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强强 生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帝王受)作者:风烟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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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皇上锦被下隆起的肚腹和殿中御医以及宫侍的神色,薛承远明白从今夜後皇上怀有身孕的事情将不再是秘密了。其实三年前在公良飞郇和他诞育了两子之後,男子孕产之事早已在朝中人尽皆知,可想来如今皇上也身怀有孕的这件事,却还是会让不少人错愕。
「让他们先都退到外殿侯著」公良飞郇见这殿内的人有些多,抬眼对站在榻旁的曾钦格沈声吩咐道。
「是,将军」
「皇上的脉息如何?」待到人都退下後,公良飞郇询问道。
「还好,算是稳住了」薛承远怕公良飞郇担忧伤神,没有过多透露慕容定祯的脉象,安慰道。
公良飞郇转过头,看著慕容定祯脖颈上那条暗紫淤青的深深勒痕,狠狠握拳的骨节「咯咯」发响,起身怒道:「弑君犯上的章鄀绍现在何处?」
「已被制伏押送至刑部」曾钦格上前恭敬的回禀道。
「皇上身怀有孕,他还真是下的去手!」公良飞郇拍案喝道,想著慕容定祯现在这副样子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在身边服侍照料,还遭此毒手残害公良飞郇就心痛不已。
他现在真是千刀万剐了章鄀绍的心都有,但想到这毕竟是慕容定祯的私事,还轮不到他来做最终的处决,也只能先忍住这把怒火。
「飞郇,别动怒」薛承远起身扶过公良飞郇劝道,轻抚住公良飞郇气的发抖的肩。
「我没事,你专心给皇上诊治」公良飞郇知道薛承远现在不仅要为慕容定祯诊病,还要操著自己的心,真是难为他了。
「那好,你先坐下,让我安心给皇上施针」薛承远抬眼看著面带倦容的公良飞郇,点头道。
「钦格,将殿内的灯火再点亮些」公良飞郇又一次在慕容定祯的床榻旁坐下,等待著薛承远施针。
澄明的灯火下,薛承远拿出了一盒极为细小的银针,一根一根扎在慕容定祯双臂通向上体的脉络上,接著在头颅和靠近喉腔穴位也都准确的扎上了几根。
现在慕容定祯有孕在身,薛承远只能选用最细微的银针,生怕会影响慕容定祯腹中的胎息。
扎针完毕,薛承远又在慕容定祯的鼻下和口唇上涂抹了一些清淡的药剂,大约一个时辰之後,慕容定祯终於缓缓转醒。
「皇上……」慕容定祯虚弱的睁开眼帘,便看到了公良飞郇和薛承远正在关切的望著躺卧在床榻上的自己。
转醒後慕容定祯喉中炙痛,好像紧紧卡住了谈吐的气息,虽能张口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可他急切的想知道腹中胎儿是否还好,只有抬手覆上了腹部,用眼神询问薛承远。
薛承远立即会意,答道:「皇上,胎儿稳住了,您不要担心。」
慕容定祯轻轻抬手伸进锦被中,抚摸著自己温热的腹部,既然胎儿稳住了为什麽他感觉不到像夜里时的那种胎动?
慕容定祯随即心中莫名感到很不安,双肘撑塌艰难的想撑起身子。
「皇上,您怎麽了?」公良飞郇见状连忙探过身去扶慕容定祯,薛承远也起身问道。
「朕……感觉……不到……」慕容定祯极为吃力沙哑的发声,断断续续而且声音很微弱。
薛承远看慕容定祯不住的抚摸著肚子,猜想慕容定祯大概意思是说他感觉不到胎动了,立即对著慕容定祯道:「皇上,胎儿真的还好,一时间感觉不到胎动也很正常。」
「不……」靠在公良飞郇怀中,慕容定祯稍稍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肚子,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神色痛苦缓缓摇头喘息道。
「皇上,您不要过多忧虑,如果不放心,那让臣为你再扎针试试」薛承远看慕容定祯如此坚持,心中明白这个孩子对於慕容定祯意味著什麽。在慕容定祯转醒後没有问一句关於他自己身子的话,只是在关心著他腹中胎儿的安危。
