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抱.小叔,站住 作者:花曳(晋江2014-07-28正文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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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的说,连眼睛都被蒙起来的顾默默这会儿比木乃伊有过之而无不及。
“傻丫头……”喉咙哽的难受,像是塞了个大核桃,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关卿闭上眼睛,额头抵在床沿:“房子都烧毁了干嘛还往里冲……”
其实他知道,可是那理由他不敢想,想一想都是锥心剜骨的疼痛。
宁可一起死。
那么胆小怕疼的家伙,连手指扎根木刺都大呼小叫的小丫头,居然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场,只因为他在里面……
她从不曾说过什么深情表白肉麻的话,唯一一次就是对着他三姐关眉说过的那句,很爱很爱。
他曾经故意撩过她,身体契合到最紧密的时候,逼着她说那三个字。
然后她就咬他,汗水合着眼泪,柔软混着小小的倔强,性感至极。
那么爱那么爱,他以为自己是给予更多的那一个,却不知道她可以为之付出生命。哪怕什么都不说。
手指攥着床单紧到关节发白。如果可以,他愿以十倍之刑加诸在自己身上,换来她的健康无忧。
东北之行临返之前那夜的场景突兀的浮现眼前。
他和她各据走廊的两头,遥遥相望着,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最好的对方和最美的时光。他以为以后就会这样过下去,幸福和甜蜜没有终点,因为他会帮她挡住所有的灾难和困苦,让他们的两情相悦落地生根开枝散叶。
他曾取笑她的忧心忡忡和悲观主义,可是眼下就算他想斗嘴,都没有小家伙伶牙俐齿的跳起来反驳……
“默默,别这样,我知道你会听见,你的灵魂一定听得见……”
清浅的眼泪滑落,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剔透如珠。
没有人回答他,顾默默单薄的身子几乎被被子抹平。旁边柜子上的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划出曲线,是唯一显示他的女人还活着的证明。
……………………………………………………
次日凌晨,CPU的顾红缨病情再度恶化,病危通知书连下三道,最终没能挺过感染并发症引起的呼吸衰竭,医生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同期,顾默默出现高烧不退的迹象,关卿在详询主治医师后,果断要求转院。
顾默默被转到了以烧伤科和肿瘤科享誉全军区的八五四医院。
三天后,一直昏迷未醒的女孩出现跟顾红缨相同的症状,医治无效死亡。
顾默默的追悼会极其低调,眼睛都要哭瞎的好友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一道沉重的棺木挡住了阴阳之隔。
过于哀恸的关卿病倒了,连送别现场都没来。
顾家三口终于团聚,长眠于地下。
半月后,国宁迁址于A市,拆股重组并对外宣告。国宁与墨伽集团合并,董事长为谭安。为尊重原国宁集团当家人关卿,合并后的公司名称依旧挂牌国宁,在香港上市。
关卿因纵火案一事伤心过度退居幕后,短期内暂无出山打算。
世事无常,令人不胜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某位怕虐的童鞋自备纸巾哈,后面就不虐了,不是后妈的伸出三个手指信誓旦旦……
☆、或许有来生
四月是A市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温度宜人。
只有被甩了一大堆烂摊子的新掌门人谭安忙的焦头烂额,二十七楼的落地窗外景色怡人,他却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秘书小赵拨了内线进来,声音甜美:“谭总,莫瑶小姐来访。”
“请。”昔日半长的褐色长发已经剪短,利落的短发透露着精干的气息,恰到好处的弱化了他身上的书生气息:“泡两杯雪菊,加冰糖。”
小女孩的喝法,她的最爱。
莫瑶抬头挺胸的推门而入,一点没有客气或者畏缩的意思。
安子对她颇有点无可奈何:“今天不上课吗?还有两个月不到就高考了。”
娇小的女孩眼睛微红,显示出她应该刚刚哭过。
机灵的秘书小赵端了两杯茶进来,悄悄的放下后走了出去。
“谭安我问你,你跟我说实话,顾默默是不是还活着?”莫瑶上来就直奔主题。
安子端了茶过来,放了一杯在她面前:“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第七次登门来问同一个问题了。”
莫瑶扁扁嘴,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是你一直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是你固执的不肯接受现实。”隔着茶几坐下,清秀的男子伸直一双长腿,向后靠在椅背上:“顾默默的追悼会你也去了,下葬也是你亲眼见的,顾默默的学籍和户口已经注销了。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你还是认定我在说谎?”
