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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色妃 作者:古蓝梦(晋江vip2012-09-20完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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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瀚撇撇嘴,握住我的指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夜色中,借着旁边闪烁的篝火我很近距离的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眸子清澈明亮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伪装,不留丝毫的破绽。
 
  “那么现在呢?”徒劳的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我问,“现在他还是你哥吗?”
  “当然!”我本以为他会犹豫,但是出乎意料的,凌瀚竟然用了种近乎轻盈的语气当机立断的点头,但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冷涩道,“在我们之中的任何一方将另一方击垮登上帝位之前,即使兵戎相见,他也都是我哥。可如果他坐了那个位子,他就没了兄弟,而一旦我坐上那个位子,我也会忘了——他是我哥。”《》 @ opyright o 晋江原创网 @
  最是无情帝王家,而主宰于这方铁血壁垒之上的那个人无疑首当其冲,会最先被这冷血狂潮卷没。
  不是我悲观,只是太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那些身不由己。
 
  凌瀚转身又往那株巨木走去,胸中悲愤之余我不禁追出去两步,对着他的背影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不好?”
  位高权重无责任,S才愿意往那个风尖浪头上爬,是怕死的不够快么?。
  凌瀚嗤笑一声并没有回头而是走回那树下靠着,不答反问,“我哥是怎么回答你的?”
  凌琰的想法自然与他无二,我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沉默。
  “但凡顶上还有一个人是高过你的,你的命就永远不是自己的。”凌瀚见我不语忽而冷笑一声,唇边带了丝近乎残忍的微笑斜睨我一眼道,“你没有生在帝王之家,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像我跟我哥这样的人,我们永远都不信骨血。”
 
  严格说来,太子、襄王还有麟王,包括那个倒霉催被灰掉的冀王,他们彼此之间哪一个不是骨肉至亲,但彼此间干出来的事又有哪一件不是禽兽不如?。
  所谓亲情骨血是种天性,但人心软弱不会刀枪不入,明枪暗箭之下就会腐化出一层壁垒将它隔断。
  凌瀚的话是经过事实真理验证的,我无力反驳,忖度之后只能面无表情定定的看他道,“那你信他么?”
 
  凌瀚一愣,下意识的抬眸看我,脱口道,“什么?”
  我撑着自己的腰板儿又往前挪了两步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的再重复,“你信你哥么?”
  凌瀚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吐出声来,神情中明显有了一线防备的情绪抿唇看着我。
  这样的话其实我也是不指望他回答的,于是径自往旁边移开两步,也在那巨木边上选了处地方靠着去看着远处苍茫一片的淝水城方向。
 
  “可是我信他!”我说,明明感知到身边他随之而来的困顿的目光,却还是舒展开身心,目不斜视道,“而且我知道,在你真的对他出手之前,他也是在尽力让自己相信你的。”
  凌瀚不置可否,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就自嘲的笑了,“你也说了是尽力,可是我不想冒这个险。”
  我扭头去看他,与他同样斜飘过来的目光刚好撞到一处。
  凌瀚此时的目光有几分晦暗,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吐气如兰的淡淡说道,“还是那句话,你不是我,当然,你也不是我哥,我们经历的二十年——你不懂!”
  最后的三个字,恍如叹息。
 
  凌琰从未对我提及他的过去,但想来他们这一双失去母亲庇佑的孩子在众多有权有势的兄弟中间也活不出什么尊严味道来。
  有些事说是可以看透,但总归不能如人家当事人那般感同身受。
  周遭的空气慢慢的重新归于沉寂,只有偶尔过往的风抚过脸庞微微的发凉,气氛萧索到了极点。
 
  “哎!”凌瀚见我不语就撞了下我的肩膀,“怎么不说话了?”
  游说死硬派的结果我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那一瞬间我心情突然极为低落。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作罢,颓靡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
  “怎么会没用?这不是有你在么?”凌瀚闻言,忽就惬意的打了个呵欠,不紧不慢的起身绕到我面前,他双手撑在膝上俯身看我,笑的一脸狡黠,“老四那边横竖是没戏了,现在闲来无事,不如我们俩提前做个约定好么?”
 
