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所依 作者:极懒拉(晋江2014-05-28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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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那种喝下去会觉得整个喉咙乃至胃都被灼伤的烈酒,眸子了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不如这样吧?你看我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心理我还是懂一些的。那么聂少,你这次买醉的原因是什么?是江山呢?还是美人?”
聂伯庭看他一眼,又把自己杯里的酒填满,一口喝完。
萧肃轻笑道:“江山呢,你现在已经差不多坐稳了,那么就只剩下美人了。我们的聂少为情所困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新鲜啊。”
聂伯庭听完,微微发怔。萧肃说他为情所困,没有情,何来的困?难道他真的动情了?对顾尔清这坐冰山动情?
“我就说嘛,一定是女人了。真是稀奇,还有我们聂少搞不定的女人啊?”萧肃读懂了他的心思,把一支长臂搭在他的肩上,“我倒是好奇,是哪个美人这么有荣幸能让我们聂少为她买醉啊?”
聂伯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左一声聂少,右一声聂少叫得他实在心烦,他不着痕迹了动了动,搭在肩上的手臂落了空。
萧肃没有防备,略微受惊,正打算开口,却听聂伯庭沙哑的声音入耳,“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哪个女人?艾榆么?”
聂伯庭摇了摇头。
萧肃这才恍然大悟,一脸不可思议,“难道是…顾…顾尔清?”
聂伯庭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表现得如此意外,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盯着杯子里的液体,沉默。
“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聂伯庭的想法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他立马尝到了乐趣,然后开始话题。
“顾尔清的话,你要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我觉得也情有可原。”
“……”
萧肃收起了顽劣的神色,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我觉得她的美既是天赐,又是诅咒。”
“什么意思?”
“红颜薄命的道理,她的过去你比我还清楚。成家对她很苛刻,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听一个朋友说,成士天以前有时候在谈生意的时候会带上顾尔清,有一次一个老总对她动手动脚,她就把酒瓶砸在那人头上了,流了很多血。据说当时这事闹得不小,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成士天又是上门赔罪又是送钱,才把这件事低调处理的。”
聂伯庭翘起嘴角,“这一点也不违背她的个性。”又眯起眼睛,“我觉得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她是坚韧与脆弱的奇特组合。”
“吸引人?”萧肃的脸上充满了震惊。提起顾尔清,无一不谈论她娇美的皮相和出众的气质,但聂伯庭却好像已经跳过了肤浅,并对她的个性表现出来一种欣赏,这是多么惊人的发现。
聂伯庭不语,他确实无法否认,顾尔清对他确实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还是那句老话,顾尔清那样美丽的女人,是男人都会有冲动。更何况你命那么好,能娶回家做老婆,昆城有多少男人眼红。前些天我一朋友无意间谈论到你,你没见他那小眼神有多羡慕。”
“是么?”聂伯庭轻笑出来,笑容里却尽显落寞。
“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个阶段了?”
“没有进展。”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喝酒解闷的原因。”
聂伯庭的目光定在远处,空洞无神,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原本以为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轻易脱身。你有过那种感觉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言语,行为,像是吸*毒了一样。”
萧肃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浓眉,“那艾榆怎么办?她都跟了你三年多了。”
聂伯庭按按额角,一时语塞,他想了想,然后道:“我在克制自己,不要让那种感情放大。”
“你做得到么?”萧肃认真的看着他,笑容深不可测。
聂伯庭只是又灌了一口酒进去,没有回答。
萧肃见他无力的样子,凑身过去,低声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少爱美人,美人爱别人~~~~~~~~~~~~~
☆、内心表露
后来是萧肃送聂伯庭回去的,他喝了很多,虽然脑子不至于混沌不清,但是身体软得如一滩烂泥。聂伯庭唯一仅存的清醒是告诉萧肃不要送他回华庄园,那里有顾尔清,他今早才莫名其妙地向她发了火,不愿再见到她无动于衷的脸。
艾榆狠狠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一角,她今早醒来就没了聂伯庭的身影,之后不断给他打电话,都提示的关机,现在还是如此。她着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的直觉向来敏锐,聂伯庭最近对她的态度转为冷淡,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不管怎样,在裂痕放大之前都应该及时修补。
正当她苦苦思索之际,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的两个男人,连忙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见萧肃扶着不醒人事的聂伯庭,问:“他喝酒了?”。在担忧的同时,她也纳闷了。大过年的,又没有应酬,怎么会喝成这副模样?
