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史诗-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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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和这一样,”多泽低声说着,“哪有这么多废话,不死不休才是真的。”
可他忽然愣住了,身旁的男人已经将头盔扣在头上,抽出诡异的黑色长枪跃入人群之中。
“喂,你干什么?”他大声喊着。
可凌羽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陷入混战的泥沼之中,不断有人在身边倒下,或是死亡,或是重伤。他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直到两名乌图在视线里出现,这两个肩膀挂着兽头的男人正在不断撕咬,这才是佩尔西斯人的战斗方式,最好的武器是什么?牙齿。
他突然跳起,牙齿在跃起的瞬间刺破嘴唇,一股血液流入喉咙里,他双拳紧握,死死的抓住两名乌图的脖子,然后猛的摔在树上,双脚一踩地面,整个山林响起了野兽的怒吼,那是触及灵魂的声音。
两名乌图又快速跳起扑了过来,一道光障在两人周围出现,牢牢限制住了二人的移动,多泽从人群中走出,双眼冰冷的扫过所有人。
原本还在激战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攻击,看着人群中无比恐怖的两个人。
多泽嘴角一动,口中不断发出古奥森严的话语,那是古老的佩尔西斯语,众人无不惊叹的望着两人,直到多泽走过去,将男人的尸体抱起,沉默的朝来时的路走去。
凌羽恢复了平静。他知道,那不是多泽,而是银月,光的屏障消失,两名乌图冷眼相看,然后转身离开,所有人都默默扶起受伤的同伴朝两侧走去。凌羽站在人流之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佩尔西斯人,像个不合群的异类,人群分开,他还站在中间的古树旁,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血色,无比恐怖,像是地狱一样。
两个村落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回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瘦小的身影还站在那一侧,是纳雷多。他身上全是血,眼中却全是泪,像是一杆刺入地面地长枪,一动不动。
视线又继续模糊又重合,凌羽才恍然记起死去的男人和纳雷多很像,他迈起步子从血迹之中走过,身后的纳雷多也开始动了,跟着他朝回走去。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在月色之下。凌羽偶尔间会抬头,夜空中璀璨的银月依旧高悬,身边却失去了萤火虫的萦绕,或许生灵总是对血液很敬畏,不愿意靠近血腥之人,
安静的村庄还安静的落在溪流之上,只是溪流边没了少年少女的窃窃私语,也没了安详的火光和静谧的虫鸣。
“真安静啊,”凌羽停在村前的小路上说。
第464章 多泽的故事()
身后的纳雷多安静的就像此刻的村庄,凌羽不由得回身看了眼,男孩双眼已经没了泪水,但纯黑色的眼珠总是像匕首一样刺入他的心里,他想,他是第一次讨厌如此相似的人。
多泽靠着一块巨石抽烟,希奥特人总喜欢这个东西,烟雾一圈又一圈的传出,背后的破旧房屋也显得更加荒废。纳雷多一言不发的走进去,他的拉玛正跪在毛毯上整理着死去丈夫的装束,给予死者最大的尊重总是大陆不便的传统,纳雷多就那么跪着,双眼还是如匕首般看着父亲。
“佩尔西斯也不像想象中的美好啊,”多泽想是在感慨什么,可到头来只有这一句话,剩下还是在不停地抽烟。
“什么原因?”凌羽也靠着石头站立,回过身,下方的村庄和溪流尽收眼底,高处似乎只有这一处房屋。
