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行十年梦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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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小年纪的小鬼，不许信口开河的诬蔑我。否则，我毒哑了你。〃我用恐吓小孩子的方法恐吓出尘。效果如何自然也没怎么期待。
但出人意料的，出尘凝视我片刻默不作声地从车厢里退了出去。
这…………这么容易就屈服了的出尘…………太难得了…………害我惴惴不安起来…………
〃到洛阳了。〃马车外传来司徒空越的声音。
他在提醒我吗？上次途径此地时我曾说过要在这里看遍春夏秋冬再走，而现在，未足半年又回来了。
洛阳是我与阔别四年的师兄第一次重逢的地方。
洛阳是司徒空越第一次因为我而受伤的地方。
洛阳是我明明很喜欢再回来却觉得难过的地方。
…………
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未来到过这里，那么洛阳对我而言仅止于听到读到的众多名城之一。而不会有象现在这样复杂的感触。
傍晚，住宿在洛阳城内的开源客栈。
一个青阁堂的堂主，一个天衣教的教主，一个天衣教的护法再加一个曾经呼风唤雨的司徒家的少主，即使最大最好的客栈也从未同时接纳过这么多大人物。
进到店内，师兄要了六间上房，司徒空越点了晚间的饭食，冷傲寒督促小二端茶上酒，若寒，出尘和我，默不作声的坐下来等吃。（汗～～～～～小攻与小受们的动与静。）
一路之上一直如此，那三个本来明争暗斗的堂主教主少主合作无间得令人发指。
〃你又瘦了。〃冷傲寒夹了些菜肴到我碗里，顺便为他的动作做解释。
我乖乖的吃掉，也乖乖的消受若寒火焰一样焚烧掉我的眼神。
出尘与司徒立刻同时夹了菜到我碗里。碗面上堆得高高的，看了就饱。
食不知味，仍然不停地吃。
因为有人会担心。我吃东西高兴满足吃饱的反而是他们。只好努力吃下去。
〃够了。〃师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声音很沉，〃吃不下不要勉强，平白的浪费了食物。〃
〃臭师兄，〃出尘大喊，他原本是直呼师兄的姓名，师傅和师伯强迫出尘要守礼，出尘不服但又无法违抗师傅师伯的双重压力，折中之后就成了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
〃饭钱又不用你付，你凭什么这么刻薄？偏要浪费你又怎样？〃出尘将桌子上的杯碗碟盏全数扫在地上。
出尘被师兄捉到，一肚皮的怒气现在才发泄出来，于以前的出尘而言是绝不可能忍这么久的。下一趟山，走一次江湖，无论我还是出尘，都有不小的改变。
江湖，果然的是人人行得开、走得惯的地方。
师兄看了出尘一眼，又转过脸来看我。
〃那个…………出尘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是小孩子，你无须和他计较。〃不知为什么解释的话自动从我口里吐出来，不用经大脑。
〃宝儿哥哥，不要你替我向这个混蛋道歉。他要杀要毒让他冲我来。〃出尘大叫。
师兄冷笑一下，不再理会出尘的挑衅，径自上楼。
出尘气得哇哇大叫，要冲上去与师兄理论，被我拉住。
无论智与力，出尘都不是师兄的对手何必白白受辱呢？'忍'之一字尤其地莫可奈何！
司徒空越，冷傲寒甚至连冷若寒都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我。
半晌，司徒空越道：〃现在的你与我最初所见时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有甚稀奇？我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隐忍，狼狈，犹豫，难堪…………所有令人讨厌的潜质我都具备了。
〃漂亮了很多。〃冷傲寒说，〃有时觉得都不敢直视你。〃
啥？！我完全呆掉。说些我能听懂的人话行不行？ ＇墨＇
第十六章
长白山下，虽已夏末，天气仍有些余热。山上，各种树木葱翠茂密。
