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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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老子李耳讲经传道之地,真是没想到张剪子竟然会选择躲在这里。”
常先生说道:“十年前的第一高手?好像有那么点印象,我们和张剪子并不熟悉,清凉观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山上道观,严格来说都不算是道门之列,家师常喜,和神蛇教的教主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并不希望和神蛇教结仇,还请司徒道友高抬贵手。”
司徒南说道:“原来是常喜前辈的高徒,不过你提一个四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是不是有点过时了?我听闻神侠杨三千有个老仆叫常言道,不知道是不是你?”
常先生说道:“不错,的确是我。”
司徒南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说道:“那就太妙了,我家教主说,在天机壁上能看到你和张剪子的一举一动,却无意中发现看不清这小子的相貌,也算出他的生辰八字,姓谁名谁,世上除了天机道符可以躲避天机壁的追踪,还没有哪个人可以躲避天机而行的,除非他的体内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应该听过二十几年前发生在道门那件大事,杨三千和瑶池圣女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被人下了血毒蛊,杨三千为了救他的儿子,在其体内封印了生死簿,这些年来他都声称那孩子已经死了,不知道眼下这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我说道:“我叫郭怀义,家父郭道真。”
“没听过。”司徒南不屑地说道。
我说道:“很快就会听到的,家父郭道真有个外号叫郭瞎子,不是个普通人,以前在山岭里是养蛇的山民,后来养了一条蛇成了精,我们父子俩被吓得从山里逃出来,之后遇到了常先生便拜他为师,想学点防身的手段。”
司徒南听到我的话,略微有些诧异,问道:“你的确姓郭?”
我说道:“千真万确。”
司徒南说道:“既然没有什么用的人物,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司徒南说着身形微晃,竟然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袭杀向挡在我们前面的小五。
小五区区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是神蛇教长老的对手,千钧一发之际,常先生挡在司徒南的前方,一掌拍向司徒南的胸口。
司徒南两根手指将常先生的掌力荡开,接着点向常先生的胸口穴位,常先生身体向后仰去,双臂微展,猛然向前一挺,司徒南被震退出去,他脸上反而露出兴奋之色,说道:“竟然是张剪子的招式,看来杀你们杀对了。”
司徒南和常先生当即打了起来,常先生说道:“小五,还不带他们从后山走。”
小五点了点头,连忙拉着豆丁和盼盼一起朝山上跑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常先生,也立马向山顶的道观跑去。
司徒南见我们逃走,猛然发力震退常先生,他说道:“剁了这个老家伙,我去追这几个小的。”
我们四人跑到道观里后,顺着长廊跑向后院,小五一拳打向后院的一面土墙,土墙坍塌,下方露出一个极窄的陡坡,陡坡上吊着绳子。
“浩子,顺着绳子先下去。”小五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道观的山起码一二百米,这坡度几乎要垂直了,要是掉下去准得摔死,不过眼下对方都杀来了,而且豆丁和他的小兄弟都在等着,我必须要做个榜样。
我拉着绳子就向下滑,豆丁紧随其后,而盼盼却不敢下来,上方的后院轰隆一声震响,常先生被打得倒飞进后院,身上几个血窟窿,受伤不轻。
司徒南手中的弩箭上全是血,他猛然将弩箭甩向还站在陡坡上不敢下来的盼盼,小五伸手抓向弩箭,被弩箭直接射穿了手心。弩箭钉在盼盼的脑门上,他向后倾倒,从后山悬崖掉了下去。
豆丁看到自己的小兄弟摔下去,在悬崖半空愣了一下,我说道:“豆丁,快点下来。”
上方的小五顺着悬崖滑下来,他一只胳膊揽着一个人,速度极快地落向山下,在树枝树叶间我们身上都划得遍体鳞伤。
落地的时候小五最先着地,为我们缓冲下降的趋势,他几乎没有停留一瘸一拐地向前方跑去,让我们快点跟上。
山崖上的司徒南看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让他的人立马下山追我们。
我们顺着西边直跑,远远地看见一群人跟在后面,小五的脚腕已经发紫,他恍若无觉,身上却疼得全是汗,让我们快点跟着,而身后的一群人很快追来。
清凉山的西方是药王山,现在已经全都荒废,我们绕着山路和丛林一直躲避,可无论跑到哪里司徒南都能找到我们。
小五的脸色越发苍白,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说道:“刚刚常老偷偷塞给我的,清凉观的道经,你带着豆丁顺着这条路跑向药王山,那里是荒山,藏身相对容易些。”
“那你呢?”我焦急问道
小五说道:“我的脚伤了,会拖累你们的,等下我把他们引开,你们先逃走,放心吧,我有师傅传我的保命绝技,他们要不了我的命。”
小五说着根本就不等我们同意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司徒南很快带着一群人追来,小五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喊道:“武道德经和你们要的法宝都在我这里,有能耐的来小爷这拿!”