公良飞郇看著慕容定祯的表情实在心痛难当,已经诞育过两个孩子的他最能体会慕容定祯的这种焦灼,如果是他和薛承远的孩子没有了,那会比死更让他痛苦。
在曾钦格的辅助下,薛承远掀开了锦被和慕容定祯穿著的亵衣,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扎在慕容定祯已隆起的腹脐周围,又将手贴在慕容定祯的腹部两侧为他轻轻揉抚著,希望能够让腹中胎儿有所反应。
经过薛承远的这番调理,不一会儿,慕容定祯终於感到了从小腹涌上的一股暖流,肚子里也重新有了胎儿蠕动的感觉。
「皇上,感觉到了麽……」薛承远的手掌已经抚触到了胎儿的微微挪动,问道。
慕容定祯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他的孩子真的还在,没有人欺骗他。
可念头一转,忽然又想起了夜里的那一幕,那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狰狞不堪要他性命的面孔,心中涌上了极为彻骨的寒意。
『帝王受 生子』第六十五章
乾玄殿内彻夜人影匆忙直至清晨,皇上怀著皇嗣还出了如此惊魂之事,真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飞郇,让我在这里守著皇上,你先回府休息」朝阳微露时,薛承远端过了一碗热腾腾的参汤走到坐在慕容定祯床榻旁的公良飞郇面前,轻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
折腾了整整一夜,公良飞郇的状态现在看起来很让薛承远担忧。公良飞郇对慕容定祯有多忠义,薛承远向来清楚,只是如今他毕竟还怀著孩子,任由他这样硬撑著守下去绝不是办法。
「我真的不放心皇上……」公良飞郇接过汤碗叹了口气,望向躺在床榻上昏昏沈睡著的慕容定祯,忧心的道。慕容定祯从昨夜短短苏醒过一次後,就再没清醒过来。
「那你在这又能怎样,只会使得我更分心。再说,你也该要为孩子考虑,是不是?」薛承远在公良飞郇身前蹲了下来,伸手轻搭上公良飞郇朝服下还未过於隆起的腹部,面色沈静的柔声劝道。慕容定祯的事他自然会尽心担待,但他实在无法接受若是公良飞郇的身子和胎儿因此而受到折损。
公良飞郇想想也是,自己的确帮不上什麽忙,腹中的孩子却需要依靠他的体力和健康,於是疲惫的点了点头。
「快,趁热把参汤喝了」薛承远看他终於答应回府了,脸上欣慰的淡淡笑笑。
喝过参汤,薛承远为公良飞郇拿过了斗篷,仔细的为他披上系好,这才亲自送公良飞郇出宫。直到看著他搭乘上回将府的马车,又反复叮嘱府中下人一定要细心服侍公良飞郇,才略微放下心来。
薛承远知道以慕容定祯如今的状况,自己怕是必须留在宫中侍奉左右而几天不能回府了。今年这一胎虽已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但从一开始公良飞郇怀的就很不容易,身为御医之首的薛承远自然对心爱之人格外呵护。
经过昨夜一场惊魂,慕容定祯的身子和精气都损耗的很厉害,夜里服过安胎药便睡了过去。期间薛承远又进殿几次为沈睡中的慕容定祯把脉,见慕容定祯脉息平稳呼吸均匀,想来救治的也算是得当及时,大小才都平安无恙。
直到傍晚十分,慕容定祯又一次苏醒了过来。
「皇上,您醒了」看著慕容定祯睁开了眼睛,候坐在榻旁的薛承远忙走上前去,在塌前跪下道。
身边的御医院随从立即将金色的缎垫递了过来,小心的垫在了慕容定祯修长微曲的手下。
薛承远将手搭上慕容定祯的腕间,询问道:「皇上,您还有哪里不适?」
慕容定祯疲倦的闭了闭眼,这次醒来除了喉内涩痛全身无力,其它感觉一切都还好,就连腹内也不再感到抽痛。
「皇上,让臣和钦格伺候您进点晚膳如何?」薛承远见慕容定祯并不作答,又追问道。为了体内的胎儿,慕容定祯也应当进食补养。
「都退下去,朕无碍」慕容定祯提了一口气,缓声道,神色漠然憔悴,相比身体看似精神上受创更大。他现在心中怒气未消,根本没有胃口,喉痛更是让他什麽都吃不下去。
慕容定祯的脾气薛承远这些年早已拿捏透彻,便不再勉强,只是道:「臣会一直在殿外侯著,等皇上随时传召。」
薛承远起身为慕容定祯将被褥整了整,挂上了床边的锦帐,又对曾钦格使了个眼色,让他在榻旁谨慎的伺候著,毕竟慕容定祯有孕在身刚又经历了这麽大的事,对於慕容定祯的情绪和身子都应当倍加关注才行,薛承远这才带著御医院的随从走了出去。
