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悲歌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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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唇角上弯,现出一对梨涡,喜道:“那好极了,夫君,那赵二呢?他又在何处?莫不是在陪着襄儿练功?”
赵文晖神色一沉,晌久,缓缓开腔道:“那一日,襄阳城外的酒肆发生了大战,这几日我们均未听到关于那酒肆中大战的消息,摸约着是被‘医隐’彭意晴处理后,将哪里的草木虫豸全都给封锁起来了。”
“彭意晴,她为何又要来插手我们襄阳赵家的事?”赵夫人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这个我也不知,所以赵二的死活我也难猜,这几日一直逡巡着要不要去探探那酒肆,可又怕中了她的埋伏,以‘医隐’的名头和势力,当真拼将起来,襄阳赵家怕也只能和她不分胜负,两败俱伤。”赵文晖忧虑道。
静谧的夜色,一道与夜相称的微微有些瘦小的黑影,悄然滑过,渐渐远离了赵文晖与赵夫人的话语声,在一盘朦明的明月下,遁身投襄阳城外的酒肆而去。
第19章 高手()
冷夜,冷月,少年体内难以冷却的热血。
襄阳城郊,一双炯炯的眸子,警惕的注视着丈把外的酒肆。酒肆与四日前没什么不同,青砖黛瓦,酒旗高挑,却独独缺了一股人气,变得像一家鬼店,百鬼集会、啾啾喧哗的鬼店。
森然之气,浸入后背,背胛生出一阵冷汗。
“我要不要闯进去?也许赵二叔正在里面受苦,还有归云大师,也可能正逢危机命悬一线,他们都于我有恩,赵襄你却在这里逡巡不前,你,你是怯懦了吗?如果胆怯,你又为什么要来?”含恨的想,牙关紧咬,眼光丝毫不敢移动的紧盯丈外酒肆的动静。
一柱香功夫后,中天已是明月高悬,赵襄弓腰潜伏的灌草丛中,唏唏嘘嘘虫豸的鸣叫声也渐愈多了起来。
“赵襄啊赵襄,你怎么到了重要关节总是这般优柔寡断?你的功夫虽是不济,功力也只是初窥门径,可你的侠肝义胆呢?都没有了,都没有了又何必来充什么英雄?”抬头看看天色,想道,“如若天亮之后被爹爹妈妈发现离家出走了,那可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挨上一顿臭骂,嘿!不划算的很了。爹爹说的那什么‘医隐’大约就是赵二叔准备去带我寻访的神医,我去见她一见又如何?难道她还会吃了我不成?”
心下想定,正欲霍然起身,猛听身后风声大异,下意识矮了矮身子躲避,只觉一阵阴冷风气自自己背胛头顶呼啸刮过,不觉大为骇怖,一时之间竟不敢抬头,待那股寒冷之意稍稍远离自己时,方才敢缓缓仰睥,只见一道黑影离弦之箭般,疾速像酒肆正门奔射过去。
“这冷气,竟是那人施用轻功,带出的真气,这等功力可真是了不起的很了,但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无缘无故夜访荒郊城外的酒肆?其中定有隐情,说不定更和赵二叔、归云大师身家性命有关,我权且看看他是敌是友再作计较!”一面思索,一面略有些紧张而圆睁的眸子随着那怪客的身法迅速游移。
那怪客在酒肆门前站定,如一头怒狮般长啸道:“狗屁不通的庸医彭意晴快出来送死!”穿云裂帛嗓音中的玄元真力无比浑厚,赵襄虽远离那怪客丈把远,但在毫无防备的乍听之下,竟也有些心猿意马的迷醉之意。
运功聚了聚被这一巨喝驱散的心神,隐隐约约想道:“这人的声音好生熟悉,难道我见过?还是和我襄阳赵家大有渊源?”