一群人说着就要去追小五,司徒南叫住了他们说道:“区区一个刚过紫气东来境的小子,随便去两个人就收拾了,跟我去追剩下的两个人,那个年轻人一定要带回去见教主。”
我拉着豆丁向药王山逃走,跑得筋疲力尽也不敢停下来,我和豆丁都没有道气支撑身体,要不是我这两个月来的炼体,早就累趴下了,豆丁自小在道观长大,时常自己挑水扫地做饭,他也累得嘴唇发白,可从始至终都没吭一声。
我不知道常先生是否被神蛇教的人所杀,也不知道小五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远远地看见药王山上有一些破旧的房子,这里以前也是香火鼎盛,祭拜药王的人络绎不绝,可文革之后这里就成了荒山鬼地,药王殿都开设在城市繁华之地让民众祭拜。
真正的药王山成了一片无人敢踏足的荒山,路上杂草丛生,蒿草疯长,比一些草房子都要高。
身后的草丛中传来动静,神蛇教的人再次追了上来,我和豆丁立马向深山处跑去,可当我们转身逃跑的时候,我们面前的山坡上,司徒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
司徒南面色森冷道:“区区凡人而已,你们能跑到哪里?”
我把豆丁护在身后,看着司徒南说道:“我跟你回神蛇教,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包括张剪子的下落,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身后这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你们别想从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因为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响动,豆丁轻哼了一声,撞在我的背上。
我看到一把银色的弩箭射穿他的背脊,从心脏的位置戳出,他的手里攥着那把鲜血淋漓的弩箭,躺在地上,眼神怔怔地看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拽着我的裤脚,让我跑。
第092章 神蛇教主出,武道德经现()
药王山上,数百人将我和豆丁围起来,而豆丁此时却躺在我的脚底,生命气息极速消散,脸色白得吓人。
他左胸口上的血窟窿溢血,身体不停地抽搐。
道门中人,十有九孤,所以道门的人通常都很自私,只考虑自己。豆丁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也看遍了别人的脸色,但他向来心境平和,与世无争,处处为他人着想。
牛家村的村民人人都疼爱豆丁,常先生也是,他生怕豆丁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受到伤害,所以根本就没有打算教豆丁道术的意思,想让他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不像自己那样一生坎坷漂泊。
他是山下村民眼中的小神仙,但是每个人看到他的光头,都想去摸摸,出于友好亦或是喜爱。
清凉观所有人都因为生活所迫下山谋生,只有他一个半大孩子还留在山上,挑水做饭,擦净烛台。
他的笑容感染着每一个人,然而却终究躲不过一群道门中人不分道义的追杀。
而我和小五还承诺带他去游乐场玩过山车和摩天轮。
司徒南看向自己的手下们苛责道:“谁让你们杀人的?”
我红着眼睛看向司徒南说道:“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我们一群人千方百计想要保护他,你们却非要杀他,这是为什么?”
司徒南没说话,但是我身后的一群人中有人说道:“一个普通人,死了就死了,他和那些被杀的村民能有多大区别?”
