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历程:从上古到隋唐(一部中华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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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精,思脐中赤色大如鸡子,乃徐徐出入,精动便退。一旦一夕可数十为之,令人益寿。男女各息意共存之,唯须猛念。”
而《云笈七签》则说:“于是男女可行长生之道。其法要秘,非贤勿传。使男女并取生气,含养精血,此非外法专采阴益阳也。先须忘形忘物,然后叩齿七通而咒曰男子守肾固精女子守心养神若久久行之,自然成真,长生佳世,不死之道也。”
这种观念的起源,应该是在房中术从权贵阶层向平民阶层转移的过程中出现的。
最初的道家是通过“过度仪”传授房中术的。由于平民不可能像权贵那样妻妾成群,这一仪式为了维持一男御多女的理论,只能提倡群交,结果造成声名狼藉,不要说佛教徒要来抨击,便是本教中人也引以为耻。而男女双修带来的是双方平等,共同受益,同登长生不老之仙境。孙思邈在《房内补益》中便对此有详细之说明:
凡入静,先须忘形。忘形,然后叩齿七通而咒曰:“白元金精,五华敷生,中央黄老君,和魂摄精。皇上太真,凝液骨灵。无上太真,六气内缠。上精玄老,还神补脑。使我会合,炼胎守宝。”祝毕,男子守肾因精炼包,从夹脊黑上泥丸,号曰:“还元”。女子守心养神,炼火不动,以两乳包黑下肾,夹肾上行,亦到泥丸,号曰“化真”。养之丹扃,百日通灵,若久久行之,自然成真,长生住世,不死之道也。
这是说,当男女入房后,须先忘掉自己身体性别及形体的存在,然后上下叩齿七遍,诵咒。念完了才开始做爱,此时男子想象精气上升泥丸(脑部),女子想象精气由两乳而下,经背部亦到泥丸。这样行之既久,便能得道。
关于这里头的一系列术语,很深奥,我将在下文“还精补脑”中再作说明。
总之呢,男女双修双成修炼术可以说是性爱观念一个很大的进步。当然,任何本土文化之进步,往往是因为外来文化之逼迫。道教之所以发明“男女俱仙之道”,一大主因正是佛教于这个时期进入中国,在很短的时间风靡了整个社会。
论起来,佛教是不太看得起女人的,释迦牟尼就说,如果女人加入佛教中来,佛教就会因此至少倒退五百年。在佛教早期经典的教义中,这种对于女性的鄙视是非常常见的。例如:
莫与女交通,亦莫共言语;有能远离者,则离于八难。(《增壹阿含经·卷三十六》)
阿难白佛言:“佛灭度后,诸女人辈,来受诲者,当如之何?”佛告阿难:“莫与相见。”阿难又白:“设相见者,当如之何?”佛言:“莫与共语。”阿难又白:“设与语者,当如之何?”佛言:“当自检心。”(《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
连和女人说话都要问问自己的心,可见在佛教里头,对女人并不尊重,可是正是因为这种不尊重和不在乎,反而让佛教在性方面比道教来得通达,因为既然认定对方是低等的,那么做爱这件事,明显是男方对女方的施舍,而不像道教徒念念不忘要从女性身上得到元阴的滋补。
我们看《佛说秘密相经》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作是观想时,即同一体性自身金刚杵,住于莲华上而作敬爱事。作是敬爱时,得成无上佛菩提果,或成金刚手尊,或莲华部大菩萨,或余一切逾始多众。当作和合相应法时,此菩萨悉离一切罪垢染着。如是,当知彼金刚部大菩萨入莲华部中,要如来部而作敬爱。如是诸大菩萨等,作是法时得妙快乐无灭无尽。然于所作法中无所欲想。何以故?金刚手菩萨摩诃萨:以金刚杵破诸欲故。是故获得一切逾始多无上秘密莲花成就。
“金刚杵”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男性生殖器;“莲华”其实就是莲花,与“金刚杵”对应,显然指的就是女人阴部;“敬爱事”是什么事?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爱做的事做爱。
这种敬爱事佛家以为是人世间最大的伟业,释迦牟尼是这样说的
善哉,善哉!金刚手,汝今当知彼金刚杵在莲华上者,为欲利乐广大饶益,施作诸佛最胜事业。是故于彼清净莲华之中,而金刚杵住于其上,乃入彼中,发起金刚真实持诵,然后金刚及彼莲华二事相击,成就二种清净乳相。一谓金刚乳相,二谓莲华乳相。于二相中出生一大菩萨妙善之相,次复出生一大菩萨猛恶之相。菩萨所现二种相者,但为调伏利益一切众生,由此出生一切贤圣,成就一切殊胜事业。
佛教的主要思想是要让人从性欲、生存欲和愚昧中解脱出来,成为不再完全顺从自然的自由人。其超脱人间痛苦的方法是,通过放弃各种欲望而达到“空无”和“超然”的全福境地,使人进入极乐天堂。在这样思想的指导下,连人的肉身都不重要,又怎么会在乎那么一点点精液呢?