  我跟凌瀚才是一伙儿的,跟他之间能做个P的约定。
  这货笑的一脸灿烂的时候绝对没好事,我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抽,冷笑道,“又不是我要跟你争着做皇帝,要定君子协议你也找错人了吧?”
  “你不想我哥做皇帝,我也不想,虽然缘由不一,但目的相同,而且现在我们身在一处,生死相关,这个约定自然是做得的。”凌瀚咧了咧嘴仍是笑的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怎样?”
 
  我跟凌琰之间同仇敌忾的立场矢志不渝,但凌瀚的这番厉害分析又正中下怀,不可谓不纠结。
  “我知道你心里是向着我哥的,放心,我什么也不用你做,你只要看着就好。”凌瀚料准了我的心思,很欢快的炸了眨眼道,“可好?”
  好你妹儿!从头到尾你丫都在这跟我打马虎眼,真当老子缺心眼么?。
  再者说了,你丫的若是要动我夫君,我特么能眼见着不动才怪!
 
  我不置可否的冷着脸看他,死活就是不接茬儿。
  “咳——”凌瀚见我是铁了心的不肯低头,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这才直起腰板儿打了个呵欠道,“你的态度想必我哥也是清楚的,现在要赌的就是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如若他舍不得你,我就稳赢了。”《》 @ opyright o 晋江原创网 @
  麟王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横行这么久,倒台只是个早晚的事情,没什么悬念,而凌琰跟凌瀚手里真正可用的实权各自其实很有限,最终鹿死谁手——。
  这个决定权很大程度要取决于他们各自的态度跟殷帝最终的权衡。
  殷帝那边假惺惺的对朝堂天下放手这么久了,心里盘算着什么很难窥透,但在凌琰跟凌瀚这里——。
 
  凌瀚是铁了心非得要在“成功”跟“成仁”之间二选一,关键又落在凌琰的态度上。
  如若他放弃,那么皆大欢喜,被贬谪或者放逐,天定的富贵应该不至于撼动,但在政界的前途基本上算是没指望了。
  当然,这还得是以凌瀚目前的这个精神状态为前提来估算,万一哪天他翻脸——
  我们夫妻的命途就不能用多舛这类的字眼来描述了。
  所以凌琰不想承担这种意外险的决心坚定,也很有可能就是只能等着看这随之而来的腥风血雨过后他们兄弟间那支略胜一筹可以屹立不倒了。
 
  我虽不想凌琰做皇帝,更不想看眼前这货小人得志,于是冷哼一声往旁边别过头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没办法,前车之鉴,”凌瀚耸耸肩扭头冲我回眸一笑,“睿帝的态度在那摆着,我是怎么也不敢小瞧了你的。”
  萧逸舟这最后一手对我而言不可谓不是仁至义尽,可旧情人神马的本来就是浮云一片,凌瀚此时提这茬儿明显就是挑衅。
  但见我脸色忽的一沉,凌瀚马上察觉苗头不对,态度急转直下厚着脸皮嘿嘿一笑改口道,“当然了,如果你赌输了心灰意冷而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到时候我们仍然可以卷足了银子搭个伙儿一同私奔,路上好歹有个照应不是?”
 
  跑路就是跑路,就算不凑巧的赶在一块儿也就是拼个车省点儿路费的事儿,谁特么还要跟你讲情调?私奔你妹夫的奔!
  啊呸,我家夫君青云直上老子就是皇后,一国之母懂么?。
  谁特么吃饱了撑了要跟你丫的拼车跑路撒?。
 
  凌瀚的话让我火冒三丈,情绪激动之下却不得不承认这只是因为自己心虚。
  封建迷信害死人的话我以前总是嗤之以鼻,但是自从发生了秦裴云的事儿之后我却开始没来由的时时惦记起那个算命的。
  堂而皇之的理由再多,归根到底也就是自己的一念之私。
  在私心里我就是不愿凌琰去登那个帝位的,他许我的再多,我也总在害怕,不是看轻了感情也不是信不过他,就是对某个人真正在意了之后的患得患失——。
  擦,老子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小家子气,矫情什么呢?。
 
