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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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中也难以步步领先。”
小茶壶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的朋友,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经过反复考虑的,看起来摊子铺得很大,困难重重,其实只要进一步归纳,也不过就两件事,以目前我在车行和两个商行获得的利润来看,只需十个月的积累,就能开始做这两件事,而且只需做好最关键的第一步即可,对此我很有信心。”
庄森不得不赞同:“这点我没有异议,你现在每月的利润总额一直在快速增加,仅是我所知的煤油销售一项的分成,你上个月就获得了两千二百元的纯利润,等下个月成都周边八个县的销售量汇总上来,恐怕你获得的利润分成会增加两倍,所以,我对你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希望你走得更稳妥些。”
“谢谢!我会把你的忠告记在脑子里的。”
小茶壶笑了笑,从短衫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庄森,挤挤眼睛,逗趣般地问道:“庄森,你先看看这份政府发行的报纸,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的中文水平很糟糕,报纸上一半的字看不懂,中国文字太难学了……”
庄森抱怨归抱怨,还是从小茶壶手里接过报纸,疑惑地低下头看起来,不一会儿他猛然抬头,指着第一版画上粗线条的硕大告示,惊呼起来:
“萧,别告诉我你要去当警察!”
周围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小茶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莫非是挨打之后气不过做出的偏激反应?
小茶壶收起笑容,非常严肃地说:“我下定决心了,五天后就去应征警察,政府公告说得很清楚,凡踊跃应征而被录取者,均可继续报考下月初开学的四川陆军警察学堂,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能够顺利考上。
“姐、诸位兄弟,我们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就不能没有权力,不能没有合法的政治地位,而目前通向权力的唯一捷径,就是冒着染上臭名声的风险去当警察,当警察至少能合法地拥有武器和权力,能保护我们自己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所以,不但我要去应征,二弟也得去,谁反对也没用,这件事不是大家一时半会儿能想清楚的,所以我擅自拍板一回,不许任何人反对,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小茶壶青肿未消的脸,露出罕有的杀气,满是血丝的眼珠里,闪耀着逼人的精光,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小茶壶转向一脸不可思议的庄森,非常客气也非常坚定地说道:
“我的朋友,请你回去之后,替我感谢罗柏亭先生的亲切关怀,并把我的这个决定转告给罗柏亭先生,我想,他会理解的。在此,我向你和罗柏亭先生郑重承诺,无论我是否当警察,都不会耽误我们之间的亲密合作,而且我非常希望彼此的合作会越来越好,前进的道路越来越宽广。”
庄森深吸口气,拍拍小茶壶的肩膀:“我会的,你的诚意和信用一直都很好。”
“谢谢!”
第十九章 事情竟会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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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日,上午九点。
小茶壶和麻杆赶到皇城东面繁华区的华兴街巡警道衙门,衙门口身穿新军制服的人进进出出,脚步匆匆,可是却没见几个应征的人。
高大威严的大门两侧,分别挂着两块白底黑字牌匾:右边悬挂的长条形牌匾写着“四川通省警察总局”,左边稍小一些的牌匾写着“四川陆军警察学堂”。
小茶壶纳闷了好一会儿,心想警察和陆军怎么凑一块儿了?可他来不及多想,就登上石阶,礼貌地寻问守卫在哪里报名?是否需要什么手续和凭证?
身穿新军黄色制服、手握长枪的守卫一听是来应征警察的,问都不问,就向衙门内努努嘴。
小茶壶礼貌致谢,拉着还是有些不情愿的麻杆,大步进入大门,转过一面高大精致的浮雕照壁,一眼看到宽阔的院子里已经聚集百余应征者。
东面厢房前的大树下,摆放两张长桌,长桌后面坐着三位头戴大盖帽、制服笔挺的军官,桌子前约有二十余应征者排着歪歪扭扭的队形等候登记,其余大多数应征者三三两两散布在院子里,似乎已经登记完毕,等待下一步指示。
小茶壶拉上麻杆,径直走到东面排队,转过脑袋,低声告诫麻杆:
“二弟,从现在起,你得习惯‘麻刚’这个大名,这名字可是你自己起的,户籍上登记的、还有房产契约上登记的都是这个正式名字,你要尽快适应。我呢,‘萧溢茗’这个大号也要就此亮出来了,否则不成体统。”
麻杆压低声音:“你不是说要把名字改过来吗?”