萧肃早已力竭,浑身瘫软的聂伯庭比平时重了许多,催促:“快来帮忙,累死我了。”
艾榆急忙过去,两人合力才把聂伯庭安放在床上。
“他怎么了?”艾榆咬唇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向一旁气喘吁吁的萧肃问道。
“喝多了。”
这是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萧肃见艾榆眉头紧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也体味过女人第六感的可怕,走为上计才是良策,干巴巴地笑了笑,“我还有急事,他就交给你了。”
艾榆只好咽下了心中的疑虑,点点头。
送走了萧肃,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聂伯庭身上的外套脱去,又用热毛巾帮他擦了脸和手。他大概是很舒服,低喃了几声,又熟睡过去。艾榆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他拉好被子,匆匆洗了个澡,然后在他的另一侧躺下。
聂伯庭平时的睡相很好,但喝醉酒了除外。半夜里他一直反复翻身,扰得艾榆也睡不踏实。她索性侧过身,在依稀的光线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他的鼻子高挺,每次亲吻都会抵着她的脸,在她看来,却是最磨人的亲昵。
她一直觉得和他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事,就好像他们的名字,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她记得他以前曾经充满占有欲地说过:你的名字里有“榆”,我的名字里带“庭”,你这棵榆树当然只能长在我的庭院里。
艾榆满足地笑了笑,忍不住向他温暖的身体依偎,为了爱他,她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他记住当初的承诺就好。
……
第二天清晨,艾榆是被颈子后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浅吻闹醒的,聂伯庭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扰得她一阵酥麻。她散了睡意,扬起嘴角,侧过身,手臂攀上他的肩,凑上红唇。聂伯庭为她的主动愣了几秒,又重新袭上软唇,反守为攻。
□□霎时被点燃,一个利落的翻身,聂伯庭伏在了她上方。他黑眸微眯,俯看身下的女子。她的长发散落在床间,像一簇水波中轻轻浮动的海藻。含情脉脉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气,快要滴出水来。他看得出神,她的脸和记忆里那个凉薄的女人逐渐重合,他的心忽来一阵狂乱,不禁再次俯身。他细心地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翼,她的嘴角,无一不爱怜。他想用自己唇上滚烫的温度,融化她所有的冰冷。她对他,不该是这样。
“尔清。”他低声唤了她的名,那么自然就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艾榆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她睁大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一声低低的叫唤,字字情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击她的心脏。
聂伯庭眼中的重影随着艾榆的声音消散而去,他这才看清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不是顾尔清,低咒了一声,同样震惊地看着她,就这么僵持着。
艾榆撇过头,猛地推开他,大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含了泪,她支起无力的身子,定定地看着一脸无措的他,声音也开始颤抖,“这就是你忽冷忽热的原因吗?”
聂伯庭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没有回答,刚才的举动,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万分诧异。
艾榆的脸上流出两行清泪,她开始无法自制的抓狂,语气里充满控诉,“你对顾尔清动心了是不是?你给我的承诺,你忘记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聂伯庭冷着眼,他现在也很凌乱,但自知理亏,“艾榆,你冷静一点。”
艾榆不听,愤恨之下,抄起身后的鸭绒枕往他身上扔去。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在和我亲热的时候叫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的眼睛通红,愤怒与悲伤共存。
聂伯庭眼疾手快地接住,墨色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怒意,他扔掉枕头,迅速从床上弹起,扔下一句:“这段时间我们冷静一下。”
直到听到“嘭”的关门声,艾榆的情绪终于崩溃。她掩着面,哭得惨烈。
这三年来,她甘愿被困在他筑成的蜜巢中,固执地相信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能拆散。可是她却忘了,聂伯庭对别的女人再怎么百毒不侵,他终究不过是一个男人。贪恋美色,不过是男人的本能而已。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不断用爱来包容他的同时又在不停的麻痹自己,她所认识的聂伯庭,只不过是井口上方的那小片天空。
……
聂伯庭再次回到华庄园,是小年的前一天。
他被安尚慧十万火急地叫了回去,刚到客厅,就看到母上大人板着脸,抬着盛气凌人的下巴端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他咂咂嘴,在另一头的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你这几天又去找那个女人了对不对?”
聂伯庭按按眉心,如实说道:“我住的酒店。”
安尚慧蹙眉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我不管你们在一起了几年,这段不适宜的感情你早该停止,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的绯闻被曝光。”
“我有分寸。”聂伯庭不想再谈这个令他焦头烂额的问题,从进门起他就开始寻找顾尔清的身影,失望过后,他清了清嗓音,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人呢?”
安尚慧早就看出他刚才的心不在焉,正襟危坐,脸色依旧十分严肃,“尔清吗?你不是向来不关心的么?
聂伯庭被她问得语塞,换作以前,他肯定能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现在,他无法否认了。住酒店的这几天里,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顾尔清的样子,他想见她,却放不下身段,更找不到理由。
“去东郊陵园了。”
他抬眼,皱眉道:“去陵园做什么?”
安尚慧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她的父母葬在那里。这几天我拉着她到处走亲访友,都把这事给忘了。给你打了无数的电话,你该死的一直在关机。”
聂伯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起身。
“你又要去哪里?”
“接她回来。”他扔下一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安尚慧会心一笑,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优雅地端起了矮桌上的热茶嘬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回家
聂伯庭到达东郊陵园的时候,已临近黄昏。萧瑟的寒风摇曳着树枝,又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沙沙的响声,是陵园里唯一的生气。
他在偌大的陵园寻找了很久,才看到顾尔清的身影。她纤细的背影在黄昏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孤独,刺骨的急风扬起她浓密的长发,拉扯着她的衣摆。他忽然不忍心上前打扰,她静止在凛冽的冬风中,一抹娉婷的倩影,长发飘然,以橘色的天际为背景,成为一种别致的美好。
聂伯庭默默注视了半晌,最终还是拾起脚步。郊区的风太大,他担心她会受凉。
顾尔清想得出神,完全没有留意到周围有人靠近,直到一团黑影盖住了自己的影子,她才有所警觉,回首一望,居然是聂伯庭。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又迅速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见他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才启唇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本该来的不是么?你的父母不也是我的岳父岳母?”
“……”
聂伯庭见她不理不睬,把冻得僵硬的双手放入大衣口袋,若无其事地站到她身边,耸耸肩:“妈让我来接你。”
顾尔清看他一眼,目光回到墓碑上的照片上,停顿了片刻,又说:“那我们走吧。”
聂伯庭听完,虽为她的疏离感到不悦,但脸上也没有露出半点愠色,他看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你父母是合葬的?”
顾尔清不想回答,一看就明了的事,他何必再多问。
“既然是来看望,怎么什么都没准备?”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全在这座墓碑上面留下了刻痕,多添了几分沧桑。他刚来就发现,墓碑前没有花束,没有贡品,越发显得孤寂冷清。
“人死了,灰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