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强强 生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帝王受)作者:风烟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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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也要前往郢庭,王爷产後高热,再这样下去恐会性命堪忧」薛承远舀起药汁,缓缓送了一勺到慕容定祯的口边,只是慕容定祯唇齿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宇扬,扶王爷起来。」
程宇扬听後在榻上坐下,架起了慕容定祯的身子。
薛承远虽然不想用任何对慕容定祯不敬的动作,但鉴於此刻他必须服药,於是伸手掰开了慕容定祯的唇齿,随後不断的向内喂著汤药。
汤药被送下去的只是极少部分,慕容定祯尚未苏醒无法吞咽,大量的药汁还是顺著唇边缓缓流下,浸透了身上原本单薄的亵衣。
薛承远并没有放弃,还是继续一勺一勺源源不断的给慕容定祯喂药,直到碗中的汤药见底,才又给慕容定祯的口中放了几粒补气养血的丹丸。
「薛大人,我们何时启程出发?」帮著薛承远为慕容定祯又换一身新的亵衣,扶著他小心躺下後,程宇扬问。
「越快越好,你手下现今还有多少兵力?」
「除了驻扎在江城的兵力之外,可随行调动的大约百余。」
「人数多会太过张扬,可随行马车的精锐骑兵又有多少?」薛承远一边为慕容定祯诊脉一边道。
「攻克郢庭之後,大部人马都驻留在京畿附近,这次返回江城时,只带了骑兵二三十人。」
「足矣,立即预备马车,命令骑兵易装,今日就护送王爷速往郢庭」薛承远当机立断的道,慕容定祯现在的体况再也耽搁不得,若是产前慕容定祯还因为腹中胎儿而努力挣扎坚持著,如今内战在即,丧子之痛更是让慕容定祯的身心俱创里外煎熬,怕是再也支撑不住。
「是,薛大人」程宇扬领命告退。
『帝王受 生子』第四十八章
待到慕容定祯再次睁眼醒来之时,看到周身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身下滚滚而动的车轮声。
慕容定祯觉察自己身穿皮裘躺在温热的被褥中,头上带著厚厚的帽子,下身产後的伤口依旧疼痛,全身酸软连动一动身子的力量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在江城督府的卧房之中,至於究竟在哪里,他却毫不知情。
「停……车……」慕容定祯张开极为涩痛的喉咙,发出了声音。
可能是声音太过微弱,车外之人并没有应答。
慕容定祯於是又艰难的加大气力尝试了一次,这时,车外立即传出了薛承远的声音:「停!」
只见薛承远随即掀开了车帘,两步上车,在慕容定祯身旁单膝跪下,一股寒风瞬时从车外吹了进来,呼呼作响。
慕容定祯需要平躺,而车厢之内放置了几层被褥已经非常狭小局促,在离开江城之後,程宇扬率队领行,薛承远则一直骑马跟在车厢旁侧,以备慕容定祯随时召唤。
「王爷,您终於醒了」薛承远见到慕容定祯转醒,也放下心来,宽慰的道,又伸手搭上了慕容定祯的脉搏,查探他的脉息。
车内昏暗,慕容定祯产後的眼睛也异常敏感,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大约看到薛承远的轮廓。
「这……是在哪?」慕容定祯问道,他很想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麽,为什麽自己会在这马车之上。
「在去郢庭的途中,王爷您产後体虚,不要过多言语」薛承远拿出了随身带的药丸,略微的扶起了慕容定祯的身子:「王爷,再含几粒丹丸,有助於恢复您的气血。」
