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烟花 - 我不要王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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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忍不住想大喊。
却正中了他的圈套。
火山爆发一般的热情，猛烈的吻，他的舌头充满着血腥的侵略性，如同他的放肆的大手狂妄地席卷着一切。
我抓住他的头发，试图逼迫他的唇离开我，可是他的力量更强大，他放开原本托着我的头的手，任我陷在枕头里，单手把我的双手定在头上。
感觉到他澎湃的激情，我不由背脊发凉。难道我真的要被他——
他的手沿着我的腰侧，一直探向身下——不，不要，我拼命的挣扎。想要咬痛他的舌，可是他仿佛早就预测到一样，硬是用强悍的舌顶开。
为什么？！你是我父亲啊！！！
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所有挣扎，完全没有用，他就像是肆虐的野兽，等不及要把我吞吃下腹。
忽然——
我停下挣扎的动作。
猛的醒悟，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预感，不是吗？
沈无聿看我眼神一直是饱含欲望，不同于齐磊的深情，他的是完全的占有。
即使我的身体都开始本能地躲避他，我却还兀自地坚持一个微薄的抗议——他不会伤害我的。
看看，现在，我得到什么报应？！
泪忍不住滑了下来……
齐磊……我心中苦涩的叫着，如果我身体不再纯洁，我怎么还有脸去见齐磊？！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死心，身上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你哭什么？” 沈无聿抓住我的下颌，强迫我看着他。
我没有说话，事实上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空白……
空白……
我只是张大了眼睛，看着他，视线的焦点穿越了空间，消失在某处……
“说啊！你为什么哭？”沈无聿受不了地大叫，“不要这个样子，唯茜，我不准你这个样子。看着我，看着我！”
我恍惚的把视线重新集中。
“看着你？”声音飘渺的几乎要消失。
“对！看着我，” 沈无聿用额头重重的顶在我胸口。
“不要哭，我会比他们都爱你，唯茜，我爱你！”
……
我的身子震动，怔住，然后猛的把他推开。
“你爱我？”他说了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是的，我爱你，我——”
“闭嘴！！闭嘴！！”我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唯茜——”他试图伸手抓住已经抓狂的我。
“闭嘴，我是你女儿！！”我打开他的手，“我是那个到死都念着你名字的女人的女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爱我？！沈无聿，你是禽兽！！”我疯狂的喊叫，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想到刚刚他所做的，“不！！你连禽兽都不如！！！”
“唯茜！——” 沈无聿还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房门被撞开。
“你这个畜生，你在做什么？！！”爷爷洪钟一般的声音怒吼着。
沈无聿立刻反手拿被单包住我。
“爸，你来干什么？！”他懊恼的低喊。
“我来干什么？！我再不来你就干下人神共愤的混帐事了！！”爷爷气得红了眼，“你还压着唯茜干什么？！你们还不赶快把他给我架开！”
接着几个壮硕的随扈就上前来，要架开沈无聿。
沈无聿一个侧身，躲开他们。他沉默地看了我一眼，“不用，用不着他们。”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站直身子，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爷爷看看他，又看看我，恨恨地大叹一口气，“你们先下去。”
几个跟来的随扈被打发走后，整个小屋又恢复平静。
沈无聿冷冷的开口，“订婚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话是对爷爷说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我。
“你这个畜生，老齐的孩子有什么不好？！她不嫁他，难道嫁你——”爷爷愤怒的指着他。
“唯茜如果要嫁，也只能嫁我！”沈无聿专断的开口。
“什么，你说什么？！”爷爷气的捂住胸口。
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她是你的女儿，我的孙女！！”爷爷，用力的用拐杖撞击地面。“你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着？我就看你神色奇怪，才——”
沈无聿听着爷爷的话，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喃喃自语，“是这样吗？”
“你，你还——”
沈无聿手一抬，打断了爷爷的斥骂。
“唯茜，是这个关系阻碍了我吗？”他目光突然燃烧起来，“如果‘父亲’这个身份阻碍了我，那么我就让这个身份消失。”
什么？闻言，我和爷爷都惊讶的看着他。
“你真的疯了吗？”我冷斥他。
沈无聿只是完全恢复镇定的看了看我，脚步一抬，大步地离开。
他是什么意思？！我抓紧被单，感觉手心冷汗涔涔。
“唉~~~”半晌，一道苍老的叹息传来。
我抬头，与爷爷略带指责的目光相对。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无聿这个孩子对你有所不同，只是没有想到……唉，你这个孩子，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
与沈无聿的一切，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从一开始被领养，到现在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我都是被动的接受，被动的反抗。
爷爷走到书桌旁，坐下来。
“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和我很是亲近，可是你心里一直防备着我。”爷爷的声音听上去突然苍老了很多。
我点点头，早就知道，爷爷看似简单的处事中，早已经将一切收归眼底。
“想不想和爷爷谈谈？”他又露出那个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这次是真心的。
“好……”我把外套披好，安静地回答，
“就从我母亲开始说吧……”
悲哀
