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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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和石雕棺材都是千金难得的贡品,千百年来的传承养成了(璧)山人豪爽务实、精益求精的性格,养成了(璧)山汉子一旦认准方向就永不回头的血性。
所以,川军第一军被打散之后,二十七岁的第一师主力团团长刘湘第一个率领残部霸占了(璧)山,并在两个月内成功征召一千新兵,残破的主力团迅速恢复生机。
有了人还得有枪,胸怀大志、一心要建立一番伟业的刘湘不敢去见他的老师萧益民,加上率重兵进驻重庆的川军老长官陈宦不时派人前来拉拢,犹豫不决的刘湘更加难以选择了,是投奔势力最大的老教官萧益民,还是归附中央任命的川军会办陈宦,成了刘湘最头疼的问题。
随着袁大总统的心腹大将曹锟率领两个旅开进了川东,随着滇军督军唐继尧的一个主力师再次逼近川南,四川重庆与成都之间脆弱的军事对峙和平衡形式已被打破。
强硬的边防陆军总司令萧益民在四川民众的呼吁和鼎力支持下,从边防陆军中抽调一个装备精良的加强团、一个炮兵营交给早就投靠他的川军第三师中将师长孙兆鸾指挥。
拥兵八千、苦练一年多的孙兆鸾得到大批先进装备和一个加强团之后,全师官兵人数增至一万一千人,实力大增士气如虹,仅用三天时间就把防线东移上百公里,一举占领重庆西北部最具战略意义的合川至铜梁一线,对盘踞重庆的陈宦部形成巨大压迫,逼得陈宦立即收缩防线,撤回重庆郊外西、北两个方向的湘军,摆出一副龟缩死守的防御态势。
正在(璧)山休养生息的刘湘慌了,就在形势迫使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与他同样命运的老同学、逃出宜昌后率领残部占据重庆北郊重镇北碚的杨森突然到来。
杨森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爽朗性子,进入刘湘的团部文庙大成殿后,不是与刘湘急商对策,而是轻轻松松地游览这座气势恢宏闻名遐迩的古庙,一会儿摸摸屹立百年的石栏雕像,一会儿昂首观望,称赞雕梁上孔子周游列国的图案精美绝伦,仿佛他真的是来旅游一样。
尽管刘湘心急如焚,但脸上也是一副轻松愉快之色,欣然陪同杨森逛一圈大殿,相互坐下奉上香茗,刘湘仍然乐哈哈地询问杨森对这座古庙怎么看?
三十一岁的杨森彻底被心机深沉的老同学击败,放下茶杯,长叹一声:“甫澄,刚才小弟从城北入城,一路上被游行抗议的民众挤得寸步难行,看来这个卖国的‘二十一条’的签署,彻底要了袁大帅的老命啊!”
刘湘知道老同学服气了,收起轻松的笑容,关切地询问:“子惠兄,陈宦长官恐怕没少派人去游说兄长加入他新组建的第一师吧?”
杨森又是一叹:
“不止游说,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只要我答应率领麾下一千五百弟兄开赴重庆,就立即下拨两万元现大洋,任命我为第一师少将旅长,尽可能给我补足兵员和武器装备。。。。。。
“可是,如今陈宦已经成了我巴蜀千万民众唾弃的对象,他领进来的两个旅湘军成了重庆和川东地区民众恨之入骨的客军,这个时候,我怎么敢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投奔他?
“失去地方商会和各界民众的支持,他又去哪里给我补充缺员、下拨武器弹药?他对我承诺的那些条件,不都是瞎话吗?”
刘湘点点头:“确实如此,湘军开进重庆之前,重庆的政fǔ官员和各大银行、钱庄响应萧司令和省议会的号召,迅速把钱财和大批粮食物资转移到内江和成都,三个月来,陈宦和他率领的湘军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穷疯了的湘军巧取豪夺,军纪败坏,彻底得罪了重庆民众,这个时候,我们实在是进退两难啊!”
杨森听完刘湘的话,从兜里掏出封信递过去:“看看吧。”
刘湘疑惑地接过信,只看一眼信封上的落款便跳起来,抽出薄薄的一张信笺飞速看完,缓缓坐下,凝视着脸带微笑的杨森:“子惠兄拿定主意了?”