“来不及了,唉!都怪我姐,当初办理户籍时自作主张报上这个名字,如今衙门里存档的商行和房产契约上都是这个名字,你让我怎么改?以后再说吧。”
小茶壶颇为无奈,甚至有点儿恼火,说完转过头去,不再和麻刚啰嗦。
不一会儿,小茶壶难过地发现,前面登记的应征者,都持有户籍所在地开具的文书,听说话口音,有周边各县的,也有重庆来的,而自己两兄弟双手空空地前来,心想这下可坏了,没料到在这事上疏忽了!
可人都来了,总不能这样说走就走,怎么也得问个清楚明白才是,于是硬着头皮,继续排队前行。
十余分钟后,终于轮到小茶壶。
坐在桌子后的军官伸出手,看到小茶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当即沉下脸,大声问道:“你的应征文书呢?”
萧溢茗挺起胸膛,笔直站立,不慌不忙大声禀报:
“报告长官,本人萧溢茗,家住城北文殊院西巷,户籍落在城北民政公所,来时公所衙门管户籍的官爷尚未上班,本人担心错过报名时间,就先赶过来了。”
“如此大事岂是儿戏?回去把文书办好再来,下一个!”招募官根本不理会萧溢茗的理由。
萧溢茗满脸沮丧地鞠了个躬,说声“对不起”便转过身去,向大门外走去,同样没有文书的麻刚急忙跟上。
“等一下——”
萧溢茗迅速转身,只见坐在刚才那个招募官身边的中年军官已经站起,脸带微笑地向自己走来,连忙上前一步,并腿力正,恭敬等候,早已被灌输纪律重要性的麻刚,也随之做出同样的动作。
中年人显然非常满意萧溢茗的表现,来到萧溢茗两人面前三步停下,迅速将两人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见两人衣衫整洁,颇有英武之气,身材虽然谈不上魁梧健壮,但也算得上高挑匀称,要比大多数应征者高出半个头,于是中年人的爱才之心更浓,温和的脸上露出欣赏之色:“我叫周肇祥,是本届招募的主考官。”
“周大人……周大人好!”
小茶壶没想到此人就是报纸上常谈到的警察总局会办,警察教育制度改革后刚成立的四川陆军警察学堂的教育长周肇祥。
周肇祥对忐忑不安的萧溢茗点了点头,仍然和气地问道:“我听说过萧溢茗这个名字,皇城北面有名的‘捷达车行’和‘华西洋油总经销商行’,里面是不是有你的股份?”
萧溢茗一张脸顿时红起来:“回禀周大人,两个商行确实有在下的一点股份,一个月前新开张的华西五金商行,在下也掺乎进去了。”
“你今年多大了?”周肇祥又问。
萧溢茗赶忙回答:“满十七进十八了,我旁边的麻刚也是。”
周肇祥赞许一笑,对来到身边的两个招募官道:“二位看到没有?这样有本事的年轻人如能招进来,想必我们总办大人会很高兴。总办大人历来热衷于实业救国,要不是这次身受制台大人的重托,整顿和扩编警队,改革本省警察教育制度,恐怕总办大人已经辞去本职,转而就任劝业道总办了。”
两位招募官连连点头,心里非常清楚顶头上司周肇祥看上了这两个年轻人,于是连忙上前笑着说道:“既然有如此人才,区区证明文书完全可以免了。”
就这样,萧溢茗和麻刚顺利完成报名登记,在招聘官客气的指引下,跟随二十余人排队进入东厢房中间的大厅,一群衣衫各异的年轻人尚未站好,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靠墙站好,全脱光!”
