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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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后,毛彩贵开口低声问道:“现在估摸着三更了吧,建虏是不是一直没动静?”
“嗯,我一直没睡着,没听到任何动静。”屋里另外一人回答道,“叫天军毕竟厉害,都挂了不少建虏首级在城头,当是吓到建虏了吧!”
“是啊,如果不是这些建虏首级,我肯定睡不着。”刚才叫醒毛彩贵的那人,不管同伴看不看见,点头附和道。
毛彩贵没有接腔,屋里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后,他缓缓地又躺了回去,一边小声说道:“睡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睡足精神等明天建虏攻城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出把力。”
他虽然没有和凌志云一样留在叫天军,立志杀建虏。可要是能在杀建虏的时候尽一份力,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总不能傻坐到天亮吧,其他人听了他的话。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各自开始努力睡觉。
城头上,春日里的夜风传来,还是很冷的。站久了之后,手脚皆麻。不少叫天军将士抱着武器,手缩在袖子里,时不时跺着脚,眼睛不时扫过一成不变的城外。
这个时候,差不多快要到轮岗的时候。城头上执勤的叫天军将士们都是又困又冷,最想着能有个温暖被窝可以钻。可平时训练已久的军纪约束,让他们虽然知道今晚基本没什么事,也不敢怎么马虎。
再说了,营以上领导会不定时过来巡查。要是发现有违反军纪的,那麻烦就大了。这不,有灯笼往城头过来,指不定就是领导过赖查岗了。
他们不知道。过来查岗的不是什么营以上领导,而是城中最高长官胡宽。
他睡到半夜忽然惊醒。仔细一思量之后,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是担心归化城没有护城河的保护,心中有点担心。
这个归化城相对关内的城池而言,不但矮了一点,而且没有护城河,防御能力相对要弱不少。
可能草原人对于这点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身为以前边军出身的胡宽,自然知道护城河的重要性。驻防的城池档次降低,终归是不安心的。
虽然胡宽一直对自己说,要有首长的样子,要沉稳。可醒了之后一直睡不着了。无奈之下索性就起来巡查。
亲卫打着灯笼,就走在前头。胡宽抬头看看弯月,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点紧张感。
归化城并不大,周长大概两里左右,转目四顾,都能看到各处城墙上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
胡宽放心下来,深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巡查完了之后就要回去休息。否则明天的战事一起,恐怕就没多少时间休息了。
西侧城头,一名叫天军将士瞅见有首长过来巡查,当即打醒了精神,比之前更为认真地扫视城外的动静。
忽然,好像在城外阴暗处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下,他眨了眨眼睛,第一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紧接着,一股凉气从尾脊椎升起,难道是建虏?
他没搞明白之前,不敢大喊敌袭,否则一惊一乍的话,那也是有军法要处置的。
“谁?”他一声喊,握紧了武器,定睛细看。
这问话,并不期待城外能有回应,而是说给同伴听的,说明这边可能有动静。
果然,听到他的问话之后,他左右两侧的哨兵也都仔细往城外瞧去。
正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飞上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着脖子一疼,就感觉说不出话来了。
边上两名哨兵也前后差不多的时间,脖子上插这一根箭支,或翻落城下,或软到在城头。
