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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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大都督紧急召开军政核心会议,经过大量的说服,终于取得与会者同意,并通过两项重要的军事决议:
第一、即日起,边防陆军第一师王陵基将军部,更名为“四川陆军第五师”,正式脱离边防陆军序列,归属都督府与省政府军政部管辖;第二、大都督胡景伊提议、经军政会议讨论一致通过,撤销原军事参议院,重新设立省政府军政部,任命边防陆军总司令萧益民中将为四川省军政次长,暂行代理部长职务。
八月三日上午,四川省军政扩大会议隆重召开,会议在大都督胡景伊的主持下,正式宣布发起“统一四川运动”,通过了“解除四川重庆镇守使熊克武军政职务”的决议。
八月四日上午,新编四川陆军第五师王陵基部七千八百官兵在东郊大营举行东征誓师,第一次发出了“铲除叛乱、统一四川”的吼声!
大都督胡景伊、民政长匡佑民分别发表重要演说,鼓励第五师将士和川军各部齐心协力勇往直前,为四川的统一富强而努力。
誓师结束后,第五师随即向东进发,军政次长兼边军总司令萧益民和第五师少将师长王陵基交谈良久,依依不舍地挥手而别。
八月四日下午两点,原重庆镇守使熊克武通电全国,宣布正式就任四川省都督兼讨袁军司令,并举行声势浩大的誓师典礼。
此时熊克武还不知道,袁世凯的两个军五个师,已经击败了国民党领导的各地军队,相继占领了江西、安徽、江苏和浙江等省会和重要城市,前锋两个师已经打到了福建省境内。
国民党党魁孙中山、黄兴等人已经逃亡多日,先后取道厦门、上海等地,乘船逃往日本大本营,接受日本人的庇护。
湖北都督黎元洪再次发出系列通缉令,在全省范围内大肆追捕漏网的国民党人,一次又一次举起血腥的屠刀,数以百计的国民党精英横尸湖北大地。
此时的重庆,已是战云密布,危机重重。
川军第一师在师长周俊的指挥下,果断让开正西方向,兵分两路,从重庆西北、西南两个方向发起猛烈进攻,仅用半天时间,就击溃兵力薄弱的合川、江津守军,并占领县城,对重庆形成包抄夹击之势。
顺流而下的王陵基第五师,轻松占领熊克武部刘秉先团撤离的荣昌,马不停蹄发起追击,于八月六日傍晚,击溃刘秉先团四个营把守的永川,与周俊第一师紧密协同,完成对重庆的三面包围之势。
重庆各部顿时乱成一团,原哥老会武装改编而来的五个守备团,一哄而散,国民党中央派来的十余名高级官员,争先恐后登船逃离重庆。
沉寂多时的重庆商会联合各界团体,喊出了和平统一、服从省政府领导的口号,开始紧锣密鼓地自行组织新的地方议会,打着“保护民众、反对内战”的旗号,公然举行临时会议决定重庆的命运,而周俊部北路军和王陵基部一个旅通过日夜不停的急行军,迅速完成对重庆东面的包围之势。
熊克武眼见大势已去,重庆无法再守,果断率领麾下三千嫡系向南突围,杀开一条血路,准备南下贵北,逃向云南。
周俊接到急报,亲率两个团发起猛追,终于在泸县以北咬住了疲惫不堪的熊克武部,随即展开包抄攻击。
骤然发起的战斗不到一个小时,熊克武部完全崩溃,大批官兵举手投降,熊克武本人仅带着数名侍卫趁夜色成功逃匿。
至此,国民党在四川的唯一武装力量土崩瓦解,四川开始了真正的统一。
周俊没有停留休整,而是高呼继续进攻的口号,率领本部八千余人穿过重庆,搜集一切船只向东“乘胜追击”,仅三天时间成功登陆宜昌,一鼓作气对宜昌“熊克武残部”发起突然袭击。
被黎元洪驱赶到宜昌的湖北新军两个营“熊克武残部”早已士气全无,尚未休整就遭到周俊部八千余众的猛烈打击,转眼之间横尸无数,一败涂地,周俊的战旗插在了高高的宜昌城头上。
八月十二日,重庆民生路,刘家大院。
新拓宽不久的民生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荷枪实弹的官兵排到南面的校场口,受到第五师官兵重重保护的刘家大院更是戒备森严。