  “哎!”凌瀚见我久久不语,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于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下,紧接着就换了副嘴脸肃然道,“我是认真的!你不妨考虑下。”
  嘿,怎么算来算去最后倒成了我跟这货统一战线荣辱与共了?这不应该啊!
  政治立场神马的肯定是要坚守的,阶级敌人要彻底与之划清界线。
  凌瀚两眼锃亮,一脸的诚恳,我死盯着他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气沉丹田酝酿良久最后由胸腔里气势阴寒的吐出一个字——。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签到,无良作者遁下去继续闭关,满天神佛在上,保佑这货明天继续吐新章吧,阿门~




【第69章】 所谓默契
  我跟凌瀚之间可以说是推心置腹的谈话到后来基本算是不欢而散,当然,凌瀚不会滚,他重新爬上树,而我又躺回那件大氅上,彼此各怀鬼胎将就着熬到天亮。
  因为两国开战的原因,淝水城一带实则已经被军队下令戒严,我们在距离城池三十里外的一处村落被阻,就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往前赶了。
  当天下午我们在村子里的一户农家落脚,凌瀚安排我休息了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说是想办法通知凌琰来见我。
  这几天连日赶路疲累的很,我一觉睡到日暮时分农舍的女主人过来叫我吃饭,而凌瀚则是入了夜才回。
 
  我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板上等着他走近,不冷不热的牵了牵嘴角,“回来了?”
  这边地处荒凉,入夜寒气很重。
  凌瀚起初看见我略有些诧异,紧跟着就是嘴一咧大大方方的笑着跨进屋内,一边脱了身上大氅去抖上面凝聚的雾气,一边抬眸看我道,“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态度恭顺,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白天睡多了!”我跟着他进屋带上门,走到桌旁递了杯水给他。
  凌瀚脸上表情一滞,犹豫了一下才把大氅扔到椅子上回头接了我手里的杯子,僵硬的凑到唇边。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喝完,提壶准备再给他斟满,他却握了烫手的山芋似的慌忙将那杯子扔到桌子上,干笑道,“嫂嫂你有话直说好么?看着你倒水我就心里发毛。”
 
  呐!要不人都说做贼心虚呢,我之前不就是灌过他几壶茶顺带着让人在茅厕外头把丫的扒了么?要说后遗症也不带这么立竿见影的。
  “那个——”凌瀚心有余悸的来接我手里的壶,脸上紧张的陪着笑,主动道,“我已经去前面的驿站托了人往淝水城送信了,明天一早我们先去驿站等,估计最迟到晌午我哥也就过来了。”
  前面的驿站离这不过七八里,何况他手底下还带着二十多号人,不过是找人送个信而已,用得着披星戴月这么长时间么?指不定就是去跟什么狐朋狗友鬼混了。
 
  我面无表情的拿眼角的余光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一直到他脸上的表情僵掉方才抬起手里的半壶水在他面前晃了下,“真不喝了?”
  凌瀚尴尬的摇头,眼神里无时不带着戒备,生硬回道,“不渴!”
  身边又没个帮忙的,就好像我会自不量力灌他水似的,真特么小人之心。
  我心里冷哼一声,随手把水壶往桌上一扔就撇了他往里屋走。
  凌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追出来半步,抬手叫我,“哎——”
  我脚下动作一顿,立时转身冲他抬了下眉毛,“又想喝水了?”
 
  “咳——”凌瀚恍觉自己失言,脸上一黑赶紧闭了嘴,但又像是很想说什么的样子,嘴唇动了半天就是开不了口。
  我知道,这回他是真的阴影了。
  可老子跟他又没交情,心里明明有话我就是不说,我憋死他我!
  我没那个闲情看他纠结,转身掀开门帘一头钻进里屋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我就爬起来到外屋把凌瀚踹醒,那货睡眼惺忪软塌塌的赖在椅子上不肯动。
  “天还没亮呢,去早了也是要等,你让我再睡会儿。”他翻了个身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我懒得跟他墨迹,随手提过放在桌角的破水壶把前天晚上没喝完的凉白开倒了一杯泼他脸上。
  于是丫一个机灵就完全的清醒了。
 
  因为时候太早农舍的主人家都还没有起,我从凌瀚随身的荷包里摸出几块碎银子留在桌上就连拖带拽的拉着他出了门。
  这货是副娇生惯养的懒骨头,此时就极其的不情愿,只不过起床气再大他也不敢拿我撒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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