一群年轻人愣了好久,最后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裤子,有的剩下条裤衩怎么也不愿再脱,有的迅速脱光,却紧捂腹下要害处惶恐不已,只有萧溢茗和麻刚脱得利索干脆,大大方方。
面颊消瘦的老医官厉声命令所有人必须脱光,完了向麻刚和小茶壶招招手,等两人走近站住,便登记名字,开始检查,命令两人轮流掀头发、手平伸、弯腰撅等等之后,老医官盯着萧溢茗问:
“你,身上这么多瘀伤是怎么来的?”
“报告长官,在下为了考上……天天练武,身上的伤是和几个弟兄比试时留下的。”萧溢茗事先准备的谎言用上了。
老医官点点头:“没想到你这幅眉清目秀的书生样,对自己倒也够狠的啊!没事了,不过你身边这位姓麻的兄弟体质要比你好多了,从他的骨骼和这身腱子肉我就能断定,两个你都打不过他。”
萧溢茗也笑了:“长官真是慧眼如炬啊!”
老医官瘪嘴一笑:“龟儿子的,会拍马屁啊!小子,看样子你读过几年书吧?都读的什么书?”
“读过一些历史地理,入不得您老人家法眼,对新学堂那些算学、化学和物理……也就是格物,小子也学过一些。”
小茶壶开始抓住每一个机会推销自己。
老医官颇为意外:“哦?这样啊……小子,你这副俊俏长相,让人看着还挺舒服,所以老夫多嘴劝你一句,要是你真有本事,这几天好好温习,争取报名参加下月初的警察学堂考试。
“你可别小看总办大人鼎力兴办的陆军警察学堂,这可是全国为数不多的正规学堂,是总督大人报请朝廷专门审批,皇上都在批准文书上留下墨宝,全国除北直隶、浙江两地之外,我们四川是第三个。
“如今的新学堂很正规,教官全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与之前办办停停的巡警讲习所、警务传习所等大不相同,要是你考上,毕业出来就是三等巡官,实授九品武官衔,这辈子算是踏进官场了,明白吗?”
萧溢茗感激不已:“谢谢长官教诲,小子铭记在心!长官,您能告诉小子该怎么称呼您吗?”
老医官摸摸下巴,心里非常舒服,自我介绍:“我姓孟,二十年前随军从山西过来的,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声老孟吧。”
“那怎么行?你可是前辈啊,要不,私下里小子叫你孟叔吧?”萧溢茗恭敬地请求。
老医官高兴地点点头:
“行啊!求之不得呢……走吧,小子,到门口右边那间屋子领取录取文书,领文书的时候,你别忘了对文书说你要参加学堂考试,记住了……好!从今天起,你们俩小子就和我这老家伙在一个衙门混饭吃了,哈哈!”
“谢谢孟叔,小子先告辞了。”
两人跑到墙边,飞快地穿上衣服,相互检查一下,发现没有不整齐的地方,赶忙转出屋子走到各部公事房,很快领到录取文书,萧溢茗顺利地在警察学堂内部报考名单上报了名。
顺利应征令两人如释重负,离开前萧溢茗没有忘记把麻刚一起带到教育长和两个招募官面前,恭恭敬敬地致谢完毕才离去。
这一手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周肇祥三人对萧溢茗和麻刚好感徒增,就连最初那个态度生硬的招聘官也赞了句“谦恭守礼、孺子可教”。
次日上午七点,萧溢茗和麻杆提前半小时前来报道。
院子里已经有几十个人早一步到来,一群年轻人看到萧溢茗,迅速想起昨日他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应征过程,其中不少人还知道萧溢茗是成都最大车行的股东之一,想不记住这个有钱又获得上官亲睐的牛人都难,于是都给了他友善的笑容。
两位重庆籍、一位内江籍的同行更为开朗,三人率先上来自我介绍,话语中透出难以掩饰的亲近。
萧溢茗连忙热情回应,态度诚恳自然,没有半点儿倨傲之色,加上他长相文雅,谈吐实在,很快博得大家的巨大好感。
麻刚则例外,虽然他紧跟萧溢茗,但也只是挤出个牵强笑容之后又恢复固有的沉默。这也难怪,麻刚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从小饱受磨难,几乎全凭坚韧的求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