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史诗-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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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顿的说,“抬着他,走。”
领头的少年注视了一秒那双瞳孔,立刻挥了挥手,无数的少年迅速朝后方退去,最终消失在了街角。
看着转眼间退散的人群,凌羽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他已经记不得多久之前做过类似的事情,最近一次应该是大概十年前,那次城西的人来他的街道挑衅,他只是抽出了随手从街头铁匠铺里偷来的一把铁剑,缓步走到对面领头的人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铁剑插在地上,那伙人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对付这种人不能全靠武力,只需要震慑住对方领头的人就行了。
对于拥有魔炎的他来说,虚张声势这种小事,做起来似乎更得心应手。
“对付这种人,不能全靠武力”凌羽回身朝棘说道,但看到棘的样子差点笑喷了出来。
那张美丽的脸庞被烤山糊填的鼓鼓的,倒有几分可爱,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神破坏了氛围,不过表情凝重的吃着东西,本身就是极为奇怪的表情。
棘一口口将嘴里的烤山糊咽了下去,又将手枪插回腰间,面无表情的说,“食物不能浪费。”
这也是维尔特拉的习惯,倒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柯修整理了凌乱的衣衫,模样有些可怜,衣服上的配饰都被扯掉了,但因为手法有些粗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裂口。
他有些疑惑的问,“那群家伙是什么人?”
砰砰砰,街道两侧的门窗忽然都打开了,凌羽这才发现,连虔诚的老板不知何时也把门给关了起来。
“唉,你们可能不知道,魔神掠夺吾神的土地,驱赶吾神的子民,但政府又不能养活这些难民,难民更像是强盗,依仗着那罪恶之力,破坏着城市的安宁。”老板面色沉重的说。
“这么严重吗?”柯修原本疑惑的表情有些激动。
“原本还好,可这段时间难民越来越多,城主大人怀仁慈之心,奉吾神之命,收容难民,但吾神磨炼他的子民,降下许多灾难,城主大人也无力负担难民的生活所需,欲望不满则以力夺,力量不足窃神为策,他们依靠着机械武器,肆意妄为,所过之处,如强盗过街,片物不留。”老板说完不停地叹气,可忽的又瞥见了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女人腰间的武器,自觉得闭上了嘴巴。
柯修眉头紧皱,手中拿着的袋子,也因为不自觉的用力而发出响声,他忽然转身,朝远处走去,同时朝后说,“先回城主府去!”
第203章 已知的事()
凌羽停在了路口,夜晚的灯光有些柔和,像是蜡烛散发的光芒,照着昏沉的街道,走许久也不曾见一个人,只有散落的纸张随风飘动。
他看了眼手里的装有烤山糊的纸袋,收了收衣服朝左边的路走去。
虽然他不了解难民安置问题,但却接触过类似的事情,记得也是几年前,整个西流行省遭逢灾年,萤海城附近的村庄作物几乎颗粒无收,大部分人都到城里逃难。
萤海城也勉强称的上大城,但却无力解决人数众多的难民。城主大人紧急诏令,征调全城人力物力帮助难民,他们生意惨淡,根本没有任何多余财力,索性直接关了店,亲自上阵,多出人力。他和杜维纶在临时搭建的安置区工作了半个月,都是干各种杂活,每天都有饿死冻死的人,但情况却不见好转,死亡人数每时每刻都在增加。
他还记得杜维纶说,山贼就是这么来的。身强力壮的男人都快当了山贼,只剩下老弱妇孺来逃难,这才是现实。那件事情直到一个月后,城主大人带着帝都赈济回来,才将完全解决。
所以,什么安置不安置,有钱了就都解决了。不过也有一些问题暴露了出来,之后有传言称,帝都拨款其实早就发了,只是迟迟未到而已,一方面是因为整个西流行省都属于灾区,赈灾也会有先后顺序,先谁后谁,全凭帝都里的官员决定,这里面的水就深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流程复杂,慢才能经过很多人手,油水捞的才多嘛,更有甚者说城主大人都贪了不少。可他不关心这些,一是因为他关心也没任何用,二是因为,难民需要钱生存,官员也需要钱活的更滋润,那些流进他们口袋的钱也不能说毫无作用,毕竟没有那些钱,他们可不会那么痛快的办事,估计难民又要饿死好多。
