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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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话的过程中,胡广慢慢地了解到了牢里的事情。
她们六个人都是被抓了当人质,逼迫家里人干活还债的。当然,这是因为她们家里人都是有技艺的匠人。至于普通人,就是想干些体力活还债都不可能,因为尤家根本就不缺纯劳动力。
大部分犯人都没这个好命,她们被关进来,其实就很难出去了,这些人的下场就很可怜。
意志薄弱,豁出去的女人就被关在临近牢门的那些牢房里,外面有男的想进来快活,只需要给牢头一点钱,给女犯人本身一点点吃食就能得到满足。
按照牢卒的说法,这叫物尽其用,还能省下牢饭的开支。
而那些抵死不肯配合,妨碍牢卒发财的女犯人,则被关在最里面,慢慢地饿,要么饿死,要么屈从。当然,用强的也不是没有。
29 求援
胡广听完,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什么王法、什么人权都狗屁没有!
张招弟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胡家哥哥,你还别说,这还不是最惨的。我听我爹说……”
胡广转头看去,见她说话的时候也露有一丝恐惧之色:“嗯,是那些来修理铁器的过路人告诉我爹的,说我们这里不常见到的吃人肉,在很多地方已经很常见,甚至是公开的。”
有两个胆小的女孩一听,都退后了一点,仿佛张招弟便是那吃人的人一般。
“比如说那米脂,据说已有人肉市场。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和老弱,都是按照人肉价卖的。你想吃肉,会问你吃什么部位的肉,把人拉过去直接现宰了吃。那地方的人命,比起畜生还不如……”
“啊……,张姐姐,你不要吓我。”另外几个胆大的女孩听了,脑中想起那种场面,也吓得退后了几步。
胡广的双手紧握,心中愤怒异常。他后世因为身份的问题,并没有多少时间关注自己感兴趣的历史。因此,他虽然喜欢看明朝的历史,却了解的不深。
他知道明末的百姓很苦,这两天穿越后也亲身体会,甚至也看到了吃人肉的场景。可这些比起张招弟所描述的现象来看,真是小巫见大巫,又不值一提了。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真得是一点没说错!
胡广心中知道,张招弟说得不会有假。因为米脂出过两名非常有名的人物,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如果没有群众基础,他们也闹腾不出来。
其实有一点,胡广是不会知道了。原先历史上,府谷县城在过一个多月后,骇人听闻的程度也达到了米脂的程度。但因为他的到来,历史改变了。
胡广右手紧握成拳,一拳打在自己的左掌上,恨声说道:“这样的世道,与其饿死,活得比畜生还不如,怎么就不起来学陈胜吴广起义呢?”
张招弟说吃人的时候,表情还只是有一点恐惧,但一听胡广那愤怒的声音,吓得一下站起来,然后又赶紧蹲下,低声说道:“胡家哥哥,话可不要随便乱说。造反是诛九族的罪,不但自己死了,所有人都要跟着死。我们一介贫民,如何能赢得了朝廷大军!”
胡广没有反驳,他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六名女子,再转头看向外面,一间间牢房的扫视过去,眼睛慢慢地变得很冷。
张招弟等人看着胡广,不知为何,感觉到他身上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很冷,有点怕。
这间牢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外面包括男牢房那边各种凄惨凌厉的声音不时能听到。
张招弟和其他人等了一会,见胡广身体保持一个姿势,还在呆呆地看着外面。心中有点六神无主,就又缩回了靠里侧的墙角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胡广的神志又恢复了清明。作为一个从小在红旗下长大,又成为国家超级特工的他来说,他绝对无法袖手旁观。
原先他知道自己到了明末崇祯元年时,还很兴奋可以在这个历史节点做一番事业,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
当然,他也没有好高骛远,他计划的第一步是先等农民起义爆发,把整个局势搞乱,吸引明军的注意。自己再找地方,找机会开始自己的奋斗史。也因此,他原先打算救了嫂子后就逃走。
可现在,胡广改主意了,他要力所能及地救人。既然命运安排自己进了大牢,看到听到了那么悲催的事情,就没有理由袖手旁观,看着这么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毫无尊严地活着,最后没有希望地死去!