“龙石花,原因大概就是那个小家伙的父亲腿上有伤,这在实力为尊的佩尔西斯人眼中是致命的,而他又不是大家族的人,家里没有一个勇敢的战士,会被欺负的,他便想为他的儿子找一株最好的龙石花,那么他的儿子就能拥有最威猛的龙,就能取好几个老婆,也会光耀整个家族。”多泽又无奈的笑了下,“这是银月说的,她看了男人的记忆。”
“嗯,”凌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应了声。
“他和另一个外村的人同时看到了那株龙石花,当然这件事本来很简单,两人举行一场库图拉就好了,但他深知自己打不过那个人,就使了阴招,偷袭了那个人。可无奈,那个人反应太快,失手用锉刀在他的脑袋上来了一下,”多泽又笑了下,“你说可不可笑,自己把自己害死,还真是蠢到家了!这种东西在佩尔西斯没法管,王来了也没办法,只能不了了之,可你说吧,本来就落魄的家庭,这男人一死,别说在佩尔西斯,在哪里都是被欺负的料,这孤儿寡母的”
多泽说着,眼睛突然红了起来,难以想象,这个整天笑嘻嘻的男人眼眶微红的样子。他又抽出一根烟,手指有些颤抖,“我父亲也是早逝,我和母亲相依为命,住在一个废弃的马棚里,母亲白天去给大户做短工,傍晚时步行很远去城里的贵族宅邸扔的垃圾里捡一些能用的东西,那时天也像现在,我就坐在房子前面的石磨上,看着星辰璀璨的小路,母亲总是会满载而归,满载而归,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没回来,我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那天雨很大,很大,小路上都漫着水,麦田里也全是水,我就坐在石磨上等”
凌羽一直安静听着,他不争气的吸了吸鼻子,强撑起一个笑容说,“你一个小时前讲的和这个可不一样。”
多泽却没有笑容,香烟早已经燃尽,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那是假的,这是真的真的。”
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凌羽看了眼屋里的母子二人,也安静的说不出话来,他讨厌死了这种安静,可心脏的跳声,此刻都变得极为虚弱。
“给我株龙石花吧!”他忽然说。
“我可没有,我们就是来弄那个东西的,”多泽扔掉烟蒂,揉了揉眼睛,表情又恢复了慵懒。
“那就去找一个!”凌羽又说。
多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语气严肃的男人,无声一笑,“那你还不快去?”
“去!”凌羽又说,“现在就去!”
“去啊!”多泽也说。
凌羽将玄骨幽痕铠甲从魔法器里一块块取下,戴在身上,握起长枪朝下方的小路上走去,背影孤独的像个乞丐。多泽又缩回身体,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望着破旧的房子,他又想起了那个低矮的马棚和裂开的石磨,那时水很深,大概没过了他的腰身。
多泽的烟蒂还没扔,凌羽就回来,铠甲上沾着几片树叶,手中握着三株龙石花,他扔在多泽面前两株,拎起最大的一株进了屋。
其实这里的人也不只是穿兽皮,勉强算是崭新的棉衣套在死去的男人身上,脸上和头发上的血液已经被清理干净,女人正在一旁用草绳穿着宝石,就和海族人的葬礼一样,逝者总是要带上最珍贵的东西。
凌羽将龙石花放在纳雷多身边,他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人问他,只是当他走出去时,男孩终于抬起头看清了他的背影。女人将穿好的项链戴在男人脖子上,最好将一块宝石塞进男人口中,然后跪着低头,双手按在男人胸口。
多泽看着地上的两株龙石花,根部的幼龙石并不大,如果按品质来说应该很一般吧?
“决定力量的是什么?”凌羽忽然问。
多泽没回答。
“是欲望!”他自问自答。
“好吧,如果想变强,工具都只是在其次,”凌羽笑了,他褪掉头盔,甩了甩黑发。
多泽也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用多大的幼龙石并没区别?”
“有区别吗?”
