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天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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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美兰竟倔强的说:
“女儿不要听这些。哼!下次再遇到了他,非叫他在我的鸳凤刀下称臣不可!”
于化龙一听,不由愉快的笑了,同时笑着说:“你还想碰见他呀!”
于美兰立即不服气的说:
“两座山永远碰不到一起,两个人却随时都有再碰面的可能!”
于化龙摇头含笑道:
“再想碰见他恐怕很难了……”
于美兰却娇哼一声道:
“等这趟镖送到地头后,女儿立即去找他……”于化龙一笑道:“只为了争个高低,分个上下?”
如此一问,于美兰的娇靥突然红了,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前面车辕上的车夫突然道:
“老英雄,我看那位少侠一定会回来!”
于化龙和于美兰同时一惊,于化龙“噢?”了一声问:“何以见得?”
车夫回答道:
“小的看那少侠,特别注意这面插在车辕上的贵局镖旗!”
于化龙再度“噢?”了一声道:
“他们也许是好奇,未必对咱们的镖有意!”
车夫却郑重的说:
“小的见他盯了镖旗一眼,嘴角立时掀起一丝笑意,接着飞驰了过去……”
于化龙听得心头一震,神情立变凝重,同时赞声道:“看你老弟生了一副老实相,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丰富的经验阅历!”
想是听了于化龙的夸奖有些乐昏了头,车夫竟脱口一笑道:“小的虽然不会武功,但也跟着总管爷跑过大江南北……”北字方自出口,突然闭上嘴巴不说了!
于化龙一听“总管爷”,不由赞许的看了眼爱女于美兰。
因为,如果不是于美兰指出鼠耳老人是‘靖王府’的龚师爷,只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戴眼镜的瘦小老人是谁?
镖行的规矩,镖主可以在合同上写出真实姓名和来历,但也可以书个押代替姓氏,不过,这种镖大都先付镖银,或送到地头由收镖人在割镖时立付。
于化龙是老江湖,知道车夫大意说溜了嘴,为了免除对方的紧张不安,故意自然的问:“老弟都到过江南的哪些地方?”
车夫强自一笑道:
“车行的生意,东拉西跑,忽南忽北,早已记不得了!”
说此一顿,故意忿开话题,举鞭一指十数里外道:“前面是“西口镇”,咱们中午赶到那里打尖,“玉丰酒楼”的酒菜都不错!”
于化龙颔首赞好,却又有些优虑的说:
“到了西口镇已进了黄河帮的势力范围,遇到有人盘镖少不了得又要奉上十雨银子,还得把他们分舵主‘江海钓叟’朱老英雄的面子抬出来……”车夫却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道:“干咱们车栈镖局这行的人,实在太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命都给丢了!”
于化龙知道车夫是由感而发,想必为方才失口说出“总管爷”而担心回去受罚,因而也感慨的说:“贵行只是辛苦一些,像老朽这一行,可说天天在刀口上讨生活……”岂知,车夫竟正色道:“还不是一样,碰上了黑心强盗,管你是谁,为了灭口,车夫照样的一刀杀了!”
了字方自出口,后面官道上,突然又传了急如骤雨的烈马疾弃声!
于化龙神色一惊,面色立变,但他却急忙警告道:“不要回头看!”
所幸于化龙警告的快,否则,第一个要回头察看的,必是于美兰。
前面的车夫却,低声道:
“准是那位刚刚飞马过去的白衣少侠!”
于美兰突然一阵紧张心跳、同时不安的问:“你怎的那么肯定有的把握?”
说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有些颤抖!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心跳的厉害,更不知道她为什么紧张?
但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绝不是骇怕。
看看老爹于化龙,面色苍白,额角鼻翅旁已渗出油油汗水!
于美兰一看老爹如此紧张,立时升起一股悲愤怒火,自己心里的不安和紧张反而刹时消失了。
因为她追随老爹多次保镖,不知遇到过多少艰险场面,从来没见过老爹如此忧急过。
这当然是因为白衣青年是‘龙形剑客’宫自豪徒弟之故。
一想到方才自己的决定,敌之气立生,不由冷冷一笑道:“果真是他,决定和他见个高下……”话未说完,于化龙已压低声音,厉声道:“让他过去,绝对不可给他藉机下手的机会!”