确实,现在府谷县城中官府的力量很强,特别是尤府的力量,单是他们的精锐家丁就有一百多个,手下军队两千多。
特工的训练准则中有一条,事若不可为就绝不轻举妄动,行动前一定要找好退路,安全第一才能存活下来。
可有的时候,却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后世的最后一次任务,为了中华民族能再度崛起,清除掉威胁最大的拦路虎,胡广选择了在其首府引爆核弹。
他相信,用他的命,总能给祖国缓一口气的机会,就算再打世界大战,也能多一些时间准备。
从骨子里说,胡广还是热血青年。这种性子,哪怕是换了个身体,换了个时代,也还是存在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胡广便开始筹划起来。
此时,天已近午时,在府谷县城西北方向四五十里的清水镇大街上,有两人四骑放马飞奔,来到一座门前有两只张牙舞爪大狮子的宅子前,飞身而下,大步疾走近前,便用力敲起了大门。
“咚咚咚”地声音,响亮而急促。
那朱红色镶着铜钉的大门很快“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戴毡帽的脑袋,同时传来恼怒地声音:“敲敲敲,再敲老子灭了你!”
话音一落,看清了来人后又发出一声惊讶之声道:“胡宽,是你?”
来人正是胡宽,他眼看着二弟和娘子被尤家所抓,心急如焚,唯有跑来这里求救了。
因此,他对开门之人出言不逊丝毫不以为意,着急地问道:“我大哥可在家?我有急事找。”
“你大哥?不认识!”开门之人一声冷哼,缩回了脑袋,就欲关上大门。
胡宽一见,急了,伸出单掌抵在门上,用力一推,一股大力传出,直接就推开了门,连带着门后那人也被推得跌倒在地。
“来人,有人来王府闹事了!”这人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声喊叫道。
顿时,从侧院涌过来一伙带着棍棒刀枪的壮汉,纷纷嚷着“谁那么大胆”之类的话,前来帮忙。
胡宽丝毫不惧,昂首挺胸跨进大门,抱拳大声说道:“各位有礼了,胡某非是来闹事的,只是有急事前来找我大哥,心急之处略有失礼,还请海涵!”
那开门之人已站起来,背靠着一大伙人,指着胡宽骂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好意思叫大哥?”
30 先打一场
“我家老爷千求万留,可你嫌弃我家老爷,还要割袍断义。既然已经恩断义绝,又跑来找我家老爷做什么?”
胡宽被说得面红耳赤,可心急二弟和娘子安危,他也顾不得了,强撑着再次抱拳说道:“胡某知错了,今特来向大哥道歉,只要胡某的事一了,任打任杀,毫无怨言!”
只有一些老人知道内情,在愤愤不平的同时,看到一向傲气的胡宽,竟然低头认罪,不由得又暗自诧异。
而大部分不明白真相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胡宽骂骂咧咧,眼看着要上前围殴了。
胡宽见此情况,心急如焚,稍微一犹豫,返身出门,从丫丫牵着的马匹上拿了长枪后快步返回。
“什么,他要先动手,来啊,怕你啊!”
“好大的胆子,我们这么多人他都敢动手,欠收拾了!”
“兄弟们,上,打死他!”
“……”
胡宽大喝一声“胡某真有急事要见大哥,得罪了!”
说完之后,他忽然倒转枪头到地上,左脚用力一踩,一下踩断了枪头,就待打过去。
就在这时,那群人身后有人喝道:“闹什么,闹什么?”
人群分开,一个人从后面走过来,其他人一见,纷纷致礼道:“张头领!”
胡宽一见,先是惊讶,然后马上狂喜道:“不沾泥兄弟,我来求见大哥,还请帮忙通传一下。”
来人正是不沾泥张存孟,他一见是胡广,也是吃了一惊。望望胡宽边上,没发现另外一人,心中松了口气,脸上却冷了下来道:“谁和你是兄弟,滚!”