说话的仍是紫衣青年,他的话音刚落,突然惨叫一声,被一道人影捏着肩膀提到我和豆丁的旁边,来人正是早晨已经离开牛家村的张剪子。
紫衣青年的肩膀被张剪子捏得粉碎,手指都插进了肉里,他疼得破口大骂,张剪子猛然一巴掌打在紫衣青年的太阳穴上,紫衣青年另一只耳朵里崩出血花,脑浆四射,倒在旁边,被张剪子一脚踢到草丛里。
张剪子跪在豆丁的面前,神情悲伤地喊了声豆丁的名字。
豆丁脸色惨白,他望着张剪子笑了笑说道:“大叔,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你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张剪子哭着说道:“是大叔不好,大叔不该丢下你的,大叔还说要带你去看江湖上的艺人走索。”
豆丁说道:“还有戏班子里的人踩高跷,你知道的,每年的奉会,我都是坐在台上的,别人不让我玩这些东西。”
张剪子说道:“大叔一定带你去看,一定带你去看。”
“那我们拉钩。”豆丁钩动小手指说道。
张剪子的手掌伸出来,粗糙的小手指和豆丁的小手指钩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张剪子的眼泪滴在豆丁手上。
张剪子一边说着一边向豆丁的体内输送道气,可是豆丁的心脏被戳穿,失血过多,生命精气全无,已经无力回天。
豆丁看着我,也钩动小手指,他的面色惨白,眼神特别不舍。我伸出小手指钩着他的小手指,豆丁说道:“拉钩……”
我看着豆丁没说完就闭上眼睛,安详地像是睡着了。
张剪子抬起头看向司徒南说道:“《武道德经》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为了得到它,你们不惜杀害多少无辜,害得我和手足相残,我躲了你们十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如今又杀害豆丁,心中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
司徒南望着张剪子说道:“道门老子所创,先天秘笈,此等可让人天下无敌之物能者得之,你要是早交出来不就没事了。”
张剪子苦笑了一声说道:“要是真能天下无敌,你们神蛇教早就被我夷为平地了,我何必还躲躲藏藏。”
司徒南说道:“以你的资质,经书于你而言,能看透十分之一已经是极限,我教主那等天人之材,怎是尔等平凡低贱之辈所能比肩的。”
张剪子说道:“我是平凡低贱,但是我却不做他人走狗,我本不想连累无辜所以才消极避世,如今看来我错了,你们既然想让《武道德经》出现在世间,那我就让你看看。”
张剪子说着就向我看来,我冷冷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后面的那些人交给我。”
“哈哈,可真是狂妄,一个连入气境都没到的小子,大言不惭要跟我们几十号人打。”一群人嘲讽起来。
我从豆丁的身旁将他原本握在手里的银箭拿在手中,猛然刺穿自己的手掌,疼痛撕裂,鲜血直淌,潮水一般的黑色小字从伤口中溢出,数不清的符文从皮肤之内浮现在体表,形成一圈又一圈光轮。
我的心中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嗜血冲动,我渴望着杀死我看见的所有人,我转身看向此时一脸惊骇地看着我的神蛇教众人,如同从暗夜中走出的死神。
嗖!
一只弩箭划出一道声响向我射来,只是还没到我跟前就骤然弯曲,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
“怎么可能,他身上明明没有一丝道气,这是什么邪门之法?”有人惊叫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手中的弩箭射向我,弩箭全部停滞在半空中,速度更快地折射回去,顷刻间神蛇教的弟子倒成一片,其余人纷纷拔剑向我刺来。
我握住其中一个人的剑尖,身上黑色的秘文顺着剑身传向来人,那人瞬间面色发灰,抽搐倒地。
其余人见此情景,转头就跑,我上前追击一路砍杀,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每一个人临死前眼中都露出无边的恐惧,有的人谩骂诅咒我,有的人跪地求饶。
被弩箭射穿的那些人并没有这么容易死,道门中人可以利用道气疗伤,护住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