下午三点刚过,第五师师长王陵基率领警卫营官兵,陪同身穿普通军装的萧益民,策马来到刘家大院门口。
下马之后,王陵基笑着指指哨兵警戒的门内,低声告诉萧益民说刘老弟已经几天不出门了,他的老父亲也没露面,只有买菜的家人偶尔出来一趟。
萧益民摇头一笑,和大家一起进入院子,吩咐王陵基撤走所有岗哨,示意大家都在院子里等着,便整整军装扶正军帽,脸带笑容地大步走向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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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理想与现实()
第九十二章理想与现实
刘家大院正堂宽阔气派,青砖灰瓦与精雕细琢的楠木柱廊,处处洋溢着古朴气息,地下铺设的青石板光洁整齐,石板上简洁雅致的雕花图案因常年的踩踏变得模糊不清,但自有一种岁月的沉淀与悠远韵味,门窗均是清一色的花梨木制作,式样异常精美,窗格后装上的玻璃一尘不染,一道不高不低的花梨木门槛横亘与敞开的大门之下。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请 看 小 说 网"
萧益民恭恭敬敬站在门前,向端坐在正堂北面香火下方的一名五十来岁长髯老人和两位一坐一站的中年妇女深深鞠躬,以子侄之礼抱拳作揖,朗声问候:
“晚辈成都萧益民不请而至,惊扰叔叔婶婶的清静,恳请叔叔婶婶责罚!”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刘老爷子微微动容,花梨木大方桌另一侧的两个丰韵女人显得非常惊讶也很惶恐,眼前这位恭恭敬敬一直弯腰鞠躬的年轻军人,竟然就是名动天下的萧益民?他怎么如此年轻俊朗?怎么会孤身前来,而且和普通士兵一样打扮?这人真是儿子时常提起的三弟萧益民吗?
刘老爷子当了二十余年县令和知府,身上自有一种中庸平和的气度,看到萧益民一直站在大门外弯腰鞠躬,大有你不发话我就继续弯腰施礼静静等候的架势,当下微微摇头,站起来就要上前见礼。
“爹,你坐着,让这龟儿子再站会儿。”
身穿灰色文人长衫的刘秉先突然出来了,上前搀扶父亲回到座位上,随后向另一侧坐着的大娘和母亲弯腰请安。
相貌端庄的大娘悄悄指指门外,示意刘秉先快去把萧益民请进来,二娘也就是刘秉先的生母,已经走进内堂,吩咐下人们赶快上茶。
萧益民已经笑嘻嘻地直起腰,大大方方抬起腿跨过门槛,进到堂中再向刘老爷子和刘夫人问安,看到刘老爷子和刘夫人起身回礼,萧益民连忙上去,恭敬地把刘老爷子扶回座位上:
“小子当不得叔叔和婶婶的回礼,派兵封锁大院已经非常无理,叔叔婶婶不责罚,已经是小子的福气了。”
刘老爷子手抚长髯,爽朗地哈哈一笑:
“贤侄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贤侄安排周到,恐怕我刘家早已和城里城外所有的官绅一样,被野蛮无理的周俊和王陵基纵兵劫掠一空了,祖宗牌位能够苟存,还得谢贤侄的保全之德啊!”
“使不得啊!会折寿的……”
萧益民赶紧避开刘老爷子的施礼,客气好久才转向一旁黑着脸望向门外的刘秉先,站直身子向刘秉先鞠躬请罪:
“二哥,你要是气不过,就打小弟一顿,你以前不是说过很想揍小弟一顿吗?你的机会来了,小弟绝不还手,不过千万别打脸,否则小弟就赖在你家了。”
刘老爷子惊愕过后,忍不住捻须大笑,刘夫人和一群下人则是一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的萧益民将军,竟然会在自家大少爷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刘秉先气得乐了:“锤子的,还是这么无赖……”
“闭嘴!再胡言乱语,小心家法伺候!”
