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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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不可再为慕伤神,祖宗保佑,公爹婆婆推掉这门糊涂婚事,慕以后再难以影响四叔了。一会儿我给四叔做酿酒汤圆……”
“三嫂,我也要吃酿酒汤圆。”齿白唇红的女孩子撒娇道:“您不能总向着四哥。”
陈四郎眸子一凛,拨开人群,走向王管家夫妇。
第二十一章 证据
“四哥!”
小姑娘在陈彻后高声叫嚷,一旁的秀美妇人拽住小姑娘的胳膊,劝阻道:“妹妹别急,你哥哥怕是有话要说!慕把咱家祸害得够呛,推搡公爹婆婆,那日退婚时,她又写了一首诗词踩你哥哥一脚,弄得左邻右舍都在笑话他。“
秀美妇人望着陈四郎,轻声喃咛:“慕有眼无珠,嫌贫爱富看不到四郎的好,性情暴躁,出身卑贱,她这样的人都能同四郎定亲……”
“三嫂,我怎么觉得你羡慕她?”
小姑娘率直不明所以的问题,令自己的三嫂红了脸颊,眸子闪躲,羞怯般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
太后和皇上都鼓励寡妇再醮,乡间有不少人家兄长病逝,弟弟转而娶了嫂子的,她正值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听公婆的意思,未必没有让四郎照顾她一辈子的心思。
站在石头上的王管家夫妻见到陈彻站出来,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狂喜,他们本就为抹黑慕,讨好自己主子,再没比受慕羞辱的陈四郎更好的人选。
“四郎,陈四郎。”
王管家一脸忏悔,连连向陈彻鞠躬,“对不住,对不住啊,当日是小姐脾气不好,小姐下令,我们只能依照命令行事,弄伤了令尊令堂,你……”
围观的人大多清楚陈四郎和慕的纠葛,这几日陈彻受到不小的非议,起因就是因为至今还留在静园门口墙壁上的两首诗词。
有人指责他欺负慕。
慕是如今的他能欺负了的?
茶楼雅间中,胖丫红着眼圈问道:“小姐,他也准备抹黑欺负你?”
小丫头一直落泪,眼睛都红了,好似被众人声讨的人是她。
慕轻声安抚胖丫,“陈四郎……他不会。”
“为什么?我看他对小姐不好。”胖丫一脸费解。
“一来你不该看轻陈四郎,毕竟他的学识和心胸同那对奴才不一样。”
毕竟是旷古烁今的六首状元,将来是要做吏部天官的男人,怎会连是非都分不清?
陈彻出身寒门却从不曾依附攀附过名门勋贵,多少出身极好,对他仕途有帮助的贵族小姐在他面前铩羽而归。
无论他身居高位,还是贫寒学子,他身上始终有着寒门子弟的骄傲!
否则他也不会被众多寒门学子所推崇。
被出身极好的世家子弟所敬佩。
更不会得到当今皇上的重用。
慕为胖丫抹去眼泪,眸子璀璨,洋溢出自得,“二来,他不敢!”
“……不敢?”胖丫更糊涂了。
柳三郎季节赞叹,“好一句不敢,慕小姐,陈彻兄没准真怕了你。”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论审时度势,我只服陈兄。”
“我会相信?”慕毫不犹豫的戳穿他的话,嘟囔一句,“相信你的人,不是傻瓜,就是死人。”
不仅是柳三郎,即便说出心中顾虑的慕都愣住了。
她竟然在众所公认的君子柳三郎面前说了实话?
慕首次不敢同他对视,快速把目光落在外面的陈彻身上,对柳三郎的警觉并没少一丝一毫。
柳三郎把玩杯盏,望着窗口处的女孩子,阳光令她肌肤多了一层光晕,无关她颜色好,深深吸住他的目光,淡淡轻笑:“没想到慕小姐还是在下的知己。”
“……”
慕悄无声息握紧拳头,柳三郎的反应总能令她估算不到。
她宁可柳三郎发怒,或是对她恶语相向,也不愿意他们好似很熟悉……似知己良朋一般。
今生她唯一搞不定的人只怕柳三郎是一个!
“你是慕……小姐的仆从?”陈四郎好奇般询问,“永安侯府的世仆?”