空悠悠的酒肆之内,兀的射出一蓬银雨,银雨中携带的暗劲,几乎要将静谧的虚空硬生生的扯开一个口子。
这暗器来速奇快,分布又密,常人就算将身法轻功练到极致也几乎不可闪避,那怪客却不知用了什么样的身法,向后半退一步,足尖支地,逸然画圈,双掌看似不成章法的乱舞一气,便将那蓬银雨,一分不差的纳到了手中。
“哈哈,‘医隐’彭意晴的卧龙针也不过尔尔,还是快些出来受死吧!爷爷保证给你个痛快。”嗓音有些狂傲,有些不可一世,有些寂寞,又有些孤独,也许这怪客是一位站在某座顶峰的武者。
“素闻关长海,关大哥的‘擒龙剑法’与‘踏凤三十六式’甚是了得,江湖中的朋友也时常在小妹耳边提起,小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武功,原来也只能接接小妹的卧龙针而已。”尾腔一顿,发出肆无忌惮银铃般的嘲笑。
“彭意晴,你是死鸭子嘴硬,若非顾忌江湖朋友给你‘医隐’的名头,关大爷我还需给你留半分脸面吗?快出来一决生死,少他娘的躲在王八壳里啰噪!”粗俗的话语,高声传出,其中却没有一丝怒意。
“关大哥,我听说你退隐江湖十五年,早不过问江湖中事,更何况小妹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冤,你是怎的要来寻小妹我的麻烦?”先前的激将法并未奏效,语锋一转,携着些许柔和的音色询问道。
关长海嗤鼻冷笑,未置可否道:“你是不是抓了襄阳赵家的人?”
彭意晴浅浅呓了一声,咋舌道:“关大哥的消息真是灵通,怎么,关大哥是来找小妹要人的?”
“少废话,彭意晴我只要你一句话,”腔子暂停了停,逐字逐句道,“襄阳赵家的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彭意晴长长喟息,半晌不语,关长海便如罗汉金刚般一动不动的矗在酒肆门外。
对峙,两人在冷夜中开始极有默契的对峙。
“这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来操心我襄阳赵家的事?还有什么十五年前退隐江湖的关长海又是个什么人物?我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是武林中奇人异士不胜枚举,还是父亲孤陋寡闻?”运用尚不是很成熟的玄气压缩鼻孔间传出的吐纳声,小心再小心的思索道。
“他们这般对峙是要对峙到什么时候?看着势头,可是死耗上了,他们能耗,我可耗不起,天亮可就要坏事了!”心中竟有了些焦急。
“哈哈!彭意晴,你个阴险的女人,身边竟还有这样多的高手!那可莫怪关爷爷大开杀戒了!”关长海的虎瞳突的一挑,杀意自瞳仁深处层层涌出,口中不止的狂笑声划破安详,简直想要用这一笑中携带的声波将眼前小小酒肆夷为平地!
“关大哥且慢!”彭意晴一声娇喝,急急制止道,“关大哥你有所不知,小妹怎敢埋伏下这些江湖中无名小辈来对付你?”
关长海似信非信,挫下步子,冷笑道:“纵然不是对付关某,这般倚多胜少的方法便很光彩吗?”
彭意晴如兰叹息道:“关大哥,你不知被负心汉弃如蔽履是怎样的滋味,自然会觉得小妹的手段不地道了些。”
关长海讽声一笑,淡淡说道:“那这么说,你的这些人是对付襄阳赵家的家主赵文晖特意埋伏下的了?”
彭意晴淡淡笑道:“小妹劝关大哥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否则殃及自身,岂不是坏了关大哥一世英名?”
“你是在威胁我?”平静的说道,“关长海也是做过刀口上营生的买卖的汉子,你一个区区丫头还不配来威胁我,哈哈,怕坏了自己的名头?关某的名头早已在十五年前就没有了!我再问你一遍,人是放还是不放!”音色逐渐凝重,宛如蓄势待发的霹雳。
“关大哥既然非要帮那无情无义的贼子,便莫怪小妹发难无情了!”厉声一喝,“风雷五彪,去与关老前辈切磋切磋,记住点到为止!”
话音尚未落定,五名面黄睛黑、赤裸着上身的孔武大汉,便从酒肆中一纵而出,稳稳当当在关长海不盈五尺处,立下门户,拉开架势。
“关老前辈,晚生们得罪了!”嗓音如一的整齐、高亢、豪犷。
关长海用浅浅淡笑,答复风雷五彪带有鲜明敌意的吼声。
“你们也不必客套,一起上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武功,是否当真似风似雷。”关长海伸手摸了摸负在身后,三尺五寸长的暗黑匣子,极淡极淡的微笑着道。
第20章 踏凤()
一对如铁的拳头,携着几乎要撕裂虚空的怪力向关长海狠狠砸来。
眸子随着拳势进击的轨迹微微一跳,关长海看不清浓淡的眉毛抖了一抖,抚摸背后暗黑长匣的右手猛的前撤,变做一把无比锋利的手刀,掌缘疾风般向那名直冲过来的大汉左臂臂弯切去。
这一招在江湖上极富盛名,是关长海的成名绝招“踏凤三十六式——断翅”。这招精妙之至,竟让大汉用老拳风随着关长海奇袭掌劲狠狠一滞,他的身法更在这短暂的凝滞下,骤然慢了下来。
关长海的掌缘自大汉左臂的臂弯处向上画出一条完美的直线,积攒在掌颠的真元大力,三千尺银河般飞泄在了大汉左肩“肩井”穴位上。
大汉一声低哼,紫棠色的脸孔顿时涨的宛如煮熟的猪肝一般,面色发赤,极为难看。
一招得手,飘然向后一个起落,在离风雷五彪五尺外站定,吟吟道:“那汉子你听好了,关某这一招‘断翅’只用了三层功力,并没有伤及你的筋脉性命,只是抽取了你左臂‘曲池’到‘肩井’蕴藏的内力,关某并不是不杀你,而是我关长海从不杀无名之辈!想要和我一决生死,先报上名来!”
