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历程:从上古到隋唐(一部中华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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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相悦,更是往往传为一时之佳话。比如张君房《丽情集》就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薛宜僚,会昌中为左庶子,充新罗册赠使,从青州泛海。船频遭恶风雨,泊邮传一年。节使乌汉真尤加待遇。乐藉有段东美者,薛颇属情,连帅置于驿中。是春,薛发日祖筵,呜咽流涕,东美亦然。薛至外国,未行册礼,旋染疾,语判官苗甲曰:“东美何故频见梦中乎?”数日而卒。薛榇回青州。东美至驿,素服哀号抚棺一恸而卒。
有唐一代,最负盛名的官妓莫过于薛涛,她的父亲薛郧是一京都小吏,安史之乱后居成都。据说她八岁能诗,其父曾以“咏梧桐”为题,吟了两句诗:“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薛涛应声即对:“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薛涛的对句似乎预示了她一生的命运。十四岁时,薛郧逝世,薛涛与母亲裴氏相依为命,迫于生计,无奈下海了。
韦皋为剑南节度使,统略西南,在唐德宗时,朝廷拜中书令,算得是一方诸侯。韦皋惜薛涛之才,曾准备奏请朝廷让薛涛担任校书郎官职,后虽未付诸现实,但“女校书”之名已不胫而走,同时她也被世人称为“扫眉才子”。后来,韦皋因受封为南康郡王而离开了成都。其后十一任剑南节度使各个对薛涛都十分青睐和敬重,而来到蜀地的才子们也无一不以认识薛涛为荣,如白居易、牛僧孺、令狐楚、辈庆、张籍、杜牧、刘禹锡、张祜等,都与薛涛有诗文酬唱。在她四十二岁的时候,三十一岁的元稹任监察御史出使蜀地,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之久,才子与佳人相得益彰,更流传为千古佳话。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唐代女冠风流
许多才貌出众的女冠,虽以修行为名,但在道观中自由交际,成为一种“交际花”似的人物。
唐朝追尊老子为始祖,因此道教备受尊崇。当时炼丹服药,入道仙游,可谓是蔚然成风。宪宗皇帝的暴毙,据说也和服药有关。
皇室的尊崇和扶持,让众多公主相继入道。高宗的女儿太平公主,睿宗的女儿金仙公主、玉真公主,玄宗的女儿万安公主、寿春公主,代宗的女儿华阳公主,德宗的女儿文安公主,顺宗的女儿浔阳公主、平恩公主、邵阳公主,宪宗的女儿永嘉公主、永安公主,穆宗的女儿义昌公主、安康公主等都曾入道为女冠,且基本上都是自愿出家的。
贵为天子之女,都舍身向道,则民间女子纷纷效尤自然在意料之中。据《唐六典》卷四载,当时全国宫观总数达一千六百八十七所,其中女冠观为五百五十所。在京师长安,就有景云观(务本坊)、金仙观(辅兴坊)、玉真观(辅兴坊)、咸宜观(亲仁坊)等十来所大型女观。
这些女观对外开放,准许游人参观,甚至可出租房子给士子居住,这就为女冠们结识社会各界人士创造了条件。在这种环境下,一些年轻女冠与士子发生恋情乃是很自然的事情。这些身世经历不同寻常的、美貌而有文化的、有艺术修养又有风情的女道士们,会何等地令唐代的文士们心驰神往、梦魂颠倒啊!