王仁不明所以,他媳妇眼见俊美文雅的少年,不由得心花怒放,笑道:“慕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其实我们都替陈公子委屈啊,您有何委屈不平尽管说出来,我回去禀告夫人,永安侯定会补偿陈公子。”
提起永安侯府,胖妇人一脸的自傲,好似没有永安侯夫人解决不了的事,摆出永安侯府,宛城所有百姓都得低上三分。
陈四郎嘲讽道:“今日算是涨了见识,天下间竟还有说主子坏话,败坏主子名声的世仆。慕无论生母如何,她都是永安侯府的小姐,世仆从抹黑小姐,真真是奇谈。”
“何况当日在我家时,我不在场,不好说谁对谁错。”
陈彻笑容微敛,身姿猛然拔高一寸,“然在我去静园退婚时,没等慕小姐下令,王管家你便打着为慕小姐报仇的旗号冲过来,还说打死打伤算我的,准备毁了我另外一只胳膊,在众目睽睽之下,你都敢不顾主人行事狂妄,以前你做下的欺行霸市的事,有几件是经过慕小姐同意的?”
“慕小姐性格上有缺陷,偏听偏信,轻易相信于王管家的话,没少替你们这群时世仆背黑锅!为帮你们善后,更是得罪宛城不少的人。”
陈四郎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唰得一声杨手扔出纸张,“这几日我一直彻查王管家掠去财物的去向……每月领不到二两银子的管家竟在宛城有一座价值两千两银子的府邸,几十亩被你抢占过去的良田也在你的名下,每月向商户收取的平安费也多进了你的腰包。”
“慕小姐没有占上一分一毫,甚至她……”
陈彻惋惜般摇摇头,“甚至她到现在还不知静园田产的收入有大半被你得了去,你给慕小姐报得账本都是假账,一斤猪肉,你都会说一两银子!”
围观百姓有识字的,或是弯腰捡起落地的纸张,或是心急的直接从空中抓住之纸张,伴随陈彻的话,快速看纸张上的证据。
在众人的催促下,识字的人高声念出了证据。
一旁众多闺秀既同情慕,又钦慕般看向屹立不倒的陈四郎,抛出家势不好,陈四郎真是个好人。
“慕那个小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她说话?”王管家媳妇大怒,“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陈彻冷笑道:“她只给了我一首词!写在静园门口,你没看到?方才你口中说的三小姐,我没见她给慕送任何财物,在宛城和京城时,更没听过她做过一首传世的诗词!”
第二十二章 动手
陈彻是何许人?
他在宛城的名气很盛,不仅文采斐然,做得锦绣文章,人品也一直为人称颂。
虽然在静园门口被慕反戈一击,然在宛城百姓对他仍然很看好,他就是寒门学子的榜样。
这份证据旁人拿出来,百姓会怀疑其用心。
陈四郎同慕之间的关系,没人会觉得他们私下串通一气。
那两首诗还在静园门口挂着,陈四郎的自尊骄傲不会对慕做出落井下石或是颠倒是非曲直的事,当然也不会再同羞辱他父母的慕有所牵扯。
胖妇人的指责引来宛城百姓阵阵哄笑。
“下贱胚子,你竟敢指责我们三小姐?”胖妇人一直把宛城当做乡下地方,不曾看起过宛城百姓,更没听过陈四郎的文名,“区区一个学子连秀才都不是,在京城举人遍地走,随便碰到一个举人都比你乡下小子有名有才。”
陈四郎面容冷峻,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轻视,本不当生气,然慕就在永安侯府长大,这样的环境,慕那样的脾气,她又承受多少不为人知且无法言喻的心酸痛楚?
当然他绝不会同情慕。
“你是贵府三小姐的仆妇?”陈四郎恍然大悟一般,“一直侍奉三小姐?”
胖妇人以为陈彻迷途知返,自傲的说道:“承蒙三小姐不嫌,令我和我家丫头就近侍奉。我们三小姐多写的诗词多着呢,随便挑出一首来都是传世的诗词,比慕强多了。”
“观其仆便知其主的品行。”陈四郎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不屑般指向胖妇人,“你刻薄无知,鄙俗卑劣,不忠不义,那位三小姐的品行值得推敲,还随便拿出一首都不比慕写在静园门口的诗词差?你当传世诗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不是所有高雅华丽的词句就是好诗,那首诗词……”
陈彻眸子深邃,有几分不甘,亦有几分佩服,“借古喻今,通俗易懂,激励人追寻先辈的脚步,鼓励后人超越前人……寓意非比寻常,最后一句点睛之笔,肯定会流芳千古。你我都化作尘土,不为人所知,最后这句依然会被后世人传颂。”
“这才是真正的传世名句,一生得一名句足以!”