马车无法上山，换作我和出尘共乘一骑。火红色的千里良驹，即使驼两人行山路也仍然健步如飞。
不期然，在谴缘谷入口处遇到了慕尘和怜尘。
〃宝儿师弟，我师傅正在谷中，你…………她老人家这几日脾气不太顺，你见到她老人家说话小心一些。〃怜尘是师伯的第二个徒儿，与我同年，天生的细心又伶俐，还有一副温柔若水的好容貌，是最得师伯宠爱的徒儿。
师伯的脾气也是她最清楚，出尘惹了祸或者慕尘说话火气大惹恼了师伯，总由她从中斡旋那两个笨人才不至于早早就被扫地出门。
她说师伯脾气不顺，就表示，如果师伯让你往东你就往东师，伯要你杀人你就杀人，仍然是不够的，免不了一顿暴打或劈头盖脸的怒斥。
因为师伯让你往东时，有可能是要你往东之后再自觉地去西方遛个弯儿；师伯叫你杀人时，你也应该顺便地再放把火。一句话，只有听话是不够的，还要有颗机灵百变、智计百出、未卜先知的剔透玲珑心。
此时火爆脾气的大师姐慕尘早已揪住出尘的耳朵，〃小兔子，你说找到宝儿就回来，为什么一去就没了音讯？害我每天被师傅骂，要不是怜尘机灵，也许就被师傅废了武功逐出师门了。小兔子，看你打算怎样报答我？〃
〃大师姐，出尘错了，出尘不该趁师傅外出应敌之际偷跑下山，还连累了师姐们。可是都怪臭师兄不好，他掳了宝儿哥哥去，害出尘找不到，所以出尘才会晚回来，慕姐姐要骂也得先骂臭师兄才对。〃
原来，出尘竟是未经师伯许可私自下的山。怪的地师伯会脾气不顺了。
出尘的说词虽与事实稍有出入，明明是他先找到我，后来我才因为追他不成反被师兄捉了去，不过，与小孩子无须斤斤计较。出尘只是想将责任推给师兄，好让慕尘或师伯替他出口气。
介绍慕尘怜尘和司徒、冷家兄弟互相认识，他们只是互相点头虚假客气，一脸的无关紧要。
谴缘谷的入口在一道天然的绝壁之上，须先提气飞纵跃上六七丈处，才有第一个落脚点，借力再跃可达洞口。
年纪小时总要师傅或师兄的背负，我才能出入山谷。
现在再看到这面绝壁，不禁出痴痴看这，难以移动。
〃宝儿哥哥，出尘托你上去好不好？〃出尘抓住我的衣襟，满是渴望。
〃我应该可以自己上去。先试一试，不行的话再偏劳你。〃
不理会出尘失望的脸嘟着的嘴，将外袍的下摆塞进腰带里，调匀呼吸…………因为内力的空乏六丈多的高度对我而言差不多是极限。一般江湖人一跃之距也就是三五丈，所以我的苦练还算没白费…………从坚实的大地上借力，跃起身形，在一口气将竭未竭时凌空三踢，勉力到达了绝壁上唯一突起的岩石处，手掌一按借到新力，凌空翻身，在空中回头看了一眼崖下众人……神定是爱上俯视苍生的感觉才把庭院建在天上……堪堪到达洞口。
呼，还好，虽然中了夜月草的毒之后身体一直在变弱，但是还可独力上到谴缘谷来。执意拒绝出尘的好意，只是因为，回自己家也需要别人帮忙就太丢人了。
这点高度在崖下其它人眼中只是小菜一碟。他们相继上来，出尘打头，师兄断后，客人们居中。
〃第一次见到你施展轻功，真是形容不出的洒脱飘逸。〃冷傲寒侧着头频繁的注视我。
这个家伙似乎对拍马屁上了瘾，时不时的总要露一手。不过话说回来，身居教主之位被人拍惯了，偶尔拍拍别人也许是种新奇的享受吧？！随他去，我笑一笑，照单全收。
山洞大概一人半高，天然形成时高时低时宽时窄，逐渐向下延伸。一柱香的光景眼前豁然开朗，青山绿水花草鱼虫，别有洞天。
〃好地方！〃冷傲寒和司徒空越几乎同时出声赞叹。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司徒空越问我。
虽然司徒所到之处几乎遍及神州，但他的表情让我只有一种感想－－乡巴佬进城。
〃是的，〃我实在忍不住笑，〃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这种地方即使住上19年也绝不会腻！真正的山水绝非假山假水可比！〃司徒显然被自然的鬼斧神工迷住了。
〃我没有六岁前的记忆，所以只住了13年。〃
〃你六岁前也住在这山谷。〃
什么？说话的是师兄吗？
师兄明明是在我8岁时才被师傅领回来，怎么会知道我6岁之前的事？
〃师兄，你为什么知道我6岁前也住在这里？那时你不是还未认识师傅么？〃
〃哼！〃师兄冷笑，〃周顾史说的话你每句都信吗？你一睁眼就失去了记忆，为什么可以对刚看到的那个人深信不疑？〃
〃师傅对我很好，他自然不会骗我。〃师兄讨厌师傅我早就知道，倒是头一次听到他说师傅的坏话。人都已经死了何必斤斤计较一些旁枝末节？
