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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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这话是敷衍,卫珩面色沉沉,起身往外去了,心中难受至极,这算是他亲手将秦婉推开了么?屋中秦婉并不知卫珩的想法,若是知道,定会扑进他怀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不会生他的气。
待卫珩一走,秦婉的笑脸就拉了下来,杜若进来便为秦婉不平:“这人好没良心,竟然来质问郡主了。眼瞎了心也瞎?郡主就差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了,他竟还说这样诛心的话——”
“好了别说了。”紫苏忙制止她,虽然她依旧不赞成秦婉和卫家人走太近,但皇帝对于卫珩拜师之事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紫苏也就不会明摆着反对了,加之这几次她也看出来了,卫珩的确是秦婉心尖尖上的人,是以她也不再去如何了。制止了杜若之后,她才低声道,“我瞧着,卫公子像是醋了。”
“可不是。”秦婉笑道,对于卫珩吃醋的事,她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只有卫珩心悦她,看重她,才会为她吃醋。紫苏又说:“只是今日很是奇怪,今日宋姑娘说了郡主和柳家哥儿议亲的事之后,卫公子就出去了,不多时之后,孟姑娘身边的朱婆子也就出去了。后来朱婆子回来,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卫公子也回来。郡主也知道,这样大的日头,谁没事往外跑呀,两人这样,说是巧合也怪了些。”
原本因为秦婉和孟岚感情好,两人也很喜欢孟岚,但上一次在雍王府,孟岚闹出的事两人尽收眼底之后,就变得讨厌此人了,加之秦婉表现出来的厌恶十分明显,两人也就讨厌起了孟岚。所以就算现在是泼脏水,也泼得没有半点罪恶感。
“朱婆子?”这个名字,自然勾起了秦婉前世的记忆。朱婆子是孟岚的奶娘,前世没少帮着孟岚作恶,在自己失势的时候,还落井下石的欺辱自己。后来卫珩求取自己,她区区一个奴才,还百般阻拦。秦婉回门那日,朱婆子还想说些闲言碎语,谁成想被卫珩撞见,二话不说砍了她脑袋,扔到了孟岚跟前,将孟岚吓得病了好些日子。
一听到朱婆子的名字,秦婉也就立时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说呢,卫珩是从哪里知道她儿时说过要嫁给柳穆清的话,这件事别说宋夷光了,就是柳穆清自己都不甚清楚,只怕是朱婆子向卫珩说得,这才引得卫珩醋坛子翻了。
白嫩的小手握指成拳,孟岚前世夺走了她所有的东西,若非有卫珩的存在,让她觉得老天并非对自己全然不公。但这辈子,孟岚不仅要故技重施,还想要她和卫珩离心离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若,你去知会老妈妈一声,让她带了人,将朱婆子给我绑了!”秦婉冷笑道,“既然孟岚不要脸,我也不必再给她留脸面!”
*
今日是柳老太太的大寿,宾主尽欢,一直吃到了午时末才散了。今日柳老太太精神格外好,和几个交好的命妇闲谈,又说到了各家的小子和姑娘们,因雍王妃去世,雍王自觉应该替爱妻尽孝,是以也是守在柳老太太屋中。至于孟岚,自然不会放过和雍王接触的机会,留在屋中给柳老太太捶腿。
“老太太这外甥女是极好的,这般有孝心。”众人见孟岚如此乖觉,也是赞不绝口,柳老太太老谋深算,怎能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但也不好这样揭了孟岚的脸面,也只是笑道:“这孩子很小就养在我膝下,自然是很好的,我还惦念着,来日给她说个好婆家呢。”
孟岚自然故作矜娇:“姨妈又拿我开心,我可不愿嫁人。”她略红了脸庞的样子,满是少女的灵动娇憨,让雍王略一恍惚,依稀想到了雍王妃当年的模样。
屋中又是一阵笑语,贴身伺候老太太的佩兰从外面进来:“老太太,郡主来了。”秦婉进来的时候,神色莫测,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让柳老太太心都揪紧了,雍王也不忍见女儿这样,忙问道:“婉儿怎了?怎不和姑娘们一起玩?”
秦婉深吸一口气,向柳老太太行了一礼:“回外祖母的话,婉儿身为客,本不该过问柳家之事,但婉儿清清白白的人,也不会让人空口污蔑了去。”她说到这里,目光微微移向了孟岚,“朱婆子对客人说了疯话,婉儿现下命人将她绑了,只是不敢擅作主张,前来请外祖母定夺。”她说罢,就拍了拍手,老妈妈立时命几个粗使婆子将朱婆子给扔了进来,朱婆子被绑得跟粽子似的,被扔进来的时候还大声嚷嚷着:“老奴是贴身伺候孟姑娘的,孟姑娘是郡主的长辈,郡主岂能如此待我?”
