”
第92章 回家过年
“没想到这么复杂!”骆千帆听完特别感慨,与此同时,内心充满疑惑,“真的是鲁鸣凭空捏造新闻吗?”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要说是鲁主任造谣生事吧,过了一年多为什么又把他召回来,还提拔任用?要说冤枉了他,这一两年为什么不给他平反?都市报的人本来都相信鲁主任是被冤枉的,可是后来有一个细节把天平压斜了。”
“什么细节?”
葛登弹了弹烟灰,叹了口气:“是个传言,说鲁主任以前曾到宫成集团暗访,被保安打了一顿,所以存心报复,这才有后面的‘造谣报道’。你看,有因有果,有目的有动机,鲁主任想翻案……不好弄啊。”
“那么说,你也认定是鲁主任挟私报复造谣污蔑咯?”
“我不知道。你脑子活,你倒分析分析?”
骆千帆也摇头:“所有分析都是推测不是事实,真相恐怕只有鲁主任和高傲知道。”
骆千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他自己的判断——从宫成集团的报道一事来看,如果的确是鲁鸣造谣生事,那么高傲便是他的“同谋”,只不过关键时刻“迷途知返”抽身上岸,揭穿了鲁鸣的阴谋,鲁鸣被开除罪有应得。
如果鲁鸣没有造谣生事,而是被宫成集团“绑架”虹城晚报等一众媒体倒打一耙,那么,作为至关重要的“证人”和帮手,高傲就是个“背叛者”——也许出于某种原因,关键时刻没有站在鲁鸣的身边做他的后盾,却一脚把他踹下无底深渊。
哪种情况更接近真相,骆千帆更相信是后者,要不然,高傲也不会给鲁鸣道歉,鲁鸣也不会态度决绝千里之外。可是,明明是师徒搭档,高傲为什么要背叛鲁鸣呢?
骆千帆又递了根烟给葛登,葛登说:“不抽了,嘴干”,把烟接过来夹在耳朵上。
身后悄悄摸上来一个人,来到骆千帆和葛登身后猛嚎了一嗓子,吓得两人一激灵,是胡菲菲,看到两人惊吓的样子她嘎嘎笑个不停。
葛登说:“你们聊,我去唱歌。”葛登走了,胡菲菲问骆千帆:“你们干聊什么呢,花那么多钱不去唱歌,跑这儿来踔着?我还以为你出来给织女打电话。”
一说到织女,骆千帆猛然想起一件事,刚才跟乐天短信来往,正问她能否来虹城过年,聊到一半被胡菲菲强制关机了,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连忙掏出手机,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骆千帆心说坏了,赶紧开机,不大会儿,手机跳出十多条短信,都是乐天发过来的。从第一条开始看:“对不起,我过年可能回不了虹城了,爸爸妈妈看得紧不准我出门,而且妈妈突然身体不好住院了。”
接着一条:“老公,你怎么不回我?我也想去虹城看你的……”
紧接着还有好几条:“你生气了吗?”
“帆?”
“帆,你为什么关机?我生气了。”
“我心里很难受。”
“我已经打了五六次电话……”
……
骆千帆突然觉得好愧疚。胡菲菲勾着头看着他:“什么?织女发给你的短信?刚才关机织女急了是吗?”
“得得得,你别管了,唱歌去吧。”骆千帆拿着手机冲到外面,拨通了乐天的电话。胡菲菲也跟了出来,在骆千帆周围晃来晃去,像狗盯着主人手里的肉骨头。
骆千帆一皱眉,怕她在旁边乱说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电话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骆千帆第三次打过去,那边终于接了。骆千帆说:“乐天同志,我爱你,别生气,刚才突然有事人机分离。”那边乐天哭了。这边胡菲菲嘴撇到了耳根子,说了声“肉麻”,掉脸走了。
骆千帆和乐天的“幼稚”是胡菲菲所不能理解的。他们早就约定,如果一个人生气了,可以拒接电话,拒接一次,对方要说对不起,拒接两次,那就得说“我爱你”,爱字出口,一切都不应该再是问题。
约定的暗号持续了数年,从高中的青涩幼稚到大学毕业以后的成熟,数年的坚持,这个小约定已经成为极其自然的表达。两情相依到了如此地步,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
问起乐妈妈的病情,乐天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发烧不退,很急人。骆千帆千般安慰,说了许多的体己话,直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意识到衣服还脱在ktv包房里,身子都快冻凉了……
……
腊月二十八,骆千帆准备两个千元的拜年红包,一个送给了尚云峰,一个送给了夏繁天。夏繁天没收,训他说:“你刚参加工作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把骆千帆轰了出来,骆千帆内心对夏总很感激。
骆千帆想把红包转赠鲁鸣,但稍稍犹豫了一下,没送。
腊月二十九,骆千帆去买了许多年货,有给自己家人的,有送给老凯和宋小胡子父母的。下午打电话给老凯,老凯那边收拾停当,开着车带着他女朋友马玲来接骆千帆回老家。老凯认识马玲两年多,这是第一次带她回村见家长。
路上,骆千帆给宋小胡子打电话,宋小胡子说还有些事没办完,让他们先回,回去再聚。老凯高深莫测地一笑,问骆千帆:“你知道这家伙还有什么事没办?你肯定猜不到,就是等着像我这样的生意人上门送礼!过年了,他辖区那些开浴室开宾馆的,少不了找他表示表示,我这几天也在四处跑,方方面面都要拜拜年,礼到路好走。”
