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水九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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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登天塔么?”北宫馥拉着柳尘坐在了大树下,清风吹拂在她的脸颊,让她感到十分的舒适,脸上的笑容也随即舒展了几分。
“登天塔?神王悟道那个?”
“也不是没读书嘛。”
“哪有,武经上开篇就讲了圣祖和神王,说什么吞骸神王登天梯,王行百步而封神。啧啧,真厉害,走一百步就封神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机会。”
“你啊,说你聪明你又老是犯糊涂,武经上那是说得简单,你自己就是习武修行之人,怎会不知神王那一百步走得有多么的艰辛,就跟你们人族圣祖一样,朝闻道,超凡入圣。按照你这理论,天玑圣祖不也就一天就成神了么,真是的。”
“嘿嘿,那你的意思,这小石头和那登天塔有关?”
“哼!”北宫馥眯了眯眼睛,翘起了光洁的下巴哼道:“这是登天塔上捡到的,神王悟道时,一些个道韵都融入到了登天塔中,你别看这石头小,可是有灵性的!”
“这样的宝贝,你怎么得到的,再说,你给我干嘛,太贵重了!”柳尘笑脸一收,赶紧把那小石头塞回了北宫馥的手里,圣人遗物这样的宝贝,每逢出世就会震惊天下啊,虽然她自认为和北宫馥关系很好,但也不至于让她送出这么宝贝的东西。
“小时候我去过登天塔,趁雪国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捡的,登天塔高耸入云,除了吞骸神王,谁也不知道它有多高,一块小石头,也就九牛一毛,没你想的那么珍贵,再说了,我又不喜欢练武,你不是觉得那些进入你身体的东西有些怪异么,这块石头能巩固神魂,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也好救你一回!”
“这……”柳尘心中犹疑,登天塔的神物让他心驰神往,但是这是北宫馥的东西,君子不夺人所爱乃是圣祖留下的教诲,这一时间,倒是让他进退两难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柳尘的犹豫,北宫馥缓缓站起身来,绕到了柳尘的身后,拍着他的肩膀正色道:“不和你多说,我给你带上,不依我的以后就不理你了!”说着,她强行按住了柳尘要转过来的脑袋,将那黑色的小石头紧紧的缠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小石头贴近柳尘的胸口,一丝冰凉让他感到十分舒畅,最近发生的所有不好的事情,留在心底的那一丝丝杂念,也开始慢慢的被那一丝冰凉涤荡一清,使他顿时就神清气爽。
“谢谢你!”等到北宫馥再次回到自己身前,柳尘十分郑重的向她拱手道谢,不料那北宫馥丝毫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拿起了书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柳尘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柳尘便看见吴桐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那笑容有些渗人,看得柳尘不由得皱起眉来呛声道:“笑这么贼,做什么呢?”
“刚才末末来了!”
“你被打成这鬼样子,她不应该来么?”柳尘接过了小和尚递来的生瓜,坐到了老槐树下冲吴桐嗤笑道:“瞧这把你乐的,老子一个人在外面忙前忙后,你倒好,待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啊。”
“别介,你知道末末来还给你带了话不?”
“什么?”
“徐玉爻托她转告你,她很想你,也希望你能隐忍一下,等到她师姐回来就好了!”
“呵呵。”柳尘胡乱抹了一把嘴,翘着嘴角冷笑道:“我当然会好好的‘隐忍’一下!”
吴桐还是这样没心没肺,他和周末那种两小无猜的感情也让柳尘很是羡慕,以前他不明白,以为自己有了钱,能在樊城娶了那酒馆老板的女儿,就算是人生巅峰了,可是现在他懂了,那个在春日的午后,站在垂柳树下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孩儿,才是昊天对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馈赠。
第三十四章:凡人怎么会懂本小姐的美
“先生,老夫都给您打探好了,从极星海回来之后,那刘文辉只在自己家里待了不到三天,然后就搬去了甜水胡同!”老杨蹲在矮墙边上,拿着那只缺了角的草帽不断的在胸前打着扑扇,看着柳尘沉默不语,他干笑了一声,又压低了嗓门说道:“要说那甜水胡同啊,可算是帝都贵人们金屋藏娇的首选之地,您别看刘文辉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样子,这私底下,他在甜水胡同办置了两间三进三出的小院子,背着他夫人养了两个小的在那里,都两三年了,他夫人还是一点都不知情,啧啧。”
“今天晚上,他在哪里过夜?”