慕容定祯没有多问,张口含了下去。
「王爷,您已经昏睡了两日。江城之内物资匮乏,承远著实怕延误了医治,所以擅作主张命程将军率领骑兵易装随行,护送您前去郢庭」见慕容定祯将药服了下去,薛承远才娓娓道来缘由。
「嗯……」慕容定祯实在没有多少气力,也明白薛承远也一定是无奈之举,这几日若不是薛承远,怕是自己早已丧命,并没有责怪他,又问道:「宇扬呢?」
「程将军率骑兵领行,现在正候於车厢之外」薛承远恭敬的道。
「到哪里了……?」
「离开江城後,因为顾虑王爷您无法忍受颠簸,所以一直走的很慢,今夜还未行至月阡山下。」
慕容定祯听後,停顿了片刻,靠起了身子,强撑著道:「本王已无大碍,无需多虑……」
「还是小心为上。」
「世子已经……下葬?」慕容定祯靠在昏暗车内的枕榻上,脑中忽然闪过了那张幼小而黑紫的面孔,心痛难当的询问道。
「是。」
「何时之事?」
「今日晨时」薛承远没有隐瞒,这些事情慕容定祯迟早都要知晓。
慕容定祯听後深深沈默,他连孩子入棺之前的最後一眼竟也没有见到。
「世子已去,还望王爷节哀」薛承远将锦被又提了上去,将慕容定祯的身子盖好。
古潍今冬十分寒冷,临行之前程宇扬已派人将车厢内用厚帐密封了窗口,但还是能够感到不断有冷风渗入。
慕容定祯刚刚产子不到三日,薛承远在启程时特意为慕容定祯穿上了皮裘,带上了帽子,以防他受风不适。而车厢之内的被褥,也置垫的非常厚实,以缓冲路途上的颠簸。
慕容定祯轻抚了抚已经平坦下去的腹部,冷声道:「承远……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承远认为王爷没有选择。」
「可本王……却会自责一生」慕容定祯落寞伤感的低叹道,他曾以为自己能够产下腹中胎儿,从此不再孤独一人,可谁知天意却并非如此。
「王爷,您身子刚刚好转,切莫多虑,要安心休养」薛承远明白病体易愈而心疾难医,丧子之痛旁人帮不了慕容定祯,只能靠他自己挺过去。
「是否……在连夜赶路?」慕容定祯想起了薛承远和程宇扬这几日应当都尚未好好休息,於心不忍。
「是,意在尽快抵达郢庭。」
「找处客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走不迟,本王……还撑的住」慕容定祯缓了口气,吩咐道。
听慕容定祯这麽说,薛承远还是谨慎的又为他诊了一次脉,确认慕容定祯脉息略微平稳之後,点头答应。因为慕容定祯也需要进食,而现下的状况,必须为产後的慕容定祯准备温热流食才行,於是道: 「很快就到连源坪了,那里应该会有客栈和食馆。」
『帝王受 生子』第四十九章
在冷风凛冽,枯木倚傍寒岩的月阡山下,卓家古宅隐蔽的暗室之中,此刻正灯火通明。
坐在厅堂正中椅上的卓允嘉神色肃穆,肩胛半露,手中还紧攥著一纸文书,而身後站著的医官正在为他肩上深入血肉的伤口涂抹药膏。
这封文书是数日前收到的,执笔之人则是乾徽太子,慕容无涧。
当日古潍禁军与乾徽大军在郢庭展开了极为猛烈的对抗,防守皇城的韩威郅与卓允嘉在获悉京畿兵败之後,领命於文熙帝护送皇室之内多名尚未成年的子嗣南逃,以存奚氏皇族根苗。
卓允嘉纵有万般不愿,但圣命难违,只得遵旨照办。
离城之时,韩威郅以血肉之躯掩护卓允嘉一行人突出重围,最终战死在乾徽大将公良飞郇的箭下。
卓允嘉虽然身负刀伤,还是历经万般艰难险阻在三日之後,将几位皇子送至乾徽大军尚未抵至的湖恩州,未料却在折返郢庭接应亲人的途中接到了线报,及慕容无涧的亲笔文书。
慕容无涧在文书之中谈及旧情,以官爵诱降卓允嘉归顺乾徽朝廷,并示意当前慕容定祯野心昭著,破灭古潍之後即将挑起乾徽内战,既而以卓家上下几十口性命作为要挟,唆使卓允嘉带领所剩古潍禁军行刺身处江城的慕容定祯,允诺事成之後必有重赏。
这半年以来,战火重重国破家亡的经历,已经让卓允嘉不堪回首,遍体鳞伤。
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心,是不是也应当随之改变?