到了晚唐五代,许多用词牌为《女冠子》、《天仙子》所填的词,便可见唐代女冠风流之遗风,温庭筠《女冠子》有句云:“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遮语回轻扇,含羞下绣帏”。又如韦庄《天仙子》句云:“露桃花里小腰肢,眉眼细,鬓云垂,唯有多情宋玉知。”都是非常香艳的句子。
唐代毕竟是我国封建社会中较为开放的时代,因而女冠们在社会交往方面还是享有较大的自由。当时不少诗人与女冠有过交游,并留下了一些酬赠诗篇。因为女冠行为浪漫,故唐宋时代诗人,常常作诗调笑挑动她们。唐白乐天《咏玉真观女冠》诗云:
绰约小天仙,生来十六年。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
晚院花留主,春窗月伴眠。回眸虽欲语,阿母在旁边。
宋代有女冠畅道姑,姿色妍丽,秦少游挑之不从,作诗曰:
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飘然自有姑射姿,回首粉黛皆尘俗。
雾阁云间人莫窥,门前车马任东西。礼罢晓坛春日静,落花满地乳鸦啼。
而据专家考证,李商隐很多情诗估计都是写给女冠的,包括赫赫有名的《无题》。
女冠中的班头,或当推鱼玄机和李冶(季兰)二人。才女而兼女冠,这对唐代文士来说有着双重魅力。
鱼玄机,字幼微,一字蕙兰,长安人。性聪慧,好读书。及笄,补阙李亿纳为妾。夫人妒,不能容,亿遣隶咸宜观为女道士。工诗,其“风月赏玩之句,往往播于士林”(《唐才子传》)。后因笞杀侍婢罪被京兆尹温璋判处死刑,死时约二十七岁。不少官员文士想为她求情,但没有用。她留下四十多首诗,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的名句脍炙人口。
至于李冶,时人称许她“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年六岁时,作《蔷薇》诗说:“经时不架却,心绪乱纵横。”她的父亲看到了便叹息说:“此女聪黠非常,恐为失行妇人。”既长,入道为女冠,时往来剡中,与陆羽、刘长卿、释皎然等交往,刘长卿称之为女中诗豪。她的名气曾引起皇帝的注意,其《恩命追入留别广陵故人》诗即自叙说:“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料虚名达九重。”后因上诗叛将朱泚,被德宗捕杀。
看来,这两位古代的美女作家,运气都不太好。
总体而言,受唐代思想开放之风的影响,道观并非清静之地。许多才貌出众的女冠,虽以修行为名,但在道观中自由交际,成为一种“交际花”似的人物。其中有些在身份的遮盖下,半为娼妓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子弟之心最易变:唐代人的媚术媚药
很多人以为古代的媚术都是女人用来讨好男人的,却不知道男人更是乐此而不疲。
今天去淘宝逛网店,逛来逛去,发现有一个“和缘合缘爱情和合符”的东东,楼主在帖子中的解释还挺专业“在道教当中,所谓的符呢是用来调整气场的;也就是记号里面存储书符者意念,意念越强存储的时间就越久,释放出来的能量就越强,小者可以治病调心,大者可以消灾解厄。”
这个符呢,当然是古已有之,《唐书·棣王传》就记载有两个妃子争宠,一人无奈之下求助巫师,巫师就给了一道“和合符”,让她偷偷地放到丈夫的鞋底,从此丈夫就死心塌地地爱上她了。
当然,这只是媚术中的一种,不同时代也各自有其不同的特色。比如汉朝流行的是在“子日”洗澡,连王充的《论衡》都记载:“沐书曰:子日沐令人爱之。”可见这个风俗在当日的影响力了。随着本草学的发达,魏晋的文士们不唯编造伪书,还编造出一大堆的伪药。比如张华在《博物志》就说:“詹山帝女,化为薝草,其叶郁茂,其花黄,实如豆,服者媚于人。”
很多人以为古代的媚术都是女人用来讨好男人的,却不知道男人更是乐此而不疲。这里我们就根据敦煌出土的文书《攮女子婚人述秘法》谈一谈。这里的“攮”通“禳”,就是祈祷祝福的意思。
首先呢,关于已婚女子如何让丈夫回心转意,有四种办法哦:
第一:“凡令夫爱,取赤痒足,出夫脐处下看,即爱妇。”这是说,女方赤着脚,放在丈夫肚脐处抓痒,挠痒痒。
第二:“凡欲令夫爱敬,取夫人母(拇)指甲,烧作灰,和酒服之,验。”这是说将丈夫的大拇指甲,烧作灰,和着酒吞服下去。
第三:“凡欲令夫爱敬,妇人自取目下毛二七枚,烧作灰,和酒服之,验。”自己拔下十四根眼睫毛,烧作灰,和着酒吞服下去。
第四:“凡欲令夫爱,取户下泥五寸,即得夫畏敬。”把自家门户下方五寸范围的泥土取出来,就能赢得丈夫的爱。
那么男人要搞定自己中意的女人呢,则有七种方法,多出来三种了。
第一项:“凡欲令妇人爱敬,子日取东南引桃枝,则作木人,书名,安厕上,验。”
第二项:“凡欲令女爱,以庚子日,书女姓名,方圆,无主,即得。”
第三项:“凡男欲求女妇私通,以庚子日,书女姓名,封腹,不经旬日,必得。”
第四项:“凡男子欲令妇爱,取女头发,烧成灰,以酒和成服之,验。”
第五项:“凡男子欲求女私通,以庚子日,书上姓名,烧作灰,和酒服之,立即密验。”
第六项:“凡男人欲求妇人私通,以庚子日,取自身右腋下毛,和指甲,烧作灰。”
第七项:“凡欲令妇人爱,取苦扬和目下毛。烧作灰,和酒自服,即得验。”
看完了这些,大家会有重重的疑问,为什么祈祷的时候要用桃枝做木人,又为什么毛发、指甲、眼睫毛会成为媚药的道具呢?