我的母亲，名叫白含雪，是个人如其名的传统中国美女，尖尖的下巴，小巧的眉眼，黑亮的长发——尤其迷人的是她时而迷蒙的眼睛，当年即使是已经身为一个母亲的她，仍然吸引了众多狂蜂浪蝶的追求。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美丽，造就了痛苦的恋情和孤寂的人生。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常常是微笑着的，她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柔柔的笑着，每每看着她的笑容，我总是立刻就充满了精神。
可是，其实母亲所遭遇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可以让人微笑的。
她在大学学校里与沈无聿相识相恋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毕竟那是我出生前的事情，偶尔一点，也都是从母亲看着照片时的喃喃自语中，渐渐得知的。
母亲爱沈无聿至深，深到可以为了他与自己那个书香门第的家庭决裂，深到可以为了他独自一人远离故乡，深到为了他，艰难地抚养一个孩子。
然而，我柔弱的母亲，在陌生的异乡，面对众人怀疑揣测的目光，她根本就没有抗挣的力量。
听住在隔壁的奶奶说过，我小时侯很少哭闹，是个很乖巧好带的孩子，可是也因为这个好几次差点被粗心的母亲饿死。
最严重的一次，奶奶做了烙饼想送来我家，她和母亲聊了几句，夸到我的乖巧，就顺便到内屋去看看我，可是一到了屋里却发现我浑身红彤彤的缩成了一团，奶奶和妈妈大惊，赶忙借了车子送我去医院。到医院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经过医生奋力的抢救才捡回一条命来。
见到奶奶一边抱着我，一边跑前跑后办住院的手续，医生生气地责问母亲，你是怎么养小孩的啊？好好一个孩子差点被你弄死！！年轻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还要老人操心——
而我的母亲，那时只有21岁的她，其实也是个孩子的她，只能自责地缩在一边哭泣。
从那场大病以后，我的母亲就患上了忧郁症。
我常常半夜醒来，发现她正抱着我哭。
日子一年一年过去，我渐渐长大了，渐渐明白别人说的“杂种”，“私生子”其实并不是赞美，而是辱骂。
渐渐的我变的沉默寡言，我和每一个说母亲和我坏话的人打架。
小小的身体没有多大的力量，但是我愤恨的表情却足以吓退那些多嘴的长舌。
我武装起自己，就像是捍卫领土的狮子，严格地守护着我的母亲，我的家。不允许任何人再来欺负我们。
可是，偶尔，看到同龄的孩子快乐的和爸爸妈妈嬉戏，我也会忍不住想，跟父亲母亲撒娇会是什么感觉呢？——可是我不能，我的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的守护。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上了小学，遇到了我的好朋友胡玫和乔亚，友谊的温暖第一次让我有了放松的感觉。
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努力的表现，优异的成绩不仅为我赢来了奖学金，更为我赢来了同学的尊重。我渐渐找回了属于孩子的快乐。
每天，在学校里，同学好友陪我上课玩闹；回到家，母亲会拉着我的手，耐心的听我讲学校里的趣事。
我跟妈妈说将来我要学习经济，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妈妈和奶奶……我还要自学心理学，将来治好她的忧郁症……
那段日子真是快乐啊。
可是，也许，是因为太快乐了。
我放松了以往的警惕，没有细心的注意母亲的病情。
直到有一天，我被噩梦惊醒，却发现一向睡在身边的母亲不见了。
我疯狂的到处去找，最后在水坝找到了一身白衣的母亲。
妈妈！我大喊着她。
可是她不理，她只是那么美丽而虚无的笑着。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爬——终于，我也爬上了高耸的水坝。
妈妈，我轻声叫着她，她脸上的光亮，让我害怕，那是一种超脱一切的光亮。
妈妈终于转身看着我，我伸出手，希望她像以往一样拉住我，可是她没有——
唯茜，妈妈没用，妈妈什么都做不好！
不，妈妈很能干，妈妈做的很好。用力伸长胳膊试图抓住她。
唯茜，是妈妈连累你了。她的笑那么温暖，却让我不断的冒出冷汗。
唯茜，没有妈妈你会过的更好，妈妈知道。
我的手终于可以碰到她了——可是她却从我眼前跳了下去。
我的手，只抓到虚无。
☆☆☆ ☆☆☆
“后来，我被好心的奶奶领养。在胡玫和乔亚那些小伙伴的陪伴下，慢慢恢复过来，我以为我会在充满母亲味道的小镇里住上一生，我甚至和朋友约定要永远在一起——可是，一篇该死的报道，带来了母亲日思夜想的情人，您的儿子。”
我平静的说完，看着在一旁陷入沉思的爷爷。
“唯茜啊，”爷爷抬起头来，慈祥地看着我，“其实说起来，你和无聿很相似。”
呃？
“我当年打拼事业的时候，每天都忙忙碌碌，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我成天谈生意，跑应酬根本顾不上无聿他妈妈尚玉。后来，尚玉怀了孕，我们都很高兴，我也下决心要多用点时间陪陪她。可是，没有几个月，我在欧洲的生意终于打开了局面，我很是兴奋，连夜收拾行囊就去了欧洲。那时候，我满心想着的都是公司，公司，完全没有注意到尚玉越来越憔悴的身影。直到我发现不对从欧洲赶回来的时候——”
爷爷擦了擦眼角，“尚玉已经因为产后抑郁症而自杀了，我站在门口，看着满身鲜血的妻子，痛哭哀号，悔恨不已——可是我的儿子，那时侯才11岁的无聿，他却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说，你哭她也不会活过来了。
看着一恋淡漠的无聿，我突然意识到我错的是多么的彻底。我把事业的重心挪回来，想挽回我的儿子，可是都晚了。无聿的个性越来越阴沉。而我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和他沟通，我只能在物质上最大的满足他，不论他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也许就因为这个吧，无聿的性子变的乖戾，狂妄。他像个霸主，极力的掠夺他看上的一切……”
爷爷停下来，眼神痛楚，仿佛还沉浸在深深的懊悔中。
我上前，轻轻揽住他的肩膀。
爷爷抬头看着我，“是我毁了这个家，毁了无聿。”
我轻轻地摇头。没有想到沈无聿会有这样的过去。
爷爷抓着我的手，问我：“唯茜，你恨他吗？”
我知道他其实是想问的“无聿，他恨我吗？”，此刻在他的心里已经将我的身影和自己儿子无聿混合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半晌，我才缓缓地回答。我该恨他的，他对母亲做的一切，对我做的一切，我有一万个恨他的理由！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