“对,王陵基长官的深情厚谊令人感动!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趁人之危,反而苦口婆心地说明形势,希望我们一切以父老乡亲的利益为重,并表示支持我重招旧部,扩充兵力,只要我答应服从省议会的领导,迅速占据并控制垫江,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杨森终于说出信上没有写明的重要内容。
刘湘颇为失落地沉默了,他站起来走向大殿中央,慢慢转过身,一步步回到杨森身边:“子惠兄,为何王长官没有与小弟联系,反而绕过小弟去和你联系了?”
“那是因为你身边有一心想投靠陈宦长官的奸细!”
杨森悄悄桌面,示意刘湘坐下:“你知道昨晚是谁到北碚给小弟送信的吗?”
“谁?”刘湘紧张地问道。
杨森微微一笑:“王长官的副官、我们的师弟冯克纯,还有老教官萧益民长官的副官长郑长泽师弟!”
刘湘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料到,一向态度中立、从不结党的老教官王陵基,已经和老教官萧益民走到了一起。
如此一来,整个四川的局势将出现重大变化,陈宦带来的湘军两个旅再加上即将入川的曹锟两个旅也就是一万六千人上下,如何挡得住王陵基师八千精锐、孙兆鸾师一万一千将士、王键第五师两个强悍主力团的三面合击?
可是,如此一来,就等于彻底跟袁世凯和北京政fǔ翻脸了,所说袁大帅如今被“二十一条”搞得焦头烂额,威信全无,可他麾下仍然有二十余万忠于他的军队啊!还有南面,南面的滇军与萧益民的边军有着无法化解的仇恨,如果滇军趁机挥师北上,到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杨森已经看出刘湘的心思,不慌不忙抽出支香烟点燃:“甫澄,你担心什么?是不是担心南面的滇军趁火打劫?”
“正是!远在北京的袁大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川滇大战之后一直在卧薪尝胆的十万滇军!自从唐继尧担任云南都督之后,滇军不但通过出让滇南的锡矿和铜矿获得法国的大力支持,而且还获得日本人半卖半送的大批枪支弹药,如果我们归附萧长官和王长官,在进攻陈宦和曹锟率领的四个旅的时候,滇军大军趁火打劫挥师北上,这场大战就胜负难料了!”刘湘如实说出心中的担忧。
杨森嘿嘿一笑:“之前愚兄也有这样的担忧,可现在没有了,哈哈!”
“此话怎讲?”刘湘着急地问到。
杨森吐出口烟雾:“因为滇西十几个县再次闹起来了,更加要命的是,鲁莽子率领的四个旅黔军,于前晚突然猛攻驻扎贵阳的戴戡部和滇军一个旅,于昨日上午九点击溃戴戡部和滇军组成的联军,一举占领了贵阳,并切断了滇黔联军逃往曲靖的退路。”
“啊……”刘湘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
杨森详细解释到:“之前我也没想到,萧司令竟然有这么多妙招,据郑长泽师弟透露,鲁莽子的黔军取得了歼敌两千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和物资,戴戡麾下的一个德械团临阵起义,投诚了鲁莽子,并与鲁莽子麾下第二旅一同追击西逃的滇军残部,估计现在已经打到了黔西的水城了。
“甫澄你想想,滇军遭此大败并失去了贵阳,还有心思参合我们四川的事情吗?何况王键师弟的第五师战力如何,我们都很清楚,只要装备精良战力强横的第五师摆开架势,挡住滇军两个师根本不是问题,何况萧长官还后很多后手,别忘了,在成都和雅安,萧长官还有七八个精锐的主力团没动呢。”
刘湘这个时候总算看清了形势,盯着杨森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道:“王长官和萧长官让兄长带来什么话?”
杨森笑道:“承诺的条件一样,只要我们两部服从省议会领导,服从王长官的指挥,就保证我们两部的建制不被打散,而且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冯师弟还让愚兄转告你,尽快清除内部隐患,率领你的三团前往合江整编和补充,萧长官已经派人把大批武器装备送到了合江军营,然后与愚兄的二团一起迅速西进,摆出一副切断曹锟部退路的进攻姿态,尽可能拖住曹锟部西进重庆的步伐,为王长官和孙长官的两个师合围重庆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
刘湘咬咬牙:“那就打他娘的一仗!说实在的,小弟逃出宜昌到现在,这心里恼火啊!麾下弟兄们安定下来,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窝囊,满肚子气无处发泄,既然萧长官和王长官仍然信任我们,支持我们,我们就要好好打一仗让所有人看看!”
