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君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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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凌霜一事,朕已全权交给葛尚书处理,众爱卿可有异议?”
“如此甚好。”既然皇上给个了台阶下,百官自然附和“葛尚书有青天之称,自当不负皇上的期望,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有本上奏,咳咳……无本,就退朝吧。”一场大病虽得太医妙手回春,仍是耗费了皇上不少元气。众臣唏嘘:皇上带病上朝,勤业如此,和何忧人民不富国家不强?个个早已虔诚地拜倒在地行了跪安。
齐墨然等众人离开後便迫不及待地向御书房走去。
“皇上,您身子还虚得很,这折子还是以後再看吧?”王公公小心地扶著齐云飞,不敢有半点怠慢
“军国大事,岂容耽误!”随手翻开本奏章便看了起来,突然想起什麽,齐云飞抬头
“王公公。”
“奴才在。”
“待会若墨然过来,你帮朕将他挡回去。”
“是……”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人未到而声先至,齐墨然!当一声,撞开雕花房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放肆!”一掌差点震碎了桌子,齐云飞半眯了眼睛“怎麽,朕不在几天,你倒是越发嚣张了!”
“我……”气焰顿时被削了大半,齐墨然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行礼“臣弟给皇上请安,吾皇……”
“行了行了,起来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班宫女太监立马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不起来!”
“你!如果是给凌霜求情,就给朕滚出去!”
“皇兄……为什麽要害凌霜?”
“你说什麽!”震惊地转身瞪著弟弟,齐云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朕害他?朕怎麽害他了!至始至终,都是他千方百计地谋害朕!他不但饲养药人,朕差点被他毒死!朕倒是想问问你,你与他如胶似漆,怎麽可能会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皇兄!你怎可轻易相信他人的挑唆,那些都是无机之谈!何况自从秦啸回来後他一直躲著我。那麽一个水晶心肝的人儿,我不想再逼迫他,有什麽错!”
“你没错?”一把揪起齐墨然的衣襟,齐云飞气红了眼睛“呵……说的好啊……墨然,若不是你守不住他,朕又怎麽会如此辛苦?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来朕为了秦啸做了多少事情!朕如果死了,即使费尽心机地得到了秦啸还有什麽意义!”
“是麽?臣就这麽有趣?让皇上不惜自残也要弄到手?”'偏偏这个时候,秦啸推门而入,神情复杂地看著僵在当场的齐云飞。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齐云飞哆嗦地缓缓举高了手,狠狠地抽了齐墨然一个巴掌。
“很好……什麽时候连你也学会伤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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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齐墨然偏过头,嘴角挂下一缕血丝
“皇兄,我与你一母同胞,虽然从小分隔两地,但同样在勾心斗角的宫中,靠著韬光养晦、心狠手辣的手段活了下来,血脉相连,你在想些什麽我怎麽可能全然不知!霜儿虽说饱读圣贤之书机智过人,但论城府论心机如何是您的对手?他不过是凌家的私生子,虽素来景仰凌秋生,但回京之前却从来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无人提点煽动,怎麽可能做出过激之举。而据我所知,除了六王,普天之下有逆反之心的人早在你羽翼丰满时就被剪除得一干二净,那麽能够刺激凌霜的,就只有……”
“够了!”齐云飞气极地将镇纸甩在地上,指著门冲齐墨然大吼“滚!”又一甩袖子,背过身子
“皇兄,如果凌霜非要死,我也决不独活!”
“你敢威胁朕?”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齐云飞指著弟弟大骂“你不要以为朕会拿你没有办法!你滚!以後早朝你不用来了!朕不想再看到你!”