可是估计大家都不会忘记中国的明清小说里头有很多的花和尚,他们口中虽然念的是佛经,可是在性事的禁忌方面,却完全秉承的是道家的固精保精的概念,为什么会这样呢?那就得谈到佛教在中国传布过程中的中国化了。
至少在公元6世纪之前,佛教还不是完全中国化的宗教。为了生存,在以后的岁月里佛教将不断地和儒道争锋,在逼使儒教和道教做出调整的同时,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面目全非。这,当然是以后的话题了。
从牛郎织女说开去:两汉时期的婚姻
牛郎织女悲剧的原因,在于牛郎要娶天帝之女,门户并不相配,所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诗经·小雅·大东》上说:“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这里的织女和牵牛是纯友谊,还没有发生性关系。然而到了汉代,出现了古诗《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以牵牛、织女为主人公,描绘了二人两情相悦、相恋到不能长相厮守的爱情。河汉既清又浅更不宽阔,为什么会成为牛郎织女不可逾越的障碍?作者没说,但是我们倒不妨结合一下两汉婚姻的实际瞎掰一下。作者本人不是专家学者,大家要是觉得我写得不对,不搭理我就是了啊。
《荆楚岁时记》是南朝梁代宗懔撰写的一部记载荆楚岁时习俗的著作,也是保存到现在的我国最早的一部专门记载古代岁时节令的专著。书上记载:“尝见道书云:牵牛娶织女,取天帝二万钱下礼,久而不还,被驱在营室。”也就是说,牛郎织女悲剧的原因,在于牛郎要娶天帝之女,门户并不相配,所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有人说话了,牛郎织女不过是神话传说,王威你就瞎掰吧。
那么我就再瞎掰一个不是神话的小故事,是中国读过点书的人都知道的小故事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
临邛县有一富豪卓王孙,那可不是一般的富啊,单单养的奴仆就有八百多个。司马相如一听说卓王孙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叫做卓文君,但不幸未聘夫死,成了望门新寡,不禁哈哈大笑。为什么大笑呢?因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当小白脸的机会啊。
于是司马相如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参加卓王孙家的宴会。席间,王吉介绍相如精通琴艺(现代的小白脸都换成是吉他了),请他弹奏,相如就当众弹了两首琴曲,挑动得文君春心大动,坐立不安,因此当司马相如让文君的婢女打通关节,得以私底下约会卓文君时,一对男女一拍即合,当即约定私奔。
但是小白脸要的是钱,又不是美人。所以在司马相如一再哭穷的表演下,卓文君又和司马相如回到老家,想要老爸分财产。这可把卓王孙气坏了,放下狠话:“女不材,我不忍杀,一钱不分也!”