老话说得好,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那么,媚术呢,自然也不是一天就可以形成的。关于桃枝辟邪,我们看很早之前的《山海经》就说道:
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其插枝门东北曰鬼门,万鬼出入也,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众鬼之害人者,于是黄帝法而象上,驱除毕,因立桃板于门户,画郁垒以御凶鬼,此则桃板制也。盖其起自黄帝,故今世画神像于板上,犹于其下书右郁垒,左神荼,元日以置门户间也。
至于把桃枝做成木人呢,则是原始巫术中的一类,姑且名之为“模仿巫术”,以“木人”象征所心爱之人,对其暗中施法,改变对方的心意。我们在前面说过汉武帝时代曾经兴起一场大狱,根据《汉书》记载,他手下的酷吏江充收到线报,说是有人请巫师施展法术,诅咒汉武帝,于是“(江)充遂至宫,掘盅得桐木人,时生疾,避暑甘泉宫”。
又,根据《医心方》所辑录的《枕中方》上说:“五月五日,取东引桃枝,日未出时作三寸木人,着衣带中,世人语贵,自然敬爱。”
总之,以桃木作为道具,雕成木人,从而使得原来的诅咒魔法到了唐代摇身一变而为恋爱巫术,实际上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当然了,也不一定非得用桃木,写过《世说新语》的刘义庆在他的另一本书《幽明录》上则记载了古代画家顾恺之是如何暗算自己搞不定的美女的“顾长康在江陵,爱一女子,还家,长康思之不已,乃画作女形,着壁上,刺心,女行十里,忽心痛如刺,不能进。”
到了清代,在我们最熟悉的《红楼梦》里头,还有“模仿巫术”的乌云笼罩在贾府这一庞大的家族之上,事见第二十五回:“(马道婆)问赵姨娘要了张纸,拿剪子铰了两个纸人儿,递与赵姨娘,教她把二人的年庚写在上面,又找了一张蓝纸,铰了五个青面鬼,叫她拼在一处,拿针钉了,我在家中作法,自有效验的。”其结果是怜香惜玉的宝哥哥居然也会拿刀弄杖,寻死觅活,而女强人王熙凤则更了不起了,“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犬杀犬,见了人,瞪着眼就要杀人”。搞得整个贾府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啊。可见这模仿巫术用的不是地方的时候,那是霸道无比。
至于毛发、指甲、眼睫毛会成为媚药的道具,则是由另一种原始巫术“顺势巫术”所发展而来的,这种巫术注重人与人往的中介,并认为人和人能通过某一中介而加强彼此的联系。在古代中国人的观念里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可说是全民的共识,所以头发啊指甲啊,虽然很小,但却是很贵重的。我们不用上溯太远,仅摘录一下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上的说法:
发乃我血余,故能治血病,补阴,疗惊痫,去心窍之血。刘君安以己发合头悄等分烧存性,每服豆许三丸,名曰“还精丹”,令头不白。(人部第五十二卷“乱发”条)
阴阳易病,用手足爪甲二十片,中衣裆一片,烧灰,分三服,温酒下,男用女,女用男。(人部第五十二卷“爪甲”条)
既然头发啊指甲啊在严谨的医学家眼中,都能用来治病,那么处于热恋中的人将心爱人儿的头发、指甲、眼睫毛烧成灰下酒,并不是完全没有逻辑的一件事情。据报载,现代日本青年男子为了赢得女子的欢心,希望得到女人的头发,并将之与自己的头发系在一起,大有古风,实在是让人兴叹啊!
而在中国,最熟练运用头发、指甲来绑住自己“恋人”的,则是青楼的妓女。青楼又称“销金窟”,其中关键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