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缠绵-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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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我们等了多久,他的那个被官衔冲昏的脑袋都会一直迟钝下去。
以前,他这个让人反感的做法我们都无可奈何地忍耐了,可是现在我似乎看透了一切。他那顶乌纱帽在我的眼前闪耀不起来任何一点光环,他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激起了我无比的鄙视。我忍无可忍,我必须和他摊牌,我必须马上离开他那充满瘟疫的家。
他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写字台,我还是坐在沙发上,双眼紧盯着他,尽量有平静的语调说:“孙科长,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一个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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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眼看了我一下,立刻又恢复了装模作样。似乎我问的是多余的一句话,我自己来的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接着说:“你可能认为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但是我到你家来找你的事与你有关吧?实话告诉你,徐劲雄今天没来,弄不好日后就会与你有关。他被检察院抓起来了,因为两年前犯了一个行贿有权人的错误,可能因此会被判刑。他进了监狱我手中也没钱了,不能再给你什么了,我工作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我不希望你再拖延,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立竿见影的答复。”
他仿佛心里在发抖,但依然故作镇静,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可从他的动作之中,我明显地看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他故意捋了一下头发,轻轻咳了一声,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介于你目前的状况,工作会让你减轻一些痛苦。这样吧,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我刚要开门往出走,身后却传来了他的官腔:“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过头愤怒的直视着他,几分钟以后,我才一字一句地说:“尚——小——晴。”
我不想发火,但他的问话就像催火器一样,使我不得不提高声调。我大声地说:“孙科长,从哪个方面讲,你都应该是个罪人。你拿了我们那么多钱,竟然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用一种不带任何歉疚的口气说:“这很正常,委托我办事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又没有那么好的记性,不可能记清你们每个人的名字。”
他说到最后甚至还加上一些理直气壮。
回到家里,我趴在床上大哭一场。我弄不清楚我是为谁而哭。我应该为我们这个社会存在的丑恶现象而哭?我应该为我不公平的命运而哭?我还是应该为劲雄用抗衡与法律得来的钱又送到贪官的手里而哭?当时的感觉在我心理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使我永远记忆犹新。
5.孩子的去留
第二天早上,在上班之前我就到了孙科长的办公室,但他比我来得还早。我一进去他就递给我一张毕业分配通知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被分配到滨海市郊区乡镇企业局,当年我们这届所有留在滨海市的同学,我的分配单位是最次的。接待我的是一位姓胡的局长,他好像和姓孙的是一母所生。他接过分配通知单后用眼睛瞟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同样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地对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
“小王,你把她带到二楼办公室,现在只有办公室还缺一个人,其它部门都人满为患。”
小王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他和胡局长不同的是对我很热情,一直在问这问那。
到了二楼的办公室,他眉飞色舞地介绍说:“各位,这是财大刚毕业的大学生——尚小晴,从今天开始她就和你们在一起工作了。”
我笑了一下:“你们好,我真诚地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得到各位的帮助。”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加上我就四个了。一位姓冯的四十多岁的大姐给我安排了位置,并递给我一杯茶。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水,在这钢筋和混凝土组成的大楼里,我感受到了一丝人间温情。
冯大姐说:“小尚,你今天属于来报到,你可以今天就工作,也可以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再正式上班。”
我说:“我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再来上班吧。”
在一楼,我遇到了小王。他一直跟我来到外面,他问:“你以前认识胡局长吗?”
我摇摇头:“不认识,在今天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也没见过他。”
他用左手抓抓头:“这就怪了。”
我不知道小王奇怪些什么,但我心里明白,孙科长和这位胡局长的关系绝非一般,他们两个人也是一路货色。
我回过头来仰望着这个灰色的建筑物,心情低沉到极点,我预感到,在这里,只要这位胡局长在,我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叶宏果然具备外交才干,劲雄那边的信息很快就反馈回来了,除了一些对我的惦记叮嘱之外,最重要一件事是,他要求我尽快地而且坚决地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叶澜说:“我本不想告诉你,但考虑到劲雄的态度非常坚决,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我就不好隐瞒啦,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笑笑:“我怎么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叶澜竖起大拇指:“行,小晴,关键的时候像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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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有劲雄的骨肉在我腹中,也许我会减少一点自责。有很多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讲出来,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对你说。自从劲雄被带走后,我一直都很自责,我觉得他到了今天这一步,是我害了他,是我的爱,是我们的爱情害了他。如果我们不相爱,他或许现在还在小县城里安安静静地上班呢,一辈子也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叶澜瞪大了眼睛:“小晴,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们的爱情是令人羡慕的,爱情本身一点错都没有。昨天,我还和叶宏谈起这件事呢,也许叶宏的分析更全面些。他认为:造成劲雄今天的结局,错误不在于他一个人。我们这个时代造就了很多投机商暴发的机会,而这种机会有很多是违法的。我们的法律在这方面又不健全,力度也不够,不能给人以足够的警示。一些人认为,大家都这么干,为什么我就不能试试,这种侥幸心理就是犯罪的根源。这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就说你的毕业分配吧,按你的成绩,你应该比秀辉和高井河好多了。在大学时,你就没有人家走运,原因很简单也很明显。在毕业分配这一关上,又是因为权势的原因,你们的社会地位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地位的起点不同了,日后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平起平坐,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为了分配得好一点,你就要去花钱,去买通权势。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生活的起点高一些,为了人往高处走,我们只有这么做,这就叫做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无可奈何。谁叫一部分权势掌握在贪官手里呢!为了使生活中的无可奈何少一些,大多数人都竭尽全力地往上爬。”