“西院!”老杨不假思索的回道:“那小娘皮是从长乐坊买回来的,咱们的刘公子可是宝贝得紧,都没羞没臊的腻了几个晚上了。”
“让牛家兄弟准备好,丑时一到,咱们就动手!”柳尘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渐浓。
“先生尽可放心,老夫已经安排好了!”
“辛苦杨叔了!”
“呵呵,无妨,只是有句话,老夫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见老杨啜喏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柳尘放缓了脸色,微微一笑道:“杨叔尽管开口,小子自当洗耳恭听!”
“是这样,先生……”老杨抬头盯着柳尘看了好久,这才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复杂道:“今天书院发生的事情老夫也算是有所耳闻了,先生既然要复仇,为何不直接找那张凌天下手,虽然他张家在幽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可咱是谁,武魂殿啊,区区一个张家,说真的,只要先生开口,料想几位尊主也是很愿意成人之美的,黄天宝一个,加上这刘文辉,都只能算是张凌天身边的跟班,先生这般大动干戈,貌似并没有对那张凌天起到什么作用,当然,先生有自己的主意,这些老夫本不该多话,您也别往心里去,西院那边,早就安排好了,保准明儿一早,书院又得热闹起来。”
柳尘那直愣愣的目光盯得老杨有些头皮发麻,他有些不明白自家先生脸上的笑意所意味着什么,那笑容在自己看来是十分善意的,可是感受到了心里,却只叫他背后冷汗淋漓,老杨有些困惑,困惑于自己为何会感到害怕,作为武魂殿在帝都的香主,他有着人阶巅峰的修为,面对一个炼气五品的少年,这一切情绪都显得太过意诡异。
“杨叔,你知道人这一生最大的恐惧是什么吗?”
老杨沉默,柳尘莞尔一笑道:“一次又一次的鲜血,滴撒在自己眼前,隐藏在黑暗中的刽子手却没有伤及自己分毫,他会疑惑,他会联想,也就是这些愈演愈烈的联想,终究会让他跌入了恐惧的深渊,人的恐惧,是会随着内心的波动而放大的,我就是要把他张凌天的恐惧放到最大,让那些血淋淋的现实蒙蔽他的双眼,那来自于心底的折磨,会比那些那自于**上的创伤,更为刺激!”
老杨沉默了,他就那样佝偻着肩膀,五味陈杂的望着柳尘的笑容,他为武魂殿效力已经有十多年了,所有掌柜,所有尊主,所有先生,他都是见过的,可就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他心底造成的震撼有柳尘这般来得强烈,想起来或许有些冒昧,可是老杨不得不承认,相比于手段狠辣,办事干脆利落的卯掌柜,作为卯掌柜接班人的柳尘,比卯掌柜更懂得人心,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的弱点,都是发自于内心,柳尘这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年,竟已经能将那人心的弱点,运用到了极致,后生可畏,不过如此。
帝都没有宵禁,却还是有报时的更夫,那沙哑而又高亢的声音伴随着铜锣的清响,丑时初刻已到,甜水巷,杀意正浓!