明黄色的锦帐内,慕容定祯此刻独自躺在宽大的龙榻上,相比上一次苏醒,慕容定祯的神志现在是真的清醒了,不再混杂著揪心的疼痛和殿内簇拥喧嚷的人群,但这种清醒却让他更觉得内心孤楚不堪。
他轻轻抬手抚摸著还带著青紫淤痕的脖子,眼中忽然有了热意,静默中泪水随之倾淌了下来。
这麽多年,患有哮症的他只有过两次几近窒息的体验。
第一次,是当年那个常常怒意相向的人,情急之下俯身贴面不停的在救他。
第二次,则是这个大言不惭说爱他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丧心病狂的要杀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慕容定祯真的很想重新置身於那个人、那一夜奔跑在凌潇河畔旁的怀抱中,或许只有在那里,他才会感到安全。
但时光终究无法倒流,就如同因他的存在而带给了那个人无法消除的伤痛一样,一切都只能成为往事和空洞虚妄的祈盼。而即使是天下至尊的帝王,当他却只能从记忆中寻觅著那份眷恋和真情时,到底有多麽凄凉可悲都是不言而喻的。
几日後,在薛承远细心周到的调理下,慕容定祯的身子逐渐恢复,只是因动了胎气还是有些体虚。慕容定祯也终於在近臣面前开口对章鄀绍做出了处决:「杖毙章鄀绍,朕要亲自观刑。」
『帝王受 生子』第六十六章
这一年郢庭的冬季出奇严寒,北风呼啸著穿过繁叶落尽的枯木枝隙,发出阵阵萧索悲凉的沈沈呜咽,飞扬起伏的皑皑雪花在苍茫寂寥的天幕下肆意飘洒著,再消融於一滩沈静湿漉沁入黄土。
「皇上,您慢些……」在天云皇宫北苑的千澄阁正殿外,此时内侍总管曾钦格正小心翼翼的扶著身著一袭黑色龙袍身披银色狐裘的慕容定祯从龙辇中走了出来。
虽说上次稳住了胎儿,对於胎儿的重视让慕容定祯近来一直悉心卧床安胎,直至今日才是第一次下地行出寝宫。
进了正殿,待到曾钦格为慕容定祯将狐裘取下,便可见慕容定祯那龙袍内的圆隆肚腹相比日前更加挺起了几分。
慕容定祯理了理衣袖,两步走到榻前坐下,优雅的轻轻侧过了身子将双腿搭於长榻,身旁的两名宫侍立即展开一床祥龙织缎锦被,为慕容定祯盖在身上,曾钦格随後又递过来了一杯温度适中的参茶。
慕容定祯开盖轻啜了几口,抚了抚锦被下圆隆温热的腹部,觉得从寝宫出来後没什麽不适,舒了舒眉宇,才沈沈的开口道:「带他上来。」
「是,皇上」曾钦格俯首退了两步,开口高声传道:「皇上有旨,即刻对章鄀绍行刑。」
虽然有孕在身,慕容定祯锋利而冷冽的眉目还是一如往常,剑眉之下那深邃而幽黑的瞳眸仿佛无底的渊洞,可以吞噬住人世间所有无情的争斗与背叛。
不久,几个禁军侍卫拖著身穿白色囚服的章鄀绍进了庭院,又利落的将章鄀绍用粗绳捆绑在了行刑的冰冷的石台上。
章鄀绍抬起了那张原本俊美逼人,现在却满是污垢血渍的脸,吃力的望向了面前庭院尽头宫门敞开的千澄阁正殿,隐约可以看到侧卧在殿内椅榻上那纹丝不动的修长身影。
「皇上……」章鄀绍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从颤抖著的双唇中呼出一口白冉冉的呵气,迸出了那两个他熟悉的字。
可是,再没有人回答,在这个他熟悉的院落中,如今只回荡著他一个人的话音。
正在他尝试发出第二声呼唤的时候,突然厚重的刑板砸在了他的身上,随後就如同疾风骤雨般不断的侵袭而来,全身的剧痛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皇上,饶命啊!!!皇上,鄀绍错了……」章鄀绍大声惨叫道,身子不断在石台上挣扎扭动。
曾钦格挑过眼神,想看看慕容定祯会不会有什麽反应,却见侧卧在榻上的慕容定祯撑著额头,只是漠然的注视著庭院内正在发生的一切,一只手不断轻轻缓缓的揉抚著锦被下耸起的腹部。
此时此刻,慕容定祯望著庭院中那个曾经与自己欢好,如今却要行赴黄泉之人,内心早已如死灰一般的平静,没有丁点涟漪。若不是他现在身怀有孕,需要安保胎气而不能动气无法施力,那麽今日亲手处决章鄀绍的也许会是他自己。
漫天的冷风雪雾之中,章鄀绍的哭喊一直没有停歇,从开始的声嘶力竭到最後的低低呻吟,凄惨的求饶之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