“你的话的确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是我害了他。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第一夜时我对他吼叫的话。当医生说我怀孕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有任何感觉,仿佛这个孩子不是生长在我的身体里。但是现在,我越来越重视它了,因为我觉得此时劲雄更需要它。这个孩子,证明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爱情虽然害了劲雄,但是爱情的果实是成功的,我们有了我们自己的孩子。”
“既然你这么固执自责,我也不多劝了,不过你看重这个孩子是对的。如果按照劲雄的意思,把这个孩子拿掉,你可能同时也拿掉了你们一半爱情。我敢说,你现在是因为劲雄重视这个孩子,过一段时间,你的心情平静下来,你会发现,你比任何人都亲这个孩子。因为你是它的母亲,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爱能超过母爱,母爱可以包容天地,包容一切。这一点,我有亲身体会。当初知道自己怀孕时,我甚至还觉得它来得太早了,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仿佛已经能和它交谈了。每当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不感到孤独寂寞,因为有肚子里的孩子陪伴我,我可以随时和它说说心里话。”
叶澜的体会我现在还没有,但我能体会到劲雄对这个孩子的感受。我能想象出,他做出决定让我拿掉这个孩子时的撕心裂肺。以前,当我们谈及孩子时,我们曾无数次幻想过,当我告诉他,或者是医生直接告诉他,我怀孕了,他将会如何地高兴。现在,他失去了自由,没办法照顾我,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爱,他忍痛下了这个决心。不,必须马上让他知道,我决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我们又委托叶宏转告劲雄,告诉他;我已经工作了,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我们是孩子的父母,哪有父母在危难之时亲手扼杀自己孩子的呢?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后会痛心入骨的,不要再为难自己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孩子已经来了,它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的。
后来叶宏又传过话来,说劲雄还是执意要求把这个孩子做掉。我又委托叶宏传话,只告诉他一句:我和孩子一定会生活得很好,我们一起等着你出来。
6.新单位的流言
机关的工作,即轻松又无聊。每天接接电话,发发文件,开个会学学会议精神。我们办公室的四个人,除了冯大姐忙点以外,其余的人都无所事事。看报纸,聊天,讲新闻成了我们每天的工作。
我的私生活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在单位里传开了。大家似乎都过腻了平静的生活,一听说这么有趣的新闻就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一个个精神百倍,像关心国家大事一样议论传播我的新闻。有关我个人私生活的新闻在传播的过程中,新闻的背景都被无限地扩大。
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单位上上下下传播一条这样重要消息:咱们单位新分来的那个女大学生,和一个大她许多、离了两次婚的暴发个体户搞到了一起。那个暴发户供她念大学,又给她买了高级住宅。正当两个人准备结婚的时候,那个暴发户出事了,听说会被判无期的或者更严重。
关于这些闲言碎语,我早有预料,但我没想到的是,它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凶猛,添加了这么多莫须有的东西。我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了。很多人为了能够仔细看一眼新闻人物,有事没事往我们办公室跑,有些人甚至找话和我闲聊,故意把话题往个人问题上扯。
起初,我只有忍耐。我想,我刚参加工作,没有任何社会经验,身边又没有任何亲人,更摸不清机关里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脾气。
因为我的忍耐使某些个别人越发放肆。有一天早上,因为交通堵塞我来晚了。在大楼门口遇到了小王。小王一直对我很友好,他和我一起上楼。到了二楼,我刚要往办公室的方向拐去,小王说:“小尚,你记住,对于个别讨厌的人,不能太客气,咱们这地方就是这样,你越老实他们越欺负你。”
我会意地笑了笑,对他表示感谢。
我刚要开门,忽然听见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一个女人说:“我看哪,她今天不会来了,一定是到监狱去看那个暴发户了。”
男人接着说:“我真不明白,她图个什么呢?她那么年轻、漂亮、有学历,好小伙不有的是吗。”
“现在的姑娘啊,和咱们那一代不一样了,现在是向钱看的时代。不过,这个小尚现在有醒悟的现象,你没看到吗,那个小王不是和她靠得挺近吗。”
男人说:“现在的姑娘都疯了,尤其是那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她们整天想些什么呢?咱们根本就搞不懂。”
我一听侮辱我一个人还不算,把小王也扯进来了,我压抑已久气愤在突然之间爆发了,战胜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用力一推门,门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屋里的人都傻了眼。我出乎意料地出现,使他们非常窘迫。刚才说话的男人,姓赵,四十多岁,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此刻他正坐在我的位子上。我看到他竟然坐在我的位子上讲我的坏话,顿时怒不可遏。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地看着我,支吾着说:“路上堵车吧,这几天交通一直不畅通。”
他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我轻蔑地看着他,站在了他的面前,以命令的口气说:“坐下,你不是想了解我吗?现在我来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个明白。我最讨厌背后议论人,尤其是男人,也不小心点,让我听到了不就更不象话了吗?”
姓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话也结结巴巴。他说:“小尚,你别误会,其实我们几个也不是议论你。我们都觉得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能完全理解,现在走错了一步会误了将来的一生,我们是关心你呀。”
我气愤地说:“你们的好心我领了,但我不需要你们这种关心。”
那个女的接着说:“小尚,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还小,和我们孩子的年纪差不多,多听听长辈的意见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