刘老爷子大声呵斥儿子,然后请萧益民坐下看茶,恪守孝道的刘秉先只能憋屈地瞪着萧益民,脸上全是不甘之色。
萧益民谢过刘老爷子,嬉皮笑脸地把刘秉先拉到旁边,用力把刘秉先按在椅子上:
“二哥,你可不能怪小弟,实在是王陵基将军打得太好了,你守不住也是正常的……别急嘛!你想,王陵基将军虽然只比二哥大三岁,但他阅历丰富、聪敏过人,是早期四川陆军武备学堂的优秀毕业生,还是你们日本士官学校六期的师兄,毕业回国就开始带兵,接着担任四川陆军速成学堂战术教官,后来率兵入藏平叛,凯旋后又在川滇之战中指挥若定攻无不克,靠真本事一步步升到现在的位置,作战经验相当丰富,再加上麾下苦练一年的八千精锐将士,打败你纯属正常,被你打败才不正常呢。”
“你这孙子,还是这么刻薄……”
刘秉先骂完气也消了,仰天长叹一声:
“要不是我两翼的哥老会几个团临阵脱逃,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就算失败是定局,可也不会败得这么窝囊啊!”
刘秉先脸上全是委屈和不甘心,刘老爷子对心高气傲的儿子直摇头,低声请萧益民坐下,怎么也得先喝口茶再说。
偏厅门框后面,一张如同画上古典仕女般美丽白皙的俏脸露出来,峨眉下一双润泽灵动的眼睛晶莹明亮,好奇地窥视正在坐下的萧益民,看清萧益民的长相后,少女禁不住抬起纤长柔美的手捂着丹唇,似是害怕自己的惊呼声发出一般。
风韵犹存、白皙雍容的刘母看到女儿这幅痴呆摸样,爱怜地把她拉回门内,用手轻轻敲了敲她光洁的脑门,在耳边低声说点什么。
正堂上,萧益民恭敬地回答刘老爷子的询问,并将省府相关官员即将来到重庆、重组地方议会审核官员资格和操守的事情简要通报,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叔叔,重庆没有小侄什么事,此次前来一是看望您和婶婶,并征求二哥的意见,二是把王陵基第五师调往内江驻扎的计划送来,一旦重庆议会重组完成,市政府成功设立,治安得以恢复,第五师就会离开重庆。”
“那么,周俊的第一师呢?”刘老爷子关心地问道。
萧益民如实回答:
“第一师镇守宜昌不回来了,而且很快要扩编为两个师编制的第一军,他们正在万县扩建旧军营,建立军部后方辎重大营,估计省府要把万县至宜昌之间的云阳、奉节、巴东、秭归等县交给第一军管辖,让第一军镇守四川的东大门。”
刘秉先非常震惊:“你们就不怕鄂军发兵驱逐?”
萧益民笑道:“鄂军顾不上鄂西,目前仅有两个师又四个混成旅的鄂军不但要镇守武汉三镇,还得常年驻扎在北面的孝感和麻城、南面的咸宁和荆州,以及东面的武穴黄梅一线,严防鄂赣皖交界地区和湖南的国民党武装反扑,哪还有兵力派到鄂西?
“就算有兵力,就黎元洪那个水平,他敢打吗?顶多是抗议,向袁大总统申诉,然后两省打笔墨官司,等事情扯清楚,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刘秉先恍然大悟,指着从容写意的萧益民说道:
“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的……肯定是你这贪得无厌的家伙一手策划,别人绝没有这么卑鄙无耻!”
“只对一半,另一半是北京中央政府要求的,袁大总统亲自签署的命令是,要求川军消灭熊克武部之后,配合湖北都督黎元洪的鄂军各部,彻底消灭盘踞在鄂西地区的叛乱武装,确保宜昌、恩施等重镇不再造反,所以我们干脆先占领宜昌再说,反正理由多的是,占据了就不走了,怎么也不会把连接长江中上游的咽喉要地还回去的,黎元洪要是不服,就让他放马过来,小弟正愁没地方练兵呢!”
萧益民毫不隐瞒地回答,虽然有些无赖,但也充满霸气。
刘秉先目瞪口呆,神色极为复杂,有不甘有羞愧,更多的是沮丧和灰心。
刘老爷子看到儿子的样子,心中禁不住感慨万千:本来以为儿子方方面面已经不错了,可如今与谈笑风生轻松自在的萧益民相比,相差何止百里?无论是气宇还是格局,儿子都远在萧益民之下!怪不得年纪轻轻的萧益民拥有今天这份成就。
萧益民敏感地意识到气氛的改变,端起杯子喝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