“敌袭!”一声大喊,警锣随之“铛铛铛”地响起。靠在城头另外一侧的轮值将士马上拔下插在那里的火把,奋力往城外丢了出去。
这段城墙上,忽然被外面抛射来的箭雨覆盖,城头里侧的不少将士有来不及拿起盾牌的,便已中箭倒地。
“哐哐哐”地云梯靠在城头的声音,掩盖在箭雨声中,外面也终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胡宽一见,心中大惊。没想到建虏之前都是做样子扎营在黑河东岸,实质还是要在今晚偷城。
不过幸好一切都有安排,胡宽当即传令各处城墙加强防守,并从城中预备队中抽调兵力增援被建虏主攻的城墙。
在城内靠近城墙处,都布置有投石机。无需胡宽这边的命令,那里的将士已经开始反击,抛物线般地开始发射小型的土制燃烧弹。
与此同时,建虏举着盾牌在云梯上冒出来,箭雨到这时才开始往两边城墙延伸,企图隔绝城墙两侧的增援。
甚至有一些动作快、骁勇的建虏,手举盾牌跃过城头,扑向叫天军将士要开始厮杀。
躲在城头死角的叫天军将士这时纷纷冒出来,有的将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燧发枪“砰呯呯”地向着冒头的建虏打去;有的将士,拿起专门准备的撑竿,对准了云梯,用力向外推去。还有的将士,则拿着长武器,把目标瞄准了冒头的建虏。(未完待续。)
491 惊心动魄
夜色之下,刚还寂静异常的归化城,突然就陷入了震天的喊杀声之中。
有的城墙段,建虏刚冒头,就迎面遭受铅弹或者箭支的洗礼,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仰面跌落城下。下一个建虏还没冒头,就有撑竿架住了云梯,几个叫天军将士一起用力,把云梯推离了城头。倒下去的时候,云梯上面的建虏犹如下饺子一般往下掉。
也有的城墙段,建虏才露出一个盾牌时,长枪就先招呼过去,戳得那建虏发出一声“啊”地惨叫,从将近三丈左右的地方掉了下去。
最危险的当属于最先被攻击的那些城墙,因为叫天军将士反应不及,已经有一小部分建虏跳过了城墙。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一手用高大的盾牌护着全身,一手朴刀挥着随时可以攻击。
他们并不急于进攻扩大攻击范围,而是熟练地互相组成一道盾墙,护住后面的几架云梯。可以看到,那云梯上随后上来的是拿着狼牙棒之类重兵器的建虏。都不用猜,这些人估计就是攻击主力了。
附近的叫天军将士急了,握紧长枪戳去,偶尔戳进了盾牌之中,却发现对方只是往后退一下,并没有刺入肉中的感觉。紧接着,便是长枪被砍断,重新组成了盾墙。
有经验的将士马上大喊:“小心,他们穿了几层甲盔,往盔甲照顾不到的地方杀!”
不过后续的建虏动作很快,没过一会时间,主攻的建虏便跃上来好几个,盾墙开始扩大,显然是准备进攻扩大范围。要不,再接下去后续建虏就没有落脚之地了。
城里的民宅中。所有人都已经被惊醒。毛彩贵他们没敢出门,因为事先有过严令,他们没有允许是不能出门的,只能站在门边望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城墙。
“建虏怎么突然偷城了,怎么办,怎么办?”毛彩贵有点六神无主了。“之前遵化的时候,厮杀声还没有这么激烈,可没多少一会,城就被建虏占了啊!”
“建虏真是太狡猾了,就不会等天亮堂堂正正地打么?”紧挨着他的那人跟着用焦虑万分的语气抱怨道。
“你们说,归化城要是被建虏打下来,他们会不会屠城啊?”毛彩贵感觉自己的腿好些有点在抖。
曾经噩梦般的经历,难道要再次重复么?建虏在城头上的喊杀声,他们在屋里都能听到。就仿佛建虏近在咫尺,马上要杀到眼前一般。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兵经过,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犹如一条线般走着。一边走一边隔一段路大声喊道:“没有命令不得出门,天塌不下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队巡逻将士,看着他们走过去的整齐步伐。毛彩贵的腿不抖了,心也安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道:“对对对,天塌不下来,塌不下来的。”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说服别人,也是为了说服自己,他指着那队巡逻将士道:“你们看。他们一点都没慌。看到没,要是换成明军的话,肯定已经先跑了!”