于美兰一听,深觉有理,绝不可因自己的意气用事,而毁了老爹的一生名誉,砸了‘威远镖局’的金字招牌。
心念间,震耳的马奔声已到了身后。
紧接着,劲风激旋,扬尘滚滚,呼的一声,一甩白影,已由于美兰的马侧如暴风过境般,飞驰了过去。
由于马速太快,只惊得于化龙父女的座马和车辕的拉马,同时一声低嘶和不安跳动。
于化龙和于美兰,以及辕上的车夫三人,急忙勒疆吆喝,才稳住马势。
于美兰抬头再看,白衣青年已到了百十丈外,继续如飞的驰向十数里外那片树林茂盛的西口镇前。
于化龙轻轻吁了口浊气,不自觉的赞声道:“的确是一匹千万中选一的白龙驹!”
于美兰多么希望如飞驰过的白衣青年,能够回头看她一眼。
但是,她失望了!马上白衣青年非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一而且很快的滚滚的扬尘将他的背影掩没。
于化龙依然望着官道尽头的那点尘影,再度赞声道:“有这么高超的骑术,武功必也不俗!”
于美兰怅然若有所失,她似乎没有听到老爹对白衣青年的赞美,而她自己,也没再想到与白衣青年一争胜负的事。
她只希望,能够再看到那两道犀利的目光,朱唇间的洁齿,和他那富有男性魁力的笑意!
三个人俱都沉默着,除了蹄声,和车轮辘辘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刚交午时,马车已驶进了西口镇。
车夫路径很熟,直奔位在镇街中心的“玉丰酒楼”。
立在门口招徕生意的两个酒保,一见由辕上跳下来的车夫,立即满面春风的迎过来,同时欢声道:“张爷,往哪里出差……?”
话未说完,蓦然发现了车辕旁的镖旗,急忙又亲热的说:“张爷,你荣升到京师第一大镖局去啦?”
车夫含笑不答,立即肃手一指于化龙父女,介绍道:“总镖头于老英雄,于姑娘!”
两个酒保立即含笑迎向了已经下马的于化龙和于美兰,阿时巷声道:“于老英雄,于姑娘!”
说话之间,躬身哈腰,同时将马匹接过来。
于化龙含笑颔首,并谦声:
“辛苦两位,溜它们一下,上些好料!”
两个酒保恭声是,其中来拉马的一人已肃手一指楼门道:“三位请楼上坐!”
车夫抢身含笑道:“我还要照顾车,就在楼下随便吃些好了……”说话之间,已将拉车马引出辕外来。
酒保则望着于化龙父女,继续肃手道:
“于老英雄请,于姑娘请。”
于化龙父女,颔首会意,登阶进入酒楼。
底楼大都是贩夫走卒一类的人物,因而于化龙父女迳自沿梯登上酒楼。
一登上楼梯口,柜台后的干瘦老掌柜,赶紧招呼楼上的酒保过来引座。
于化龙父女游目一看,楼上仅有七成座的客人,大都是衣着整洁的商旅生意人。
但是,目光尖锐的于美兰,却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位飞马驰回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正坐在紧临街窗的一个单人客桌上,一壶酒,两样菜,那柄缠着白布的长剑,就放在桌面上,他正在低着头斟酒。
于美兰一见白衣青年在楼上,不知怎的,又是一阵心跳着慌,同时,不自觉地低声道:“爹,他在那边!”
岂知,语音甫落,那白衣青年竟倏的停止斟酒,抬头向她望来!
于美兰一见那两道闪闪生辉的犀利月光,立时一阵心脏狂跳,娇靥发烧,本能的低头跟着老爹向中央走去。
这时早有酒保前来引导,只是于美兰心慌意乱,只想着白衣青年而无心注意罢了。
酒保将于化龙父女引到中央一桌上,而于美兰虽知看到白衣青年便有些心慌意乱,但她偏偏坐在面向着白衣青年的一边。
于化龙见爱女局促不安,完全没有平素那种刁钻任性不服人的性子了,不由蹩了蹩霜眉,故意捻须低声道:“你最好不要随便说话。他的功力比你高多了!”
这招果然有效,于美兰一听,立时撇着小嘴哼了一声!
于化龙一看,暗自笑了,但他仍故意说:“你不要不服气,你方才一发话他就听到了!”