师兄咬着牙怒视我。终于转过身去低低叹了一口气，〃宝儿，无论我说什么，你终是不信我。〃
〃只要不是恶意诬蔑师傅，师兄的话我每句都是相信的，只是…………师兄有时让宝儿…………无法再信…………〃
＇墨＇
第十七章
〃出尘－－，宝儿－－，两个混蛋给我滚过来！！〃师伯站在不远处，叉着腰毫无形象的大声呵斥着。充沛的内力震得整个山谷嗡嗡作响。
出尘条件反射地躲到我背后，〃宝儿哥哥，那个…………〃
〃出尘，你在躲师傅吗？〃师伯很'温柔'地呼唤。
〃师傅－－〃出尘立刻冲出来，一副满怀惊喜的样子奔到师伯跟前，〃这真的是师傅吗？怎么会这么年轻？！徒儿还以为是师傅的妹妹甚至女儿什么的来了呢，第一眼真是没敢认。几天不见，师傅竟又年轻了许多，看来和怜姐姐有几分相似呢！只是师傅比之怜姐姐又美上很多很多，师傅不要嫌出尘不会形容，谁让师傅太美了呢…………师傅有没有想念出尘呀？出尘由于思念师傅，茶不思，饭无味，度日如年，衣带渐宽…………〃
话未说完被师伯重重打了个爆栗，骂道：〃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师傅会趁我被敌人绊住时弃我于不顾偷偷溜下山？〃却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油嘴滑舌的东西！〃
看着师伯又笑又骂，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刺痛，原来对师傅的想念积在心里，慢慢发酵了，变成象酒一样浓烈。
〃又在想念你亲爱的师傅吗？〃师兄注意到我细微的表情波动。
我看他一眼，不说话。
师兄偏过头去，看着笑闹做一团的师伯，慕尘，怜尘，出尘师徒四人，〃即使那样亲密的四人，也许曾经发生过什么难以开口对外人言表的事情，你想过这种可能吗？〃
〃师兄想要说什么直说好么？〃
〃如果我说，你全心信任的师傅其实是一个藏奸欺世的大奸大恶之人，而你，是世上少有的呆瓜，被人骗得心甘情愿…………你会相信吗？〃
〃不会。〃我说，斩钉截铁。有些话说一说是很简单的，尤其是伤害他人话，只要心中有愤恨，说出的已经足够杀人。与事实不付，人口相传之后就叫做－－流言。
诬蔑师傅的流言，我自然不会相信，无论起始于何处！
师兄喃喃念道：〃果然。〃看我一眼不再理我。一撩长衫下摆，几个大步，走到师伯面前，大声说：〃师伯，你曾答应过徒儿的话，可曾记得？〃
师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仍念念不忘吗？又一个痴儿。〃低头思索片刻又道：〃放弃吧，曾经的事还是忘了的好。〃
师兄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涨红，〃你………………你…………竟然反悔…………〃
〃冠山，师兄曾做过的事，我替他道歉。你……放手吧，人都不在了，记恨，伤害的还是你自己。〃师伯温言相劝。
〃我只问，你曾经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冠山，〃师伯面有难色。
〃算，还是，不算？〃师兄咄咄逼人。
无论出尘慕尘怜尘，还是司徒傲寒若寒，六个人全被师兄和师伯莫名其妙的对话震得愣在那里。
我看不下去师兄对师伯的态度，开口道：〃师兄，有什么事…………〃话未说完被恨恨打断，〃闭嘴。〃
我仍契而不舍，〃师兄…………〃
师兄见无法忽视我，终于转过头来，〃还记得你答应过回来后听我三件事么？第一件事就是－－闭嘴，没有我的许可不许随便开口。〃
〃你…………〃我抗议，但在师兄的目光下，奇异地，无力抗议，自小形成的习惯，根深蒂固。
〃你不可能拿到潜玲珑的，还是算了吧。〃师伯开口。
师兄将一言不发地取出潜玲珑，递过去。师伯的表情瞬间急速变换，惊讶、震动、怜爱、思念、愤恨、恐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如何得到的？说－－〃用直欲滴血的双眼瞪着师兄，右手捏个剑诀，师兄一个答不好，就要出手伤人。
师兄望向冷傲寒，〃这位新任的天衣教教主，将潜玲珑送于宝儿，然后到了我手中。〃
〃冷原建是你什么人？〃师伯转向冷傲寒。
〃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