“我就是知道,感觉!”莫瑶捂着胸口,漂亮的小脸固执的紧绷着,贝齿将下唇咬出一道白痕:“我不管,我就是能感觉到她还在,她没有死!你们一定搞错了,错把别人当成她了。关卿呢?我跟你说不明白,我要见他。”
安子不动声色的喝茶。太甜了,哪儿还有半点的茶味儿?
“关少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这我也跟你说过。”
“谭安你是个大骗子!”漂亮娇小的女孩失控的大喊大叫:“我这就走!这辈子再也不来你这破地方见你这个糟心的人!”
纤长的手指无意的拨弄着衬衫的袖口,安子放下茶杯:“这句话你也说过好几遍了。”
莫瑶气的站起身直跺脚:“我、我这次说话算话!我要是再来我就我就……”
“你来或者不来我都不能把你怎么着,”安子叹口气:“干嘛这么大气性?自己找不痛快?事情发生了谁都不想,可是总要面对现实。”
“我就是面对现实才不信。”莫瑶的大眼中浮现隐约的泪光:“我知道你会觉得荒谬,可是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和姐姐之间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心意相通!出事那天晚上我一直做恶梦,梦到被火烧……我的手臂和小腿疼了好几天,虽然什么瘀痕伤疤都没有!可是一直都在好转!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会感觉到的。谭安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是因为什么苦衷才躲起来的对吗?你告诉我,我向马克思保证谁都不会说,包括我的父母,否则出门就被车撞死!”
“你缠着我也没用,”安子有种抓狂的感觉:“发那么恶毒的誓言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读书,考取你喜欢的学校。其他的都别再想了,庸人自扰知道吗?”
“谭安。”莫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真相,我就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沉闷的窒息感压在胸口,是连呼吸都不畅的难受。
嫂子。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叫顾默默,是他最敬重大哥的女人,他的嫂子。
“别这样,莫瑶,真相就是顾默默死了。这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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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从过去到现在,从前世到来生。
有生有死,在黑暗的空间中生死之距犹如一个闪着银光的巨大梭子,两头尖尖的膨胀出耀眼的光芒。
谁的一辈子都是这样,不管走什么路径,终归是由生到死,殊归同途。
她不想死。这种念头那么强烈,比她前生为莫瑶的时候还要强烈。
这个世上有她牵挂放不下的人,怎么能就此离去?
她是顾默默,顾默默是她。
这个念头才起,耳中就传来嘤嘤的哭声。怯弱的,小声的,甚至怕扰了别人的心情一样,咬着嘴唇闭紧嘴巴憋出凄苦的声音。
看不到。
是谁在那里哭?又是为了什么哭?
是顾默默吗?是因为肉身的死亡而哭泣吗?
别哭了,其实我比你还难受。八年之约还没到终点,就是不得不为之的生离。
嗯?如果这是代表着顾默默生命的终结,那她是不是可以回去莫瑶那里终成一个完整的灵魂?
不对,白老头说过,若是分裂过的灵魂再度遭遇横死,就是真正的死亡。
可是他也说过,顾默默的命格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结果。如今死地应验了,后生在哪里?
哈,她那天真不该取笑他神神叨叨的像个神棍,虚心求教就好了。
关卿呢,关卿是不是还一切安好?
她只记得冲进漫天的火焰里,灼热的温度烤的皮肤生疼欲裂,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浓烟,昔日熟悉的家被烧的面目全非,她连卧室的方向都找不到。
后来是谁从身后扑了过来将她护在身下?是谁一遍遍的喊着默默别怕有我在?