司马相如一看老头子不好对付,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就快快乐乐地带着卓文君回到临邛,开起了一个小酒馆,让卓文君当坐台小姐,有没有“三陪”我们不知道,总之按照《史记》的说法是:文君当垆。
卓王孙一下就晕了,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当垆”,没办法,只好给她随嫁物品是“僮百人,钱百万,及嫁时衣被财物”。
关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结局,《西京杂记》这样记载:
文君面容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流,故阅长卿之才而越礼也。长卿素有消渴疾,及还成都,悦文君之色,遂以发痼疾,卒以此疾之死。文君为诔,传与世。
总之,这对男女没有什么好下场。开完玩笑,我们接着正题说啊。
卓王孙给自己女儿随嫁物品那么多,其实就是因为门第观念开始兴起了,门第越高则嫁娶成本越高。我们看汉制规定:“聘皇后黄金两万斤,为钱二万万。”
“为钱二万万”是什么概念呢?就是相对于中产之家两万户的财产。所以《潜夫论·浮侈篇》上说:“一飨之所费,破终身之本业。”以至于即便是在国家机关上班的“公务员”有时候也承担不起。
东汉有一个小官展允,他是个议曹史,收入有限,到了五十岁都没有办法结婚,后来在他的上司和同僚的帮助下,方才勉强凑足聘金。“国家公务员”都要熬到五十岁,平头老百姓就更没有指望了。聘金多了,婚礼的排场自然也变大了,所以《潜夫论》就抨击道:“富贵嫁娶,车軿各十,骑奴侍僮夹毂节引,富者竞欲相过,贫者耻不逮及。”
所以我们只要想到这一层,便会觉得牛郎要等上一年,才和老婆相会一次,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人间如此,何况天上?
不过老百姓总是很会安慰自己的,牛郎搞不定织女,那就创造出董永来搞定七仙女吧,《法苑珠林》卷六十二就引刘向的《孝子传》说:
董永者,少偏怙,与父居,乃肆力田亩,鹿车载父自随。父终,自卖与富公以供丧事。道逢一女,呼与语云:“愿为君妻。”遂俱至富公。富公曰:“女为谁?”答曰:“永妻,欲助偿债。”公曰:“汝织三百匹,遣汝。”一旬乃毕。出门谓永曰:“我天女也,天令我助子偿人债耳。”语毕,忽然不知所在。
让天帝女儿免费上门服务,这当然是很阿Q的精神了。
昏如妻礼:两汉的“小妻”制
“小妻”与妻的法律地位是等同的,小妻被“弃去”之后,还有“更嫁”的自由。
《白虎通义》上说:“妻,齐也,与夫齐体。”那么妻子地位是很高的。虽然汉朝时期三纲五常已经发明出来了,现代人都觉得是对女人的鄙视,其实恰恰是保证了妻子的地位。那么“妾”呢,则是财产,“妾则接也”,“奔者为妾”,其实都是指出“妾”并不归于家庭亲属之列,而是财产,是买来的,是男人的性欲工具。
总之,古代中国人的婚姻是有妻有妾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今天我就说一个大家或许了解不多的,就是在两汉和魏晋时期,除了妻妾之外,还有“小妻”(《汉书》上关于小妻还有很多别的称呼,比如“下妻”、“旁妻”、“侧妻”、“偏妻”等)。
我们看看长沙出土的走马楼简,关于“小妻”的记载有几十条,如“小妻姑年廿七在本县”,“东男弟狗年二岁,鼠小妻,年卅五”。
相对于“小妻”,自然有“大妻”了:“桥大妻曲年卅八,桥小妻仕年卅”,“令大妻思年卅五在本县,嘉禾三年二月五日物故”。
那么这个“小妻”,到底是什么东东?《说文·女部》说:“媻,奢也,一曰小妻也。”段玉裁注:“小妻字史多有之,见《汉书·枚乘传》、《外戚传》、《佞幸传》,《后书·阳球传》。汉时名之不正者。”
有些研究者认为,小妻其实就是妾,唐代李贤注解《后汉书》就说:“小妻,妾也。”清人梁章钜《称谓录》卷五也将“小妻”列入“妾”。其实这是不对的。
宋人车垓《内外服制通释》卷三写道:“户令:妻犯七出内恶疾,而夫不忍离弃者,明听娶妾,昏如妻礼。故今俗呼为小妻也。”要迎娶小妻,是要举行婚礼的,而且排场和娶妻是一样的。《礼记·内则》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所以呢,这个小妻啊,是个小夫人,也是有独立人格的。
不信我们看《汉书》卷五一《枚皋传》说:“(枚)乘在梁时,取皋母为小妻。乘之东归也,皋母不肯随乘,乘怒,分皋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