“没区别。”
清晨的时候,飞龙降落在房屋间的空地上,穿了身破旧布裙的女人将男人的尸体抱上龙背,保持肃穆的村民将手指放在胸口,肩膀挂着狼头的乌图高声颂唱起古老的歌谣,那是银族人的葬歌,多泽也跟着吟唱。
凌羽觉得画面很熟悉,那次在海族村落时也是这样,古老的葬歌在耳边回荡,这次他听懂的很少,只有最后一句。
“勇敢的灵魂,将再次降临。”
飞龙载着男人的尸体朝西方飞去,背后的朝阳照亮了那头飞龙,鳞片的光泽无比鲜艳,仿佛彩虹在云间浮动。
“龙要去哪里?”多泽忽然问。
凌羽看着逝去的飞龙,他想,他知道那个地方,“葬龙谷。”
“我们该回去了,”他又说。
“不参加艾尔莎的婚礼?”多泽指了指下方的婚房。
“他们改时间了,我们回去还有其他事情,”凌羽说着已经拿起龙石花朝下面走去。
“改时间了?”多泽一头雾水,在他的认认知里,好像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第465章 王之钳制()
在依旧明媚的风岚城外降落,凌羽跟着斯特里以及艾尔莎朝王宫走去,多泽倒没了兴致,只说想回去看看,便就此作别。
王宫的庭院里很是热闹,客人多的快到门外,夏衣也像个孩童一样,垫着脚看着昂起脑袋看着里面。大概就是佩尔西斯各个部族的人都来为王的孩子出生献上贺礼与祝福,这个传统不禁佩尔西斯有,其他地方也有。
不过稍有差别的就是,人们总是三五成群,佩尔西斯人也不如想象中团结,王的各个格玛都占据着一块,彼此在相互交谈,院子里嘈杂却又听不清任何声音,凌羽将音音螺戴在耳朵上,朝屋里走去,夏衣似乎也找到了归属,小心翼翼的凑上来。
“这是什么情况?”凌羽接过一位并不熟识的老人递来的一块宝石,问一旁的夏衣。
“我也不知道,”夏衣直摇头,“但他们好像不太开心。”
“不开心很正常,”斯特里走在最后,将艾尔莎护在中间,“因为怀孕是布尔妮娅,是一个蓝族人。”
凌羽在门口停住,他一回头,整个庭院都陷入了安静,全部投出目光看着他们。他当然知道他们不高兴,也知道原因,他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蓝族会和银族有这么大的矛盾,艾尔莎就是蓝族人,可斯特里是银族人。
“物品”斯特里又说,“争执。”
凌羽朝庭院的众人微笑,又收回身体走进房子里,因为格玛都在外面的缘故,屋子里很安静,几人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咚咚的响。
书房没看到佩尔亦黎的身影,夏衣很小心的朝众人嘘指噤声,然后推开卧室的门。布尔妮娅已经睡着,卧室里窗户关着,庭院里的响声也传不进来,佩尔亦黎就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安静的看着熟睡的女人。
夏衣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拽了拽佩尔亦黎的衣角,佩尔亦黎站起身替熟睡的女人掖好被角,然后迈着轻轻的步子走出,关上门,一直将众人带到远处的书房。
“坐,隔音挺好的,不用在意,”佩尔亦黎笑着挥手。
但真正坐的只有凌羽自己,连佩尔亦黎也站着,凌羽又觉得有些尴尬,但佩尔亦黎似乎很清楚,掂了掂脚,“别客气,我只是腿有点麻。”
“王,”斯特里朝前走一步,俯身说着,复杂的佩尔西斯语凌羽也不太懂,但来之前,斯特里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村的乌图已经把大致的事情告诉了他。因为争夺龙石花经常会受伤,伤口感染在古老的密林里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所以需要一种外界的药物。
“红针药?”佩尔亦黎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过了很久才按着桌子坐下,纯红的瞳孔一动,他盯着斯特里问,“你们凭什么要?”
原本还觉得很简单不过的事情,看佩尔亦黎的反应,凌羽觉得并不简单,他急忙站起身,“红针药是什么?”
“什么东西你不用关心,”佩尔亦黎语气冰冷,“只要是外界的东西,在佩尔西斯都是无价之宝。”他依旧盯着斯特里说,“我以前就立下过规矩,各个村落跟我出去当佣兵,依照贡献分配物资,如果我没记错,落山溪可没有一人出去。”
“我”斯特里被训斥的像个孩子,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此刻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不清楚?艾尔莎应该再清楚不过吧!”佩尔亦黎又抬高了几分音量,“如果想要药品、棉布、书籍、铁器、就跟我出去,懂不懂?”
凌羽左右为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本来答应好乌图的,可现在看着又有几分为难。
“你们先回去吧,”佩尔亦黎语气冰冷的下了逐客令,他想了下又说,“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衣,你带他们去仓库,把礼物给他们。”
斯特里还是低着头,艾尔莎拉起他的手跟着夏衣下了楼,凌羽眼睛动了下,微风灌入耳朵上的音音螺里,声音有些大。
他站起身把窗户关了上去,庭院里的人又与他对视了一眼,但很快那些人的目光停在了一前一后走出的斯特里和艾尔莎身上。凌羽回过身,再次坐下。
“王也不好当啊!”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