有火苗窜过来烧到她的手臂,钻心的疼。身上护着的那个人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拍打,皮肉烧焦的糊味窜进鼻腔,即使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依旧闻的清晰。
关卿是你吗?在我昏迷前,呵护宠溺将我护在羽翼之下,宁可烈火焚身也不放弃的那一个,是你吗?
那个装神弄鬼的什么先知,你倒是滚出来说句人话啊。你告诉我眼下是不是终点,是不是到了顾默默要离开关卿生命的那一个必经之点。
没有声音,甚至连那种强行灌入的思想也没有。耳畔唯有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听的人心浮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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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市和B市之间有一座秀丽的幕府山,风景绝佳却犹如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窈窕淑女,因为旅游产业并未深度开发,是以只有两三个度假村点缀在茂林深处,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关卿在这儿已经住了半月有余,从顾默默的葬礼后。
确切说来,是在她被医院宣判了死刑那天开始,他就避世住到了这里。
每天生活简单到了极致,去掉那些浮华与身外之物的名利之争,恢复到了生存所需的最根本。这种感觉很新鲜,住的久了也会上瘾,上瘾到令人失了斗志,宁可沉溺于其间直至终老。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
他住的度假村盘古山庄是整座幕府山最深处的一家,盘山公路走到头才能见到别有洞天。盘古山庄规模不大却气派不小,一幢幢中式四合院被山水环抱,亭台楼阁古朴中见细致,宛若天成。
青砖红瓦小桥流水。桥下摇晃的水波里,有花斑大红的锦鲤,养的肥肥的,尾巴一甩就能打出一片碧盈盈的浪花。
院子里种了春樱花秋香桂。这样的四月里,一瓣瓣粉嫩如少女的樱花循着季节争先开放。山里的季节要比山外来的晚些,往往是B市着名的学大路樱花谢了,这里才正盛放到灿烂,满天满眼的,看的人心生柔软,什么不快都随着花雨落到土壤里。
到秋天的时候,繁星似的桂花开了,星星点点的一小朵连成片片就是一簇。害羞的小家伙散落在枝桠树叶间,浓香扑鼻。若是有心人捡了晒干,无论是熏了香水还是入了点心,都是一味极暖人心的良药,不苦口,回味甘甜。
住在这样的地方,适合静心反思也适合生病疗养。
“关老弟颇有雅兴,站在院里看云彩?”山庄主人姓周,单字一个云,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金丝边眼镜,儒雅又斯文的白净长相。
“又取笑我不是?”关卿收回目光,投以浅淡的微笑:“送饭这样的粗活老是麻烦周老板,倒让小弟心里过意不去了。”
“这么说就见外了。”周云呵呵一笑,将手里的食盒随意的放在身侧的石桌上:“午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哈,好歹我也是有证的临床营养师,要随时关注我的服务对象才是根本。不麻烦不麻烦。”
关卿也不揭破他那点小心思:“医者父母心,周老板弃医从商真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周云打个哈哈:“我就是一俗人,学医不精经商也不成,好赖家里底子厚经得起我这么瞎折腾,不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瞧这偌大一个园子,除了你再没别人,这种生意经给我老子知道了,估计得气出脑溢血。”
“周家的根基在欧洲,这点小玩意儿不过是周老板一时起兴买来玩玩的,就是每年几百万的养着也不过是当自家投了块地皮盖了间屋子,闲着也是闲着。”关卿微哂:“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云一点都不气,看过去倒是被损的身心愉悦一般:“我跟你装什么呀,你说我这大尾巴狼一趟趟不厌其烦的往你这儿跑,连老爷子急急如律令三道鸡毛信的召见都拖着,我为了什么啊?”
“不知道。”关卿开始惜字如金。
“哎关大少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周云撇去斯文现了原形,百爪挠心的着急样凑过来:“我不就是关心你嘛,就看一眼。我把另外一只眼睛捂起来,向毛爷爷保证不耍赖!藏着掖着跟金元宝似的,我就看看,远观一番还不成吗?”
“该哪里发财哪里发财去,”关卿不为所动,看了眼时间,拎起食盒准备进屋:“老爷子在洛杉矶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