骆千帆觉得有道理,又暗自想着自己送红包的面是不是太窄了些?又一想,自己拿工资,不像老凯做生意,送礼铺路的事儿没必要太上心。
……
在乡下过年比城里热闹,在外地工作、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村里又添了两辆车,三四百户的村庄,小轿车已经超过了十辆。过去,大家比谁家房子盖得好,现在除了房子,买车成了村里又一个攀比的增长点。
老凯先把车开到了骆千帆的家门口,骆千帆的妈妈已在门口迎接,老凯嘴甜,下车就喊妈,从小他就这么喊。马玲弄错了,以为这是老凯的亲妈,也收起泼辣的性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妈”,把骆妈妈闹懵了。
骆千帆哈哈大笑,说:“你俩有妈就别跟我抢了,我就一个妈,又不多,匀不出去。”
骆千帆招呼妈妈帮忙从车上卸东西,把买给老凯父母的留在车上让老凯拉走。老凯又把他买的东西也卸下来一些,递给骆妈妈,说是孝敬她的,还拉着骆妈妈的手唠了好半天。
又拉过来马玲介绍给骆妈妈认识,说:“妈你看看,这个儿媳妇长得带劲不?”骆妈妈这才闹明白,夸马玲长得好。马玲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在一旁插着手笑,很不好意思。
老凯跟骆妈妈道别走了。送走他们,妈妈很高兴,跟骆千帆唠叨:“马玲见面就喊妈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跟乐天闹掰了,又找了一个。”
骆千帆也笑,说:“马玲跟乐天比怎么样?”
骆妈妈说:“比乐天是差点儿,但看着好生养!”骆千帆大笑。
第93章 新秩序(1)(今日四更)
过年期间,村里到处都在玩牌赌博,没日没夜的,年轻人都在赌,骆千帆不感兴趣,离得远远的。宋小胡子不然,心里刺痒,每天都巴望着去试试手气,动不动就想往牌场扎。
骆千帆提醒他,毕竟是公职身份,假如有人举报想择也择不干净。万一抓赌,你一个民警自然而然会成为大家的挡箭牌。
宋小胡子想想也是,去得少了。可是听到牌场上哗啦啦的声音还是刺痒。
没有乐天的陪伴,骆千帆这个年过得相当无聊。同学聚会、朋友聚餐、走亲戚串门子无非吃吃喝喝。
除夕,拜年短信开始轰炸,那些转发的拜年短信让人生厌——前面一大段漂亮的废话,后面跟着这么一句:“##携全家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特别没劲,特别没诚意。更可笑的是,有人转发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改,替别人送祝福。
对于收到的每条短信,骆千帆都认真回一条:“谢谢您,祝您在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阖家安康。”
骆千帆也群发了一批,不过针对不同的人很有心地编发了不同的内容:单位的领导、同事,条口上的朋友,老师、同学……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内容。
还有几个特别的,比如夏繁天、鲁鸣、颜如玉、胡菲菲,都是单发。给胡菲菲发的内容是:“过年好,年后继续合作灭晚报。”
胡菲菲回复特别神速,先是“嘿嘿”俩字。而后第二条发过来:“想我了吧?”骆千帆吓得没敢回。
大年初三,骆千帆实在无聊,跟乐天联系,说第二天去柳城看她,顺便看望乐天的妈妈,乐天格外高兴。
还没起身,老凯来了,苦着脸把骆千帆和宋小胡子请去家里喝酒,说遇到一件烦心事。
骆千帆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菜摆了一大桌子,凯妈一脸阴沉,凯爸在卧室床上躺着骂骂咧咧:“他能把我怎么地?还能吃了我?不是以前了,有钱了还能被人欺负?”
一问老凯才知道,他爸爸得罪了村支书骆大头。
骆大头是村支书的外号,跟他合不来的都这么喊。
凯爸打算春节以后另起一处宅子,没有宅基地,就盯上了自己的自留地,位置、面积正好合适。中午找骆大头一说,被骆大头给撅了回来,“耕地谁也不能占!”
凯爸一看没说通,就翻老账,说:“你不要装正经,不让我占耕地,你弟弟盖房子为什么占了?就在我那块地的旁边,准他建就得准我建。”
这句话把骆大头惹怒了,加上他多喝了点酒,反手搧了凯爸一个大耳刮子,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都能在我面前说上话了。”
他这句话是有背景的。在骆家村,大多数人家姓骆,骆大头家是骆家村第一大家族,他兄弟五个,下面四个儿子,人丁兴旺,谁也不敢惹,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挑刺。
村里的外姓人只有赵凯和宋炭两户,家不成族,人丁不兴。尤其赵家,凯爸虽然做点小生意不愁吃喝,但身材矮小,又没有弟兄,传到老凯一辈也是单传,老被人欺负。
就拿一件事来说,老凯的姐姐数年前远嫁外地,村里就说她被人拐骗了,竟有人当面揭短,拿这事开玩笑,问凯爸:“老赵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