倘若不是用在他身上,他想来会更欣赏一些。
那句话传世越久,他陈彻就会被后人反复提起,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了。
他除了做出一番令人仰慕的成就外,别无他法。
总不能违心的否认那是一首好诗,贬低慕更是他不屑做的。
这几日他查明一些真相后,对慕仍然说不上喜欢,原谅她对自己父母,嫂子和弟妹的不敬。
“只要你们三小姐能做出这样一首词,我愿意当众向其道歉,收回我说她文采不如慕的话语。”
陈四郎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极富感染力。
一旁的闺秀们噗嗤笑出声,有活泼的女孩子高声道:“说得好!”
茶楼中,柳三郎扯动嘴角,“永安侯府上下都算上也说不过陈彻兄。”
收回文采不行,那对三小姐人品的非议,陈彻绝不会收回!
宛城百姓也不是傻子,看得出王管家夫妻是看不起他们的,自以为京城小姐就比宛城的女孩子高贵?
“三小姐根本就没拿出积蓄给慕小姐,你们这对狗奴才,竟然敢骗老子?!”
“对,原来他们是想让慕小姐替他们还钱?”
“什么狗屁高贵慈悲的三小姐?让你们这对奴才四处招摇撞骗,比妓院的女表子都不如!”
“女表子艳旗高挑,起码还拿出点本事,她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坑了她口口声声的好姐妹。”
“慕小姐早就该同一刀两断了,否则还不知被她陷害坑成什么样呢。”
王管家已经傻了,糯糯不敢出声。
还不如直接道歉呢,这事传回永安侯府,他们一家不得被永安侯夫人薄皮抽筋?
连他都知晓永安侯府上下对三小姐期望有多高。
刚刚恢复爵位的永安侯还指望三小姐在京城勋贵圈子站稳脚跟,恢复昔日祖上的荣光。
“媳妇,怎么办?怎么办?”
胖妇人咬着嘴唇,恨不得火火撕了挑动宛城百姓的陈彻,“一个乡下的穷酸,还反了你了?!来人,打,狠狠给我打!单冲他侮辱永安侯府这一条,打死他都不过分。”
王管家收下被慕赶走的所有家丁壮汉,这些人一直跟着王管家夫妻,憋了一顿子气,听见胖妇人说动手,自然不会对陈四郎客气。
昔日在宛城,他们可是横着走的,他们打不过慕,还不能在慕前未婚夫身上沾点便宜?
陈彻一下子就被壮汉围住了。
“陈兄另外一条胳膊很难不受伤。”柳三郎遗憾的说道,“今年他无法科举……无法同陈兄在科场一较高下,着实令人遗憾。”
“谁说你们无法一较高下?”慕手中捏着两块点心,回眸向柳三郎甜甜一笑,“不是还有我吗?”
“当日在静园,倘若我把打入地下的簪子打入王管家身上,许是就没有今日的事了!”
陈四郎站出来时就想到王管家恼羞成怒下令对自己下狠手。
今年无法科举令陈彻遗憾。
只有科场折魁才能证明他的才华,同时令供养他读书的父母得到旁人的尊重,改善家里清贫,谁说寒门不能崛起?
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定然高中,也坚信他会给亲人们更富足美好的生活。
慕被人污蔑,同他没半分的关系。
他只求一份心安,私心上亦不愿被慕看轻。
损失三年,是不是值得?
陈四郎不知将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不过此时此刻,他面对围上来的壮汉,平静的说道:“我越发相信往日你们胡作非为,慕小姐毫不知情了。”
他无所畏惧,清澈的眸子溢满对宵小之徒的嘲讽。
闺秀们泪水盈盈,双手放在胸口做祈祷状,天啊,谁来救救陈四郎?
“哎呦,哎呦,哎呦。”
壮汉不是捂着双腿,就是直接倒地不起。
凶恶的家丁壮汉宛若叩拜一般面对陈彻,地上洒落点心的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