“三王爷……”秦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一度以为将守护终生的人现在终於有了真正的归宿,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凌霜若能逃过此劫,总有一天将不再需要自己。默默地将他扶了起来,秦啸示意他莫再做声。
心领神会,齐墨然不再坚持,叩首再拜,离开了。临走时,还别有深意地握了握秦啸的肩膀。
看著冬日阴沈的天空,齐墨然叹了口气。皇兄的心思太过深沈,阴晴诡谲谁都摸不透,从来没人能走近他的内心。能否抹去他心中的惨淡愁云,就全看秦啸了。
书房里,齐云飞背对著秦啸,却被他灼热的视线弄的无所适从。房间里静悄悄的,偶然窗外一声鸟鸣,听起来也别样凄厉。
“你……呵……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看上去天真无邪,却把我给骗惨了。”
感觉齐云飞似乎听的认真,秦啸继续
“你明明最不喜哭闹,却每每在我面前哭得最凶,让我连拾个柴禾都不得安生,非要寸步不离地跟著、护著。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乍一看还以为是神仙童子下凡呢,我哪里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哪里知道你小小年纪就接受了武功教头的操练,不出两年,就将原本欺负你的人打得满地找牙,我教你的花拳绣腿是一定入不了眼的了。却又偏偏喜欢在我面前装嫩。若非那天吴麻子见了你抖得筛糠似的,我还会一直被你骗下去,为你傻傻地出头,与一班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打得难舍难分,回家後还差点被爹爹打断了腿。其实,从来都是我一人承受了两个人的伤。呵呵,真的好傻……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与那些有钱人一般的扯高气昂,与他们一样的看不起我。那年冬天,我的出现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转移发泄愤怒的对象罢了。我一边觉得不甘心,一边见你孤零零的又心疼得放不下。小小的你站在人群当中虽然一脸泪花,但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它们在笑!云飞……小飞,是不是到现在,你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看著我浑身是伤……”
“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推开秦啸伸过来的双手,齐云飞心乱如麻:一种被人看穿的无措和欢喜让心里五味陈杂。原来秦啸从来都是懂他的,只是不说而已,一直迁就著自己的任性,没变过。
“那麽就不要将凌霜从我的生命里夺走!”秦啸强硬地把齐云飞扳过来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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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喜悦顷刻间烟消云散,齐云飞把手按在心口;没想到窒息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不……不许再提凌霜两字!呼……呼……”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云飞!云飞!你怎麽了?别吓我!”将齐云飞平放在地上,秦啸为他解开领子,好让他呼吸顺畅。伸手搭脉,秦啸心里咯!一下:不好,气血逆流,脉若游丝,莫非是上次走火入魔的後遗症?
“来人!快!快传太医!”呼唤下人去请太医,秦啸低头,只见齐云飞惨白了脸拼命摇头
“没用的……呼、呼……老毛病……呼,咳咳……好冷……”甩开秦啸的双手,齐云飞侧过身子
“不……要你担心,你滚……”呼出的气体已经冰冷,齐云飞抱紧身体,眼睛却不老实地追逐著转身去叫人的秦啸
混蛋!看过来……好冷……好冷……救救我……努力撑在眼睑,齐云飞仿佛又回到了嘉佑年间的冬天,孤零零地被丢弃在白雪皑皑的荒山上。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盖在他的身上,发出细微的嚓嚓声。
慢慢地合上眼睛,他竟然惊讶地发现四肢不再因为冻僵而钻心的疼痛。太好了……不再难过了……
“喂!醒醒啊!睡在这里会死的!”一双长满冻疮的手上满是龟裂,努力地从雪地里挖出人来,用力地摇晃
“喂!把眼睛睁开!别死啊!”麻利地脱下外衣裹住只剩半口气的齐云飞,来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在怀里给他掸掉身上的雪。
一股酸败的霉味扑鼻而来,齐云飞难过地挣扎起来,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恶──还不如冻死呢,竟然被叫花子给救了。看著对方黑糊糊的手,齐云飞厌恶地撇开头:难怪脸上痛得很,这双手像树皮似的,还有好多血口子,被这样的手在脸上抹过,想想都觉得恶心