所以,这种事情解决起来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时间到了就自然解决了,饿死饿不死就由诸神保佑了。
柯修可不懂这些东西,他也没说出来,因为十八岁的时候,他也不懂,可现在懂了,也就只是懂了。
所以,当柯修怒气汹汹跑去城主府时,他则拿过了柯修手中的烤山糊,说是要去找冰澜。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王子殿下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现在这个问题还没到被解决的时候。
“唉”,越想越无奈,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下脑袋,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直到前方出现了行色匆匆的人群,他才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壮观的建筑。
不知哪一位大人曾说,一座伟大的城市定有三座建筑,佣兵公会,职业联盟,戏剧院。
但萤海城就没有戏剧院,所以,它注定不是一座伟大的城市。
人们闲余时间总喜欢讨论一些故事,无论是古代的历史传说还是近代战争故事,但讲来讲去也就这么多,只有当一个人在众人被老套的故事弄得瞌睡连连时,喝一大口泥露酒,将酒杯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引来无数人目光,再娓娓道出一段恢宏的历史,一段凄美的故事,引来无数崇敬的目光。
那是他以前的梦想。
戏剧也由来已久,被称作鲜活的艺术,显得更为高级。
但戏剧也如同口中故事,演来演去就这么多,人们早就看乏味了,所以写戏剧的人比比演戏剧的人更吃香,可写戏剧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毕竟表演一场戏剧费时费力,剧本不优秀可不行。时间久了,便会半个月无戏剧可演,但戏剧大师也要吃饭,于是乎,戏剧院就荒废了,被富裕的商会买下,原本表演戏剧的人又各自寻找新的生计。等到从帝都传来名剧,随之而来的则会有远近闻名的戏剧大师。没场地可不行,城主大人便征用了新修建的风神广场,供大师门演出,但这种事情几个月也就仅有一次。而且戏剧也变得多为歌颂爱情的故事,颇受年轻人喜欢,但早已没了那份情致的人,还是习惯于听街头的吟游诗人讲述历史,那才是真正的精彩,即便是最优秀的戏剧大师也无法表演出的场景。
尤克里里城的戏剧院比起萤海城的明显大了许多,也并没有荒废掉,只是被当做了临时救治中心。
战争的严酷性或许在这一刻才体现出现。
凌羽迈进半露天剧院里,座椅被全部拆除,摆放了一排排的木板,上面铺着发黄的毯子,伤员躺在上面,盖着一层稍微厚实一点的棉被,各种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行色匆匆,他这一身显得有些另类,但并没人管他。
他沿着走道朝上方走去,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大多数都和他年纪差不多,应该称得上是老兵了,伤员大抵已经昏睡,看不出伤口,但刺鼻的消毒味还有夹杂的血腥气表明他们受过无法想象的伤痛。
“大人!快,他魔血扩散了!”忽然之间,一个护士从一排木板里钻了出来,她朝上方大声喊,而他身旁的还蹲着一个人正在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工具,去处理伤员腿部的伤口。
凌羽注意到,在伤员腿部有一块发黑的印记,已经腐蚀掉了大半条腿,地上散落着黑色血肉,但早已经模糊不堪。印记还在向上方蔓延,年轻的伤员不停的挣扎着,只是嘴里被塞进了一块布条,免得咬伤舌头,护士则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
一道绚丽的光芒从上方落下,准确的落入伤员身体,那刚才还在挣扎的伤员,身体瞬间软了下去,护士长舒了一口气,但也只是擦了下额头和汗就赶快替身旁的人准备工具。
但黑色印记却还在蔓延,只是速度减缓了很多。
有些焦急的声音从上方传出:
“切除被魔血感染的部分,我已经护住了他的身体,从没有光芒的地方,快!”