她胡乱嚷嚷着,秦婉勾起一个冷笑来,雍王眉头紧蹙,看了一眼孟岚,后者脸色顿白,秦婉是郡主,天潢贵胄,即便是柳老太太和柳重锦都不敢说是她的长辈,朱婆子却说自己是她的长辈,岂不是要惹得众人生疑?
而屋中的命妇听了此话,也是蹙着眉头,恨不能将方才夸孟岚的话给收回来——能有这样不长脑子的奴才,主子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朱婆子被摔在地上,七荤八素的抬头,见孟岚白着脸看自己,当即杀猪似的就叫道:“姑娘救我,郡主要杀了我!”老妈妈上前,一巴掌抽在她脸颊上,“住嘴!当着王爷和老太太的面,也有你说话的份?”
朱婆子这才看清连雍王都在,吓得不敢再说。
拢在袖中的小手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秦婉眼中泪光浮动:“诸位也看到了,这婆子如此,连我这个郡主都不放在眼里,敢当众说我要杀她,企图坏我名节。更有甚者,方才,她竟跟官客说,我和表哥议亲,说我二人自幼的情分,什么也别想拆散了。我岂有如此不堪,热孝之中跟男人议亲?”
大熙对于孝悌之义看得很重,虽因男女地位有别,有“父在母亡孝一年”的规矩,但父母亡,同样都是热孝,热孝之中跟人议亲,乃是大不孝,要给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别说这个人,就是家族也会蒙羞。
柳老太太也白了脸,虽然柳家的确有心思跟雍王府结亲,也曾经向雍王夫妻俩提过这事,但是这事还没说定,雍王妃就没了,众人也就只好作罢。但现在,朱婆子竟然敢说这话出来,岂不是要将柳家和雍王府的情谊给败坏干净?
屋中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众诰命面面相觑之后,看向孟岚的眼神就很是不善了。谁不知道秦婉是皇帝和太后的心尖子,她竟然还去招惹,就算没有郡主的身份,这得多大仇才去败坏一个姑娘的名声?其中也不乏心直口快之人,当即嘲讽道:“这等刁奴,留着何用?趁早打杀了才是正理。不然坏了郡主的名声,连清哥儿的名声也保不住了。”说到这里,她又故意说,“老太太,这不知是谁的奴才,驭下不严,委实应当重罚。”
孟岚一听这话,也不再装死,忙不迭的拉住柳老太太:“姨妈,我不知道这事。”她现在又急又气,朱婆子这般目光短浅,让她在雍王跟前下不来台。若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了秦婉,来日怎能入雍王府?
“放手!”柳老太太现下怒不可遏,挥手便拂开了孟岚,“你规矩是愈发的好了。”
打脸()
柳老太太现下是真的生气了;柳夫人沉吟片刻;还是起身道:“诸位;有些家事需要料理;还请诸位随我来吧。”众诰命也是明白;纷纷起身要出去;方才那出言讽刺朱婆子的诰命转头粲然一笑;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孟姑娘养在老太太膝下,看上去倒也像那么回事,没想到还是小家子气了些;连下人都管不住。”
才被柳老太太拂开,孟岚正在暗自伤神,又得了这话;脸色立时白如金纸。她不是出身世家;这是她生平最恨之事,都气得哆嗦了;死死的看着说话的诰命;她要将这女人记在心里;终有一日;要她跪在自己的脚下摇尾乞怜!
孟岚紧紧咬着牙;那诰命不再理她;自行去了。待众人一走,柳老太太,拐杖一柱:“说!谁指使你在官客面前诋毁郡主的?”在自己的寿辰上闹出这样的事;且不说给不给自己面子;光是雍王这头又该如何收场?秦婉是雍王的掌上明珠,惹急了雍王,柳家可就完了!
朱婆子若再不明白眼前的局面,那也就白活了这样多年了,但她确信她对卫珩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人看到,是以梗着脖子说:“老太太,老奴绝对没有诋毁过郡主的名声,郡主玉一般的人儿,老奴怎能坏了心眼要去说郡主的是非?”她说到这里,不住的蠕动着,“郡主说老奴诋毁郡主,老奴不服,若郡主坚称如此,那就请郡主拿了证据出来。”
“证据?”前世秦婉早就领教过朱婆子的手段了,是以连她要说什么都几乎知道了大概,“你要证据?既然如此,就让卫公子来跟你当面对质,如何?”