“别理他啦──秦啸──快回来──太阳要下山啦!”一个同样以上褴褛的半大孩子跑过来“大概又是个冻死的……”
“看!他醒了!”憨厚地给了迷迷糊糊的齐云飞一个大大的笑脸,秦啸把衣服裹地更紧些,并用绳子把齐云飞扎成了个大粽子。看看还不放心,又将自己的破毡帽给他戴上,一声嘿咻,便将他甩到背上,拖著一大捆柴禾跟在别人後面。
及膝的雪在人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喳滋喳滋的声音,让人寸步难行。看著越走越远的夥伴,秦啸不舍地回头看了眼柴禾,还是决定将之放弃。否则,若天黑前回不了家,两人都得死在山上。
“喂!你叫什麽名字?不可以睡啊,会死的……”
吃力地加快速度,秦啸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风一吹,立即冻成了冰渣子。齐云飞安静地趴在温暖的背上数著秦啸颈项处的冰霜,突然觉得一股暖流灌进了四肢百骸……
缓缓地睁开眼睛,齐云飞发现自己身处水汽氤氲的浴室,空气中弥漫著熟悉的药香
“你醒了。”沈稳地声音从身後传来,随後一个温热的胸膛靠了上来“太医说你已经多年没有犯病了……对不起……”
“呵……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麽?你那件破棉絮一点风都挡不下,害朕从此落下病根……”
“对不起。”
熟悉的粗糙感重新熨上脸颊,齐云飞一把将之挥掉
“凌霜真的如此重要?”平稳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是朝堂之上君臣间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是。”没有半分犹豫,秦啸回答405EA0C暖伫年:)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默默地将哽在喉间的苦涩吞下“……好!朕就依了你!”
他输了。他本无意置凌霜於死地,毕竟那与当初和墨然的约定不符,而且,他也不想因为凌霜与弟弟反目成仇。他把他的肉体、感情还有尊严一并奉上,之所以兵行险招布下此局,不过是要个结果:他秦啸,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等待是如此漫长又让人不安,他是君而他是将,注定没有太多的时间磨合,他不过要一个结果,一个能支持他继续执著下去的结果。所以他用自己、用凌霜下注,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哗啦一声,无暇的身子破水而出,倔强地挺得笔直。秦啸看著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为什麽总是这麽别扭,你到底试探够了没有!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想杀凌霜!”
!?惊愕地转身,齐云飞看著似笑非笑的秦啸,心如雷动
“什……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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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而言,三王何等重要,於情於理,你都不会让兄弟间产生嫌隙。凌霜是什麽性子,只要他开了口/点了头,就决不会背叛我,除非……有人威胁他,而筹码……就是我没错吧?那天在三王府邸看到的香豔场面,恐怕……也是三王早就安排好了的。你与三王一搭一唱,不费一兵一足便得偿所愿,也该知足了。你做得过了,云飞。”一步步走近齐云飞,秦啸将他重新拉入自己的怀中。冰凉的触感传来,秦啸蹙眉
“据说这汤水去寒,怎麽还不见效?”说著,将手滑到齐的背脊缓缓将内力灌入
“……朕没错!” 想要的东西就要去拿,拿不到,就要抢,这是他活下来的信念,他没有错!
“感情之事本就没有对错。只是这一次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凌霜何其无辜,至始至终,都不过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一枚秤砣,好让你来试探、掂量我不是吗!为何你还要赶尽杀绝?即使你与三王有约在先,决不至他与死地,只怕他以後也只能作为三王的禁脔苟活与世。他那样一个自视甚高、刚烈不阿的性子,不出三年必定自残离世!你真的以为这是你给三王选的最好的路子麽!”
“那又怎样!”一拳下去,水花飞溅,齐云飞紧紧环住了自己的身子。冷……还是冷!“不够,不够!朕要你只看著朕!”
“你已经成功了!”扳过齐云飞的身子,秦啸吻上苍白的唇,激烈而温柔。
“我,秦啸,愿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你,包括肉体、灵魂。”让齐云飞跨坐在自己的腰间,秦啸抬头望著他,深情而坚定,带著一种找到生命归属後将全部自己奉献的虔诚和笃定,一生一世,不愧不悔。
浴室内水汽蒸腾,在齐云飞长长的睫毛上凝成晶莹的水珠,让他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