“对对对,他们一点都没慌,说明建虏肯定攻不进来!”另外一个人也点头回应。那急切的样子,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城头上,握着长刀的一名建虏,狰狞着脸,猛地一步从忽然裂开的盾墙跃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招横扫千军,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横扫面前的敌人。
按照他的经验,战斗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大局已定,敌人很快就将崩溃。
可当他定睛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就算他杀人不眨眼,经历过无数生死,都吓得魂飞魄散,手脚无力。
只见他面前不远处趴着一具东西,所有敌人都退到了那后面,有火头在快速燃烧着,忽然不见了。
这一刻,他忽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刚才盾墙撤开的时候,感觉到压力比以前经历过的要轻,原来是他们主动撤开了。
耀眼的闪光发出,这名建虏在失去意识之时,听到了“轰”地一声。一把铅弹子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全部喷在挤成一堆的建虏身上。不管有没有盾牌,不管穿了几层盔甲,这么近距离的炮击,使得他们都犹如纸糊一般,被小小的铅弹子洞穿。
作为要以火器为主的军队,怎么可能不在城头布置火炮!对于眼下这种情况,肯定事先早有预料过,虎蹲炮就是为此准备的。
夜色之中,火炮的装填不容易,但事先装好可以打一次却是必须的。
虽然只有一次,但轰灭少数打上城头的建虏,却已是足够。差不多相同时间,“轰轰”地声音便不时响起,没过一会,城头上便再无站着的建虏。
紧接着,叫天军将士便腾出空档来,就赶紧把土制小燃烧弹丢到有云梯的城下。顿时,鬼哭狼嚎声便从城头下响起,一个个火人或乱跑,或乱滚,反正都离死不远了。
更多的叫天军将士则开始照顾城外远处,此时因为投石车所投的土制燃烧弹,虽然有的没烧到人,却也已把城外大片地方照亮了。能看到建虏后续部队和弓箭手忙着躲避,根本无暇他顾。
佛朗机炮马上被推到城墙外侧,随着一个个修正角度的口令发出,“轰轰轰”地声音顿时响彻在归化城上空。
听到这些火炮的轰鸣声,毛彩贵等人先是紧张,随后便明白过来,一个个喜出望外,大声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建虏肯定没有火炮,这是叫天军的火炮,这是叫天军的火炮!”
“对对对,叫天军的火炮响了,说明城头没有失守,真是太好了!”
“……”
东方的天空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新得一天来临,厮杀声也慢慢地减弱,最终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一夜睡不安稳,还颇有点惊心动魄,可毛彩贵等人却是精神亢奋,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
他们正在屋子里猜着这场战事的情况如何时,忽然门口传来叫天军将士的声音:“你们现在出屋,有事情安排你们做!”(未完待续。)
492 次日
毛彩贵等人随着叫他们的那名叫天军将士一路往城头走去,路上倒也没有说话,只是东看西看地想印证自己所想的东西。
他们走在路边上,不妨碍军队的行进。全副武装的叫天军将士一队队地开向城头,也有从城头上下来的。
这些将士之间的区别很明显,上城头的那些将士带丝紧张,步伐举止按照训练来,一丝不苟。而那些下城头的将士,虽然也是排着整齐的队伍,却透着一丝轻松,疲惫之中隐隐还带着骄傲。
上了城头,刚入眼的便是不少地方还插着箭支,从这密集度上看,恐怕当时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毛彩贵看得心中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想象着自己要是晚上在城头防守的话,怕是要吓死。
视线转到地面上,大段大段地地方都已被鲜血染红,有的地方甚至还犹如一个血潭一般积蓄着刺眼的鲜血。
不少建虏的尸体,那壮硕的身子已经残破,或仰或扑在地上,为数还有不少。很显然,这里发生过激励的战斗。
“哇”地一声,毛彩贵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虽然肚子里没有存货,只是在干嗷。
他不是没看过断手断脚的尸体,可这里犹如一个屠宰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过来帮忙!其他人集合一会去城下收敛尸体,清理战场!”
毛彩贵吐了会后好了点,忍住后续的不快,闻声看过去时,发现是一个右臂套着袖章的叫天军将士在招呼他们。
那个袖章很奇怪,以前没见过。白底上绣着一个红色葫芦。他稍微楞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听说过,这是军中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