“关东风独鹤!”
“剑门赵不疑!”
“汉中沈万春!”
“成都孟真!”
雷霆怒兽般的嘶叫,自四面八方传入关长海的耳中,也极尖锐的刺进赵襄双耳的鼓膜。
待言语声稍停时,四人身形早已如鬼魅般贴近到关长海周身不盈尺处,从十六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戮力向关长海推掌出拳,四人之力,虽没有风雷般催枯泣朽的威力,但也着实有几分与风雷相似勇猛的声势了。
赵襄功力浅薄的很,不转睛看着一流高手过招,内力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使用殆尽,又看风雷四彪与关长海走过寥寥几招,便不自禁的头晕目眩,耳鸣心跳起来。
低头,闭眼,一豆如灯真元缓缓在‘气海’中窜出微微泛桔色的焰心,焰心逐渐变成一团白气,在赵襄周身经脉中游遁起来,功运三匝,头晕耳鸣之感大减,神智也稍微清醒了些,回忆方才关长海与风雷五彪恶斗场面,有些忧心忡忡的暗自想道:“他们打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位好心的关老前辈会不会输,听那什么‘医隐’彭意晴将他夸的那般了得,不会是故意捧杀他的吧?”
五人掌来拳去,身法如风,百十招拆过,酒肆外不觉西风乍起,天边明月已晕,引得丛木萧萧,虫豸夜哭,伴随着掌气与拳劲往来冲撞的声音,一副无光无色的景致,甚是吓人。
风雷四彪毫无胜迹,不仅被关长海气定神闲的夺去七成胜算,更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即将败下阵来。
“四位英雄可真是厉害,厉害,厉害,”关长海沧桑的嗓音异常清冷的说道,“忘了告诉四位一个消息,凡是与我关长海交手的人,不能将我关某杀死,便一定要留下性命,好给关某一个答复!”
身形一闪,衣袂由施动轻功所需的真气翩翩带起,紧捏为拳的指峰上透出一缕血红,这一拳,也是一闪,便打中了业已有些脱力的赵不疑。
“踏凤三十六式——屠凤斩凰”
收手,吐纳,气定神闲,双颊之间,甚至连一抹疲惫的神色也寻觅不到,关长海的深纯内功,只怕连赵文晖七层功力的“常胜功”也要望尘莫及,相形见绌。
“哈哈,”淡淡一笑,关长海背负双手,有些失落的笑道,“人老了,心也就软了,我关某与你们无怨无仇,也不必下那般狠手,放过你们吧。”
脚边赵不疑僵直的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关长海眄了赵不疑一眼,抬脚踱了几步,眸光一瞥,转向业已愣愣伫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另外三彪漫不经心说道:“我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暂时打闭气了而已,抬他回去好好歇息两天就没事了!”
“彭意晴,你的喽罗们都败了,你快些放人,否则关某我便要闯进来了,这小小酒肆,关某量你也做不成什么玄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略略有些疾声厉色的向酒肆喊道。
“关大哥,不愧是游荡江湖数十载的大豪杰,这下手还真是不轻。”彭意晴银铃般的嗓子开腔道。
“这小妮子难道身怀听声识招这等高明的功夫吗?”关长海傲然抬头,仔细思量道,“恐怕是这酒肆中另有玄机吧,不管怎么说要将她逼出这酒肆,否则敌暗我明,终还是大大的不妙!”
瞳色一挑,将风雷五彪视若无物,巨声道:“彭意晴,你不放人,我便来烧你的龟壳了!看你能躲在哪里!”
“好啊,那便看看关大哥有没有这样的胆子,敢来闯‘医隐’住过四日的房子。”嗓音似从虚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