“对头!老子也是一肚子窝囊气,总算有地方发泄了,哈哈!”杨森乐哈哈地附和。
刘湘随即问道:“王长官需要我们何时出发?”
“就在今晚,我们两个团直接赶赴合江大营,孙兆鸾长官带着武器装备和新征召的几千新兵等着我们呢。”杨森回答。
刘湘不解地问道:“王长官的第四师不来接防?”
“人家早到了,四师第七旅已经到达(璧)山西面的安溪镇,距离你只有十里之遥。”
刘湘的冷汗猛然冒出,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一夜之间就会横尸(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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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五章 开战(二)()
第一〇五章开战(二)
坐落在长江北岸的云。阳县城,千年来都是入川水陆通道上的重要驿站,县城东接奉节,西连万县,四面高山深壑,群峰延绵,平均海拔均在八百米以上,境内江段随处可见悬崖峭壁,地势极为先要。(《》7*
历史悠久的云阳是个没有城墙的小城,城中人口堪堪超过一万人。
当长江中上游江防司令、虎威将军曹锟率领两个旅到达时,云。阳县城中的大户和民众深恐客军残害,已经逃走大半,剩下的全是惶恐不安、面带菜色的老弱病残,曹锟麾下一万两千余官兵将小城挤得满满当当。
出于对战争的恐惧,各国船只纷纷停止航行,宜昌原有的几艘百吨级以上机轮,早已被溃逃的周俊开往重庆。
重庆商会和警察局暗中响应萧益民的号召,早就将所有大中型船只开往重庆上游港口停泊,处于王陵基的第四师保护之下,新任四川军务会办兼巡按使陈宦根本无船可调,杀气腾腾的曹锟只能率部冒着酷暑,徒步沿三峡入川,走到云阳时全军已是筋疲力尽。
更加严重的是,随军携带的军粮已经消耗一空,劳累和饥饿使得官兵士气全无,原本以为入川之后能够大发横财的一万两千官兵搜遍整个县城,仅得到两千多斤玉米和红薯,鸡鸭牛羊早被躲避兵灾的民众转入深山,连影子都看不到。
“将军,来碗绿豆粥吧,可惜没糖。”
曹锟的副官送上一大碗刚做好的绿豆粥,转身给前来开会的第四混成旅旅长伍祥祯、第十三混成旅旅长李炳之各送上一碗。《》。
天津籍的曹锟颇为幽默,端起大碗“噗滋滋”喝下几大口,咂咂嘴乐哈哈地说豆子不错,比北方豆子有味道,说完望向端着碗一脸无奈的伍祥祯和李炳之:
“快喝吧,正好解暑,今天还要走一整天呢,怎么也得一鼓作气赶到万县,到了万县,什么困难都没了。”
云南籍将领伍祥祯非常了解川人的脾性,他放下碗,对曹锟担忧地说道:
“仲珊兄,虽然万县相对富裕,还有周俊部设立的大型中转兵站,但这个时候,恐怕也被川军和当地民众搬空了,而且沿途的电报线都被剪掉了,我们与重庆之间的联系中断两日,情况不妙啊!”
曹锟慢慢放下碗,用袖子擦擦嘴,微微点头:
“是啊,这个萧益民果然深具号召力,他在报纸上大喊一声坚壁清野,各地商会民众从者如云,坐镇重庆的陈宦和两旅湘军也被他逼得手足无措,还害得一路上我们连吃的都找不到。
“由此可见,这次入川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很可能要结结实实地打一仗才行,二位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啊!”
河北籍将领李炳之喝下半碗粥也放下了:
“仲珊兄言之有理,不过,按照目前的对峙态势来看,边军司令萧益民似乎还不敢打响第一枪,否则以重庆外围三个师的川军兵力,完全能够对困守重庆的两个旅友军发起四面进攻,进而拿下重庆,可萧益民到现在都没敢动,显然是下不了决心。。。。。。
“属下认为,萧益民只是摆出一副姿态,争取一个讨价还价的有利地位罢了,绝不敢轻启战端,否则无异于背叛大帅,反对中央政府,必将陷于孤立的处境,进而受到我中央所属各部与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