胡宽一听,吃了一惊,就在昨天,还是自己求情,二弟才放了他一马,怎么转眼就如此无情了?
虽是有点纳闷,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昨天胡某……”
他不知道,不沾泥身为头领之一,带了四个兄弟,却最终惨败在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败得莫名其妙,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此时看到胡宽要提那档子事,又那会答应。他当即指着胡宽大喝一声道:“来啊,把他打出门去!”
首领已经下令,手下便一哄而上,不给胡宽说话的机会,打了起来。
在王府大堂,主位上的一人有一米八的身高,额下长须,除了脸稍微有些黑外,和传说中的关云长差不多。他,就是胡宽原先的结义大哥王嘉胤。
听到外面还是传来吵闹的声音,王嘉胤眉头微皱,有点不满地对另外两个坐下首的人说道:“存孟兄弟出去这么久,怎么还是那么吵?我等一起出去瞧瞧!”
吴廷贵、杨六两人应声站起,双手抱拳应道:“都听哥哥的。”
说完之后,他们两人便簇拥着王嘉胤大步向外走去。
一走到前院,当即大吃一惊。整个院子里喊杀震天,已有不少家丁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不过更多的人手持兵刃在围攻一人。
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我的府上闹事!当他定睛一看,看清了那人之后又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怪不得有这份能耐。
王嘉胤当即气运丹田,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声音确实很响,一下震得所有人都住了手,转头看过去。
“老爷……”
“老爷……”
“……”
胡宽一见,一手提着长枪杆子,一手抱拳致礼道:“大哥,小弟有急事找你,他们不让进,不小心打了起来,还请大哥恕罪!”
王嘉胤打量了下胡宽,见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满头大汗,一脸的焦急,手中持有的武器只是折断了枪头的长枪杆子。
那些原先躺地上的家丁差不多在这个空档站了起来,虽然很疼的样子,却应该没有大碍。他心中明白,怕是胡宽未用全力的缘故。
想明白了这些,他脸上显出怒意,大声喝斥道:“你们不知道他是我三弟么?岂有此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说到这里,脸色又是一变,笑着说道:“三弟,你要来就早点派人告知,哥哥就亲自迎到镇外去了!”
说完之后,他大步走过去,牵着有点脸红,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的胡宽,就准备往里走。
胡宽随着走了一步,马上想起什么,连忙转头喊了丫丫,让她见礼后才携着丫丫一起随王嘉胤走了进去。
不沾泥从地上爬起来后躲一边,恼怒地眼神盯着胡宽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恨恨地暗自“呸”了一声。
大堂内,一干人等分宾主做好。
王嘉胤当即笑着说道:“三弟,你可是考上了武举,前来向哥哥报喜?”
胡宽一听,脸色顿时一红道:“没,武举又是尤家所得。”
“尤家早已把持府谷县的武举多年,但要哥哥说得话,他们没一人是你对手,只是他们财大势大,就只能委屈了三弟!”
王嘉胤说到这里,又是喊上茶又是介绍杨六、吴廷贵等人和胡宽认识。话说个不停,就是不问胡宽的来意。
胡宽开始还强颜应付着,到后来,看到丫丫不停地摇着他的袖子,就终于沉不住气,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双膝一跪,向王嘉胤抱拳,诚恳地说道:“大哥,小弟年轻不懂事,做了些错事,今天知道错了!”
“哦,三弟为何有如此一说?”王嘉胤一脸吃惊地问道。
胡宽的脸色通红,但他知道,自己多耗一点时间在这,二弟和娘子就多一份危险。因此,他一咬牙,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弟当年不该割袍断义,是小弟错了!今日小弟有难,寻思良久,只有哥哥能救小弟了!”
王嘉胤先是愕然,然后哈哈大笑,站起来去扶胡宽道:“三弟说哪里话,哥哥始终是认你这个三弟的。三弟有难,哥哥自当相帮。”
胡宽一听大喜,连忙站起来,这时王嘉胤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