老杨悄无声息的跟在柳尘的身后,着眼警惕着阴暗的夜色中,所传来的一切响动,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甜水巷刘家西院的时候,一身鲜血的牛大,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了。
“先生,院子里九口人,全部杀干净了!”牛大见到柳尘,旋即咧开了嘴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尖在银月的照耀下,正闪烁着一丝寒光。
柳尘点了点头,微笑着朝那刘文辉的主卧走去,人家从长乐坊买回来的外室已然失去了踪迹,房间里回荡的残香仿佛在告诉这个不速之客,小美人曾经在这里待过,眼下的不知所踪估摸着又是被牛家兄弟弄到一边去打马吊了,柳尘停步盯着那鼾声如雷的刘文辉看了好久,这才从怀里抽出了短刀,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书院的孩子们喜欢一惊一乍,贵族天骄们,从小就在那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可每逢人前,他们又总是会做出一幅纯洁如水的姿态,以证明他们的高洁,以彰显他们的尊贵。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他们不是不争,只是喜欢在暗地里争,就如同那渭河清澈的水,所有的血腥,所有肮脏,都被埋在了河底的阴暗淤泥之中。
当刘文辉的右手被挂在了远山集的垂柳树下,人们再次震惊于凶徒的残忍,张凌天煞白着脸色,脑中混沌一片,他开始有些怀疑,这里还是不是书院,不就是去到极星海待了大半年么,怎么一回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些陌生,这种陌生,也终于让他的内心,升起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恐惧。
接连两次剁手案,让刚刚经历了端午节那场血雨腥风的帝都人民,再次绷紧了那一根脆弱不堪的神经,恐惧慢慢的发酵,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如同这夏日燥热的微风,使每一个人都开始变得噤若寒蝉。
琅琊卫的密探,又一次充斥了帝都的大街小巷,甜水胡同的惨状,让无数看客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复仇修罗的预言,从新来的九圣宫大祭司的口中轻吐,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军伍中,甚至是每一个酒肆茶楼,都在同一时间,议论着书院的那颗老树,那颗吊着半截手臂的老树。
事不关己的柳尘,一点都不想去理会外界的风风雨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身侧那个安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书的少女,他喜欢给她舞剑,他喜欢听她说书,如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每当少女冲他微笑的时候,他都是那般恬不知耻的开始在脑海中勾画着他和她的孩子,会是个什么鸟样。
“虽然你很丑,但柳家的种比较好,孩子应该像我!”
仿佛心有灵犀,少女抬头轻哼一声,故作嫌弃的扫视了柳尘一眼,那双狡黠的眼睛,仿佛正在无声的反驳道:“凡人,怎么会懂本小姐的美!”
第三十五章:静静是谁
薛正薛大都督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此刻的他,正鼓着溢满血丝的大眼珠子,满是无奈的看着端坐在自己身前的柳尘。
柳尘偶尔抬起头来,细细的打量着薛大都督,打心眼里他都觉得,薛大都督留着这一脸唏嘘的胡茬,简直是太有男人味了,除了模样憔悴了点,薛正还真配得上那句男人如酒,越陈越迷人。
“我说,你这浑小子老盯着本督作甚?”
“大都督,末将听说您还未曾婚娶,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什么?”薛正顿时就来了精神,有些面红耳赤的站起身来,狠狠的瞪着柳尘骂道:“你他娘的才有难言之隐,你全家都是难言之隐!”
柳尘撇了撇嘴,再次低头不不去看他,陷入抓狂的薛正龇牙咧嘴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苦叹一声,耷拉着肩膀坐回了太师椅上。
“说吧,怎么又是你?”
“啥叫又是我?大都督这话说得,末将是您手下的兵,没道理让您这般埋汰吧!”
“我埋汰你?”薛正差点被柳尘那阴阳怪气的模样给气乐了,顿时脸色一垮,便没好气的从一旁的书桌上拿出一沓厚厚的报告扔在柳尘前面大吼道:“赵杰赵大人死的时候,你是重点怀疑对象,端午惨案的时候,你没事跑去城外和人喝酒闹事,被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床,现在,帝都又是一连串的剁手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公然在书院持刀行凶……臭小子,你是故意和老子过不去是吧,自从咱爷两前后脚进京,你他娘的就没给老子消停过,当初在桑干河,金忘川那狗娘养的怎么没把你这杀千刀的给砍死了去!”
“大都督息怒,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柳尘来不及抹干净脸上的口水,犹自讪笑道:“我那是不小心,一不小心,那刀子就戳到人家了,真的,您是知道我的,若是末将有啥坏心思,那小子还不得就地阵亡了。”
“不小心?那您这位爷一旦小心了,还不把人家剁碎了拿回去包饺子吃?书院不得见血,你入学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吧,你呢,权当耳边风了?”
柳尘沉默,埋着脑袋死也不抬头去看薛正一眼,薛大都督已经暴走了,那破锣嗓门都传出去二里地远,来来往往的教习们无不绕路而行,生怕接近了这训导处,被薛大都督的无穷怒火给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