开战以来,每次听到慕容定祯的气势夺人的乾徽大军又逼近郢庭一分的时候,卓允嘉的心就会狠狠的抽痛一次。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与慕容定祯抽剑而向的对决,这是对他比死更加残忍的酷刑。
但他无可回避,护卫郢庭是他的职责,抵抗乾徽是他不可更改的立场。
自从当日落郗江畔相别,卓允嘉无数次憧憬著自己还能再与那副面孔和身影重逢,他曾是那麽珍爱著慕容定祯,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忍心让慕容定祯受到任何伤害。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发誓保卫和爱护的人,挥师铁骑踏平了他的国土,覆灭了他效忠的皇室,杀伐了他的大哥和无数情同手足的故人同僚,使得他的故乡,那个曾经美丽繁华的京师郢庭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现在又危及到他最後的底线……他的亲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少,但他却感到自己再也不能够持著像当日那颗澎湃激昂的心,去爱慕容定祯了。
在这复杂的情感之中,包含著太多任凭时间和距离也无法洗涤而去的创痛与悲哀。
「大人,您的伤口还未愈合,一定不能大意,否则会留後患」医官将药膏涂抹均匀,用绷带一圈一圈为卓允嘉缠紧伤口,叮嘱道。
卓允嘉尝试著动了动臂膀,觉得还能忍受,於是摆了摆手,示意医官先下去。
他现在疼的不是伤口,是心。
「刺杀慕容定祯?」当脑中又一次迸出慕容无涧在文书之中的提议,卓允嘉不由的自嘲冷笑,也许在这世上杀戮任何一个敌人,他都可能除之而後快,唯独对慕容定祯,他不会。
因为,他曾爱他,只是这份爱,在如今看来,太过沈重而苦楚了。
「卓大人,秦锐已归,说有新的探报」这时,暗室外走进的黑衣佩刀侍卫打断了卓允嘉的思路。
卓允嘉将衣襟整好,点头令侍卫进来,沈声问道:「在江城探查如何?」
「禀大人,这几日属下留在江城内查探详情,不知是何原故,乾徽成亲王慕容定祯却一直未出督府巡查江城防卫。」
卓允嘉漠然静听,他现在别无选择,卓家几十口的性命都掌握在慕容无涧的手中,无论是否刺杀慕容定祯,他都必须见他一次。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了搪塞慕容无涧的借口。
但两军交战,相见一面又谈何容易,尚且不说慕容定祯心意如何,就是慕容定祯手下的诸位将领,也绝对不会允许他靠近慕容定祯半步。以如今卓允嘉手下的兵力,选择突围防守密集的江城,更是笑谈而已。
「只是,今日午後,督府之内却有了异常的动静」秦锐接著禀报道。
「详细说来」卓允嘉皱眉,他感到时至今日自己内心中还是十分抗拒,任何对於慕容定祯不利的讯息。
「事有蹊跷,今日乾徽副将程宇扬突然调集了几十骑兵人马,在城外整装待发,而後谨慎护送从督府之内行出的马车,从取道而言,应当是缓行前往京师郢庭。」
「可知马车之内所乘何人?」
「属下不知,不过近日江城之内盛有传言,慕容定祯病重,因此未曾亲抵郢庭督战。」
卓允嘉本能的反应这一定是慕容定祯,道:「现在车队行至何地?」
「以车队的行速与取道估计,今夜或抵连源坪处。」
『帝王受 生子』第五十章
连源坪是坐落在江城以南的古潍平原小镇,也是从乾徽与沅西通向郢庭道路的交汇之处。
在战火未起时,这里常是一派商客往来,匆忙熙攘的景象,现在却是满目苍夷,异常荒凉。
程宇扬几次来回於郢庭与江城之间,都是快马加鞭路过了连源坪,今日缓行完全是因为慕容定祯病体沈重,不忍颠簸。
薛承远则曾因游历甚广,常往返於古潍与沅西,对这沅西而来的必经要镇颇为熟悉。
深夜,沿著连源坪清冷的石板古道,程宇扬一行人终於找到了战时仅存的客栈。
待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程宇扬将客栈内的防卫详查妥当,才一同和薛承远将慕容定祯掺扶下车。
也许是冷夜月色或身穿黑色皮裘的原因,慕容定祯的脸庞被映衬的越发苍白。
下车之後,慕容定祯双腿支地却迈不开步子,勉强挪了几步更是连站都站不住,小腹立即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这是慕容定祯产後第一次下地。
薛承远看到慕容定祯伸手捂著腹部,虚弱难耐的样子,意识到他定是因为早产体内受创严重。
催产毕竟不同於足月顺产,等於强行将胎儿从腹中剥离,因此伤口会非常难以愈合。
程宇扬和薛承远二人只能努力的半扶半架,才将慕容定祯送到了客房床榻躺下。
经历了严冬之内的半日车程,慕容定祯全身更加滚烫,抵达客栈後哮症似有发作,不断喘咳。
薛承远在床榻前侍奉慕容定祯交替著喝药进食,忙碌到将近午夜,慕容定祯的状况才逐渐平稳了下来。
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