凌羽眉眼微微一动,切除,仅仅是听到就觉得心猛的跳了一下,想来应该很疼吧。
护士旁边的医生却没有犹豫,直接拿起工具开始了截肢。
“牧师大人的选择并没有错,魔血侵蚀到腰部将会无法医治,用一条腿换一个生命,是正确的决定。”
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凌羽回过身去,却看到了一个熟人,星尘。
第204章 不似人间()
“好巧啊,”凌羽淡然一笑。
“不巧,只要是还存在交集,我们自然会相遇,”星尘迈上了一级,与凌羽并排站立。
凌羽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有些血腥的场面,医生手起刀落间,已经切下了那被感染的大腿,手中还拎着滴血的银锯,衣衫也上沾满鲜血。
“医生是一种很古老的职业,只不过最近才成立协会,不同于机械师,他们很快就获得职业联盟承认,但除了一些脏活累活和简单的疾病之外,大部分疾病都是由牧师解决。就像是刚才这样,在遇到这种有关魔物的情况下,医生完全手足无措,只能依靠牧师解决。”星尘淡然的说,语气间充满了平静。
“为什么给我说这些?”凌羽有些疑惑。
“柯修殿下对于机械有很深的敌意,”星尘说。
凌羽明白了,去参加晚宴的路上柯修说过夜痕破魔团的计划,现在看来,这位是劝说自己,让柯修同意计划的。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答案,只是应了声。
星尘又说,“这些伤员来自于这一带的防线,大概就在约书亚发出信号不久,一直盘踞在山谷里的魔物涌出了西部山海,防御部队击退了一波又一波进攻,但已经开始收缩防线了,每天都会有大量伤员。魔物不同于人类,它们断掉四肢依旧能够战斗,这种消耗战我们打不起的。”
凌羽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想来如果不是他夺走了约书亚,魔神恐怕已经降临,配合涌出山间的魔物,在大地之上屠戮着生灵。
他想了想问,“约书亚在这里?”
“没有,”星尘又迈上了一阶,回身说,“我也是来找师姐的。”
凌羽点了下头,跟着星尘朝上面走去,来到顶部穿过一扇门,转进了一房间里,这里本身应该是休息室,但此刻已经被改造成了餐厅。
伤势略轻的士兵自己拿食物吃,而伤势较重的伤员则由护士统一分发食物,士兵们坐在长椅之上,静静地听着一位老者吹奏着口琴,口琴声悠扬,如同雨水一般滴落田野。
曲闭,老人操着冗杂的仪式从地面起身,又朝下一个人鞠躬行礼。
“很古老的规矩,传闻当人类与魔物战斗时,神会给予人类力量与信心,神既如此,人更不能懦弱,虽然他们有些人并不是战斗职业,不能够踏上战场与魔物厮杀,但也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几乎每一个非战斗职业都精通乐器,没当这时便聚集在一起,演奏一篇长诗,称作英雄战歌,为人类的勇士安抚灵魂。刚才那位老者是一位占卜师,而新上来这一位则是传音使,”星尘在一旁解释道,他似乎熟悉规矩,话语不多不少,刚好从老者下台到新的青年登台,时间把握的很好,青年一切准备就绪,他也刚刚说完。
等待凌羽抬起头时,台上的青年刚好拉动琴弦,他并不熟悉乐器,也丝毫听不出好坏,只是能觉得琴声如微风,透过伤痕累累的躯体,抚慰着灵魂。
琴声低沉幽长,旋律清晰可辨,每个人都在闭目倾听。
但他却安静不下来,总觉得全身血液在躁动,如同触碰到了魔界裂缝一样。
似乎有无数的孩童嘴里传出尖锐笑声从瞳孔里窜出,跳到了台子上,伸出无数只小手拨动着琴弦,越来越刺耳,越来越杂乱,孩童们猛的抬起头,却是一张苍白无面的脸,诡异的笑声还从面具里传出。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额头的汗水流淌过鼻尖。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种奇怪的感觉瞬间退散,但耳边却没了声响,他抬起头才发现青年已经起身,并朝这边行礼。
当然不是给他,而是给他身后的冰澜。他转过身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视线交织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美好,却不似人间。
冰澜移开手指,从星尘手中接过一把怀竖琴,走上了台,和初见时一样的灰袍还罩在身上,淡蓝色的长发垂及胸口,随着兜帽取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