朱婆子心都给唬得漏了一拍,她只当秦婉是诈她的,没想到秦婉竟然真的知道是她向卫珩说出来的。见她额上冷汗簌簌,秦婉冷笑道:“卫公子感念我的引荐之恩,自然将你方才的胡言乱语同我说了。你以为你胡乱诋毁我,没人知道?”
朱婆子脸色苍白,匍匐在地一语不发。秦婉转头看向紫苏:“去,将卫公子请来,当面与这老货对质,别上了年岁就倚老卖老,诋毁起主子的名声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想轻易开脱!”
一听要请卫珩来,朱婆子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我说,我说,老奴今日吃多了酒,迷了心窍,这才胡言乱语,绝没有诋毁郡主的意思,郡主饶过老奴吧。”
见她这样快就全撂了,孟岚脸色十分精彩,偷偷望了一眼雍王,后者脸色十分难看,神色莫测的样子让孟岚心都揪起来了——不成!她不能坐以待毙,若是让秦婉这个小贱丫头先撬开了朱婆子的嘴,那么她再有什么说辞,那可就再无转圜之地了。
念及此,孟岚忙开口:“朱嬷嬷,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婉儿还是没出阁的姑娘,一旦坏了名节,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率先出声指责,惹得柳老太太和秦婉纷纷看向她。柳老太太现下心中窝火,她不信朱婆子一个下人敢胡乱诋毁秦婉这堂堂郡主,只怕是有人指使,才敢这样坏她名节。而能够指使朱婆子的,就只有孟岚而已!
这个外甥女心的确是大了!
朱婆子也不料孟岚会将自己抛出来,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岚。后者一脸痛心疾首:“你如此行事,让我怎有脸面去见表姐?婉儿堂堂郡主,也是你诋毁得的?”
“够了,你住嘴!”柳老太太无心去听孟岚的贼喊捉贼,厉声打断孟岚的话,后者脸上一僵,悻悻不敢再说,柳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她:“事情如何,王爷与我都是有脑子的人,不必你多嘴。”
雍王闻言,也看向了孟岚,见她很是委屈的样子,心中复杂万分。柳老太太恭顺问道:“王爷看,这事如何处置?”
雍王忙说:“今日是岳母的寿辰,又在柳府之中,还请岳母自行处置就是。只是,还请还婉儿一个公道,女孩儿家脸皮薄,到底不能给这般诋毁。”又见女儿脸儿红红的样子,招手说,“来,婉儿到父王这里来。”
自打阿湄去世之后,雍王府上下都是婉儿操持。所以雍王对秦婉更多了几分怜惜,现下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做爹的当然要给女儿讨回公道来,不管得罪谁,都要讨回来。
本还想装可怜让雍王心软的孟岚现下心都凉了半截,柳老太太得了雍王首肯,立时道:“来人,掌嘴!直到她说真话为止!”佩兰立时领了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左右开弓,不过几下,朱婆子就吐出一粒牙来,满嘴鲜血。雍王抬手,将女儿眼睛遮住,不愿她见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朱婆子已然昏死过去,佩兰一盏凉茶将其泼醒,再次开打。孟岚听得心惊肉跳,强忍着害怕,说:“姨妈,朱嬷嬷到底是我的奶嬷嬷,姨妈放过她吧。”
“我放过她?倘若今日的事传出去,谁又会放过婉儿?”柳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她,“婉儿还在孝中,这样的话传出去,她一生都毁了,柳家也好,雍王府也好,要给人指着脊梁骨笑话一辈子。所谓物伤其类,你对婉儿没有一点怜惜之心?”她也是在后宅争斗之中出来的女人,怎会不知孟岚的心思?孟岚咬着牙,望着雍王,到底没敢说出什么来。
朱婆子给打得昏死了好几次,两颊肿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佩兰低声道:“老太太,再打下去,只怕要打死了。”得了首肯,又命人将其抬下去,柳老太太如今是动了真火,一来今日是她的寿辰,二来,她以为孟岚只是心大了,但没想到,竟然敢命下人去诋毁秦婉的名声,若真是闹开了,秦婉名声尽毁,皇帝也好,太后也好,谁会放过柳家?柳老太太越想越气,旋即道:“给朱婆子灌