于美兰这次没有强辨,因为当时她也的确吓了一跳,知道老爹不是长“他”
的志气,灭“她”的威风。
于是,抬眼一看,只见白衣青年正在一面望着酒杯斟酒,一面绽着微笑摇头,显然,老爹方才的话,他又都听到了。
于美兰看了白衣青年的得意相,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白衣青年具有男性豪放不羁,洒脱飘逸的丰采。
她也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句活,但她以为,像白衣青年这样有些玩世不恭的青年侠士,才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
一想到“如意郎君”,不由又是一阵小鹿乱撞,双颊像火烧的一般,因而也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酒保将酒莱送来了,老爹于化龙立即拿起酒壶来悄声问:“兰儿,要不要喝一杯定定心?”
于美兰一听,娇靥顿时通红,不自觉的嗔声道:“爹,您……”话一出口,全楼震惊,那边低头含笑,举杯饮酒的白衣青年,也不由吓得一哆嗦,酒滴立时溅出来。
于美兰虽然娇嗔呼爹,但一双含情脉脉的明亮大眼晴,却含羞带笑的望着白衣青年。
这时见白衣青年吓得一哆嗦,连酒都溅出来了,芳心一乐,不自觉的“噗嗤”
一笑道:“假装的!”
白衣青年露齿一笑,立即将酒杯凑至朱唇边,仰颈喝了一个干。
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骤杂乱的马疾奔声。
白衣青年浓浓的剑眉微微一耸,立即放下酒杯探首窗外。
只见由长安方向前来的镇街口,一共有五匹快马,正疾驰狂奔般向着十字街心急急驰来。
当前马上一人,是个年约五旬的灰衣老者,腰缠一条带钩的练子鞭,神色阴沉,目光炯炯,冷冷的望着前面街心。
其次两马上是个白绒劲衣,背插单刀的中年女子,和一个瘦高大汉。
白绒劲衣女子,生得柳叶眉,桃花眼,挺直的鼻子厚嘴唇,脸蛋虽然是又白又嫩,但总有一股子狐媚的骚劲儿。
后面两马上是一个金睛瞳孔,瘦小如猴子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半边脸灰青的彪形大叹。
半边脸灰青的彪形大汉,身背鬼头刀,瘦高汉子颈后插领口上则插着一柄铁骨大榴扇,而猴形中年人的腰间挂着一柄鱼肠剑。
这五人正是在长安“说宾茶楼”说‘靖王府’盗宝大盗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那伙人。
年约五旬的灰衣老者,名叫王敬三,人称‘钩练鞭’。
白绒劲衣是著名的女淫贼‘白狐仙娘’姚玉枝。
‘白狐仙娘’不但一柄剑刃已有九分火候,而且擅使用各种迷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只要被她看上了,不弄到手上玩几天,绝不甘休。
瘦高汉子名赵方,由于他的轻功高超不俗,他的狐朋狗友给他起了个响万儿叫‘九丈高’,他能不能一跃九丈高,只有他自己知道。
半边脸灰青的扇形大汉王强,的确在鬼头刀上下过一番功大,因而,人家就以他的兵器加上他脸上的胎记,给他起了个绰号就叫‘鬼脸刀’。
生了一对金瞳孔的猴形瘦削汉子,不仅为人机警,一柄鱼肠剑也的确败过不少高手。尤其浑身上下布满了各种暗器,有时手脚并用,对乱时一次可发七种以上喂毒暗器,因而被人称为‘多臂猿猴’。
这五人都是犯案累累,杀人无数的黑心歹徒,江湖败类,可惜白衣青年并不认识他‘钩练鞭’五人并没有下马打尖,越过镇街中心,直向正南驰去。
白衣青年直到‘钩练鞭’五人穿镇而过,出了东街口,他才坐直上身,又斟了一杯酒。
就在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负荷过重的“咚咚”脚步声。脚步踩得很重,只踩得坚实的楼梯板,发出了“吱”“吱”发响,全楼众人俱都一惊,谈论之声顿时一静,酒客纷纷转首向搂口望去。
只见先出现的是一颗比西瓜还大的光秃秃的头颅,左手托了一个直径两尺有余的大铜钵,擦拭得黄澄澄的闪闪发亮,上面刻满了大小不一的“佛”字。
那些佛字,密密麻麻,整个铜钵上,至少有六七百个之多,显然都是以“大力金刚指法”刻上的。
根据铜钵的体积和厚度,如果中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